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第○三十毒
30【三】
離開冰涼水體的包圍,許瞳很快失去最后一分理智。身體似被巖漿炙烤,每一個毛孔都向外散發(fā)著熾熱。她攬著顧辰的脖子,與他激烈相吻。他唇齒間似蘊有一道冰涼甘泉,飲啜下去,仿佛會令減少燥熱,通體舒泰。
這一刻,他忘記她是個狡猾女孩,只覺她可口誘得不可思議,柔軟嬌憨得惹憐惜;這一刻,藥物驅(qū)使下,她同他的魚|水之|歡不再處心積慮,而是全然透發(fā)于本能。
迷亂混沌中,她早已無力記得,她不想再受情傷,她要守住自己心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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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番折騰以后,她倦倦合眼,蜷縮他身側(cè)睡去。細(xì)細(xì)的呼吸柔軟得幾乎像嬰兒一樣,雙眼緊緊閉著,長長睫毛似一把墨黑小扇,極輕的顫著,抖出說不清的荏弱,無端惹得心頭酥軟。
那兩道秀氣的彎眉,她醒著時總是掛滿狡黠和倔強(qiáng)。此刻看上去,卻無比乖巧柔順。
顧辰一眨不眨看著眼前秀美的小小面龐,回想她往日里的狡猾難纏和桀驁不馴,幾乎有些無法確定那樣的她同此刻荏弱纖細(xì)躺他身邊的女孩是同一。
忽地他看到她皺緊雙眉,雙眼依然緊緊閉著,頭卻已經(jīng)焦躁不安的蹭來蹭去。抿緊的雙唇間,幾聲壓抑的□輕溢而出,下面她兩條長腿也用力夾緊不停磨蹭。
他心里暗暗一驚。想不到嚴(yán)昌石喂給她的藥竟然這樣烈,已經(jīng)幾番折騰,卻依然沒有散盡藥效。假如今天他沒有破門而入,真不知她這一晚會被姓嚴(yán)的糟蹋成什么樣子。
想到這里,他不由雙眸一暗,射出冷光。
見她越來越難捱,無辜而委屈的不住嗚咽□,可憐得像只流浪小貓一樣,他不禁嘆一口氣,張開手臂攬她進(jìn)懷里,嘴唇貼她耳邊輕輕問:“怎么了,瑤瑤?”
她似知道他明知故問,不依的扭來扭曲,嬌哼軟啼:“好熱!”兩條腿搭他身上,不住刮蹭,想要借此紓解身體里的燥熱難耐。
他低嘆一聲,再次覆上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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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整晚,為了消解許瞳身體里的那些藥力,顧辰幾乎被她榨干,直到凌晨時分才能夠安心的沉沉入睡。
許瞳身體不再燥熱,頭腦也漸漸清明起來,之前一直處半睡半醒間,此刻因為累極,她反而再也睡不著。
回顧一夜的恣情放縱,看著身邊一臉疲倦的俊美臉龐,不知為什么,她感覺自己有些心慌意亂。
挨到天亮,再也躺不下去,她起身草草淋浴,穿好衣服匆匆離開。
走前甚至沒有回頭去看那張凌亂大床上的男最后一眼。
不是沒有回頭欲|望的。只是她怕,這樣回過頭去,一眼以后,她理不清的思緒會比那張大床更加凌亂。
她感到有些害怕。怕自己無意之間,會對那男傾動心念。
那樣一個放|蕩不羈的男,他身后有整片的茂盛森林,怎可能會戀上一株不起眼獨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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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前她已受過那樣慘痛的情傷。深透的疼痛過后,她曾告誡自己,今后感情中,她絕不要做先動心的那一個。她不要喜歡對方比他喜歡自己多,他愛上自己以前,她絕對要守好自己的心不隨意流落。
她看來,愛情無疑是場戰(zhàn)爭,雖然沒有流血,卻充斥無數(shù)犧牲。
兩個里,誰先動心,誰就落敗下風(fēng);誰愛得更深,誰注定有輸無贏。
她告誡自己,不想毫無防備時,被丟下泣淚舐痛,那么就看牢自己的心,絕不可以他動之前而先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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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酒店,許瞳沒有叫車,一個沿著馬路慢慢向前走。一邊走一邊想,一邊嘆一邊緊固心防。
走到老街時,太陽已經(jīng)大大高懸頭頂。
離家還有一段距離,許瞳抬眼望了望,意外看到門口似乎正佇立著一道頎長身影。
見她走近,那迫不及待向她迎過來,張開手臂,不由分說握住她雙肩,微微傾俯上身,雙眼焦灼望著她,聲音沙啞地問:“曈曈,怎么樣?還好嗎?昨天手機(jī)關(guān)了機(jī),沒有收到楊陽的訊息。早上開機(jī),一下是她說出事了,一下又是她說沒事了,想來想去不放心,打電話們都關(guān)機(jī),跑到這又不敢敲門,本想等出門時問清楚,可是……”說到這時,那聲音透出迷惑和遲疑,“怎么會從外面回來?不是沒事了嗎?的臉色怎么這樣差?怎么會……難道嚴(yán)昌石他把……曈曈!”他凄厲的叫她名字,一把攬她進(jìn)懷里,手臂箍緊她,聲音含著無限的沉痛、憐惜、自責(zé)和懊悔,“曈曈!讓受苦了!都怨手機(jī)關(guān)得不是時候,才讓飽受委屈!沒關(guān)系,沒關(guān)系!會替把受到的屈辱討回來,通通討回來!曈曈對不起!不會意,真的!請相信,讓照顧、疼,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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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瞳一夜沒有好好休息,又走了長長一路回來,身體和大腦早就乏得似死掉一般,再不愿運轉(zhuǎn)一分半刻。
她由著龐蒙抱住她,耳邊聽他不斷沉痛自責(zé),知道他誤會自己被嚴(yán)昌石糟蹋,一時卻無力開口糾正,心底只覺諷刺和好笑。
他和她,看來真的是沒有緣分。他能為她做的,只是事后這樣苦苦傷懷,卻無法事情發(fā)生時給予及時救援。
假如她真的已經(jīng)被嚴(yán)昌石得手,任憑他此刻傷心得要死,又怎么能撫得平她所受到的不堪屈辱和凌侮傷害?
她嘆口氣,閉上眼,心頭漫過淡淡的、微澀的、無奈的,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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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辰只睡一會就醒過來。
睜開眼,發(fā)現(xiàn)身邊許瞳已經(jīng)不再。
不由皺起眉心。
她再一次這樣對他,撩撥勾引過他以后,自己卻早早離開。
不過很快又舒展眉心釋了懷。
她要是不這樣做,倒不是許瞳了。
想到這里,不知怎么,竟然咧唇笑了笑。
起身到浴室淋浴干凈身體,出來穿衣服時,眼前竟似乎還閃現(xiàn)著昨夜她他身|下婉轉(zhuǎn)嬌吟、嫵媚妖嬈的動模樣。
想著她即便被欲|望折磨得幾乎已經(jīng)神志不清,卻依然倔強(qiáng)得不肯張開嘴巴求他要她,他不禁再掀了掀嘴角。
真不知她那倔強(qiáng)是從哪里冒出來的,怎么會固執(zhí)和堅強(qiáng)到那樣的程度。
穿外套的時候,耳邊聽得悶悶的咕咚一聲響,有什么東西從口袋里掉出來,滑落地毯上。
他俯身拾起。
竟是她的手機(jī)。
這才想起,昨天幫她回過訊息以后,他將它直接揣進(jìn)自己口袋。
握著小巧玲瓏的素白手機(jī),他眼底閃過一道亮亮的光。
那光里似隱著一絲雀躍,仿佛終于尋到理由,可以正大光明的去見她一下。
他想看看經(jīng)過昨夜以后,再見面時,她臉上的狡黠會不會被羞赧取代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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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瞳覺得腿有些站得僵了,決定不再沉默。
她淡淡開口:“龐蒙,放開?!彼龗陝?,卻沒能一下擺脫他的圈抱,“龐蒙,想多了,事實不是想的那樣。覺得是被嚴(yán)昌石帶走糟蹋了一夜,是嗎?呵呵!”她一邊說一邊忍不住輕輕低笑起來,“要是真被他糟蹋了,怎么可能身上這么干凈,一點血污都沒有?知道的,”她終于推開他,退出他懷抱,仰頭看著他眼睛,一字字說:“有仇必報,誰讓難過,一定也不要他好過。就算打不過那姓嚴(yán)的,假如真有什么事發(fā)生過,也一定會想辦法放他身上幾滴血出來才是!”
龐蒙皺緊眉心,一臉遲疑,“可是……為什么會從外面回來?看起來,還那么累……”他極盡小心的措辭相問,很怕哪個字說不對會傷到她一般。
許瞳不羈的笑,“龐律師,這屬于私事情,恕無法相告!”
龐蒙眼底閃過傷痛。每次看到她笑得這樣嬌美,炫目之余,他只覺得心灰意冷。
她這樣對他笑,笑得越燦爛,便離得他越發(fā)遙遠(yuǎ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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佇立相望的兩個,一個疲憊得顧不上四周,一個只顧去看對方臉龐,誰也沒有注意到,從他們擁抱到松開,街角處緩緩行過一輛銀色跑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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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酒店,顧辰驅(qū)車直奔老街。
心里猜想著她從自己手里接過手機(jī)時,臉上究竟會是怎樣一番表情。是嬌羞、嗔惱、無措、還是倔強(qiáng)的木著臉假裝什么都記不起來?
因為從沒遇到這樣有趣特別的女孩,他不禁猜得興致勃勃。
然而到達(dá)老街時,他卻看到那樣一幕。
她正同他學(xué)弟,兩個當(dāng)街相擁,久久不分開。她閉上眼睛,聆聽抱她那貼她耳邊喃喃低語。
過了一會兒,她退出學(xué)弟懷抱,注視他,對他粲然一笑。
他深知她那樣笑起來,整個會有多亮眼。
他不由握緊她的手機(jī),皺起眉心,眼神變得幽深暗沉。
胸口似被誰敲了一拳,憋悶得有些上不來氣。
這女孩到底有多深的心機(jī)多厚的臉皮多精明的手段?昨夜她那句“不要他”仿佛言猶耳,然而今早,她剛剛從他床上爬下,就這樣迫不及待奔進(jìn)她說了“不要”的那懷里去。
他心里升騰起熊熊一團(tuán)火。既然如此,昨晚她何必不直接找他學(xué)弟?他是不是一個心軟之下,又著了她的道?
她真是十足可惡。從來只有他去征服統(tǒng)轄一切,而不是像現(xiàn)這樣,由著一個女一而再再而三的反復(fù)作弄。
望著對面,他冷冷一笑,心里做出一個決定。
這樣壞的女孩,他一定得懲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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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臉疲憊的女孩推開家門走進(jìn)去,并不怎樣留戀站門外的。
門板闔死久久以后,那惆悵男子才孤零零的落寞離開。
從頭到尾,他們誰也沒有看見,曾有一輛銀色跑車,他們不遠(yuǎn)處的街角,悄悄駛來,又悄悄駛?cè)ィ瑳]驚動任何,沒留下半點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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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jìn)屋以后,許瞳一頭栽倒床上,把腦袋埋枕頭里,一動不動,希望自己能夠就此沉沉睡過去,什么也不要想。
然而事與愿違。
明明身體已經(jīng)疲乏到最極限,腦子里面的神經(jīng)卻偏偏興奮得如同美猴王大鬧天宮。
雖然眼睛是緊緊閉合的,卻總有一幕又一幕的景象,如坐過山車般她面前不斷呼嘯而過。畫面一個連著一個,令她根本無法得以安睡。
那些畫面里,她與顧辰彼此緊緊攀附抵死糾纏。那種翻飛云里霧里的歡|愉感覺,直到此刻仿佛依然清晰,它們盤旋她腦海中身體里,一圈圈繚繞,久久不肯散去。
許瞳不禁有些懊惱。突地耳邊竟似響起那用旖旎音色喚著她瑤瑤。她用兩手奮力堵住自己耳朵,可那聲音卻好像并沒有消失。
她不得不挫敗地松開雙手。
睜開眼睛,望著一室光明,她對自己輕輕問了一句:“許瞳,究竟想要干嘛?”
于此同時,另外一個地方,也有另外一個問著同樣的問題。
顧辰早早到了公司,沉著臉走進(jìn)辦公室,一整個上午都坐皮椅上,面向窗外,蹙著眉心,望向遠(yuǎn)處,一言不發(fā)。
助手敲門進(jìn)來準(zhǔn)備匯報行程,見他冷凝了一張臉,周身戾氣環(huán)繞蓄勢待發(fā),立刻識趣地退了出去。
寂靜空間里,忽然“咔噠”一聲響。門板秘書身后闔死。
顧辰從窗外遠(yuǎn)處收回眼神。
抬手揉了揉眉心,仿佛無限疲憊。喃喃一嘆間,輕輕喟出心底疑惑。
“許瞳,究竟想要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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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昏沉沉躺過一個上午,中午時分許瞳咬著牙從床上爬起來去看唐壯。
趕到時,唐壯剛好吃過午飯正躺里間睡覺。
楊陽請了假沒去上班待麻將館。見到許瞳出現(xiàn),連忙湊過來劈頭蓋臉就說:“怎么一直關(guān)機(jī)!還害跑去家里一趟!”
許瞳有些疑惑,“去家里找過?什么時候?”
楊陽說:“就是上午,從窗戶外面看到睡覺,就沒吵?!焙鋈灰荒樕窠?jīng)兮兮的,扯住許瞳胳膊,擠著眼睛問:“昨天后來,到底怎么擺平的?”
許瞳看著她那副好了傷疤忘了疼的沒心沒肺樣兒,不由挫敗地嘆口氣,“沒怎么樣,喝酒,然后沒倒,然后離開,然后不想被唐叔看到醉醺醺的樣子,然后就到路邊小賓館開了間房睡了一晚上。然后不是自己床睡不著,然后早上回家,補(bǔ)覺。就這樣。”
楊陽甩開她的手,用力白她一眼,“當(dāng)只三歲呢是吧?別以為不知道昨晚和誰走的哈!”
許瞳真心想說:不不,遠(yuǎn)不到三歲!只是粒胚胎的智商情商!
揉揉額角,她不動聲色岔開話頭,反問楊陽:“昨天離開幻愛之后,都干什么了?”
楊陽對著許瞳翻了個白眼,“別提了,來來回回折騰好幾趟!昨天,從幻愛出來以后,按的交代先打電話找龐蒙,可怎么打都是關(guān)機(jī)!”
作者有話要說:和諧來鳥,顫抖修文!偽更之處,請大家多多諒解包涵,鞠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