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兩宮皇太后(gl) !
“出宮?”自進宮后出宮二字便似乎變得特別的遙遠(yuǎn),想到她無兒無女又一直清心寡欲孤芳自賞的性格。蕙蘭心不覺嘆息道:“出宮對她來說未嘗不是一件好事,娘娘你覺得呢?”
兩人在一起時常常是互稱彼此的名字,有點不習(xí)慣她在人前對自己見外的稱呼。微微的頓了一下,隨即賀蘭清羽風(fēng)淡云輕道:“我已經(jīng)允了朱婉兒了,她一直都安分守己,一直都明白進退。自我進宮便從來都沒有犯過錯,更加沒有跟針對過你我。這樣的人本宮又怎么會忍心,讓她在皇宮中受苦呢?”
若是她還像以前一般,跪在自己面前規(guī)規(guī)矩矩的求自己。自己或許看在往日情分上,便讓她開開心心的光明正大的出宮了。但是如今在她知道一些她本不該知道的,在她一次又一次在這樣的場合咄咄逼人后。若還讓她得償所愿,那她賀蘭清羽便不姓賀蘭了。
大業(yè)四年八月十六日帝崩,崇德宮被燒毀。八月十七日皇帝的靈柩,被暫時安放在長極宮。
八月十八日,皇帝駕崩的消息正式由禮部起草告令,命人傳至西衛(wèi)四十五郡十二屬國。一同傳至十二藩屬國的,還有令他們不得離開封地違者重罰的圣旨。
八月十九日,為防止邊界生亂。皇后令正趕往京師的驃騎大將軍賀蘭請司,立即帶兵返回邊境。
八月十八日,邊境傳來吳篪王起兵的消息。幾乎在同時原本被賀蘭清司剛剛鎮(zhèn)壓下去的西須句國,也在同時再次起兵作亂。
皇帝駕崩的消息傳至衛(wèi)國邊境,西衛(wèi)國原本的屏障欒城境內(nèi)一夜間便消失了紅色。歌舞作坊,笙歌樂舞,管玹音靡聲幾乎立即從這個往日熱鬧的繁華之地消失了。
衛(wèi)皇駕崩的消息也在最快的時間傳到了大周,大周皇宮中,當(dāng)聽說那剛剛屬于自己的欒城竟然在一夜之間消了紅色后。坐在金殿內(nèi)的周德天女皇朱巧昕,想起自己兄長過世時。西衛(wèi)國的趁火打劫的事情,終于忍不住拿起了面前的朱筆。
隨著周女皇朱巧昕的大筆一揮,在短短數(shù)日后,大周邊界的所有駐兵便聚集了起來。
待周女皇要御駕親征攻打衛(wèi)國的消息傳到京都越臨后,整個西衛(wèi)朝堂上便徹底的亂了套。
驃騎大將軍賀蘭清司被西須句國和吳篪國纏住,無暇來京。皇帝剛剛駕崩,皇后令慕容兼濟和慕容益青同理朝政。
慕容益青一向膽小無擔(dān)當(dāng),此時一邊處理朝政統(tǒng)領(lǐng)百官。一邊處理皇帝后事和新帝登基一事的慕容兼濟,正是春風(fēng)得意時。但是才剛剛掌握重權(quán)一個月,便得到這樣不好消息。一時間拿著邊界十萬火急折子的慕容兼濟,也不知該怎么辦了。
“虧大周還自詡禮儀之邦呢,竟然趁人之危!”
底下有大臣見坐在前方的壽王不出聲,立即大聲起來。
此時的金殿下,上方一左一右的位置上,被特許安放著兩把暗紅色的雕麒麟木椅。
兩把椅子比起上方的紫檀木雕龍寶椅來說,無論從材料和大小上都差的極遠(yuǎn)。
但無論這兩把椅子規(guī)格有多小,制材有多比起眼。但這畢竟是西衛(wèi)皇宮金殿上,第一次出現(xiàn)的除卻皇帝龍椅外的椅子。所以坐在上面的壽王,一直都興奮得意無比。
但此刻捏著手中的紅色折子,聽著下面的你一言我一語。壽王慕容兼濟卻是如坐針氈,不一會頭上便冒出密密麻麻的冷汗來。
“如今說這些都晚了,我們前不久剛剛給了周國那么多金銀。加之后來皇上要大將軍攻打西須句國,國庫便一直都沒有斷過給邊境的補給。好不容易前面打完仗了,這皇上一駕崩,沒想到戰(zhàn)事又起了!”
臉色陰沉平時都不喜歡言語的戶部侍郎周霖,此刻再也忍不住紅了臉:“壽王您說該怎么辦?皇上駕崩按例花費三百萬兩即可,可您偏要四百萬兩。如今驃騎大將軍寫信給我,說前線的糧草又告急了。現(xiàn)在新皇要登基,大將軍要糧草已經(jīng)快掏空寶庫了。本來下官還在擔(dān)心九月未皇后大壽的事情,這個時候壽王您要是再告訴下官,說大周也要打,那這個戶部下官便真的做不下去了。”
因為激動,平時這不善言辭的單薄書生,如今弄的臉色漲紅。
見他這樣,范老將軍橫眉豎眼道:“如今國難當(dāng)頭,周侍郎你還計較這么點銀子干什么。如今趕快派兵去邊境才是重中之重,驃騎大將軍手上只有二十三萬人,這點兵力對付那兩個小國還可以湊合。但對付大周的軍隊便有點不夠了,所以老臣請命,請壽王下旨讓老臣帶兵去支援大將軍。我不要太多人,給我個三萬五萬即可!”
上了年紀(jì)的范老將軍一直老當(dāng)益壯,一直都希望能繼續(xù)為西衛(wèi)效力,他最大的心愿便是戰(zhàn)死沙場。所以如今見朝中無人請命,他便立即激動起來。
老將軍說的慷慨激揚,一副忠肝義膽的摸樣。但聽到他的話,想到三萬五萬的京兵要是出京又是一大筆的開銷,周霖的臉色便越發(fā)的難看起來。
“您--您---”
抬起手指頭指了對方半天,但對方畢竟已經(jīng)年過古稀了,之前又曾為大衛(wèi)立過汗馬功勞。所以指了范老將軍半天的周霖,到了最后只能狠狠的甩了一下長袖,再次低頭不語起來。
“我們不能跟大周為敵,這個時候若是跟大周開戰(zhàn),那我西衛(wèi)必敗!”
就在戶部侍郎氣的頭頂冒煙時,在下首的人群中有人突然出聲道。
眾人連同周霖連忙看向發(fā)聲處,從百官中站了出來,個子不高的靖克之望著前方的兩位王爺?shù)吐暯忉尩溃骸爸車蕜倓偟腔鶗r,周國的兵力大概是五十萬。但如今四年過去了,我估計大周的兵馬人數(shù)已經(jīng)過了百萬。
這幾年我西衛(wèi)一直都沒有停過戰(zhàn)事,雖說每年國庫豐足,但花銷卻一直都沒有斷過。但與我們不同,我們在打仗時大周卻一直都在休養(yǎng)生息。盡管過去三年他們一直都納貢給我們,但其實大家都明白大周國那么多人,那點銀子又算得了什么。大周的女皇一直都等著攻打我們,原先皇上被擒欒城被搶也只是一個開頭。若皇上還在他們或許還有一點點的顧忌,但如今皇上沒了。我們再在這個時候出兵迎戰(zhàn),那無疑是以卵擊石!”
“我看你是被周人給嚇傻了,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fēng)!”見面前的小子說個不停,范允立即冷聲道。
還想說下去的靖克之聞言臉色一下子慘白,見兒子的摸樣可憐,愛之心切的靖王靖重寧立即重重的咳嗽一聲。
聽到靖王的聲音,范允不甘不愿的閉上了嘴巴。但為表示對靖王的不屑,之后范允便干脆抱著手臂連雙眼都閉上了。
“我覺得靖王世子說的有理,他畢竟去過周國,肯定對周國的情景比較熟悉!”與靖克之只是相差幾歲的慕容羽興在猶豫一下后,也終于忍不住道:“當(dāng)時周國的武帝駕崩,我西衛(wèi)和契丹國一起兵臨大周。周國那么大,但當(dāng)時的周女皇還是立即決定與我西衛(wèi)和談,只與契丹國一國為敵。”
第一次在朝臣面前闡述觀點,見所有人都注視著自己,慕容羽興不免有些緊張。但一想到如今在王府中郁郁寡歡的父親,想著那個曾經(jīng)幫助他的皇貴妃。他便立即鼓足用力道:“如今我們的情景其實跟當(dāng)時的大周一模一樣,若同時對付三邊。我們西衛(wèi)即便不亡,到時也難保不會損失慘重。當(dāng)時的周女皇肯放下身段,為何我們便不能學(xué)一下她。”
“怕就怕,我們愿意和談,那大周的女皇未必肯放過這難得機會!”見一頭的兄弟捏著折子一直都不說話,右邊椅子上的平王忍不住開口道。
“可我們當(dāng)初畢竟沒有真正的攻打過大周,后來皇上被周女皇親自俘虜?shù)街車覀冇质琴r銀又是割地。按例說不管周女皇當(dāng)初心里有多少的怨恨,如今也該平復(fù)了些。”
靖克之低低補充道,原本驕橫無法無天的世子爺。待上次被周國俘虜在周國待了整整一個多月后,如今看著完全不像一個才十五歲的紈绔公子了。
“這事情,我還是去請示一下皇后娘娘吧。”一身孝衣的壽王終于還是開了口。見底下朝臣望著自己眼中神色各異,輕輕的咳嗽一下,隨即慕容兼濟便粗聲理直氣壯道:“這是大事,光靠我們還是不行。上次皇上被俘,朝堂上的事情都是皇后娘娘做的主。上次的事情皇后她能立即有了主意,這次遇到同樣的事情,相信皇后也能很快的決定好。所以大家都不要再吵了,不管是打還是降。到時我們聽皇后的就好了,她說怎樣就怎樣!”
眾人臉上的表情全部都不好起來,盡管皇后身份尊貴。但她畢竟只是一個女人,讓大家一再的聽一個女人的建議,大家心里自然都不舒服。
但抬頭望著前方的壽王,知道他是怕決斷錯了擔(dān)責(zé)任,眾人也就只能無力的低下頭。因為正如壽王所言,這是大事。要是小事,出錯了也就出錯了。但這樣事關(guān)國家生死存亡的大事,沒有人愿意充當(dāng)西衛(wèi)的罪人,沒有人敢輕易的挑起一切。壽王作為皇室宗親都不敢,他們便更加的不敢。所以如今即便不服,但眾人卻也只能無奈的接受壽王的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