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不想讓你好過
言子墨一下飛機就直接趕到醫(yī)院,林子晗正在打點滴。
“小墨,你回來了。”
言子墨悶聲不語。
“好了,我知道你在怪我沒有及時的通知你,可是你不是看到,我這不好好的嗎?”林子晗用打點滴的手拉著言子墨,輸液管在空中一晃一晃的。
“你別動,弄壞了不是還得重新扎一次,那得多疼。”言子墨板著臉說。
林子晗笑笑,她就知道對自己的弟弟打柔弱牌絕對管用。
“寧遠(yuǎn)說,打完這個點滴,我就可以出院了。”
出院的時候,她和小夏天站在醫(yī)院的門口,安心的等待言子墨開車過來。
陽光很好,天氣晴朗,連空氣都無比的新鮮,她深吸一口氣。健康和生病果然不一樣,連精神都是飽滿的。
言子墨過來一把抱起夏天,一手?jǐn)堊∷?br /> “回家。”
“回家嘍!”小夏天興高采烈的歡叫。
不遠(yuǎn)處的車子里,聶向寒木然的抓著方向盤,看著一家三口從自己的面前絕塵而去。
他知道她今天出院,他就是想來看一眼,看看她好了沒有。他甚至做好了想和她好好說話的準(zhǔn)備,哪怕是輕輕的一句:你好。可是看到一家三口的其樂融融,他就忽然沒辦法抑制自己的憤怒。
憑什么,自己依舊這樣的悲慘,她卻那樣的幸福。說穿了,他就是無法接受林子晗和除了他之外的男人那樣幸福。
因為他曾經(jīng)那樣執(zhí)著的以為,她的幸福只有自己可以給。
打開車門,他從包里掏出一根煙,用打火機點燃。
火苗燒得很旺,冷不防地卻被旁邊的人拿走。他轉(zhuǎn)頭,沈杏娟正站在打開車窗外邊,一臉了然的神色。
“被我逮個正著了吧?”
他啞然。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的前女友應(yīng)該就是酒店里的那位吧?”
他不語。
“聶向寒,你還是不是男人,不就一個女人嘛?人家已經(jīng)是瓜田李下了,你還有什么放不下的。”
他半天沒說話,也不想回答。沈杏娟說的是事實,連他都無法辯駁。
“聶向寒,這不公平?”
“什么?”
“我說這不公平,憑什么她瓜田李下,你卻要這樣的折磨自己,我一定跟她討個說法。”
公平。
愛情里從來就沒有什么公平與不公平。只是他陷得更深而已,深到她已經(jīng)成了他的心魔。
“杏娟,我的事不需要你管,無論怎樣,那都是我跟她的事。”
沈杏娟冷哼一聲。
“我再說一句,杏娟、那是我和她的事,與你無關(guān)。”聶向寒冷冷的警告。
沈杏娟不容置否,無語的聳肩。心里卻想著,還是他心尖上的人呢!那又怎樣。
銷假后的林子晗剛一上班就接到陌生電話。接聽。
“不好意思,林經(jīng)理。我是沈杏娟、聶向寒的未婚妻,可不可以麻煩你個事?”
林子晗楞了一下,“你說。”
“我們房間的床頭柜上有一份很重要的文件是我未婚夫急用的,可是怎么辦,我這邊塞車趕不回來,麻煩你給送一下,地址我會發(fā)到你的手機上。”說完就收線。
林子晗想到?jīng)]想的很快的上了樓,他急用的不是嗎?
開門、拿文件、下樓打車用跑的速度。
拐角邊上,沈杏娟狠狠的看著林子晗。“我不怎樣,但讓你當(dāng)眾難堪還是可以的吧。”
彼時,聶向寒正在向一眾的哥們們解釋:“不好意思,我忘帶了,不過我給杏娟打電話了,應(yīng)該很快就到。”
“哎,我說向寒,你怎么和杏娟在一起了。”一個哥們調(diào)侃,這哥們剛從外地回來。“不是原來的林子晗呢?”說話有些不知所謂。
屋子里頓時一片靜寂。
“為那樣的女人,不值。”張旭在一旁接茬。對于聶向寒和林子晗之間,他門清、從頭至尾。
正說著,包間外在敲門。
“可能是杏娟到了。”說罷,聶向寒就起身。門外林子晗正揚著手的手,一下子急忙收料回去。
“你的文件。”遞過去一個袋子。
“怎么是你?”
“你的未婚妻給我打的電話,她因為塞車趕不了,所以。。”林子晗說完準(zhǔn)備轉(zhuǎn)身。
聶向寒知道一定是杏娟在搞鬼。
“謝謝。”
“林子晗、果然是你,今天還真邪乎,我們哥幾個正說你呢?你說這地怎么這麼邪性,說誰來誰。”走到門前探看的張旭擋住了她的去路去路。
聶向寒不悅的看向張旭。
“既然來了,進(jìn)去坐坐,你大都認(rèn)識的。”張旭并沒有讓開。
林子晗嘆了一口氣,轉(zhuǎn)過身進(jìn)了屋子。抬頭環(huán)視屋子,全是大學(xué)里和聶向寒一起混的一眾哥們,有幾個自己還不認(rèn)識。
“說我什么呢?張師兄好、好久不見。”
“師兄不敢當(dāng),但的確是好久不見了。”張旭的語氣里透著不耐。“說你現(xiàn)如今的日子過得可逍遙?”
林子晗不明所以。但還是禮貌的回答:“挺好的,勞師兄們掛記。”
話語剛落,屋子里好幾個人不約而同的側(cè)目,都看向聶向寒。聶向寒的面上明顯的一凜。她,還真的是過得挺好的。忽然就有了一種咬牙切齒的沖動。
“你這樣的女人還真的是沒心沒肺啊!我很奇怪你竟然沒有被天打五雷轟。”
林子晗很無辜的看著張旭,自己好像不曾得罪這尊神吧!怎么話一出口就這麼讓人覺得人神共憤呢!
“張師兄,我好像沒怎么你吧?”潛臺詞是:你的嘴巴怎么這麼爛呢?
“得嘞,我可不敢和你有什么瓜葛,你這動輒就讓人傷筋動骨的我們可不敢招惹。
“什么意思?”
林子晗原因不明的看向聶向寒,可是后者明顯的表現(xiàn)得并不想搭話。并且,林子晗明顯的感到聶向寒的渾身瞬間鍍上一種冷咧的感覺。
“林子晗,你可真行,有人為你苦守寒窯18年,你卻這樣不以為然。”其中一個哥們張口了。“你還真忍心啦。”
什么和什么,苦守寒窯的明明是自己好不好。
“這沒你什么事了,走吧。”沒容她細(xì)想,聶向寒寒著臉上來攆她。
“聶向寒,他們都怎么啦?見著我就像見著仇人似的。”
“走吧!我想他們沒人想看到你。”聶向寒幾乎是冒著火說出這個字,耐心全被磨完。
林子晗幾乎是被攆著出去的。
一定是哪里弄錯了。看著那樣充滿恨意的聶向寒,林子晗理不出一點頭緒。
她搶步出了屋子。
“林子晗、做人要厚道。”遠(yuǎn)遠(yuǎn)地張師兄的聲音還在飄著。
林子晗覺得心里沉重的無與倫比。
“子晗,你怎么啦?臉色這麼難看?”寧遠(yuǎn)剛從另一個包間里出來,看到她問。
“你來這里干什么?”她問。
“和同事在這里吃飯,你呢?”
“辦點事。”林子晗不明白,為什么所有的人見了自己都恨得牙癢癢,自己沒做對不起人的事吧!甚么時候自己的人緣竟然那樣的差勁。還落下罵名了。
“子晗,你的臉色好差。”
“寧遠(yuǎn)。借個肩旁讓我靠一下。”她很是委屈。
正要搭過去,就被后面的人扯過來。她回頭,不是聶向寒是誰?
她當(dāng)時愣住。干嘛,打一巴掌給個甜棗!
“沒事吧?”寧遠(yuǎn)問。
“沒事,你忙你的去吧!”她回一句,努力的給寧遠(yuǎn)一個笑臉。“我正要回去呢!”
寧遠(yuǎn)狐疑的看著林子晗和旁邊的聶向寒,因為后者的爆戾的情緒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得出來。
“子晗,要不我送你?”
沒等到回答,因為聶向寒已經(jīng)拉著她往另一個方向走了,直到看不到寧遠(yuǎn)的影子,她才掙脫開來。
“聶向寒,你要干嘛?”
聶向寒已經(jīng)打開一間房門,一扯一拉,林子晗就順勢進(jìn)去。剛一進(jìn)門,聶向寒就撲上來,他的唇已經(jīng)落在她緊緊蹙起的眉峰上,那樣溫暖,那樣繾綣,那樣帶著遲疑的驚寵和愛憐。她的身子猛然一顫,像是被這個吻給嚇著了,她轉(zhuǎn)身要跑,聶向寒已經(jīng)抓住了她,狠狠吻住了她的唇。帶著血腥的、強橫的味道。
她的聶向寒,在這一剎那,就像五年前那個陽光燦爛的大男孩,重新劈開時空的阻隔,再次親吻著她,就像所有的往事重新來過,就像他們從來不曾分離,就像生命中最契合自己的一部分,就像最初失去的那一半靈魂,重新找了回來、越掙扎越深刻。
然而林子晗忽然腦子里就重現(xiàn)了沈杏娟美人出浴的畫面,她掙扎著掙脫開,想也不想的給了他一個耳光。
“聶向寒,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
聶向寒難過地閉上眼睛,五年時間,改變了一切。他早就已經(jīng)失去了她,如今,他再也找不回來。剛剛那個吻,讓一切往事排山倒海般朝他襲來,挾裹著他,吞沒著他,他近乎絕望了。
五年苦苦壓抑的相思之苦,就像是洪水一般沖垮了理智的堤岸,林子晗并沒有拒絕他,她甚至主動地回吻他,旖旎的記憶此刻都成了一種折磨,他做了件錯事,林子晗現(xiàn)在嫁人了,有丈夫有孩子,他怎么可以這樣?
現(xiàn)在的這個耳光直面了他所作的一切。他的不堪、他的羞辱都是這樣很直白的展現(xiàn)在她的面前。
他的憤怒立刻就升上來了,應(yīng)該說是惱羞成怒。
“怎么,你剛剛不是快要靠到那個男人的懷里了嗎?跟別人行,跟我就不行,我還真就見識了,你竟然這麼水性楊花,換男人換的夠快的。。。。。。”
一出口的語言就難聽而惡毒。
“我在你的眼里就這麼不堪?”
“我這麼說還是好聽的。”
“聶向寒,我到底怎么你了,你的哥們們不待見我也就算了,連你也要這樣你羞辱我?”
“你怎么我了?你說你怎么我了,還是你林子晗根本不知道羞恥兩個字怎么寫?”
“聶向寒,你把話說明白?你這樣子還是不是男人?”
“我是不是男人你不是很清楚嗎?還是你對這樣的事情早就已經(jīng)習(xí)慣的麻木了?”
林子晗看著這樣的聶向寒不敢相信,那時的聶向寒,他溫和、陽光。現(xiàn)在的他呢:冷漠,安靜,拒人千里,甚至,帶著一種戾氣。她深吸一口氣。
“你到底要怎樣?”
“我要怎樣?我就是不想讓你好過,林子晗。”聶向寒忽然暴厭的來了一句。
“聶向寒,你有什么資格來質(zhì)問我?”她忽然覺得沒有一絲力氣的疲軟。
“我是沒有,那是剛才的男人有、還是以前的男人有?”他終于狂怒。
林子晗微閉一下眼,然后大口的喘氣。
“聶向寒,就算全天下的人都來質(zhì)問我都可以,但你、卻沒有這個資格,因為在這世上唯一沒有資格來評論我的人,就是你!”
說完她拉開門跑出去。
聶向寒無力的低下頭。是的,他再也沒有資格來糾纏她,因為她早就已經(jīng)不是他的了。
早就已經(jīng)結(jié)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