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三十四條咸魚
看到云瓷面上的笑容, 沈楚楚便忍不住下意識的打了個寒顫, 太后找她有什么事情?
莫非太后也和狗皇帝一樣, 想要盤問一下她昨日在齋宴的細(xì)節(jié)?
面對狗皇帝時,她還可以無所顧忌的睜眼說瞎話,可當(dāng)她面對太后時, 她甚至連多看太后一眼都做不到。
太后的眼神,像是可以把她整個人洞察透徹,在太后面前,她感覺自己猶如沒有穿衣裳的嬰兒似的。
她堅(jiān)信常嬤嬤之死和云梅莫名消失之事, 絕對和太后脫不了干系。
大家都說常嬤嬤死了,太后很傷心難過,但昨日的齋宴上,她卻絲毫沒感覺到太后身上有一絲悲慟的情緒。
想要確定一個人是否傷心, 不光是可以通過面部表情判斷,也還可以通過這個人的舉止動作來判斷。
即便太后再怎么會掩飾自己的情緒, 可太后細(xì)微的動作和反應(yīng)是騙不了人的,那是人潛意識的本能。
哪怕云瓷用著再順手,到底是不如陪伴在自己身邊幾十年的常嬤嬤用著順心,在云瓷侍候太后的每一個細(xì)節(jié)中,太后都難免會下意識的想起常嬤嬤。
常嬤嬤還沒死幾天, 一般在人回憶到已逝舊人之時, 大多會出現(xiàn)片刻的失神或怔愣,嚴(yán)重的還會出現(xiàn)身體上不適的生理反應(yīng),比如在悲痛時會食欲不振之類的反應(yīng)。
可她昨日在齋宴上, 完全沒感覺到太后出現(xiàn)任何不適的反應(yīng),甚至用膳時吃的比她還多,莫名的給她一種仿佛常嬤嬤壓根就沒死的錯覺。
不過常嬤嬤的尸體,很多人都親眼瞧見過,連仵作也來檢驗(yàn)過兩具尸體的死因,的確是溺水凍死的,這個想來是做不了假的。
或許是她想的太多,但她總覺得太后此人心機(jī)深不可測,常嬤嬤和云梅的事情定然是有什么隱情的。
她這種宮斗小白,在太后那里簡直就是關(guān)公面前耍大刀,但凡她說出一句假話,太后都可以很容易的辨別出來。
昨日齋宴上編的瞎話,到底是經(jīng)不起推敲的,肯定是騙不過太后那樣精明的人,只希望太后今日找她不是因?yàn)榇耸拢蝗凰赡芫鸵挡蛔×恕?br/>
云瓷見沈楚楚面色恍惚,微不可見的蹙了蹙眉:“娘娘?太后請您過去慈寧宮一趟……”
沈楚楚回過神來,連忙笑道:“方才電閃雷鳴,本宮一時沒緩過神,這才聽清云瓷姑姑的話。”
云瓷往永和宮外瞥了一眼,永和宮的匾額不知怎地掉了下來,匾額上面黑漆漆的,還有些發(fā)焦,像極了被雷劈過的模樣。
瞧著那永和宮的殿門也被匾額砸壞了,估計(jì)是因?yàn)榉讲诺睦讻]錯了。
“這天色變得真快,晴天變陰天,干打雷不下雨,倒是惹得娘娘受驚了。”云瓷客套的安撫了兩句。
沈楚楚點(diǎn)點(diǎn)頭:“勞煩云瓷姑姑稍候,本宮梳洗一番。”
云瓷也沒說什么,便立在一側(cè)等待,碧月手腳麻利的幫自家主子盥洗梳妝,那裝著暹羅貓的籃子便放在了云瓷的腳邊上。
暹羅貓悠悠的用腦袋頂開籃子,云瓷瞧到這只品種奇特的白貓,頓覺稀奇:“娘娘何時養(yǎng)了一只貓?這貓長相清秀,奴婢倒是從未見過這品種。”
沈楚楚有氣無力的望了一眼暹羅貓,看見那白花花的貓毛,她渾身的雞皮疙瘩都掉了一地。
原先她學(xué)校的室友曾偷偷在寢室里養(yǎng)過貓,她家里沒養(yǎng)過寵物,看見那貓覺得有趣,便湊上去陪那貓玩了一會兒。
當(dāng)天晚上她就因?yàn)樨埫^敏,出現(xiàn)喉嚨腫疼、呼吸困難等癥狀,最后嚴(yán)重到不能呼吸,被救護(hù)車?yán)M(jìn)了重癥監(jiān)護(hù)室里搶救。
那是她距離死神最近的一次,后來她看見貓便退避三舍,每每看見旁人擼貓時,她就覺得渾身汗毛直豎。
雖然這個身體可能不一定會貓毛過敏,但之前那一次搶救的經(jīng)歷,令她看見貓就有心理陰影,都已經(jīng)成為她的本能了。
“丞相府今日送來的,好像是從鄰國商人手中買的,晉國許是沒有這種貓。瞧著它骨瘦如柴的,想來是不好喂養(yǎng)。”沈楚楚嘆了口氣,望著那貓的眸光中滿是抵觸。
云瓷是個人精,一眼便瞧出沈楚楚不喜歡這貓,她瞧著這貓長得俊秀,心中難免覺得有些可惜:“原來是這樣,這貓看著也就是六七個月大,恐是不好馴服。”
她的語氣中帶了一絲惋惜,沈楚楚聽著也不覺得奇怪,說到底云瓷就是個二十多歲的小姑娘,女孩喜歡毛茸茸的小動物很正常。
若不是因?yàn)檫@貓跟劇情有關(guān)系,她真想順?biāo)浦郯沿埶徒o云瓷養(yǎng)。
沈楚楚看了看銅鏡中模糊的面容,見碧月給她梳完了妝,轉(zhuǎn)身走了過去:“勞煩云瓷姑姑等候,本宮梳洗好了。”
云瓷點(diǎn)了點(diǎn)頭,走出兩步,還依依不舍的望了一眼籃子里的暹羅貓。
沈楚楚看到云瓷這模樣,忍不住笑了:“云瓷姑姑若是喜歡,過段時間本宮便將此貓送給太后娘娘作伴。”
當(dāng)然,前提是這貓還有命活下來。
這貓險些傷了太后,還將嘉嬪的臉蛋撓的鮮血淋漓,連她都要受刑罰,這貓估計(jì)也要倒霉。
好聽的話還是可以說一說的,沒準(zhǔn)云瓷聽了覺得很感動,屆時賞花會還能幫她說上兩句話。
云瓷聽到楚貴妃的話,倒也沒覺得哪里不對勁。
這貓畢竟是丞相府送來給楚貴妃養(yǎng)的,即便楚貴妃不喜歡這貓,但若是楚貴妃不將貓留個幾天,而是直接把貓轉(zhuǎn)手送人,只怕有心人又會拿此事做文章。
楚貴妃真是細(xì)心,知道她一個奴婢沒有權(quán)利在皇宮里養(yǎng)貓,便體貼的說要將這貓送給太后當(dāng)禮物。
不管太后喜不喜歡這貓,既然是楚貴妃送來的,太后也不會扔掉,到時候都是由她來飼養(yǎng),這就相當(dāng)于變相的把貓送給她一樣。
云瓷對著沈楚楚感激的笑了笑:“那奴婢便先行謝過娘娘。”
走出去半路,云瓷覺得楚貴妃愿意送貓給她,她也應(yīng)該回報一番,她猶豫了一會兒:“皇貴妃打理后宮失責(zé),太后想重新挑選一位娘娘接手皇貴妃的權(quán)利……嘉嬪小主也被請去了慈寧宮,娘娘最好有個心理準(zhǔn)備。”
沈楚楚一愣,一路緊繃的身子,總算是緩了緩勁兒,原來太后找她過去是為了這事,她還以為太后想盤問她齋宴的事情。
不過,太后請去嘉嬪是什么意思?
就算是皇貴妃失責(zé),太后想將打理后宮的權(quán)利交給旁人,如果按照位份來排,下一個也該是她,怎么也排不到嘉嬪身上去。
莫非太后認(rèn)為她最近太得圣寵,所以想找個人制衡她一下?
雖然她對打理后宮的事沒興趣,可如果太后有意將這權(quán)利交給嘉嬪,那嘉嬪的位份最起碼也要升成三品妃位。
現(xiàn)在嘉嬪只是個嬪,都已經(jīng)作出來這么多幺蛾子,若是嘉嬪升成了嘉妃,那嘉嬪想要挾私報復(fù),或是利用職權(quán)之便暗中殘害她,就更加得心應(yīng)手了。
沈楚楚瞇起眸子,既然太后也將她叫去,說明太后暫時還在猶豫,因此她便還有機(jī)會爭取一下。
“多謝云瓷姑姑指點(diǎn),姑姑的情分,本宮記下了。”她溫聲回道。
云瓷雖然如今貼身在太后身邊照料,卻沒有常嬤嬤和太后那樣深沉的心機(jī)。
從上一次她在慈寧宮,詢問關(guān)于云梅的事情,通過云瓷幾乎全部表現(xiàn)在面上的情緒,便可以看出云瓷城府不深。
但云瓷到底是太后身邊的人,即便心機(jī)不深,她也必須時刻防備。
云瓷這一路,只對沈楚楚指點(diǎn)了這一句,便再也沒有多言。
慈寧宮和嘉嬪住的長春宮同在西六宮中,都挨著養(yǎng)心殿不遠(yuǎn),倒是沈楚楚住在東六宮的永和宮里,就算一刻不停的走過去,也要小半個時辰。
沈楚楚沒有坐步輦,原本她以為太后找她是因?yàn)辇S宴之事,所幸她就步行而去,能拖就拖。
半路上云瓷才告訴她,太后找她做什么,待她走到慈寧宮外,嘉嬪已經(jīng)陪著太后說笑半晌了。
嘉嬪看到她,連忙站起身來,對著她福了福身子:“貴妃娘娘大安。”
沈楚楚在心里翻了個白眼,嘉嬪倒是有眼色,她這邊還沒給太后請安,那嘉嬪就急沖沖的趕在她給太后請安前邊,先對她請了安。
這樣太后一看,便會以為她平日總是欺辱嘉嬪,若不然嘉嬪也不會一看到她就這么緊張,甚至連請安的禮數(shù)都給忘了。
沈楚楚沒搭理嘉嬪,先給太后請了安:“臣妾參見太后娘娘,娘娘長樂無極。”
太后微微頷首,捻著佛珠的手指輕抬,示意她起身。
沈楚楚起了身,裝作剛瞧見嘉嬪的樣子,笑瞇瞇道:“本宮倒是沒瞧見,嘉嬪妹妹也在這里。”
嘉嬪臉上的笑容僵了僵,沈楚楚裝什么裝,她這么大個人杵在這里,方才她還故意搶先給沈楚楚請了安,為的就是讓太后誤解沈楚楚平日持強(qiáng)凌弱。
沈楚楚倒好,便裝作眼瞎看不到,耳聾聽不見,一句話就想糊弄過去。
嘉嬪沒法子,沈楚楚臉皮這么厚,她明面上也不能怎么樣沈楚楚。
她笑容勉強(qiáng)的重新福下身子,給沈楚楚請安:“娘娘吉祥。”
沈楚楚挑了挑眉:“妹妹快起來吧。”
太后將兩人的明爭暗斗都看在眼中,手里不緊不慢的捻著佛珠,面色如常的望著她們:“哀家喚你們過來,是想問一問你們對選秀秀女的看法。”
晉國選秀乃是三年一大選,一年一小選,皇上登基之后忙于朝政,還未選過一次秀。
如今后宮的嬪妃,大部分都是當(dāng)初皇上還是太子之時,那些拉幫結(jié)派的家族塞給他的。
從這選秀之上,便可以看出她們兩人是否適合接管打理后宮的權(quán)利。
沈楚楚和嘉嬪都是人精,她們一聽便聽出了太后的意思,看來這是要讓她們猜太后的心思了。
若是誰猜中了太后的想法,說出來的見解最合太后之意,那這管理后宮的權(quán)利,便會落在誰手上。
嘉嬪怕沈楚楚和自己想到一起去,連忙搶先開口:“選秀要從家世來看,首先是要家世清白,而后便要看秀女的德與行是否端正,選秀時最好還是挑選賢惠機(jī)靈的女子,這樣平日便可以幫皇上分憂。”
太后點(diǎn)了點(diǎn)頭,贊同道:“不錯,家世必定要清白,品性也必須要端正。”
說罷,太后將目光掃向沈楚楚,聲音清冷:“楚貴妃有何看法?”
站在太后身邊的云瓷,目光炯炯的看著楚貴妃,她已經(jīng)在路上提前告知楚貴妃太后的目的,想來楚貴妃定然不會讓人失望才是。
嘉嬪也緊緊的盯著沈楚楚,她把自己能想到的都說出來了,她就不信沈楚楚還能翻出來什么新花樣來。
沈楚楚感受到幾道灼熱的目光,有些緊張的咬了咬唇。
嘉嬪想說的話,也是她想說的,可嘉嬪已經(jīng)搶先說出來了,那她若是再發(fā)表和嘉嬪一樣的看法,只會讓太后覺得她沒有主見。
這些話就是老一套,誰都知道擇女要擇良,總不可能給狗皇帝整個風(fēng)塵女子送進(jìn)來。
太后也知道這些,那這樣說來,太后問這個問題,真的只是為了再聽她們說一遍這些老套的話嗎?
其實(shí)選秀這事,原本就是太后和皇上自己挑選,便是有皇后,也只能在一邊看著,插不上手。
太后詢問她們選秀的事宜,大概是想將選秀之事交給她們其中一人來辦。
沈楚楚沉思起來,上一次她侍寢之時,太后似乎表現(xiàn)的很異常,就好像不想讓狗皇帝寵幸女人似的。
雖然不知太后和狗皇帝之間到底怎么回事,但憑著她的第六感,她感覺太后可能對狗皇帝有不一樣的情感。
畢竟太后現(xiàn)在也不算老,和狗皇帝又沒有血緣關(guān)系,天天對著自己養(yǎng)大的美男子,春心萌動也是人之常情。
不管了,反正就賭一把試試吧。
沈楚楚吞了一口口水,聲音沉穩(wěn)道:“臣妾以為,選秀應(yīng)該選丑女。”
嘉嬪:“……”沈楚楚腦子被驢踢了?
云瓷:“……”果然她太高看這位娘娘了。
在場的眾人幾乎都被她這句話震得目瞪口呆,就連碧月都對自家主子有些無奈,雖然嘉嬪說的話沒什么創(chuàng)新,但那也好歹是一句正常的話,選個丑女是什么鬼話。
只有太后饒有興趣的挑了挑眉,嘴角勾了勾:“哦,此話怎講?”
沈楚楚見太后沒有發(fā)怒的征兆,便知道自己成功了一半,她面色鎮(zhèn)定的解釋道:“皇上登基不久,理應(yīng)將精力置于前朝,而非后宮。若是秀女太過美貌,只會令皇上分神。”
“此‘丑女’并非是指丑陋不堪的女子,而是指長相普通的女子,這樣既不會令皇上太過沉迷后宮,也不耽誤往后皇上開枝散葉,乃是兩全其美之策。”
她隱藏著想表達(dá)的意思,就是挑一些長得一般般或者不好看的女子,皇上可能就會繼續(xù)保持現(xiàn)在高冷禁欲美男的行為,不愿意去和那些女子為愛鼓掌。
這樣的話,太后便也就不用去嫉妒自己心愛的男人,床榻上會躺著別的女人了。
太后面上浮現(xiàn)出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望著沈楚楚的眼神也添了兩分滿意:“楚貴妃言之有理,自古紅顏多禍水,若是太過美貌的秀女,只會令皇上分散精力。為了防止皇上沉迷女色,只有找一些‘丑女’才最為穩(wěn)妥。”
沈楚楚見太后滿意,心中倒也沒感覺有多高興,只覺得心情有些難以言說。
沒想到還真的被她猜中了,太后果然對狗皇帝感情不一般。
正常的娘親可沒有給自己兒子挑選丑女當(dāng)妾這一說,后宮就該是百花齊放才對,哪個男人也不會喜歡丑陋的女子。
莫非太后有處子情結(jié)?
給狗皇帝挑丑女,便是想讓狗皇帝下不去腿,這樣便可以令他保持處男身了,屆時方便自己吃干抹凈?
嘖,太后真是太狂野了。
太后很顯然是對沈楚楚的答案更滿意一些,嘉嬪的臉都?xì)饩G了,沈楚楚這個賤蹄子真是瞎貓碰上了死耗子,這都能讓她撞個正著。
“太后娘娘,嬪妾以為……”嘉嬪想要再挽回一番,欲言又止的開口。
太后慢里斯條的抬了抬手,制止了嘉嬪開口,她笑容淡淡的問出了最后一個問題:“你們可精通賬目?”
如果接手了管理后宮的權(quán)利,那么屆時后宮各個宮殿日常支出和宴會開銷等等,也是要一同接管打理的。
嘉嬪急忙答道:“嬪妾略懂一些,當(dāng)初在丞相府時,沈丞相曾為嬪妾請過私塾。”
她眸中閃過一絲得意之色,沈楚楚這個土包子連學(xué)認(rèn)字都費(fèi)勁,更別提會看賬目了。
當(dāng)初她上私塾之時,沈楚楚還在那破落的村莊里,流著鼻涕學(xué)說話呢!
沈楚楚的確是被為難住了,她偏科十分嚴(yán)重,特別是數(shù)學(xué)爛的一塌糊涂。
如今她除了還記得一個乘法口訣,其他學(xué)到的知識,都毫無保留的還給老師了。
這樣的她,大概是管理不了整個后宮的支出和開銷……
太后見沈楚楚不說話,還一臉為難的樣子,便知道沈楚楚是不懂賬目這些事的。
她對著沈楚楚揮了揮手,面帶笑容道:“好孩子,昨日皇貴妃舉辦齋宴失責(zé)之事,想來你也清楚……哀家覺得你很聰慧,有能力接手這個擔(dān)子,你不會讓哀家失望吧?”
沈楚楚一愣,太后是不是腦子糊涂了?
她根本就不懂什么賬目不賬目的,讓她接管這些,她絕對是要搞砸的。
“臣妾……”她神情猶豫,想要再和太后確定一番。
太后拍了拍她的手:“這件事便這么定下了,半月之后的選秀便交給你了。哀家有些乏了,你們先退下吧。”
沈楚楚:“……”
這算不算是趕鴨子上架,強(qiáng)人所難?
兩人稀里糊涂的出了慈寧宮,嘉嬪氣的肺都要炸了,面上卻還要保持著微笑:“恭喜娘娘。”
差一點(diǎn),就差一點(diǎn)!
她本來可以接手皇貴妃的權(quán)利,屆時太后自然要為她升一升位份,最起碼也要將她從嬪升到妃。
這一切都應(yīng)該是她的,可是又被沈楚楚搞砸了!
自打沈楚楚回了京城,她便再也沒有抬起過頭,向來都是被沈楚楚壓在腳下,永遠(yuǎn)都是如此!
沈楚楚見嘉嬪的臉有些白,便知道嘉嬪氣的不輕,她笑瞇瞇道:“嘉嬪妹妹,還真是可惜了……”
反正已經(jīng)和嘉嬪結(jié)下死仇了,她也懶得再和嘉嬪演戲,還不如放飛自我,最好能將嘉嬪氣死才好,免得嘉嬪再暗地里算計(jì)她。
嘉嬪本來就氣的夠嗆,一聽到沈楚楚這近乎嘚瑟的話,她差點(diǎn)沒忍住上去撕爛沈楚楚的賤嘴。
她強(qiáng)忍住吐血的沖動,對著沈楚楚勉強(qiáng)的笑了笑,而后走出了慈寧宮。
沈楚楚緊跟其后,本想著再追上去惡心一下嘉嬪,一出去便撞見了小德子。
小德子看見沈楚楚,連忙湊了上去:“可讓奴才找到您了,皇上請您去一趟校場。”
沈楚楚愣了愣:“校場?”
小德子解釋道:“皇上和武安將軍、姬六將軍和姬七將軍在校場比試射箭,方才皇上提起了武安將軍的婚事,便讓奴才來尋娘娘,說是叫娘娘過去,想聽聽娘娘的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