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四十七條咸魚
司馬致的嘴角微不可見的抽了抽, 姬鈺從哪里看出來他有‘龍陽之癖’了?
雖說姬鈺瞧著長得的確比個姑娘還好看, 那一雙眼睛也水靈靈的, 唇瓣殷紅的像是櫻桃,令人忍不住想要嘗一口……
司馬致愕然的搖了搖頭,將那些匪夷所思的想法, 及時掐死在了搖籃中。
他就算再饑不擇食,也不會去碰一個男人的!
“你把自己捆上。”他別過眸子,將布條扔了過去。
姬鈺伸手接住了布條,蒼白的面龐上滿是紅暈, 他的嗓音有些沙啞:“微臣綁住自己,皇上又當(dāng)如何?”
司馬致從腰間掏出另一條長長的布條,對著姬鈺抖了抖:“朕自然也會捆住自己。”
不知道姬七將軍從哪里搞來的媚藥,他只喝了一小杯, 便已經(jīng)失智成如此模樣了。
他不敢想象,若是不捆住自己, 他還會干出什么喪心病狂的事情來。
若是他控制不住自己和外室的兩人干出了什么,那他也不用繼續(xù)當(dāng)皇上了,直接一人一刀一起上西天吧。
“光是捆住,怕是無用。”姬鈺溫聲提醒道。
包括已經(jīng)被司馬致錘暈的姬七將軍,他們?nèi)齻€人都是自小習(xí)武, 若是失去理智, 別說是一捆布條,便是用粗麻繩捆上,他們一樣可以掙脫開。
其實姬鈺倒也不怎么在意司馬致能不能掙開布條, 他只怕司馬致會冒然沖進(jìn)內(nèi)室,做出什么傷害她的事情。
司馬致皺起眉,轉(zhuǎn)過頭看向他:“你想如何?”
姬鈺將布條放在桌子上,不緊不慢道:“勞煩皇上點住自己的穴道。”
他想也不想,直言拒絕:“不可能!”
先不說今日闖進(jìn)去,想殺了沈楚楚的那死士到底和姬家有什么關(guān)系,若是他點住了自己的穴道,屆時豈不是手無縛雞之力,任人宰殺?
萬一這只是姬家給他設(shè)下的一場圈套,那他要是答應(yīng)了,今日便要喪命于此。
或許是意識到自己的口氣太過強(qiáng)硬,司馬致眸光淡淡的補(bǔ)上一句:“朕若是不得動彈,只怕姬七將軍夜里醒來,對朕行不軌之事。”
“這樣吧,朕點住你的穴道,而后砍暈自己。”他想了一個折中的法子。
姬鈺挑了挑眉:“那便委屈皇上了。”
若是被點住穴道,只是一段時間內(nèi)不能動彈而已,卻不至于像司馬致一樣暈倒,這樣也方便他監(jiān)視司馬致的一舉一動。
司馬致見他同意,便走上前去,先是將姬鈺捆在了一張椅子上,見姬鈺被捆緊之后,他伸手點住了姬鈺的穴道。
他剛要轉(zhuǎn)身,卻不經(jīng)意的瞥見姬鈺嘴角溢出一絲血絲,他微微一怔:“你舊疾復(fù)發(fā)了?”
姬鈺動不了,但他輕輕顫動的睫毛,像是代替他回復(fù)了司馬致的問話。
實際上,他的舊疾一直都在,唇間流血也并不是因為舊疾復(fù)發(fā)。
他為了保持清醒,在被司馬致點住穴道前,用力的咬住了舌頭,齒尖不慎將舌頭刮流血了。
接下來只要穴道沒解開,他的牙齒就會維持住這個緊繃的狀態(tài),死死的咬住舌尖。
疼痛感不斷襲來,便可以讓他保持一絲理智,不至于像姬七那樣完全喪失意識。
司馬致拿出手帕,擦了擦姬鈺嘴角的血,而后將方才裹住沈楚楚的錦褥拾了起來,蓋在了姬鈺的身上。
姬鈺的舊疾乃是母胎便帶著的,姬鈺的生母本就身子弱,在生產(chǎn)之前幾次險些瀕危。
好不容易勉強(qiáng)用最好的藥湯吊住了性命,臨產(chǎn)前又有人買通了照顧她的丫鬟,在她每日喝的補(bǔ)湯中下了蠱毒。
那蠱毒可以令她表面上看起來很精神,實則蠱毒每日都在蠶食她的五臟六腑,到了生產(chǎn)時,那蠱毒便已經(jīng)深入了她的血脈。
雖然她拼死生下了姬鈺,但姬鈺的身子也受到了很大的影響,幾乎從小到大都是靠著湯藥來續(xù)命。
后來約莫是在姬鈺四、五歲時,便被姬旦將軍送到了別苑養(yǎng)身體,從那以后姬鈺這個人便消失在眾人的視野中。
一直到姬鈺十三歲在邊關(guān)打下了第一次勝仗,才得以重回京城。
因為姬鈺身子不好,所以沖鋒陷陣的都是姬六將軍和姬七將軍,姬鈺只負(fù)責(zé)在營帳中出謀劃策。
起初還有人瞧不起姬鈺,認(rèn)為姬鈺名不正言不順,只是個混吃等死的廢物。
但當(dāng)姬鈺用自己的智謀,帶領(lǐng)陷入險境的晉軍,一次次沖出突圍,完成幾乎不可能的反殺時,沒有人再敢質(zhì)疑姬鈺的實力。
姬鈺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司馬致也一直都是個惜才之人,在他登基之后,從未虧待過姬鈺,軍餉軍糧只有提前發(fā),沒有一次像先帝似的,故意拖延軍餉軍糧的運送時間。
這次姬鈺凱旋歸來,不知為何會令他生出了一絲不可言說的危機(jī)感,直覺告訴他,姬鈺乃至整個姬家都有問題。
但造反這個帽子太重,對一個為民為國、沖殺前線的將軍更是致命之擊。
便是撇開姬家在朝廷之中根深蒂固的地位不談,若非是查明證實了此事,他也絕不會輕舉妄動,只憑靠臆想猜測就對姬家下狠手。
司馬致抬手給姬鈺掖了掖被角,在確定姬鈺被褥子都包嚴(yán)實了,不會因此受寒之后,他轉(zhuǎn)身拿起布條,將自己捆在了另一把椅子上。
姬鈺望著他的背影,睫毛微微顫了顫。
司馬致沒有捆住自己的手,只是將自己的身體固定在了椅子上,他抬手照著自己的脖頸上便是一手刀。
他如今神情有些不太清楚,第一次下手沒把自己砍暈,倒是因為疼痛清醒了不少。
一旁被他錘暈的姬七將軍悠悠醒來,齒間還發(fā)出一聲含糊不清的嚶嚀:“屁股再撅高一點……”
司馬致皺了皺眉,身子連著椅子一起站了起來。
他撅著屁股,身體捆在椅子上,以一種詭異的姿態(tài),朝著姬七將軍走去。
姬七將軍還沒反應(yīng)過來,司馬致便一個神龍擺尾,重重的將椅子扇在了姬七將軍的腦袋上。
這一下可能是用的勁太大了,姬七將軍的額頭上緩緩淌下一絲淡紅的血跡,姬七將軍一臉呆滯的直愣愣看著前方,似乎還沒有緩過神來。
司馬致抿了抿嘴,一腳蹬在了姬七將軍的臉上,將姬七將軍徹底踹暈了過去。
若不是姬鈺在這里看著,他都想直接送姬七將軍駕鶴西去,若非是姬七將軍作妖下藥,他們也不至于搞得如此狼狽不堪。
平日里瞧著姬七將軍還算正常,想不到姬七將軍私底下卻是個好男色的死斷袖。
司馬致又撅著屁股走了回去,他實在不愿意挨著姬七將軍這個攪屎棍。
他坐回去之后,再次對準(zhǔn)自己的脖頸砍了一刀,這一次他多用了幾分力,只一下便將自己砍暈了過去。
姬鈺望著前方有些模糊的事物,緩緩的閉上了雙眸,感受到身體內(nèi)猶如熊熊烈火般的焚燒感,他卻沒有表現(xiàn)出一絲痛苦的神色。
他早已經(jīng)習(xí)慣了這種烈火燒身的感覺,從小到大,幾乎每個月都會發(fā)燒幾次,痛苦對他來說只是家常便飯罷了。
旁人憐憫他,笑話他,但沒有一個人知曉,他并不覺得痛苦有多值得恐懼。
只要身體會疼,便證明他還活著,這應(yīng)當(dāng)值得慶幸才是。
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姬鈺的體力有些不支,神智也跟著昏昏沉沉的。
雖然他沒有刻意去沖司馬致點住的穴道,可隨著時間的流逝,那穴道自己慢慢被沖開,他的手臂等部位已經(jīng)可以微微動彈了。
姬鈺沒有因為能動就去解開布條,他依舊保持著原先的動作不變。
就當(dāng)他快要昏睡過去之時,連接內(nèi)外室的門,發(fā)出了‘吱呀’一聲輕響。
姬鈺用眼角瞥了一眼門的方向,只看見一雙光潔的腳丫,那瑩白的腳趾上涂著殷紅的蔻丹,襯出幾分妖冶之色。
都不用猜,他便知道,這雙腳的主人是誰。
“楚楚。”他的嗓音低啞,帶著一絲說不出的誘惑。
沈楚楚眨了眨眼睛,乖巧的走了過去:“將軍,你喊我?”
姬鈺望著她布滿紅暈的小臉,便知道她現(xiàn)在還是醉酒的狀態(tài)。
“你以前不這樣叫我。”他唇間泛著一抹苦澀的笑意。
沈楚楚蹲在他身前,雙臂置于他的腿上,一只小手撐著臉側(cè),眸光懵懂:“我以前叫你什么?”
姬鈺抿唇一笑,嗓音溫柔:“長蘇哥哥。”
“長蘇……哥哥?”她咬著手指,一字一頓的跟著念道。
姬鈺垂下眸子,眸光微微閃爍,睫毛輕輕的顫了顫。
他好想伸手去摸一摸她的臉,可又怕自己會控制不住想要擁有她。
內(nèi)心像是有兩個人在爭執(zhí),惡鬼面帶獰笑的告訴他,她本就該是他的,他就應(yīng)該搶在司馬致之前占有她,不能讓司馬致占了便宜。
可另一個白衣神仙卻苦苦的抓住他,求他不要去傷害她。
“楚楚。”姬鈺攥緊了手掌,用著僅存的理智看向她:“幫哥哥一個忙,好不好?”
沈楚楚沖著他癡笑起來,用力的點了點頭:“好啊。”
“從西南側(cè)角落里,那個柜子上面,將柜子里的匕首拿過來……”只是說了一句話,便幾乎耗盡了他的體力。
沈楚楚腳步有些虛浮,卻并不影響她的速度,她按照他說的方向走了過去,蹲下身子翻找起柜子里的匕首。
很快她便在一堆雜物之間,找到了一把看起來有些陳舊的匕首。
她興沖沖的將匕首拿了過去,塞進(jìn)了姬鈺的手中,或許是覺得姬鈺身上的錦褥有些礙事,她隨手將褥子扯了下來。
寒風(fēng)從窗戶灌入,吹的姬鈺一個寒顫,他面上的紅暈也跟著消退了一些。
姬鈺用手指緩緩的將匕首鞘褪下,露出寒光閃閃的刀刃,他反手握住匕首,對著自己的手臂刺了下去。
疼痛令他清醒起來,姬鈺殷紅的唇瓣上,瞬時間添上了一抹蒼白之色。
沈楚楚眼尖的瞧見地上滴滴答答的鮮血,愣了半晌,疑惑道:“你是不是來大姨媽,忘記帶衛(wèi)生巾了?”
“你別怕,我去給你找衛(wèi)生巾!”她轉(zhuǎn)過身去,慢吞吞的用眸光環(huán)顧四周。
找了半天,沈楚楚將目光鎖定在了那一抹純白之上,搖搖晃晃的走了過去。
她用手提起司馬致垂下的腦袋,對著他俊美的臉龐瞧了一會兒,而后伸手將他的褻衣扯了下來。
他身上綁著布條,任由她如何使勁,都拽不出那純白的褻衣,記得沈楚楚冒了一額頭的汗水。
見實在是扯不出來,沈楚楚便放棄了對他上半身的進(jìn)攻,伸手去撕扯他的褻褲。
這次很順利的便將司馬致的褻褲拽了下來,看見他露出光滑且沒有腿毛的大腿,她吞咽了一口口水,而后小心翼翼的伸手摸了一爪子。
“楚楚,過來。”姬鈺的聲音聽不出起伏,但他蹙起的眉頭,證明他此刻的心情不是很好。
沈楚楚忍不住又摸了一下,她聽到姬鈺叫她,略顯不舍得與他的大腿告別,而后磨磨蹭蹭的走了回去。
她將司馬致的褻褲拿了回去,對著姬鈺的兩條腿比劃了一下,而后拿著褻褲對準(zhǔn)了某處按了下去。
姬鈺臉色驀地一白,差點沒把嘴里的血噴出去:“楚……楚楚,把手拿開……”
沈楚楚撓了撓頭,一臉疑惑:“這衛(wèi)生巾怎么不粘啊?”
說罷,她使出吃奶的勁兒,再次用力的按了下去。
姬鈺:“……”
這一次姬鈺沒有再來得及說話,沈楚楚這一掌,直接令他疼暈了過去。
見還是粘不上,沈楚楚氣的將褻褲扔了出去,對著司馬致罵罵咧咧道:“這是什么假冒偽劣產(chǎn)品?我要打消費者協(xié)會電話投訴你!”
姬鈺手中的匕首滑落,掉在了地上,發(fā)出了清脆的聲響。
沈楚楚被那聲音吸引住,彎腰撿起了匕首。
她手中拿著匕首,歪著腦袋看了看司馬致和姬七將軍,而后朝著姬七將軍的方向走了過去:“怎么睡在地上呢?地上多涼,去床上睡吧。”
月光透過窗戶泄了一地,白芒映在鋒利的匕首上,折射出淡淡的寒光。
屋子里傳來叮叮當(dāng)當(dāng)?shù)穆曧懀虺θ轁M面的拖著一只腳,進(jìn)了內(nèi)室。
當(dāng)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照進(jìn)屋子里,躺在內(nèi)室床榻之上的嘉嬪,緩緩的睜開了雙眼。
渾身的酸痛感令她不禁蹙起了眉頭,一縷清風(fēng)從窗外不疾不徐的吹了進(jìn)來,嘉嬪頭疼的像是要裂開了一樣,只覺得身上涼颼颼的有些冷。
她下意識的想要攏一攏衣襟,當(dāng)她的指尖接觸到冰涼的肌膚后,她的動作一頓,面色僵硬了起來。
嘉嬪像是彈簧一樣躍了起來,一低頭便瞧見了布滿了紅痕的身體,她緊緊蹙起眉頭,望向床榻上那一抹淡紅色的血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