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四十五章 胡齊侖
梁朝桂把消息報給湖廣總督畢沅以及荊州將軍成德,信息往來路上浪費了幾日時間,除此之外就是毫無動靜。
作何答案顯而易見。
如此做的后果,是給滿清朝廷毫無置疑的招來了兩千多俘虜發(fā)自內(nèi)心的怨恨。而更直接的后果是,五日后距離石門山十多里遠的某處山谷中,豁然多出了兩千多傷兵來。
這兩千多傷兵當然就是山中原先的那兩千多俘虜,梁綱在挑起他們心中的怨恨之后,就立刻著手釋放了他們。但是安安穩(wěn)穩(wěn)的放了去顯然還是不可能,最后決定就是在他們的大腿上每人割下那么一刀子,輕重與否會不會殘廢都說不清,但可以肯定的是他們都死不了。
除此外就是在他們的腦門上也橫著劃了一刀,這一刀下刀很輕,不是為了殺人而只是為了在腦門醒目處給他們留下一個記號。并且梁綱對他們說了,下次對戰(zhàn)時,戰(zhàn)場上若是碰上了他們,敢來抵抗的,俘虜之后一律就地處死,而要是棄兵投降或是轉(zhuǎn)身就走的,那就不予傷害。
事先留了幾個好胳膊好腿的人去石門山報信,余下的兩千多人無分官兵就全是一般的處置。
這批人也是聽話,梁綱之前的施行的‘人性化管理’顯然頗得這批俘虜?shù)娜诵模月犃颂幹煤蠊笠簿蜎]人再嘲舌了。安安靜靜的進了那山谷,然后是一隊接著一隊的放血
山寨中的人馬,一應家屬女眷和工匠、物資都已經(jīng)再向后寨轉(zhuǎn)移,第二大隊、齊七中隊(編制重新恢復)和炮隊一部也會隨之移駐到到那里,梁綱前寨統(tǒng)屬的人馬此次行動出動了整整一千人,第一大隊和麻子中隊、梁綱親衛(wèi)隊以及炮隊、預備隊各一部,除了是保證放血行動無差錯外,為的就是準備在趁阿爾哈圖部負擔傷兵的時候,狠敲他一下。
但是阿爾哈圖顯然有防備著這一手,放出眾多哨兵的同時,他寧愿兩千傷兵哀嚎不已,也只是一小波一小波的出動人手前去‘搬運’。
梁綱最終是沒尋到重重一擊的機會,只能在最后明擺軍馬敲打了清軍一下,旋即撤退。
不過他也不是全無收獲,阿爾哈圖的這般表現(xiàn)無疑會讓那些俘虜心中的怨恨更加的深重。
因俘虜問題而引起的波瀾就此平靜了下來,雙方局面再次恢復了大致上的平靜。清軍是完全守而不攻,梁綱屢屢發(fā)動偷襲卻也只能是小打小鬧,根本就不能傷及任何一面清軍的元氣。
時光就在這樣的對峙中一點點流過,轉(zhuǎn)眼間夏天已至。
襄陽道臺府。
“如此就拜托伯父了”
“哈哈,小事一樁,賢侄安心在客棧等候便是,用不了幾天包你那兒美人投懷哈哈”
“若果真事成,必念伯父大恩”
坐在胡齊侖下手,與之熱絡交談著的青年年歲并不是很大,也就是二十左右,衣著富貴,長相也有幾分清秀之氣。
這樣的一個貴公子本來是很能賺取印象分的,但是這張臉長在他的身上,上好的樣貌卻不能給人留下一絲的好印象。
尤其是在他開口說話的時候,神色高傲,舉手投足間充斥著輕佻和隨意。這些可能是與他自幼的生長環(huán)境有關(guān),但是再怎么優(yōu)越的生長環(huán)境你也要分辨一下面對的是誰吧?他現(xiàn)在對面坐著的可是一位從三品的大員,但是依舊沒太多的穩(wěn)重,口中是親熱的叫著伯父伯父,神情里卻不見一點敬意。
“小輩兒,不與你一般見識。”胡齊侖心中早就有了怒意,非是這青年的父輩給力,他早就端茶送客了。
以兩家的家世,這青年本是可以真正的同胡齊侖攀上交情的,敘個長幼尊卑,不就有了那一份情面么,雖然之前兩家并無什么交集。可是官面上的事情,看中的不就是一個
但是現(xiàn)在好了,胡齊侖最初時的一腔熱忱完全被這青年攪的丟在了九霄云外,事情已經(jīng)變成了一件披著‘伯侄’外皮的**裸交易
這天傍晚,胡齊侖招來了襄陽知府施南林。
胡齊侖神色略有些憂慮地對施南林說道:“府庫的銀子已用得差不多了,朝廷的餉銀又一時不能來到,倘若這銀子接應不,軍心渙散可該如何是好?”
施南林‘聞弦歌而知雅意’,胡齊侖這么一說,他立刻就明白是什么一種意思,當即做沉吟狀,半晌后才說:“大人所慮的是,下官這幾日也正在為此事感到擔憂,思來想去,別無法子,只能是向城內(nèi)的富商名紳再次籌錢,以救這燃眉之急。”
有道是‘狗改不了吃屎’,胡齊侖這家伙無論是走到哪兒他都忘不了一個
開春的時候他就已經(jīng)募過一次捐,現(xiàn)在似乎又
“鄙人來襄陽日短,民情不熟,不知哪幾戶商紳有錢,又能募出多少來?”胡齊侖似乎已經(jīng)忘記了,兩個多月前同樣的話他已經(jīng)對著施南林說過一次了。
上官忘了,施南林自然也跟著忘了。
“襄陽首富,當推嚴繼宗。其父嚴俞闕曾任過鳳翔知府,又曾在兩淮都轉(zhuǎn)鹽運使司做過事,為官不太廉潔,家中積蓄有好幾十萬兩。憑著這份財力,嚴繼宗創(chuàng)辦了德誠錢莊,是當之無愧的襄陽首富,名下單是錢莊一項,每年獲利都有四五萬兩之多。”
“另外是朱光倜,他手上的瑞和綢緞鋪在襄陽地面綢緞生意上是獨占鰲頭”
就像是第一次時一樣,施南林口中陸陸續(xù)續(xù)道出了十多戶名號。
兩天后。襄陽城中風似的流傳著一道傳言。
說城內(nèi)首富,德誠錢莊大老板嚴繼宗受道臺大人胡齊侖所托,暫籌軍餉五萬兩;
瑞和鋪大東家朱光倜也受胡齊侖胡大人所托,同樣暫籌軍餉五萬兩
這下手也太狠了,刀子都切刀心肝了。一時間襄陽城中所有的富戶無不是‘靜若寒蟬’,提起來胡齊侖的大名全都是如談猛虎聞之而色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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