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第○○十毒
10【過招】
許瞳再回神時,發(fā)覺自己已經(jīng)被顧辰壓倒在地毯上。
她躺在地上,他伏在她身上。
寬松的娃娃服沒有絲毫阻擋,他的手已經(jīng)從她衣服下擺輕松探向里面。
他溫?zé)岬氖终旗贍C過她的肌膚。
他幾乎有些急迫的將手從她上衣中抽出,轉(zhuǎn)去她腰間企圖解脫她的長褲。
時機已到。
許瞳慌忙去按顧辰的手,“不行!”
顧辰停下動作,抬頭去看她。
他微微皺起雙眉。她的拒絕令他感到不耐和不悅。
他享受被各色美女迷戀愛慕的感覺,身邊從不缺少美貌女伴,可真正能令他興起念頭想要吃掉的卻是少之又少。他或許濫情,卻絕不濫|交。
難得他對眼前這女孩有了極強的欲|念,可她居然對他喊停。
他喘著粗氣,看著身下女孩,心思深沉。
不知為什么,總覺得她身上有種與別人不同的氣質(zhì),這氣質(zhì)隱隱約約的,一時好像淺得清澈見底的河塘,一時又好像深得望不到盡頭的汪洋。
她總能帶給他出乎意料的驚喜。每每惹得他對她刮目相看時,她卻只是嬌怯憨然的望著他笑,笑容那樣干凈透明,仿佛清朗日光一樣,能夠撥散頭頂烏云,令光明普照心房。
每看過她的笑容一次,他想吞掉她的欲|望就要加深一些。
在他面前,她一直溫馴順從,無條件應(yīng)承他所有要求。偏在今晚,她本來一路都任他親親摸摸,卻在進(jìn)行到最后一步前竟對他大聲叫停。所以不要說他多心,他實在覺得她這樣做是有些存心故意的。
以為她是只溫順乖巧的小貓,卻未曾想過無論再怎樣溫順乖巧,貓終是貓,腳下一樣藏著利爪,不順心意時還是會亮出來抓一抓人的。
●︶3︶●
他望著她皺眉沉吟,一瞬里思緒已經(jīng)轉(zhuǎn)過好幾個來回。她怯怯地對他開口,內(nèi)容依然是對他拒絕,“今天不行!真的不行!”
她聲音已經(jīng)極度顫抖,里面夾著明顯的哭音,聽起來有說不出的荏弱無辜。
“不行?”他挑高眉粗嘎地問。
她急急喘息著,胸脯高高低低上下起伏,一下又一下撞向他胸膛,撞得他恨不能立刻將她就地正法生吞入腹。
“我……我親戚來了……”她訥訥低訴。見對方似乎沒有聽懂,只好硬著頭皮再解釋一次,“就是、就是月經(jīng)……”
他聽了她的理由,若有所思地瞇起雙眼,看向她的眼神,溫度驟然下降,熾熱不再,只余清涼。
“你在為白天的事和我鬧別扭?”他挑眉問。
許瞳茫然搖頭,“為、為什么要鬧別扭?”
他彎起一邊嘴角,語氣中含著一絲譏誚,“你說呢?”
許瞳努力讓眼睛里蓄起淚水。
她用力搖頭,搖落眼中的淚,那淚凝成珠兒,一滴連著一滴,滾過她的臉龐。
“我沒鬧別扭!你冤枉我!你要是不信,就自己來摸摸看!”她豁出去的松開手,閉上眼睛,抿緊嘴唇,直挺挺躺在地上。
她長長的睫毛上,猶自掛著晶亮淚珠,它們在漫天星斗照耀下,折射出奇異的光芒。
在那光芒的照射下,他的心一下變得柔軟起來。
輕嘆口氣,他低下頭去吻她眼睛,邊吻邊輕聲勸說:“好了,不哭了,我信你?!?br/>
她睜開雙眼。
被淚水洗滌過的眼眸清澈得仿佛可以見底的泉。她抬起手臂,怯怯去環(huán)他的脖子,小可憐似的望著他,嬌滴滴對他說:“我的親戚只留五天的!”
他被她逗得“撲”地笑起來,一邊笑一邊又低下頭去,將她重重吻住。
●︶3︶●
一面回應(yīng)顧辰的吻,許瞳一面在心里興奮竊喜。
這一局,是她勝了!
假如他真去摸她,他立刻就會發(fā)現(xiàn),她在說謊。
她的親戚根本就沒來看她。
看著此刻伏在自己身上、將頭埋在自己頸間急促喘息著的男人,許瞳無聲地偷笑起來。
能夠奸計得逞,實在其樂無窮。
●︶3︶●
顧辰將頭埋在她頸窩間,重重的呼吸著,借助他的自制力去平復(fù)游躥在身體里欲念。
片刻以后,他終于冷靜下來。
他從她身上離開,將她從地上一把拉起。
他把她攬在胸前,瞇著眼睛低頭看她,聲音里隱著一分還未褪盡的情|欲,對她喃喃哂道:“你這壞丫頭,是不是在誠心作弄我?來了親戚還穿這樣的衣服,把我誘惑得全身著火,你卻一盆涼水把它澆滅,讓我看得到摸得到偏偏就是吃不到!”他一邊說一邊將手又探進(jìn)她衣服里。
她被他撫弄得羞怯閃躲。
“壞丫頭,看以后我怎么罰你!”他輕咬她的耳朵,曖昧低語。
許瞳嚶嚀一聲躲進(jìn)他懷里,低下頭去,藏起臉頰。仿佛已經(jīng)羞臊得再不敢抬頭看他。
她藏在他胸前,偷笑得好不得意。
她就說,她這一身衣服的搭配,是自有著無窮妙處的!
松寬易探入的上衣,帶給人無限的引誘,不必很刻意便能夠輕松挑起他的欲|望;緊身難褪的褲子,那是在他的欲|望被挑起以后,她拒絕與他結(jié)合的有力阻擋。
她本人并沒有鬧別扭,也無意指揮“瑤瑤”這個角色去鬧別扭。今晚之所以不想讓他吃到她,是因為她想起這樣一條真理: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得起來很不容易的,才是值得珍惜的。差一點就能得到最后卻并沒有得到的,那必定是會一輩子刻骨銘心的。
●︶3︶●
你明明只差一點就能將我吃掉,我卻偏偏讓你吃不到,我饞著你的嘴巴,迷著你的眼睛,牽著你的心思,于是你從此,只怕是再無法將我忘掉。
●︶3︶●
顧辰從來不是一般對手,許瞳對此有深刻體會。
她告訴他,她的親戚只會陪她五天;可直到兩個五天以后,他都沒有再找她。他拖這么久,她明白,他是想她知道,他并不是多急切非吃到她不可,沒有她果腹的日子,他一樣可以過得滋潤鮮活。他怎么會去為一個女人念念不忘的數(shù)日子呢?
等到第三個五天時,她的例假真的來了。這一個五天之初她過得戰(zhàn)戰(zhàn)兢兢。她有些擔(dān)心顧辰會在這幾天里欽點她,然后她對他說,她親戚依然還在,不知道他到時會不會憤怒的碧血洗銀槍……
為了過得舒坦些,不想一直提心吊膽,許瞳打電話給楊陽,希望能從她那里得到顧辰的最新動態(tài)。
楊陽果然不負(fù)所望,告訴她說:“曈曈,顧辰這陣子來球場,身邊又連換了兩個新的女伴,個個都是水蔥兒似的美少女?!眳R報完畢,她有些吞吐地附贈建議,“曈曈,要不你……多做做面膜什么的呀?哎喲那兩個女孩的皮膚,那叫一個又白又嫩啊……”
許瞳翻著白眼掛斷電話。
她們嫩就盡管嫩,又有什么了不起的?引用一句文壇女杰亦舒同志的話——她們還不是“美則美矣,沒有靈魂”?
不過隨后轉(zhuǎn)念一想,不禁又微有些悵然。她此刻并不是以真性情面對顧辰;于是她怎么知道自己在他眼中,又何嘗不是一只僅供于褻玩的木訥花瓶呢?
想著想著,嘴里竟仿佛呷到一股酸酸溜溜的味道。
用力灌上一大口白開水,沖散那股沒營養(yǎng)的味道,許瞳告訴自己,這一個五天她可以放心度過了。不只這一個五天,可能下一個五天、下下一個五天……許多個五天,她都可以一個人隨心所欲去消磨支配。
最了解自己的人,有時未必是朋友而是對手。在與顧辰暗中斗智周旋的過程中,她已經(jīng)變得越來越了解他。
他已找過她,給了她機會,是她自己身體不爭氣拒絕了他。他不會給她太多機會讓她覺得自己與眾不同。他對她的下一次欽點,一定是在很長一段日子以后。
許瞳暗暗感嘆。原來以為自己會技高一籌,現(xiàn)在才知竟是不相上下——她不讓他輕易吃到,他也不給她有機會恃寵而驕。
●︶3︶●
閑著有閑著的好處,許瞳得以靜靜思考一些事情。
于顧辰來說,她同別的女人并無分別,而他所追求的是征服她們的過程。令她們愛上他,他以愛之名去駕馭她們,遑論珍惜,只是享受。
于她自己來說,他是她用來懲罰章真瞳的殺手锏。她想勾引他,雖未必能令他愛上她,可至少應(yīng)做得到令他對自己念念不忘。他對她越有感覺,便是對章真瞳越大的折磨。
這樣思考一番后,她終于想起,她之所以接近顧辰,最初目的不過是為了懲罰章真瞳的胡攪蠻纏。然而隨著與他接觸漸深,原本一場女人對女人的懲罰,于不知不覺時竟已漸漸變化為女人同男人間的心之抗衡。
她同顧辰,一個期待勾引男人能夠旗開得勝,一個希望征服女人可以無往不利。
看得出他自信迷得住她;可她也更加自信,他一定做不到。
因為,她護(hù)得住自己的心不去亂跳;也因為,她終會偷得到他的砰然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