第 41 章 41
他刷了卡,按了一下負(fù)一樓,兩人各站一旁,隔了一些距離,林熙雨此時心情有點復(fù)雜,當(dāng)初離婚的時候跟他鬧得那么僵,這會兒明明知道他是長恒還跑到長恒來,不僅被他撞見,他還幫她解了圍。
她想不明白,他剛剛為什么要替她解圍,離婚之前她對他的態(tài)度那么絕情。這一年多來他也沒跟她聯(lián)系過,她想他或許已經(jīng)對她這個人失望了。
可今天她被人誤會他還是出面幫她解圍,不管怎么樣,于這件事她確實該謝謝他。
“謝謝你。”她說了一句。
“不客氣。”他回道。
彼此都很客氣,電梯里很快恢復(fù)寂靜,這一句謝謝和不客氣并沒有引起太大的波瀾,顯得如此縹緲
就這樣靜默無言,林熙雨忍不住向他看了一眼,他衣著精致得體,每一個細(xì)節(jié)都給人一種一絲不茍井井有條的感覺,身上的氣質(zhì)依然如此強勢,電梯里就站了他們二人,卻因為他無處不在的氣場,她被逼的呼吸都不太順暢。
此刻,在陸鈞霆身上,完全不見一絲當(dāng)初那頹喪的模樣,他依然還是那個他,矜貴的天之驕子,他只會站在高處俯視眾生,沒有人可以讓他紆尊降貴。
就這樣一直靜默著,電梯門突然開了,是負(fù)一層到了,陸鈞霆長腿一邁就直接走了出去。
林熙雨的目光下意識追隨著他,那輛熟悉的黑色豪車開了過來,他的助理幫他拉開車門,他坐上去,豪車調(diào)了個頭開走,他沒有再向她多看一眼。
就像是他們是那種認(rèn)識卻又不熟悉的人,而他剛剛幫她解圍只是隨手幫一下,不過舉手之勞而已。
林熙雨找到自己的車,這是她用自己的錢買的,她上了車,將車子開出長恒的地下停車場,腦海中回憶著剛剛相見的一幕幕,這大概就是他們以后的常態(tài)了吧?見面就像是陌生人一樣,如果沒有這件事,或許他們連招呼都可以不打。
他曾經(jīng)那么卑微的來挽回過她,可她還是將他拒絕了,他這樣的天之驕子,是有多愛才會低聲下氣去挽留。
可那時候跟他有那么多誤會,她那么恨他,甚至都沒有多看他一眼,他該是有多受傷,所以現(xiàn)在看到她連一句話都不想和她多說了。
一些曾經(jīng)相處的零碎記憶也一塊兒襲上來。
“因為孩子的媽媽也很可愛。”
“你喜歡,那它就值得。”
“不用你做什么,只要下雨知道往家里跑就行了。”
淚水模糊了視線,想這些做什么呢,覆水難收,他們已經(jīng)成這個樣子了。縱使對他內(nèi)疚,縱使心里感激他,可也沒法再去改變些什么。
待林熙雨回過神來的時候她才發(fā)現(xiàn)她并沒有往住的地方開,她竟然不知不覺將車子開到月亮灣一號了。
也不知道怎么就開到這里了,真是莫名其妙,可她卻也樂意“將錯就錯”。她將車子停在附近,下了車走到月亮灣一號門口,這個豪宅區(qū),管理非常嚴(yán)格,沒有門禁卡她沒法進(jìn)去,她站在小區(qū)大門口向里面望去,里面錯落著大大小小的別墅。一眼看過去,都不知道哪一處是她曾經(jīng)住過的地方。
陸鈞霆每周都會帶小朋友出門吃飯,他平時對小朋友飲食上很嚴(yán)格,不過每一周可以滿足他一次,陪他吃他喜歡吃的東西。
月亮灣一號的出口和入口不在同一個地方,從小區(qū)出來,陸鈞霆問小兒子,“今天想吃什么?”
陸承昴小朋友快滿兩歲了,會說一些簡單的話,他的臉比小嬰兒的時候長開了一些,不過還是肉嘟嘟的,睫毛倒是長了不少,那一雙圓眼睛看上去更大更清澈,簡直就跟他媽的眼睛長得一模一樣。
小家伙大眼睛咕嚕嚕轉(zhuǎn)了轉(zhuǎn)思索了一下,說道:“想七(吃)果果派。”
陸鈞霆知道他說的果果派就是蘋果派,他道:“好,就去吃果果派。”
小家伙小肥手往頭頂一伸,小短腿晃了晃,開心道:“果果派,果果派,七(吃)果果派。”
看著兒子那么開心,陸鈞霆心情也愉悅起來,他用手指頭夾著兒子的小肉臉蛋捏了捏,說道:“吃個果果派也那么開心?”
他想起來那個女人也喜歡吃這種夾心的水果派,還真是……生個孩子,連喜好都生得和她一樣,簡直恨不得他時刻都想到她。
“媽媽,媽媽。”
小承昴的聲音突然拉回了陸鈞霆的思緒,他側(cè)頭向兒子看了一眼,就見他趴在車窗上對著外面喊,陸鈞霆向窗外看去,很快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站在月亮灣小區(qū)大門口,她在門口徘徊著,時不時往里面看一眼。
她怎么來這里了?想著剛剛在電梯里,他沒說話她也不說話,兩人都將離婚之后的夫妻安分守己互不相干演繹得淋漓盡致。
怎么一轉(zhuǎn)眼她卻跑這里來了?
陸鈞霆又低頭看了旁邊那小崽子一眼,她為什么來這里,還能為了什么,她來這里就只有為了她的孩子。
小承昴看到媽媽很激動,他轉(zhuǎn)過頭來沖陸鈞霆道:“爸爸,媽媽那邊。”一臉激動指著她媽媽的方向。
陸鈞霆面色有些沉,他沖司機(jī)吩咐了一聲,“開過去。”
司機(jī)在前面掉了個頭,將車子開到月亮灣門口停下。林熙雨正在回憶中感慨,她低垂著頭輕輕嘆了口氣,本來也沒打算做什么,只是想到都來了,便下來看一眼。
看完就準(zhǔn)備走的,有輛車子突然開到她面前停下,她下意識掃了一眼,感覺這車有點眼熟,再定睛一看,這不是陸鈞霆的車嗎?
她正驚愕為什么陸鈞霆的車在她面前停下,便見車門打開,有個小肉團(tuán)子從里面跑出來。
林熙雨自然一眼就認(rèn)出了她兒子,小肉團(tuán)子撒著小短腿向她跑過來,林熙雨快步跑過去一把接住了他。
“媽媽,媽媽。”小承昴摟住媽媽的脖子,用臉蛋蹭媽媽的臉。
乖寶剪了西瓜頭,劉海一片齊,越發(fā)顯得小臉肉嘟嘟,林熙雨親了他一口問他:“乖寶怎么在這里?”
小承昴扭著小身板指了指車后座,“七果果派。”
后車門還沒關(guān)上,林熙雨目光掃過去,一眼就看到坐在后面的陸鈞霆,他也正好向她看過來,不過只是淡淡的一掃,沒有任何溫度的目光。
“爸爸帶乖寶去吃果果派嗎?”
小家伙重重點了點頭,他每次點頭的時候一雙圓溜溜的眼睛總透出幾分認(rèn)真,越發(fā)顯得烏黑明亮,可愛得不行。
林熙雨知道陸鈞霆是因為乖寶看到她才停下的,他還在等著,他可不是一個閑人。林熙雨很有自知之明,沒有和乖寶親熱太久,她將乖寶抱到車邊,將他放在安全座椅上,說道:“乖寶要多吃一點哦。”她說完俯身在他頭頂親了一口,又在他小臉蛋上揉了揉。
林熙雨做完這些,正準(zhǔn)備退開一些幫忙關(guān)上車門,不想乖寶卻突然拉住她的衣服,他眼巴巴的望著她,說道:“媽媽一起。”
林熙雨:“……”
林熙雨下意識向陸鈞霆看了一眼,他目光望著前方,似乎這里發(fā)生的事情都與他無關(guān)。林熙雨尷尬道:“媽媽不去了,乖寶幫媽媽把媽媽那一份也吃了好不好?”
她將乖寶的手拉開,正要將車門關(guān)上,乖寶卻一下抱住她的大腿說道:“媽媽不斗(走),媽媽不斗好不好?”
林熙雨低頭向他看去,就見小家伙眼巴巴望著她道:“媽媽一起七果果派。”
一雙水潤的眼睛滿是期待,淚花在里面閃啊閃,似乎她一拒絕他就可以哭出來。林熙雨看得不忍心,不過她也沒有那么厚臉皮,她向陸鈞霆看去,他依然目視前方,沒管這邊。
林熙雨深吸一口氣,正要再拒絕,乖寶生怕媽媽跑了,抱著媽媽的腿不放,頭卻轉(zhuǎn)向爸爸說道:“爸爸,媽媽一起。”
是在征求他爸爸的意見。
男人終于向林熙雨這邊看了一眼,依然是那隨意的一掃,隨即又看向兒子,說道:“隨你。”
這就是完全由著兒子的意思了。
小承昴又看向她媽媽,一臉期待。
以前小家伙每次和她見面之后也會抱著她不讓她走,不過每次林熙雨還是狠心離開,一次次的失落也不知道會不會給小家伙造成心理陰影。
她看了一眼那個男人,以前拒絕小朋友也是礙于他,可現(xiàn)在她已經(jīng)不恨他了。既然不恨了也沒必要躲著。更何況這段時間天天夢到他,因為那些夢,也因為心里的內(nèi)疚,還有這個男人幫她還了債的感激,心里總想見見他,所以這一次長恒周年慶她才來了。
林熙雨覺得陸鈞霆那句隨你就是不反對的意思,既然有機(jī)會能和他們父子多相處,她自然也不想錯過這次機(jī)會。
林熙雨點了點頭道:“好,媽媽一起。”
聽到這話,那一直端坐在一旁,一副事不關(guān)己模樣的陸鈞霆終于轉(zhuǎn)頭向林熙雨看了一眼,縱使再怎么善于掩藏自己的情緒,此時的陸鈞霆眼底都浮出明顯的意外。
他確實沒想過她會答應(yīng)。
因為安裝了兒童座椅,陸鈞霆坐的是轎車不是保姆車,后面就只能坐下兩個人,林熙雨便拉開副駕駛車門坐了進(jìn)去。
媽媽答應(yīng)一起去吃果果派了,小家伙開心得不行,小肉手從后面抱住林熙雨的脖子,咯咯笑著,肉臉上滿是激動。
“果果派,果果派,媽媽一起七果果派。”
林熙雨握著兒子的手,回頭對他笑笑,眼角余光掃到旁邊的陸鈞霆,他正低頭看手機(jī),也不知道是不是在處理公務(wù)。
全程就只有她們母子一直在說話,陸鈞霆一句話都沒插過,就像一個局外人一樣。
吃飯的地點是在一家西餐廳,陸鈞霆下車之后抱著兒子進(jìn)去,林熙雨跟在后面,陸鈞霆抱孩子的姿勢很標(biāo)準(zhǔn),看得出來應(yīng)該是經(jīng)常抱的。
她聽陸媛說起過,她知道她和陸鈞霆離婚這段時間,他這個做父親的確實做得很稱職。
陸鈞霆訂的是一間包廂,一家三口進(jìn)了包廂,陸鈞霆很自然的將承昴放自己座位邊,不過陸承昴小朋友不像每天能見到爸爸那樣見到媽媽,所以每次見到媽媽他就特別喜歡粘著她,陸鈞霆將他放座位上,他又自己爬下來,爬到林熙雨這邊,林熙雨便抱著他坐下,陸鈞霆倒是也沒說什么。
陸鈞霆全程吃得很安靜,林熙雨這邊跟兒子說說笑笑很熱鬧,陸鈞霆卻從不插一句嘴,只偶爾往這邊掃一眼。
林熙雨也沒想過她會再和這父子兩坐一起吃飯,只是那男人態(tài)度一直很冰冷,她都不禁在想,她今天是不是不該來的。
吃完了飯,林熙雨就很自覺跟他們告別,不過小家伙依然不讓她走。
“媽媽不斗。”小家伙拽住她的衣服不放。
“媽媽要回去了,等過幾天媽媽再帶你玩好不好?”
小家伙不依不饒,說道:“媽媽回爸爸家好不好?”
坐在旁邊的陸鈞霆雖從未往這邊看過來,也一副事不關(guān)己的態(tài)度,可是聽到這話,他卻在心里暗想,你這小子可真是會異想天開,你媽媽怎么愿意回那里?
林熙雨覺得她該有自知之明一點,畢竟她陸鈞霆的表現(xiàn)好像在告訴她,他也并不愿意和她呆一起。
她該拒絕,她該像往常一樣,直接拉開乖寶的手轉(zhuǎn)身離開,可不知道為什么,她卻沖乖寶溫柔笑了笑,說道:“好,媽媽陪你回家。”
林熙雨說完就直接繞到前面副駕駛坐下,她也沒去看陸鈞霆的表情,反正是兒子讓她回去的。
陸鈞霆很意外,比她當(dāng)初答應(yīng)要和他們父子一同吃飯還要意外,他想到她那時候為了和他離婚甚至都能答應(yīng)他不見孩子,可以想象她對他有多厭惡,可是現(xiàn)在她卻愿意為了孩子,回到那個讓她厭惡的人的家里。
陸鈞霆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也懶得去想,不想再過問她的事情了,那種錐心刺骨的滋味他不想再感受一次。
媽媽答應(yīng)一起回去陸承昴小朋友很開心,一路上都在嘰嘰喳喳說話,不過車子開到家里,小朋友卻睡著了。
陸鈞霆抱著他下車,林熙雨跟著他進(jìn)去,一年過去,房子和她走的時候比起來并沒有多大的變化,就只有堆在墻角處的玩具變多了。
林熙雨頓時有一種恍惚感,房子的每一處都是那么熟悉,目光落在那一處就會有熟悉的記憶浮上來。
他們曾一起在餐桌上吃飯,她曾陪著孩子在地上玩耍,還有那沙發(fā),他曾從后面抱著她坐在他腿上,他問她為什么不待見他。
好多好多。
那時候她離開,她從未想過還會回來這里。
陸鈞霆將孩子交給保姆,孩子交給保姆林熙雨就沒啥事兒了,她也就沒有繼續(xù)留這里的理由,所以她急忙走上去從保姆手上接過孩子說道:“我來照顧他吧。”
也不等別人回答,她說完就抱著孩子上樓去了。
陸鈞霆回到房間,他洗了個澡,從盥洗臺上的柜子里拿出幾瓶藥,鈣片,維生素,魚油,其實里面裝的都是一些精神類藥物,安神助眠的。他睡眠一直不太好,上位者看著風(fēng)光,要承擔(dān)的壓力也很大,再加上年少時期一些經(jīng)歷,導(dǎo)致他一直入睡困難,很多時候需要靠藥物入睡。當(dāng)時因為她搬過來和他一起住,他才將藥瓶全部換掉,就怕她覺得他有病,會更怕他。
一大把藥,他面無表情的吞服下去,回到房間坐在床上卻依然沒有睡意。夜晚寂靜,黑暗將整個房間包裹,房間里沒有開燈,他靜靜坐在床邊,聽著機(jī)械手表上面滴答滴答的聲音。
大概是清楚她就在距離他一墻之隔的地方,所以吃了那么多藥依然興奮到無法入睡。
許久之后他站起身走到桌邊擰開臺燈,拿出那副被他珍藏在書中的畫,他指腹輕輕的摩挲著畫中小女孩的臉,他想起那一天,她父母來接她回家,他們在陸家后面那個雕塑旁告別,她畫了一幅畫送給他。
“這個是我畫的,這個是我,這個是你。”她一臉求夸獎的表情,“是不是畫得很好?”
一點都不好,丑得要死。
可他沒有說出來打擊她。
“你放心吧鈞霆哥哥,我回去之后會給你寫信的。”
“你還能寫信?”
小姑娘好像才意識到她還不會寫字,她又道:“我給你寄明信片好不好?”
“那你別忘了。”他還特意提醒了一句。
“當(dāng)然不會。”
那時候她回答得信誓旦旦,可是自從她離開之后他一次也沒有收到過她送到的明信片,再后來他去了國外,很少再回家里,而她也沒再來過陸家。
再聽到和她有關(guān)的消息是她父母過世,那時候他剛接手陸家不久,每天都忙得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因為父母離世,她被張瑤接到了家里,他知道之后匆匆趕回家,好多年不見,不知道那個小姑娘長成什么樣了。
就是那么巧,時隔多年后再見,他們見面的地方正好就是當(dāng)初分別的地方,在那個雕塑旁,不知道她是不是迷路了,她驟然看到他,目光一喜,急忙走上前,可一走近了,也不知道怎么就突然害怕起來,她怯生生站在不遠(yuǎn)處,糾結(jié)了一會兒才開口問他:“請問一下,你是住這邊的嗎?這里太大了我好像迷路了。”biquge.biz
說話也是小心翼翼的。
她真的長大了很多,長高了,身體也沒像以前那樣肉嘟嘟的,倒是那一雙眼睛沒怎么變化,圓圓的,很清澈,像一頭小鹿。
他注意到了,她看他的眼神很陌生。
所有的期待和喜悅在這一刻褪去,他微瞇著眼睛向她看去,“你不知道我是誰?”
她一臉狐疑看著他,試探著問:“我們不認(rèn)識吧?”
他盯著她的臉,她面上的陌生是那么真實,她是真的不認(rèn)識他的。
后來陸媛及時趕到,她被陸媛帶走,他不知道怎么想的,下意識跟過去,然后她聽到她對陸媛說:“原來那個人就是你大哥啊,他真的好恐怖啊!”
他一開始以為她是不是生了病,或者受過什么刺激把他忘記了,他向張瑤旁敲側(cè)擊打聽,她并沒有生病,也沒受過什么刺激,她忘記了他,就只是單純的忘記了而已。
她遇到他的時候只有三歲,只是個三歲的孩子,三歲時候的記憶,實在太容易忘記,而三歲記憶中出現(xiàn)過的人,要忘記也是輕而易舉。
她生活在父母恩愛的環(huán)境中,三歲的她來到他的世界里,同情他,關(guān)愛他,或許只是出于她父母教給她的愛心,換做任何一個人,她也會表現(xiàn)出她的愛心,他于她來說一點都不特別,只是漫長生命中出現(xiàn)過的一個不怎么重要的過客。
可是十歲的少年陸鈞霆遇到那個會給他抹藥,會在天臺上抱住她的小姑娘,她只是不經(jīng)意的愛心,卻在他的生命中畫下了最重的一筆。
陸鈞霆自嘲笑了一聲。
他將畫收起來,從房間出來,走到走廊盡頭,點了一根煙來抽。他一手插兜,一手夾著煙,煙霧彌漫,模糊了他的表情,然而眼底那鋒利即便有煙霧遮擋依然那么清晰,仿若能穿透一切,那鋒利的目光一直落在那扇門上,她就在里面。
也不知道大晚上的站在這里干什么,大概是指望著或許能看她一眼。
寶寶的育嬰室重新裝修過,現(xiàn)在改裝成了一個小朋友的房間,林熙雨將孩子放在床上,幫他脫了衣服,又幫他洗了臉,她躺在他身邊陪著他靜靜的呆了一會兒。
林熙雨從乖寶房間出來,就見陸鈞霆正站在走廊盡頭處抽煙,走廊盡頭有一扇窗戶,有風(fēng)吹進(jìn)來,帶來春日夜晚的涼意。
陸鈞霆聽到聲音轉(zhuǎn)頭看過來,正好對上她看向他的目光,林熙雨心臟猛地緊縮了一下。
他只是回頭看了她一眼,而后又回過頭去繼續(xù)抽煙。
林熙雨低頭調(diào)整了一下呼吸,她輕輕喚了他一聲,“鈞霆哥。”
鈞霆哥?這個稱呼讓他愣了一下。
她曾經(jīng)也這么叫他,可后來她對他厭惡透頂,對他也半點客氣都沒有。
她怎么又突然這么叫他了?
偏偏還用著一種從未對他用過的溫柔語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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