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 我要報仇
小溝村還是那個小溝村,不論地理上,還是建筑上,都沒有發(fā)生什么變化。
甚至,就連村子里的人,也都還是那些人,一如既往。
但人沒有變,可人心卻變了。
在一個天朗氣清的日子里,小溝村的前任村長張建軍,悄無聲息的回到了家里。
幾天的時間過去,他充分體會到了,什么叫做人走茶涼。
“這幫忘恩負義的混賬東西!”
蹲了一個月的班房,回到村里整整五天,村里卻沒有一個人主動過來看自己,甚至就連在路上遇到,都沒人搭理自己,反倒是背后總感覺到被人指指點點,張建軍臉上的表情,扭曲得嚇人。
張大貴不是東西,張建軍這個當?shù)漠斎恢馈?br/>
但是,兒子再混蛋,也是他唯一的后代。
“要不是老子,你們這幫泥腿子,還特么能分到豬?發(fā)你娘的春秋大夢!”
“老子讓大貴去墓里看看,就是去看里面有沒有什么值錢的玩意兒,這特么也是為了全村人著想,真要有好東西,老子也不會把所有好東西全都獨吞,還不是要分給你們一些?”
“我兒子沒了,你們誰特么也別想有好日子過!”
對著空氣罵了半天,張建軍累得一屁股坐倒在凳子上,肺子像風箱似的,呼呼的抽個不停,只覺得空有滿腔恨意,但卻無從發(fā)泄。
劉翠花一回家門,看到張建軍正背對著自己坐著,臉頰風情未散,明顯是在外邊被人滋潤過的她,眉頭頓時就皺了起來。
“老東西,擱這兒坐著干啥?”
“你叫我啥?”
緩緩扭過頭來,劉翠花終于看到了此時此刻的張建軍正臉。
說起來也是奇怪,明明是她以居高臨下的姿勢看著對方,但也不知怎么的,一對上張建軍那兩只布滿血絲,滿是戾氣的眼珠子,她的心底就不禁猛然一寒。
“你……你要干啥?”
“呵呵,我兒子死了,你說我要干啥?”
“你……”
事實上,張大貴死了,劉翠花可是一點也不傷心。
因為那混球是張建軍的兒子,卻不是她的兒子。
被張建軍那血紅血紅的兩只眼睛,給看得心里發(fā)毛,下意識咽了口唾沫,劉翠花說道:“我……我先去做飯……”
面無表情的坐在凳子上,看著女人閃身進了廚房,張建軍忽然笑了,笑得異常陰冷。
“嗬嗬,沒一個靠得住的!”
嘴里喃喃自語的同時,他起身走進屋里,閉著眼睛想了好一陣兒,這才撥通了一個記在他腦海深處,已經(jīng)很多年沒有聯(lián)系過的號碼。
“喂,老江嗎?”
“嗯,沒錯,是我?!?br/>
“這邊有點事兒,想勞煩你再幫我一次?!?br/>
“錢不是問題,這次我就算傾家蕩產(chǎn),也要那小王八蛋死!”
“好,等你到了再聯(lián)系?!?br/>
掛斷電話后,走到院子里,望著頭頂那片陰沉得與他心情一般無二的天空,張建軍緩緩闔起了雙眼。
趙鐵柱,老子當初能悄摸聲的弄死你爹媽,今天也同樣能弄死你!
還有夏玉,我兒子活著的時候就想把你干了,他沒來得及干,我這個當?shù)?,就替他把心愿了了?br/>
正好,以子之矛,攻子之盾,姓趙的小畜牲,老子一定會用你給我開的藥方,把那小娘們干到死,讓你們倆給我兒子陪葬!
兩眼睜開的瞬間,遠方天際,恰巧一道閃電炸開,那一閃即逝的雷光,將張建軍整張臉映得無比猙獰、駭人。
……
……
天上那道閃電炸裂的同一時間,站在自家豬圈里的趙鐵柱,臉上也同時露出了笑容。
五天,整整五天的時間里,除了吃飯以外,他連睡覺,都是睡在這邊。
炎熱的夏日,已經(jīng)快要過去,趕在這夏秋交接的時節(jié)里,原本的一百只瓦罐,其余九十九只,都已經(jīng)被收了起來,如今只剩下了最后一只。
五百只毒蟲互相廝殺,最后活下來的那一只養(yǎng)成蠱蟲,才能叫做百毒之王。
制蠱、養(yǎng)蠱的方式,腦子里那部由《醫(yī)道天則》所演化而成的《蠱經(jīng)》中記載了太多。
最開始的時候,趙鐵柱不過僅僅只是想養(yǎng)出一只厲害的蠱蟲,能讓他在這個越發(fā)顯得撲朔迷離的世道里,有個安身立命的手段而已。
但是,隨著這幾天以來,對腦中那部《蠱經(jīng)》的理解逐漸加深,他卻是做出了一個驚人的決定——要做就做到最好,外物不足恃,既然要養(yǎng),就把自己養(yǎng)成蠱!
壇子里,從五百只毒蟲里一路廝殺,活到最后的兩只毒蟲,如今已經(jīng)分出了勝負。
然而,現(xiàn)在的它,也僅僅只是毒物,還算不得真正的蠱。
緩緩解開上衣,拿出腰間別著的一把小刀,看著地上的壇子,手指摩挲著刀鋒,沉默半晌過后,趙鐵柱便用這把小刀,在胸口心臟上方,橫著劃開了一條血口子。
有道是鐵阻陰陽,是以此刀非金非玉,乃是由牛角所磨制而成。
過去這幾天的時間里,除了料理這些壇子,趙鐵柱的心思,幾乎全部都在親手將這把咒刀磨制、雕琢出來。
刀雖小,但整把刀上,卻雕刻著上百個抽象符文。
劃開皮肉同時,口中低聲誦念著意義不明的咒文,趙鐵柱取出一張朱砂繪就的符紙,揚手一抓,就將其貼在了胸前創(chuàng)口處。
抬手一巴掌拍在地上的壇子上,摒住呼吸,打開蓋子,赫然便望見,一條遍體鱗傷,約莫三十多厘米長的青蛇,正有氣無力的躺在壇子里,而在它的身邊,一條尺余長的大蜈蚣,已經(jīng)斷成了好幾截。
毫無疑問,它就是五百只毒蟲的最后幸存者。
只不過,此時此刻,才剛剛經(jīng)歷過一場廝殺的它,正處于虛弱狀態(tài)。
從口袋里摸出一片樹葉,將其置于唇間吹響,那悠揚中透著幾分詭異的飄忽曲調(diào),登時令壇中青蛇的敵意消散了幾分。
而就在這個時候,趙鐵柱猛然將手伸出,捉住這條青蛇七寸,將其從壇中抄起同時,便將其毒牙對準了自己胸前的傷口處。
下一秒,這條青蛇便好似發(fā)了狂一般,張口便咬在了那張貼在他心臟創(chuàng)口上方,如今已經(jīng)被鮮血打濕的符紙上。
一張紙,當然擋不住毒蛇的尖牙。
好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