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三十一條咸魚
以太后為首的一群人, 沖上了鐘樓二層的儲經(jīng)閣。
本以為會看到什么刺激場面的眾人, 環(huán)顧四周之后, 卻發(fā)現(xiàn)除了地上有一灘血和碎了一地的花瓶瓷片之外,旁的什么也沒有。
他們頓覺失望,說好的楚貴妃偷人呢?
方才鐘樓的門是從里頭掛上的門閂, 說明鐘樓內(nèi)定然是有人,可現(xiàn)在別說是楚貴妃了,屋子里一個人影也沒有。
沈丞相看著那入眼猩紅的血泊,差點沒暈厥過去, 他腿肚子直發(fā)軟,額頭上冒著大滴的冷汗。
這該不會是楚楚的血吧?
他是絕對相信楚楚不會偷人的,楚楚那般愛慕皇上,怎么可能會做出背叛皇上的事情。
若是楚楚喜歡別人, 當初便不會要死要活的非要嫁給皇上了。
今日的事情如果是栽贓陷害,那以楚楚執(zhí)拗的性子, 只怕會為了保住清白,當場和那男人同歸于盡……
司馬致若有所思的望著地上的血和花瓶碎片,對著身后的楊海吩咐道:“你帶人去三層看一看。”
楊海應了一聲,疾步帶著幾個侍衛(wèi)上了三層,沈丞相也跟著沖了上去。
本身這儲經(jīng)閣便不算太大, 光是跟上來這一群大臣和女眷之后, 幾乎都要將儲經(jīng)閣站滿了。
司馬致忽略掉身后黑壓壓一片的腦袋,目光粗略的掃了一眼四周。
這儲經(jīng)閣的格局,有些像是個‘回’字, 中間那里有一堵實心墻,起到承重的作用。
而實心墻的四周,圍放著三個書架,書架上面擺放滿滿當當?shù)慕?jīng)書,只有實心墻的一面上,掛著一幅巨大的書畫。
兒時他因貪玩,曾誤闖過這里,他記得掛著書畫的這一面實心墻里,似乎是有一個極為狹小的暗室的。
當時為了躲避前來找他的太監(jiān)和宮女,他整整在里頭藏了半個時辰,一直等到那些人找不到他都走了,他才從暗室里出來。
這個暗室并沒有幾個人知道,他也是無意間發(fā)現(xiàn)的。
整個儲經(jīng)閣中,除了此地可以藏人之外,旁的地方有沒有人,那便是一目了然的事情。
司馬致走到那副書畫前,漫不經(jīng)心的垂下了眸子,地上有一個幾乎看不清楚的血手印,從那巴掌大小的邊緣來判斷的話,是個女人手掌的大小,想來應該是楚貴妃的手掌印。
雖然不知道楚貴妃是如何發(fā)現(xiàn)這個暗室的,但她既然能找到暗室并藏起去,想來她此刻應該是平安的。
他緩步貼近了那面墻,寂靜如墳的屋子里,能清晰的聽見他的腳步聲。
正當他準備將地上那個血手印用鞋底蹭掉時,卻聽到身后有人驚呼起來:“太后——”
“快!快去找太醫(yī)!太后娘娘暈倒了!”
司馬致一怔,鞋底在血印處不著痕跡的蹭了兩下,連忙轉(zhuǎn)過身走向了太后。
就在眾人亂成一片時,只有一墻之隔的暗室里,身處一片黑暗中的沈楚楚,將那快要提到嗓子眼的一顆心,稍稍的向下沉了沉。
感受到身后那人滾燙的體溫,沈楚楚總覺得有些別扭,她小心翼翼的把身子往墻的方向挪了挪,希望盡量讓自己不要貼著他。
那人似乎是注意到了她的小動作,忍俊不禁的低笑一聲:“娘娘若是將墻靠塌了,只怕臣和娘娘都要吃不了兜著走。”
暗室中狹小又擁擠,本來裝進一個人都是勉強,這會兒活生生的塞進去兩個人,他們便只能緊緊的貼在一起動彈不得。
他說話時吐出的溫熱氣息,鉆進了沈楚楚的耳廓中,仿佛有一道電流順著耳畔向下流淌,她的身子下意識的打了個輕顫,只覺得自己心跳都加快了幾分。
方才,真的就差一點,到現(xiàn)在她想起來都覺得后怕。
那男人將她壓倒后,撕碎了她的衣裳,她拼盡全力從頭頂拔出簪子,想要和他同歸于盡。
就在這時,鐘樓下隱約響起了幾個男人說笑的聲音。
她隱隱聽到有人在說話,似乎是在叫著‘八弟’,那聲音略帶些公鴨嗓的音調(diào),聽著十分耳熟,像極了那日在養(yǎng)心殿姬六將軍說話的聲音。
再一聯(lián)想姬六大將軍喚的那一聲‘八弟’,她便猜想到姬八大將軍也在鐘樓底下。
她不知道那些將軍們會不會愿意救她,當時她已經(jīng)被逼到絕境了,只想著試一下,哪怕有一絲渺茫的希望,她也想再試一下。
為了引起鐘樓底下幾人的注意,她掙扎著用腳踢翻了一只一人多高的大花瓶,花瓶‘哐當’一聲碎了一地。
樓下那幾人不知聽沒聽到花瓶的聲音,他們只是停頓了一下,而后依舊自顧自的說笑著。
就在她絕望的準備和男人同歸于盡之時,一個黑色的身影闖了進來,將她從男人身下救了出來。
那個男人被姬八大將軍打的受了傷,姬六將軍本想上來幫忙,卻被他制止了,他叮囑姬六將軍先出去給她找套新的宮裝。
似乎是沈丞相趕來了,姬六將軍還未出去,只好先將鐘樓的門從里頭掛上了。
沈丞相一直在撞門,后來太后他們好像也到了,姬六將軍暫時出不去,便在一層找了個地方藏了起來。
太后砍門率人進來,那男人不再戀戰(zhàn),拖著皖嬪沖上了鐘樓的三層。
姬八大將軍怕被人發(fā)現(xiàn),不好解釋這情況,只好帶著她先躲進了儲經(jīng)閣的暗室里。
“多謝將軍搭救,本宮無以回報,便只有……”她壓低了聲音,氣若無力,像是蚊子叫似的。
“以身相許?”他挑了挑眉,語氣中帶著一絲戲謔。
沈楚楚:“…………”
“姬八,呃,武安大將軍說笑了……本宮是想說,此生無以回報,唯有來世給將軍做牛做馬,以報將軍的恩情。”她干笑兩聲,臉色有些微紅。
若她不是狗皇帝的嬪妃,倒還可以想象一下英雄救美,而后美人以身報恩的情節(jié)。
可她是晉國的楚貴妃,就算她能僥幸逃出皇宮,那也是逃到一個被人找不到的地方隱居,絕對不可能再和任何王公貴族扯上關(guān)系。
武安將軍聽到她的話,忍不住勾起了唇角,溫聲笑道:“娘娘若是想喚臣為姬八大將軍,也未嘗不可,無需勉強自己。”
沈楚楚:“……”
她就是不小心說禿嚕嘴了而已,并沒有勉強自己啊!!!
狹小的暗室中,寂靜的連對方的心跳聲都能聽清楚,她感覺自己的心臟‘砰砰’狂跳,若是旁人都是胸口有只小鹿在亂撞,那她大概此刻胸口里藏著一只大象在哐哐亂撞。
倒也不是因為方才武安將軍那句類似調(diào)侃的話,才會突然心跳加速。
她什么大風大浪沒見過?
原來同班男生給她講葷笑話逗她,她都可以面不改色的講一個更葷的回敬給對方,她早就過了那個臉皮薄的年紀。
只是她現(xiàn)在衣衫不整,那武安將軍還緊緊的貼著她,她明顯的感覺到自己腰間懟著一個硬邦邦的物什。
本來她想裝作不知情的樣子忍一忍,畢竟今日還是多虧了武安將軍解救她,在這種黑漆漆的地方,兩個人又貼的這么緊,他有反應也是人之常情。
可他已經(jīng)頂了她十多分鐘了,暗室外頭那位太后又不知怎么突然暈厥了,誰知道還要再等多長時間,外頭的人才會走。
若是他再這樣頂下去,她的心臟大概會先承受不住,負荷運轉(zhuǎn)爆炸了。
沈楚楚決定拐外抹角的提醒他一下:“將軍,您能不能把身上的匕首挪一挪,硌到本宮的腰了。”
武安將軍不假思索道:“臣入宮時,并未攜帶匕首。”
沈楚楚:“……”
她當然知道他入宮不能帶匕首,她只是想委婉的提醒他,可不可以把他的兄弟往旁邊挪一挪。
都已經(jīng)說的這么明顯了,他怎么還聽不懂呢?!
沈楚楚急的小臉通紅,也不知道該如何跟他解釋才好,就在這時,儲經(jīng)閣傳來了楊海尖細的嗓音:“皇上!皖嬪墜樓了!”
眾人皆是一愣,皖嬪怎么會在這里?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伴隨著一陣‘蹬蹬’的腳步聲,宮女們扶著悠悠轉(zhuǎn)醒的太后,司馬致率著眾人飛奔下了鐘樓。
臨走時,司馬致腳步一頓,轉(zhuǎn)眸瞥了一眼暗室的方向,而后將儲經(jīng)閣留守的侍衛(wèi)一并叫走了。
不過眨眼之間,儲經(jīng)閣中便走的一人不剩,安靜的連呼吸聲都能聽到。
沈楚楚細細的聽了半晌,見屋子里都沒有聲音,遲疑道:“要不要趁這個時機逃走?”
武安將軍沒有說話,他對著黑漆漆的墻壁一陣摸索后,暗室的門便輕輕的彈開了。
沈楚楚在黑暗中待久了,突然一見到光,刺的眼睛十分不適,她下意識的側(cè)過臉,只見身后伸來了一只手掌,遮擋在了她的眼前。
約莫是過了一小會兒,他將手掌放了下去,站到了她的身側(cè),朝著四周掃視了一圈。
樓梯處突得傳來腳步聲,嚇得沈楚楚往后退了退,著急忙慌的想要扯著他躲回暗室,手忙腳亂之下,差點沒站穩(wěn)摔過去。
武安將軍伸手扶住了她,忍俊不禁的笑道:“娘娘莫怕,是自己人。”
果不其然,姬六將軍滿頭大汗的竄了上來,手中還拿著一套嶄新的宮裝。
姬六將軍和武安將軍不同,他長了一張黝黑的面龐,笑起來有些憨,虎背熊腰的,像是一頭狗熊一般。
他看見衣衫不整的沈楚楚,忍不住吞了吞口水,心中想道,這宮里的女人和外頭的就是不一樣,看著細皮嫩肉的,那胳膊白的跟蓮藕似的,瞧著便讓人眼饞。
沈楚楚被姬六將軍盯得心里直發(fā)毛,卻也不好說些什么,畢竟人家是來幫她的。
武安將軍往前站了一步,擋在了她的身前,對著姬六將軍做了一個手勢,示意他將宮裝扔過來。
姬六將軍看不到那水靈靈的美人,心里有些不得勁,可他也不敢得罪自己這個弟弟,只好悻悻然的將宮裝扔了過去。
“外頭怎么樣?”武安將軍問道。
“好像有個娘們墜樓摔死了,哦,對了,剛剛跟你打架那個男的和那娘們一起掉下去了。”姬六將軍撓了撓頭,如實說道。
武安將軍沉思了一會兒:“你先去底下等我,順帶記得讓七哥幫忙找個婢子,叫……叫什么來著?”
沈楚楚連忙道:“碧月,是叫碧月。”
她方才躲在暗室中,略過了皖嬪的奸夫,簡單的跟他解釋了一下自己被人栽贓陷害的事情。
他倒也沒問太多,畢竟后宮這種人吃人的地方,陷害污蔑都是家常便飯,并不稀奇。
只是沈楚楚擔心自己得救了,卻不知道碧月會怎么樣,想來皖嬪的奸夫要殺了她,定然也不會留下碧月這個活口。
自打她穿過來,碧月沒跟著她享過什么福,若是因為自己,碧月也被牽連的丟了性命,那她這輩子大概都會活在內(nèi)疚之中。
所以她厚著臉皮開口,求助武安將軍幫她找一下碧月。
原本以為他不會答應,誰知道他猶豫了片刻,便應了下來。
姬六將軍應了一聲,走到樓梯口處,還戀戀不舍的扭頭看了一眼沈楚楚。
武安將軍把宮裝交給了她,溫聲叮囑道:“臣在樓梯下等娘娘,娘娘換好宮裝后,可以將換下來的衣裳先扔進暗室中。”
沈楚楚點了點頭,面帶感激:“今日之事,多謝將軍出手相助!本宮將這恩情記下了!”
若不是他及時趕到,只怕她今日便是九死一生,絕對不會有什么好下場。
武安將軍蒼白的面龐上,浮現(xiàn)出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恩情倒也不必,娘娘若真想報恩,許給臣一個要求便是。”
“什么要求?”沈楚楚一怔。
他走下了樓梯,聲線散漫道:“暫時還未想好,等往后想到再說罷。”
沈楚楚知道現(xiàn)在不是討論這個的時候,她動作迅速的將身上沾血的衣裳褪了下來,換上了武安將軍拿來的干凈宮裝。
在整理好儀容和宮裝后,她將臟了的血衣扔進了暗室中,順手將暗室的門關(guān)上,急匆匆的走了下去。
武安將軍倚靠在一層的紅漆柱子旁,見她下來,他溫聲說道:“宮人弄臟了娘娘的衣裳,娘娘出去換了一身宮裝,待到換完出來,正殿內(nèi)便沒有一個人了,娘娘在正殿外碰見了臣和姬六將軍,結(jié)伴來此。”
說罷,他抬眸一笑:“娘娘聽懂了嗎?”
沈楚楚微微頷首,對著他感激的笑了笑,沒想到武安將軍人這么好,不光救了她,還愿意幫她一起善后。
她剛準備走出去,武安將軍卻擋在了她的身前,她抬起頭,不明所以的看著他。
他不疾不徐的伸出修長的手指,抬手將她額間一縷碎發(fā),輕輕的別在了她的耳后:“頭發(fā)亂了。”
沈楚楚:“……”
媽蛋!這武安將軍簡直是行走的春.藥,長得這么俊也就算了,怎么舉手投足都這么撩人!
不,她不能再想下去了,再想下去,她的腦子和心臟大概都要一起陣亡叛變了……
沈楚楚吞了吞口水,顧不上再感謝他,逃也似的跑了出去。
武安將軍懶懶的抬起眸子,似笑非笑的望著消失在眼前的身影,頓了半晌,也跟著走了出去。
大臣和女眷都圍在鐘樓的東側(cè),而鐘樓的門卻在西側(cè),根本沒人注意,有人從鐘樓里溜了出來。
姬六將軍見她出來,對著她點了點頭:“八弟已經(jīng)叮囑過臣,娘娘請放心。”
沈楚楚對著面前黑黝黝的漢子笑了笑:“本宮先在此謝過姬六大將軍了。”
三人從西側(cè)的門走了出去,朝著皖嬪墜樓的東側(cè)走去。
姬六將軍清了清嗓子,用著公鴨嗓喊道:“這是發(fā)生了什么?”
這一嗓子跟開了擴音器似的,想讓人不注意都難,眾人紛紛轉(zhuǎn)過頭,在他們看到武安將軍身后的楚貴妃時,臉色都變得古怪起來。
沈丞相和相夫人看到了自己的女兒,什么也顧不上了,連忙沖了上去。
相夫人緊緊的摟住沈楚楚,雙眼婆娑:“嚇死娘了,嚇死娘了,你沒事就好……”
沈丞相一度哽咽,他搓了搓手,上下打量著自己的女兒,仿佛是在觀察她有沒有受傷。
沈楚楚看到他們二人這模樣,心中有些酸澀。
方才她便聽到了沈丞相在鐘樓底下撞門的聲音,他一邊撞門,還一邊喊著她的名字,或許是因為剛剛經(jīng)歷過生死的原因,她看著丞相夫婦,倒也沒有原先那般厭煩了。
他們心里大概還是有原主的,若不然沈丞相也不會趕在眾人來之前,跑過來撞門,試圖解救她。
沈楚楚盡量讓自己看著自然一些,她裝作不知情的樣子,蹙了蹙眉:“這是怎么了?”
嘉嬪看到她的出現(xiàn),面上出現(xiàn)了一閃而逝的愕然,隨后她收斂了神色,一臉擔憂的走了過去。
“姐姐這是去了哪里?可將嬪妾嚇壞了。”嘉嬪握住她的手,聲音中滿是擔憂。
不等沈楚楚說話,皇貴妃便冷笑一聲:“好一個聲東擊西,怕不是楚貴妃偷人被皖嬪發(fā)現(xiàn)了,所以便讓這奸夫?qū)⑼顙鍤⑷藴缈诹税桑俊?br/>
她話音一落,眾人不約而同的沉思起來。
皇貴妃說的不錯,起初那鐘樓的宮人跌跌撞撞的跑到了齋宮的正殿,道是看到了楚貴妃與人行茍且之事。
當時楚貴妃并不在正殿內(nèi),也沒人看見過她,等他們趕到鐘樓之時,這鐘樓的大門從里頭掛上不說,他們進了儲經(jīng)閣內(nèi),也沒看到楚貴妃的身影。
根據(jù)方才楊公公所說,在三層的天臺上看到了一個男人用匕首挾持著皖嬪,僵持不下之后,那男人突然對皖嬪痛下殺手,連捅數(shù)刀。
皖嬪擰著一口氣,將那男人撞下了天臺,男人墜落之時扯住了她的衣袖,兩人一同從那鐘樓的三層上墜了下去。
等他們趕到鐘樓之下,那男人和皖嬪都已經(jīng)咽氣了。
再一聯(lián)想,這過程中楚貴妃始終都沒出現(xiàn)過,一直到現(xiàn)在才出來,這實在太過可疑了。
若是結(jié)合皇貴妃所推測的話,倒是合情合理了不少。
楚貴妃與人通奸被宮人發(fā)現(xiàn),宮人跑去正殿尋求幫助,這中間皖嬪誤闖了鐘樓,撞見了兩人的奸情。
于是楚貴妃決定對皖嬪痛下殺手,命自己的奸夫殺了皖嬪,而自己則躲避在鐘樓內(nèi)靜待時機。
這也就解釋了為何鐘樓的門會被掛上,為何皖嬪會被人殺害,為何楚貴妃一直沒有出現(xiàn)。
沈丞相剛要將皇貴妃懟回去,便聽到太后不悅的開口道:“張口閉口便是奸夫,你可還有一點皇貴妃的端莊模樣?此事還未水落石出,你怎能空口污蔑楚貴妃?”
皇貴妃被太后訓斥的,面子上有些掛不住,可她卻也不敢與太后頂嘴,只能自己在心中委屈。
她說的本就是實話,事實真相若非是如此,那這一切也太過巧合了一些。
沈楚楚心中慌亂如麻,面上卻佯裝出一片平靜:“方才齋宴之上,有一宮人打翻了茶水,將臣妾的衣裳弄臟了,臣妾便去了側(cè)殿換衣。”
“待到臣妾換好了宮裝,再出來之時,正殿里卻沒有人了。”她面不改色,聲音平穩(wěn):“臣妾本想尋個宮人問一問,卻正好遇見了姬六將軍和武安將軍,而后臣妾便與將軍們一起結(jié)伴而來。”
“若是娘娘不信,大可以問一問兩位將軍。”她補充道。
姬六將軍點了點頭:“娘娘說的不錯。”
太后瞥了一眼武安將軍,嗓音清冷:“是這樣嗎?”
武安將軍溫和一笑:“回娘娘的話,是這樣沒錯。”
司馬致皺起眉頭,那暗室門口的血手印,難道是皖嬪的?
他垂下眸子,望著腳下皖嬪的尸體,皖嬪身上被捅了十來刀,就算不從三層掉下來,也活不下去。
殺死皖嬪的男人,到底是為了什么?
“太后娘娘,楚貴妃定然是被冤枉的,還請娘娘找到那個誣陷楚貴妃的宮人嚴懲!”嘉嬪突然對著太后跪了下去。
嘉嬪這話,可提醒了眾人,那個說撞見楚貴妃偷人的宮女去哪里了?
楚貴妃是不是清白的,到底是誰在撒謊,只要將那宮女找出來,對質(zhì)一番便是了。
太后瞇著眼睛,瞥了一眼嘉嬪,對著身后的云瓷吩咐道:“你去將那個宮女帶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