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說萬象塔比較經(jīng)典的第十八層，對于山海一重天武者而言，那里是公認(rèn)的唯有戰(zhàn)力達(dá)到兩萬以上才可勉強(qiáng)通過，戰(zhàn)力兩萬，等同于擁有了同階以一敵三的本事。”
    “那假設(shè)是一個中武者進(jìn)入，他至少也得有匹敵數(shù)個同階中武者的能力……”
    聽著曲白的進(jìn)一步解釋，沉前了然的點頭。
    曲白的話中之意，其實就是說萬象塔的難度會因人而異，王侯和初武者進(jìn)入其中，并沒有實質(zhì)的區(qū)別。
    “那這萬象塔有多少層？”
    沉前問出了最核心的問題。
    “未知。”誰知曲白和白斐對視一眼，卻是同時搖頭。
    “未知？”沉前有些錯愕。
    “因為很可能沒有人真正通關(guān)過萬象塔，自然不知道有多少層。”曲白聳了聳肩。
    “可是……這萬象塔既然是由數(shù)百位王侯共同創(chuàng)立，難道說王侯們也不知道自己修建了多少層嗎？”
    沉前頗覺荒謬。
    “關(guān)于這個在武者群體中有不同說法，后來我請教過校長，按照校長透露，萬象塔的真正主導(dǎo)者依舊是全球的那數(shù)十位包括九王在內(nèi)的初代王侯。”
    曲白沉吟道，“萬象塔號稱全球第一秘境，對所有層次的武者開放，其中蘊(yùn)藏的玄妙只怕等閑王侯也難以參透，或許，它的真正層數(shù)就和它最核心的秘密有關(guān)。”
    “初代王侯？”
    又聽到了這四個字，沉前不由陷入了沉思。
    “其實網(wǎng)上也還有一種說法，萬象塔估摸著最高也就是九十九層，因為按照目前武道部關(guān)于所有秘境的公開紀(jì)錄，排名最高的周易王就是九十九層……”
    白斐這時開口道。
    “周易王也會進(jìn)入萬象塔？”
    沉前卻是愕然。
    “當(dāng)然，而且還不止一次……我記得就在上個月，周易王還來過一次，當(dāng)時有數(shù)十位王侯現(xiàn)身觀看，場面轟動一時。”
    白斐嘿笑一聲道。
    “但也正是因為周易王不止來過一次，所以大家才推測萬象塔絕不止九十九層，否則周易王不會三番兩次的踏足……畢竟很早之前，他的九十九層紀(jì)錄就擺在那里了。”
    曲白反駁道，“周易王不厭其煩，才更說明萬象塔可能還有一百層乃至一百零一層。”
    “誰知道呢？”白斐聳了聳肩，“反正除了周易王目前都沒人登上過九十九層，或許只有進(jìn)去了才能知道真相……”
    兩人爭辯的時候，沉前卻是心頭觸動。
    周易王也是初代王侯啊！
    但就連他這個參與了核心機(jī)密的創(chuàng)建者，都對這萬象塔如此看重，甚至還一次又一次進(jìn)入探索……
    不，不對，就因為周易王也是創(chuàng)建者，才更加說明萬象塔一定隱藏著什么大秘密。
    而這個隱秘，是連周易王也要費盡心血去解開的程度。
    沉前隱隱有一種直覺，萬象塔的背后，或許也藏著一塊時代迷霧的拼圖。
    甚至，和初代王侯們的陸續(xù)消失也有直接關(guān)聯(lián)。
    “對了，學(xué)長，你之前還說萬象塔和‘門’有關(guān)？”沉前暫時也沒什么頭緒，也就不再多想，轉(zhuǎn)而問道。
    “嗯，萬象塔能幫你進(jìn)一步了解‘門’。”
    曲白點點頭，“里面有許多元素，都是取材于‘門’后，你應(yīng)該也感覺到了，近來外界不太安生，說不定哪天就有大變降臨，趁著這個機(jī)會多進(jìn)入萬象塔歷練總不是壞事。”
    “時間差不多了，沉前，你也該進(jìn)去了，每天萬象塔的開放名額是有限制的，錯過今天你就得明天再來了。”
    白斐這時看了一眼時間，開始催促道。
    沉前點點頭，也不再耽擱，和眾人一起來到人群后面開始排隊，準(zhǔn)備進(jìn)入萬象塔的四級門。
    “我看這廣場上頗為熱鬧，還有不少攤位存在，但攤位上又不賣東西，這些人是在干嘛？”
    沉前說著，視線掃過了廣場外圍。
    此刻萬象塔之前起碼聚集了數(shù)萬武者，但真正排隊進(jìn)入萬象塔的，六道門加起來也不過千余人。
    還有更多人游離在廣場外圍，或三五成群，或獨自佇立，不由得引起了沉前的好奇。
    “作為全球一等一的武學(xué)圣地，這廣場你可以看作是萬象塔的附加生態(tài)鏈。”
    曲白笑道：“有些人費盡心思或是花光積蓄得到一塊演武令，但從未進(jìn)入過萬象塔的也大有人在。”
    “有些人將這萬象塔的廣場視為交流武學(xué)的最佳場所，也有些人純粹是為了等在這里瞻仰王侯風(fēng)采，還有……”
    曲白說到這里欲言又止，隨即壓低了聲音道：“這里也是交易演武令的最大黑市。”
    沉前一怔，沒想到這人群聚集的廣場上還有這么多名堂，倒是聽見“黑市”的存在，沉前若有所思。
    演武令是武道部監(jiān)制，按照律法是不準(zhǔn)交易的，但當(dāng)初沉前就聽三師兄說過，只要是武道資源，都會有自己的價格。
    演武令其實也不例外。
    只是這種交易，必定會更加隱晦。
    “就在萬象塔門前，難道沒人管嗎？”沉前疑惑道。
    “怎么管？”曲白搖頭，“你覺得好管，是因為你不知道演武令的真正價值！”
    “以我們的層級，演武令說不上唾手可得，但也算不上緊缺，然而外界還不知道有多少山海武者在排隊兌換演武令，年復(fù)一年，不得其一……如果你稍微去了解一下，你就知道這種事也根本沒法管。”
    沉前默然。
    確實，他自己就有數(shù)種渠道能輕易得到演武令。
    然而根據(jù)武道部的規(guī)定，演武令每年在華夏發(fā)放的數(shù)量不過千枚，光是王侯就要分去數(shù)百。
    以山海的龐大基數(shù)，說是“一令難求”也不為過。
    a級靈能武器雖然也珍貴，但至少市面上還是買得到的，但沉前卻從沒聽說誰會出售演武令，從這個角度去想，演武令的價值只怕不弱于s級的靈能武器了。
    沉前搖搖頭，拋除雜念，重新將目光放回到萬象塔上。
    他即將進(jìn)入的四級門，對應(yīng)的是山海一重天到山海三重天的武者群體，沉前雖然戰(zhàn)力驚人，但他真實境界目前為止依舊是山海一重天。
    說起境界，沉前看向萬象塔的目光也多了幾分隱晦的期待。
    他的精神力和肉體接連踏入了二禁領(lǐng)域，但元力卻卡住了。
    究其原因，就是因為境界的桎梏。
    “生命有上限，基因有枷鎖，古人曰‘神禁之鎖’，每解一重鎖，再跨一重天，九禁之極，是為盡頭！”
    這是吳煒指點他的原話。
    意思已經(jīng)很明顯了。
    他的境界太低，也變相限制了他在禁忌領(lǐng)域之中的突破。
    正常來說，他應(yīng)該在元力、肉體和精神力同時突破一禁之后，就將境界提升到二重天。
    而現(xiàn)在肉體和精神力超前了一步，元力卻掉隊了，這就像是一種冥冥中的均衡。
    萬象塔是武學(xué)圣地，也是所有秘境之中提升最快的地方，沉前此次來萬象塔，也是在尋求境界突破的契機(jī)。
    山海悟道，正常來說只能循序漸進(jìn)，沉前再快也快不到哪去，但萬象塔……從網(wǎng)上諸多討論來說，卻是一個可以化腐朽為神奇的地方。
    “沉前學(xué)弟，加油啊！”
    一旁陪同著沉前排隊的封曼琳笑嘻嘻的喊道：“你能過三十層的話，曲白就要請我去九天酒店吃一個星期的法式大餐呢！”
    沉前一怔，隨即笑看向表情略微有些不自然的曲白，調(diào)侃道：“原來這還關(guān)乎學(xué)長的終生幸福啊，那我一定加油。”
    封曼琳對曲白有意，這是江中軍武許多人都知道的“秘密”，卻沒想到曲白終于開竅了。
    被沉前直接戳破，封曼琳不由臉一紅，曲白咳嗽一聲：“你畢竟是第一次進(jìn)入，能過二十層也足夠了。”
    “哼，黃口小兒，你們以為萬象塔是什么地方？”
    這時，旁邊卻突然傳來一道冷笑，“第一次進(jìn)入就妄想通關(guān)二十層，一看就是在學(xué)校里體驗了幾個所謂的四星五星秘境就完全不知道天高地厚！”
    “你們難道不知道，武科高校的那些秘境，如果放在萬象塔那就是完全用不上的邊角料嗎？”
    正笑談的幾人都是皺眉，看向了那開口的山海武者。
    他恰好經(jīng)過沉前等人旁邊，看面相約莫四五十歲，手背和脖頸處隱約露出紋身，金色的鏈子纏繞在脖子上，明明是高檔的白色西裝，不知為何穿在這山海武者身上卻有些不倫不類的感覺。
    “哈哈哈……”
    這人開口，又引得他周圍幾個應(yīng)該是同伴的山海武者一陣哄笑。
    “乳臭未干，有些異想天開也是正常。”
    “這些在溫室里成長起來的小孩，哪知道什么真正的險惡？”
    “真羨慕他們啊，不用搏命，只是有點所謂天賦就能得到大把資源，輕易成就了山海，嘿，卻也不知道如果在禁區(qū)遇到，他們會不會被我一刀就嚇尿了褲子？”
    幾個中年山海武者紛紛開口，看著沉前等人年輕的面孔，絲毫不掩飾目光之中的惡意。
    沉前還在皺眉，大概已經(jīng)不是第一次接觸這些人的白斐已經(jīng)冷笑道：“我說是什么狗在吠，原來是幾個不成器的大齡廢物！”
    “小子，你說什么！”
    那幾個山海武者都是色變。
    “社會武者……”
    這時，封曼琳已經(jīng)貼近了沉前，輕輕吐出四個字，點明了這些人的身份。
    沉前心中恍然。
    除了從武科高校走出的天才，在龐大的武者基數(shù)中還有一個非主流群體，那就是沒有經(jīng)歷過完整武科教育的社會武者。
    大部分社會武者都只能庸碌一生，但也總有些人因為特殊際遇的存在可以走到更高的境界。
    按照武道協(xié)會的統(tǒng)計數(shù)據(jù)，反倒是山海武者之中，在常年累月的積累下，這個群體的占比反而不小。
    甚至就沉前所知，王侯之中其實也有一個典型的社會武者，就是烈骨侯高正杰。
    沉前瀏覽論壇時，還看過不可考的八卦，據(jù)說高正杰早年就是靠在禁區(qū)走私妖獸起家，后來積累了龐大財富，甚至自身，也一躍成為王侯中的頂尖人物，可謂傳奇。
    對于這幾個山海武者的惡意，沉前倒也能理解。
    他們是被武科教育體制拋棄的那群人，自然會看他們這些在校武科生不順眼。
    畢竟二者走過的路，可謂是天差地別。
    在社會上想要得到等同于校內(nèi)的武道資源，難度可不是一般的大。
    見白斐還在和幾人爭鋒相對，沉前卻是懶得動什么口舌，他只是不緊不慢的手腕一翻，手中突然多了一堆造型古樸的金色令牌。
    令牌背后有數(shù)字編號，正面那繁復(fù)花紋纏繞的“武”字綻放著金色光芒，也象征著不可偽造的獨特。
    “學(xué)長，你說這么多演武令，夠我用多久呢？”
    沉前不緊不慢的問道。
    丁零當(dāng)啷！
    數(shù)十枚演武令在沉前手中碰撞出了雜亂的音符，四周卻是一片寂靜。
    幾乎在沉前掏出演武令的同時，四周便有成百上千道目光投射過來。
    震撼、驚詫、不可置信、傻眼……
    種種情緒，充斥人群之中。
    演武令不足為奇，能出現(xiàn)在這片廣場上的武者，人人都有演武令。
    但一個人擁有泥馬接近三十塊演武令！
    這種做夢都不敢想的事情，此時卻是真實發(fā)生了在他們眼前。
    最重要的是，手握如此龐大數(shù)量演武令的，只是一個看面相不過十八九歲的少年！
    別說其他人了，就連曲白等人都被沉前嚇了一跳，哪怕是從見面到現(xiàn)在沒說過幾個字的林三默，那張死人臉也終于有了一些動容。
    曲白以前聽沉前說過他有好多演武令，但曲白一直以為沉前在吹牛逼。
    現(xiàn)在曲白才發(fā)現(xiàn)……是自己狹隘了。
    沉前倒也不是刻意炫耀，只是見不得那幾個社會武者的嘴臉。
    以他如今的精神力，即便不用刻意外放，也能時時收到四周的反饋。
    如果他沒記錯的話，剛才那幾個社會武者就在到處流竄，目的就是為了收購演武令。
    沒錯……沉前就是在惡心他們。
    果然，幾個剛剛還在沖白斐怒喝瞪眼的社會武者，此刻都是呆滯的站在了原地，從臉上的表情來看，大概沉前這個他們口中乳臭未干的黃口小兒，卻隨手掏出了幾十塊他們夢寐以求的演武令……
    這種事估計比殺了他們還讓他們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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