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 7 章
顧煬傻笑了一早上,他來的時候發(fā)現(xiàn)桌子又被分開了,這次他沒有再推過去。
他等樊淵自己把桌子推過來。
等了一上午,樊淵也沒來,他忍不住回頭,發(fā)現(xiàn)樊淵桌子上擺著嶄新的教科書。
哦,他的書到了。
靠。
白等了。
顧煬臉色又有點燒紅,覺得自己自作多情了一早上,趕緊坐正身體,視線忍不住看了看樊淵桌子上的玻璃瓶和小野花,心里還是有點歡喜。
徐甜一直在觀察顧煬和樊淵,忍不住和她右邊的女同學(xué)嘟囔。
“菲菲,你不覺得他們兩個有點太親密了嗎?以前他們兩個不是這樣的啊。”
潘菲推了推眼鏡,沒說話,也跟著徐甜一起看樊淵和顧煬。
正好看到顧煬偷看樊淵,耳朵紅紅的,嘴唇緊抿,雙手按在桌邊互相磨蹭著。
潘菲掏出手機(jī),打開備忘錄,記下一句話:“樊淵、顧煬可以試試。”
徐甜沒注意潘菲在做什么,自顧自的嘟囔,末了轉(zhuǎn)頭看向潘菲,表情有些神經(jīng)。
“菲菲,你說世界上存在人魚嗎?”
潘菲倒扣手機(jī),抬起頭,鏡片似乎有點閃光。
“人魚?不知道啊。”
徐甜小聲說:“你覺不覺得……顧煬很像一條魚?”
潘菲立刻搖頭:“怎么可能呢,那兩條大長腿又不是假的。”
徐甜就跟著嘆氣。
倒是潘菲又打開手機(jī),在備忘錄里記下第二句話:“男神攻、人魚受,可以搞。”
樊淵一到午休,直接跟孟展和李紫煙出去吃飯了。
顧煬蔫蔫的去找汪航,這個原顧煬的好朋友,除了也是個學(xué)渣外,性格跟個哈士奇似的,一點也不乖張。
汪航開心壞了,顧煬好幾天沒搭理他,可把他無聊死了。
一看到顧煬就開始出壞主意:“顧煬,我們下午逃課嗎?去上網(wǎng)還是去打球啊?”
顧煬抬手就給汪航腦袋來了一下子,怒道:“逃什么課!打什么球!高三了還不知道好好學(xué)習(xí)!以后怎么上好大學(xué)!”
汪航驚訝的瞪大眼睛,顧煬身后突然傳來一聲嗤笑。
樊淵、孟展和李紫煙三人正端著餐盤站在他們身后,應(yīng)該是路過,但也湊巧把顧煬的話聽全了。
李紫煙上前搭顧煬的肩膀:“哥們,沒想到你挺有覺悟啊,以前怎么沒發(fā)現(xiàn)呢,昨天嚇唬你一下挺不好意思的,咱也不知道你這么怕水啊,這樣,中午吃什么,哥請你。”
顧煬面無表情的推開李紫煙的胳膊,去餐口點了最豪華的烤肉拌飯?zhí)撞停尷钭蠠煾跺X。
李紫煙也不含糊,直接付錢不說,還把汪航的那份也給付了。
汪航和顧煬坐在樊淵旁邊的桌子,顧煬坐下就拿勺子大口大口的吃,烤肉拌飯紅紅的醬汁沾到了嘴角,顧煬問汪航:“有紙嗎?”
汪航掏遍了口袋,搖搖頭。
顧煬只能用指尖抹過嘴角的醬汁,剛要湊到唇邊抿掉,桌子角就放了一包紙巾。
樊淵收回手,繼續(xù)和孟展兩人說話,從頭到尾沒看顧煬一眼,跟放紙的人不是他似的。
不看他,還要給他紙。
幼稚。
顧煬拆開紙巾擦手,順便看了眼好感度。
好感度:1分。
顧煬忍不住翹了翹嘴角,他還什么都沒干呢,樊淵自己就漲了一分。
他故意把拆開的紙巾又放回樊淵手邊,碰了下他的手臂。
“謝謝啊,樊淵。”
樊淵吃飯的動作一頓,拿起紙巾放回口袋里,沒看顧煬,只是挺冷淡的說了一句:“不客氣。”
顧煬沒在意,揮舞著勺子繼續(xù)吃飯。
中午吃飯插曲過后,顧煬下午上課都挺有精神,聽課也聽得認(rèn)真,整個人坐得筆直,像棵鮮嫩的小青松,但就是不看樊淵一眼。
雖然沒看,但他敏感。
他察覺到樊淵偷看他好幾次了。
顧煬坐的更板正了。
下午第二節(jié)課開始,后排的幾個女同學(xué)突然開始竊竊私語,談話間眼神時不時要略過顧煬和樊淵幾眼。
這樣的竊竊私語,直到晚自習(xí)前的課間,范圍已經(jīng)擴(kuò)大到了班級里半個女生群體。
幾個女生圍著潘菲,神情都有些激動。
交談間有幾句話隱隱約約傳過來,顧煬只聽了個破碎。
“菲菲你太厲害啦!”
“一下午寫了這么多!”
“我以前怎么沒想到這兩個呢。”
顧煬聽到了也沒在意,他的注意力都在樊淵身上。
晚自習(xí)卓婉有事,人并不在。
樊淵帶著耳機(jī)低頭打游戲,指尖在手機(jī)上按的飛快,顧煬湊過去看了眼,是節(jié)奏大師。
這一下午樊淵明明偷看他好幾次,就是沒找他說話。
顧煬忍不住了,拉著椅子坐過去。
樊淵指尖不停,飛快的按動著那些讓顧煬眼花繚亂的音符,速度快到手指有了殘影。
顧煬一直等這一局結(jié)束,才伸手抓了下樊淵的袖子。
樊淵摘下一邊耳機(jī),微微抬眼看他,似乎在問:有事?
顧煬能有什么事,但他不能說沒事啊。
他就問:“你玩的什么游戲?教教我唄。”
樊淵居然沒拒絕,直接把手機(jī)遞給他,還給了他一只耳機(jī)。
顧煬把耳機(jī)戴到左耳,發(fā)現(xiàn)這樣聽不清樊淵說話,又把耳機(jī)戴到了右耳。
耳機(jī)線就那么長,兩個人的肩膀幾乎貼在了一起。
樊淵給顧煬點了下一關(guān)。
顧煬猝不及防,慌忙去按,但他手指僵硬,連續(xù)按錯,很快就輸了。
游戲一輸,顧煬立刻去看樊淵,可憐巴巴的樣兒,像是犯了什么大錯。
樊淵勾了下顧煬看不見的左邊唇角,點了再來一次。
開始不到半分鐘,顧煬又輸了。
體力就那么多,很快被顧煬輸?shù)街皇W詈髢蓚€體力。
顧煬有點委屈:“過不去。”
樊淵將手機(jī)放在兩個人已經(jīng)靠在一起的腿上,伸出右手搭在了手機(jī)左邊。
“你按右邊一個鍵,其他我來按。”
顧煬嚴(yán)肅點頭,如臨大敵般把左手放在了手機(jī)上。
耳機(jī)里音樂一響,樊淵被顧煬感染,也有些緊張。
但樊淵平時都自己玩,左手就按左邊,右手就按右邊,此時用右手按左邊,加上他通關(guān)數(shù)多,這一關(guān)又難,顧煬沒犯什么錯呢,他倒按錯幾次,直接結(jié)束了游戲。
顧煬充滿質(zhì)疑的看向他。
樊淵被顧煬質(zhì)疑的眼神刺激到了。
顧煬的眼睛里仿佛寫滿了:你不行。
男人怎么可以不行呢。
樊淵干脆抬起右手臂,攬過了顧煬的肩膀,手指放松垂在顧煬臉邊,距離很近,似乎隨便動一動,指尖就能摩擦到顧煬的臉頰。
顧煬臉紅了,之前太認(rèn)真玩游戲沒注意,這下突然反應(yīng)過來,臉上升起的紅暈止都止不住,一路從臉頰紅到脖頸里。
教室另一邊,突然響起一小陣騷動。
作為班長的樊淵看過去一眼,幾個女生立刻安靜了。
樊淵人緣好不是沒原因的,像這種老師不在的自習(xí),只要不太鬧,他向來不會多管。
他右手?jǐn)堉櫉募绨颍櫉笫忠恢狈旁谑謾C(jī)上沒動,只是樊淵這次換了個手,他把自己的左手放在了手機(jī)上。
兩個人緊緊貼著,音樂一響,顧煬因為太緊張,按錯了一下。
樊淵攬著他的右手臂緊了緊,似乎在告誡顧煬認(rèn)真。
顧煬臉紅的滴血,樊淵的指尖就蹭在他的臉邊。
他強(qiáng)迫自己認(rèn)真打游戲。
好在這一次終于過關(guān)了,兩個人都松了口氣。
游戲一過關(guān),樊淵才察覺到右手指蹭著什么溫軟滑膩的東西,他下意識的伸手掐了一下。
顧煬嗚咽一聲,轉(zhuǎn)頭可憐巴巴的看向樊淵。
樊淵怔愣,松開手指,看到顧煬右臉頰被掐的有點紅,不只是那一處紅,顧煬露在外面的皮膚都是紅的,淺淺淡淡的薄紅一路從脖頸延伸到了衣服里,也許衣服下面更紅。
顧煬摸了摸自己的臉頰,有點委屈:“你掐我干什么?”
樊淵猛地收回還搭在顧煬肩膀的手臂,將耳機(jī)拽回來,手機(jī)扔進(jìn)了桌堂里,攤開一本習(xí)題,拿著筆就做。
顧煬撇了撇嘴,小聲說:“再玩會兒唄。”
樊淵奮筆疾書,語氣平淡:“沒體力了,做題吧。”
顧煬只能磨磨蹭蹭的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抽出本物理題來做。
做了幾道,也確實挺認(rèn)真的,就是水平不太行。
他數(shù)學(xué)其實不錯的,就是理綜都不行,誰讓他以前是個文科生呢。
兩個人剛剛分開沒有十分鐘的椅子,又湊到了一起。
樊淵看著顧煬放到他面前幾乎空白的習(xí)題冊,推拒了一下。
顧煬撐著下巴打了個小哈欠,眼角閃著點水光。
見樊淵看他,還不忘說:“放心,沒變魚,流淚不會變珍珠。”
話落又往前推了推習(xí)題冊:“大班長,教教我唄。”
樊淵拿起筆,視線又落到了插在玻璃瓶里的小野花上。
一天的時間,小野花早就蔫吧了,可憐兮兮的彎著花冠待在那。
顧煬見了,用手指戳了戳花冠,輕笑:“你喜歡什么花呀?”
樊淵的視線不自覺的落到了顧煬的手腕上,顧煬手腕纖細(xì),骨骼線條清晰又好看。
他收回視線,將習(xí)題冊放到自己面前:“講哪道?”
顧煬趴在桌子上,懶洋洋的:“我都要。”
另一邊,徐甜盯兩人盯一天了,見樊淵和顧煬親親密密的,心里有股難言的酸澀滋味。
潘菲下午也很奇怪,一直拿著手機(jī)不知道忙些什么,都不怎么搭理她。
她哪里知道此時潘菲正忙著和一群同好小姐妹們分享她新寫的小黃文呢。
他們高三一班是全校最優(yōu)秀的班級,里面的學(xué)生各個都有點特長,潘菲就是寫作能力很突出。
除了正經(jīng)的作文,她還有點別的小愛好。
此時趁著晚自習(xí),潘菲看了樊淵和顧煬的互動,激動的補(bǔ)了幾百字,和下午寫的三千字整合,正打算發(fā)到她們的姐妹小群里呢。
徐甜就是在這時撞了潘菲胳膊一下。
“你忙什么呢?都不理我。”
潘菲嚇了一跳,抬頭看了眼徐甜,敷衍幾句,低頭看文件已經(jīng)發(fā)送成功了。
她美滋滋的放下手機(jī),等著幾個小姐妹看完之后和她一起土撥鼠尖叫。
她不知道徐甜這么一撞,導(dǎo)致她把文件發(fā)到班級群里了。
此時已經(jīng)有不少玩手機(jī)的同學(xué),注意到潘菲發(fā)的小文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