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5 大小眼
?打理地府叛軍的方法有很多種,墨魘卻選了很迂回的一種,甚至不惜花時間應酬這些他壓根看不上的妖魔,其中不無一些給青涼觀以及天庭的人添堵的意思。
白白這一個月都不會化出人形,他舍不得勉強她,那便只好把賬算在青涼觀其他人頭上。
雪燾和藍蟠沉吟一陣,反正現(xiàn)在墨魘的條件尚未定下來,好漢不吃眼前虧,先答應下來不妨,多預留一些時間,等他們暗中聯(lián)絡(luò)上其他叛軍頭目,說不定還會有轉(zhuǎn)機。
墨魘的實力,剛才已經(jīng)看到了,他們引以為豪的天羅地網(wǎng)大陣配合了數(shù)千種辛苦收集而來的劇毒之物修煉而成的“化骨霧”竟然一點奈何他們不得,不但傷不了墨魘半根毫毛,連替他拉車的妖馬都毫無損,而墨魘由始至終甚至沒有現(xiàn)身,更不曾看到他如何動手施法,他們的攻擊便全數(shù)被當兒戲一般擋了回來,藍蟠甚至還損失了一條好不容易才練出來的“千毒蛇靈”。
這樣的強橫手段太過恐怖,而且他們也看得出來,墨魘并沒有對他們下殺手,所以雪凌和木棘兩人雖然輸?shù)美仟N,但小命保住了。而被殺的千毒蛇靈則是一個警告——他可以輕易殺死當時在場的任何人!
千毒蛇靈是藍蟠剛?cè)氲榔鹁烷_始修煉調(diào)養(yǎng)的寶物,融合了九百九十九條以不同毒物飼養(yǎng)近百年的毒蛇精血,再加上他本身的精血毒元修成,他手上僅有兩條。
隨便一條千毒蛇靈,論攻擊法力與毒功都勝過他手下的任何妖魔,包括這次出場的得意弟子木棘。事實上,兩個木棘也不是一條千毒蛇靈的對手。
而這樣的寶物,在墨魘手下連反抗之力都沒有,仿佛是泥塑木偶般,被人一下子打散了三魂七魄。
藍蟠已經(jīng)不奇怪為什么對方可以在一大片蛇蟲幻象中輕易認出隱藏在其中的唯一真正殺將來,現(xiàn)在想來他實在太天真,竟然以為這樣的幻術(shù)可以騙過墨魘。
不管如何,現(xiàn)在忤逆墨魘,根本就是自尋死路,所以雪燾和藍蟠只猶豫了片刻便爽快答應了墨魘的條件,當場對他行跪拜之禮,奉他為共主。
這樣的場面緋瑜這些日子來見過好多次了,雖然這些妖魔跪拜的不是她,但她依然感到心滿意足,她的男人是地府之中的最強者!
此刻她無比慶幸自己竟然攀上了這樣的人物,對于墨魘不允許她帶兵闖鬼門關(guān)的怨氣也煙消云散,不過同時心里卻也涌起強烈的不安。
墨魘究竟是什么人?自己對他一無所知,只知道鬼門關(guān)陽門大開之日,他忽然出現(xiàn),輕易壓服了先行抵達的十三路叛軍,而這十三路叛軍中試圖反抗他的頭領(lǐng)都被他隨手殺了。
他的目的究竟是什么?沒人知道。從他的言行舉止看來,他并非天庭中人,他對天庭神仙十分不屑,但是卻又做著幫那些神仙守關(guān)的事情。
他對自己似乎頗為喜愛,她是唯一能親近他的女妖,但是她總覺得他的心是冷的,他其實對她并不如表面上那么感興趣。
因為有墨魘的幫助,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成為所有叛軍之中,勢力最大的頭領(lǐng),手下鬼卒妖兵十五萬,放眼地府,沒有哪一支叛軍可以與她匹敵,這樣的成就,她從前想都不敢想,所以她害怕了,很害怕墨魘會像當日出現(xiàn)一樣無緣無故地忽然消失!
她要想盡辦法,把這個男人留在身邊!
墨魘見目的達成,帶著緋瑜準備開雪燾與藍蟠的營地,緋瑜偷偷扯扯他的衣袖,扭過頭去對雪燾笑道:“雪燾先生,怎么不見令公子出來拜見魘君?莫非令公子的架子比你還大?”
她對雪邪從前的冒犯念念不忘,此刻指望墨魘替她出氣了。
雪燾自然知道兒子與緋瑜的過節(jié),聞言臉色一變,偷眼去看墨魘,對方面無表情,心知兒子今日少不得要低聲下氣受一番折辱,咬咬牙強笑道:“夫人言重了,不過是犬子前些日子受了點傷,正在閉關(guān)休養(yǎng),否則能夠面見魘君的機會,他又怎會錯過?”
墨魘心下有些不耐,不過緋瑜抓住他的袖子,一雙眼中滿是委屈祈求,他想到還要用她一段日子,便開口道:“那便傳他過來吧?!?br/>
雪燾忍住怒氣,心中把緋瑜狠狠罵了百十遍,轉(zhuǎn)身吩咐手下去將兒子雪邪請來。
雪家人真身是雪蛛,修成*人形依舊都是一身的慘白,雪邪似乎真的曾經(jīng)受過一些傷,由兩名手下扶著出來拜見墨魘。
緋瑜膩在墨魘懷里,一同坐在椅子上,看著雪邪匍匐在地上向墨魘行禮,也向自己行禮,心中大感快意,故意暗示墨魘不要讓他起身,嬌笑著道:“雪邪公子我們又見面了,你一定沒想到,當日我所說的話,這么快就會實現(xiàn)?!?br/>
當日緋瑜的手下因為恥笑雪邪長相怪異,被雪邪以天羅地網(wǎng)陣困在其中,大加折辱,緋瑜帶人趕到后,痛恨手下丟了她的面子更痛恨雪邪的手段,氣惱之下當場把困在陣中的手下全數(shù)格殺,并揚言總有一日要雪邪跪地求饒云云。
從前她自己以及所帶叛軍的實力均不如雪燾一系,大家聽了她的話只當是氣話、笑話,沒想到今日竟真讓這個女人得了勢。
雪邪跪在地上氣得渾身抖,但是父親讓人傳話時一再交代要忍,多大的羞辱都要忍下去,所以聽了緋瑜的譏諷,一言不。
緋瑜對于他的沉默不甚滿意,還待要用些手段去殺殺他的威風,墨魘卻已經(jīng)滿心不耐,淡然道:“人見過了,走吧!”
墨魘是緋瑜的大靠山,她的榮辱權(quán)柄全系在他身上,緋瑜咬了咬唇,只得暫時壓下滿肚子折磨人的手段,反正這小子日后都在墨魘眼皮底下討生活,還怕沒機會修理他?!
雪燾和藍蟠等人目送緋瑜的赤紅馬車漸漸遠去,雪燾跺跺腳氣恨道:“氣煞老夫!”
藍蟠陰陰冷笑道:“不過是個人盡可夫的女人,要收拾她還不容易?雪先生還是以大業(yè)為重。”
雪邪在侍從的扶持之下坐到椅子上,一眼瞥見叔叔雪凌臉上滿是幸災樂禍之色,不由得更是羞惱,心念一轉(zhuǎn),對父親道:“阿爹,既然那墨魘喜歡女色,我們便送他一些美人示好如何?”如果其中有人能夠爭寵成功,搶了緋瑜的位置,那是最好,就算不成,讓那女人擔驚受怕難過一陣也是好的!
雪燾沉聲道:“甚好,不過人卻不能從我們這邊送上去!”
雪邪心領(lǐng)神會,笑道:“阿爹放心,孩兒曉得該怎么辦?!彼麄?nèi)绻谶@個時候送上美人,怕還沒收到效果,緋瑜就會惱羞成怒對他們下手,這個女人自然沒什么可怕的,但是她現(xiàn)在手上的兵力勝過他們,而且最重要的,她有墨魘做后臺,把她惹急了,他們少不免要吃大虧。
墨魘帶著緋瑜返回平等王大殿時,琉璃妖妃與玄冥魔蝠正等在宮殿內(nèi),一見緋瑜小鳥依人般靠在莫言懷中,神情似乎都有些不自然。
緋瑜一見他們,臉色也難看起來,轉(zhuǎn)眼便又擺出一副飽受珍愛的幸福模樣。
玄冥魔蝠就罷了,墨魘手下有琉璃妖妃這樣一個妖嬈美人,朝夕相對,對她的威脅實在太大,尤其琉璃妖妃艷名在外,在地府中出了名的風流多情,裙下拜臣無數(shù),論容貌、論媚術(shù)、論法力,比起自己來都是只強不弱。
一定要把她趕走!緋瑜在心中暗暗決定。
她想什么,琉璃妖妃心里有數(shù),不過她對墨魘已無企圖,所以對緋瑜如臨大敵的態(tài)度只感到好笑,冷冷掃了她一眼,態(tài)度更是倨傲。
玄冥魔蝠對緋瑜是一百個不順眼,這個女人在墨魘威壓之下整合了三路叛軍,實力大增,就真把自己當個人物了,不但處處排斥他與琉璃妖妃二人,更經(jīng)常借著墨魘的聲名,在其他叛軍頭領(lǐng)人物面前耀武揚威,如果她法力高強那便罷了,偏偏論法力,她還稍遜自己與琉璃妖妃一籌。
墨魘不理三人之間的暗潮洶涌,對玄冥魔蝠道:“你去鬼門關(guān),請青涼觀能做主的人來這里,我有事與他們商量?!彼^商量其實不過是告知,自己的決定已下,青涼觀的人只能接受。
玄冥魔蝠低頭領(lǐng)命,偷偷瞄了一眼正媚態(tài)百出挨在墨魘身邊的緋瑜,忽然道:“不知白小姐可在殿后?”
墨魘聽他提起白白,手上一頓,狀似不經(jīng)意地放開了緋瑜,問道:“為何忽然問起她?”
“屬下想問問白小姐有沒有什么話要帶過去?!毙つ鸸室馓岚装资谴蚨酥饕獠幌胱尵p瑜好過的,他也知道墨魘很忌諱白白跟青涼觀的師兄們親近,自己這么說很可能會引起主人的不滿,但是他一口氣憋著難受,也顧不得這么許多了。
白白練功練得差不多了,悠悠醒轉(zhuǎn),正好便聽見了玄冥魔蝠的聲音,又聽他提起自己,連忙爬出墨魘的袖子一躍跳到桌子上,打招呼道:“蝙蝠哥哥,咦?桂兒姐姐也在??!你要幫我?guī)г捊o誰?”
墨魘瞪著白白,咬咬牙,再咬咬牙,這只混蛋小狐貍!他帶著她一天了不見她吭一聲,聽見玄冥魔蝠的聲音,聽說要給她帶話給師兄,倒是馬上醒了鉆出來!有她這樣大小眼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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