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第 48 章
樊淵在即將遲到的最后時刻, 叫醒了顧煬,兩個人快速收拾好、吃完早餐, 坐車去學校。
卓婉已經(jīng)對樊淵的準時踩點到班級見怪不怪了, 只要沒遲到,她也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樊淵回到座位就把小顧煬放進了桌堂里,顧煬正坐在那里捧著自己的小項圈生悶氣。
因為他會變大的原因,樊淵認為他并不能控制好自己何時變大, 所以不允許小顧煬再帶這個小項圈,怕他在變大的時候發(fā)生意外。
樊淵已經(jīng)做好的決定,顧煬就是再如何勸說, 也無法說服樊淵, 所以此時只能捧著他的小項圈生悶氣,兩條小短腿盤在一起,氣的臉頰都快鼓起來了。
安靜的早自習上,前排的潘菲偷偷傳了個東西過來,是個包裹精美的禮物盒, 大約比a4紙大一圈, 上面貼著一張寫滿字的便利貼。
“上次我過生日的時候, 謝謝你們的幫忙,一直想感謝你們但不知道怎么說,我就做了這個,希望你們能喜歡,也替我向顧煬問好。”
顧煬見到潘菲傳過來東西后,這才放下懷里的小項圈, 站起來跑到桌堂邊踮起腳尖湊過去看。
樊淵伸手接過顧煬,將他放在桌子上,把這個禮物盒放在顧煬旁邊,交給他自己拆。
顧煬立刻趴在上面,伸出小短手開始用力拆起禮物盒的包裝。
別看他人小,動作卻很利索,幾下就撕開了包裝紙,露出里面的禮物盒。
樊淵幫他把禮物盒打開,露出了里面的東西。
是一副已經(jīng)裱好的畫,畫上是樊淵和顧煬兩個人。
顧煬雙手壓著畫上的玻璃,忍不住張嘴“哇哦”了一聲。
只見畫上的樊淵和顧煬背對著背看著遠方,雖然是背對的姿勢,兩個人的手卻牽在了一起。
在兩人腳下,分別有兩條伸向遠方的路。
樊淵腳下是一片漆黑有如深淵的小路,而顧煬腳下則是一條熱烈、炙熱的紅色小路,本是兩條沒有交錯的路,卻在兩個人的腳下重疊交纏。
上一次潘菲的生日會,樊淵打架時不要命的模樣,到底是給潘菲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讓她窺見了他們完美男神樊班長隱藏在面具下,不為人知另一面的冰山一角。
顧煬這會兒的注意力都被這幅畫吸引去了,按著畫上的玻璃框,上上下下的仔細觀賞,邊看還要邊夸獎,小嘴說個不停:
“潘菲真是個才女啊,好厲害,什么都會的樣子!”
樊淵看著擺在桌子上的畫,確切的說是看趴在畫上的小顧煬。
他指尖輕輕點了點桌邊,發(fā)出點聲響吸引顧煬的注意力,在顧煬看過來時,問他:
“你喜歡畫?”
顧煬使勁點頭:“喜歡啊,你看畫得多好啊。”
樊淵得到答案卻沒再說什么,似乎只是隨便問問。
顧煬沒在意,他從畫上爬起來,爬到了桌子邊,指了指桌堂里的小項圈。
“樊淵,那個遞給我唄。”
樊淵看了眼被扔在桌堂里的小項圈,顧煬因為這個生了一早上的悶氣,此時居然還要。
“你不能戴。”樊淵沒動。
顧煬卻已經(jīng)不生氣了,聽了樊淵的話,搖了搖小腦袋,捧著樊淵的指尖討好的晃了晃。
“我不戴啦,你就遞給我唄。”
樊淵這才把小項圈從桌堂里拿出來遞給顧煬,顧煬捧著他的小項圈,沖樊淵招招手,一臉神秘的模樣。
課桌的周圍都被落高的課本擋住,沒人能看到樊淵桌子上還坐著個小小的顧煬。
樊淵微微低頭,靠過去,想要看顧煬到底要做什么。
顧煬抱著小項圈站起來,走到樊淵手邊又坐下了。
他把小項圈放在腿上,伸手去捧樊淵的指尖,兩只小手在樊淵的手指周圍摸來摸去,似乎在測量尺寸。
不一會兒,顧煬拿起小項圈,將小項圈小心翼翼的戴在了樊淵的無名指上,調整了一下項圈邊緣的尺寸,然后抬頭看了看樊淵,又低下頭去,小嘴巴撅起來,親了親樊淵的無名指。
“既然我現(xiàn)在不能戴啦,那就給你戴上,答應我,不可以摘下來啊!”
顧煬兩只小手緊緊按著樊淵的手指,眼神期盼的看著他。
樊淵指尖動了動,感受著指尖動作時,指縫上項圈的存在感,答應了。
“好,不摘下來。”
顧煬立刻笑了起來,低頭把小臉貼在樊淵的手背上,依賴的蹭了蹭。
“說話算數(shù)啊!”
潘菲送的畫被重新裝回禮物盒里小心放進了桌堂,而樊淵送給顧煬的小項圈,卻從顧煬的脖頸上,轉移到樊淵自己的手指上。
顧煬對此特別滿意,就連中午樊淵喂他吃飯的時候,都高興的多吃了很多。
吃過午飯,兩個人從儲藏室出來,卻看到拐角處幾個人在打架。
說是打架,其實是三個人在單方面毆打一個人,那個被打的人抱著頭躺在地上,一聲不吭。
樊淵和顧煬都不是多管閑事的人,本來打算從幾人身旁離開,結果在路過他們的時候,顧煬躲在樊淵的頸窩往下一看,就看到了躺在地上緊閉雙眼一聲不吭的人是汪航。
汪航是原顧煬的好朋友,陪著原顧煬一起打架斗毆、逃課惹事的朋友,雖然是一起干壞事的朋友,但平時卻有點傻乎乎的。
顧煬來到這里后,除了剛開始,后來已經(jīng)很久沒有聯(lián)系過汪航了。
見到被揍的人是汪航,顧煬忍不住揪了揪樊淵臉頰邊的頭發(fā)。
“樊淵!等一下!”
尚舒高中是私立高中,除了成績優(yōu)異的前幾個班級外,也有聚集了各種問題學生的班級,汪航就在那樣的班級里。
本來原顧煬也該在那里面,但原顧煬的父母太過寵愛孩子,硬生生的捐了好幾棟教學樓,才將顧煬塞進了一班。
那幾個打人的學生明顯是認識樊淵的,畢竟樊淵是全校有名的全能男神,除此之外,樊淵的家世也是他們不能惹的。
見樊淵停下來,一副要多管閑事的模樣,三個人紛紛停下來,沖躺在地上的汪航啐了一口,這才不甘不愿的離開。
人走遠后,汪航才一臉麻木的從地上爬起來,看到樊淵時,臉上立刻出現(xiàn)了非常明顯的敵意。
樊淵只是輕飄飄的看了汪航一眼,轉身離開。
汪航看著樊淵漸漸走遠的身影,突然出聲叫住了樊淵。
“樊淵!”
樊淵停下腳步,卻并沒有回頭看他。
顧煬有點緊張的窩在樊淵的頸窩,回頭看向汪航。
這個汪航要干什么?不會是要找樊淵麻煩吧?
誰知汪航卻跟樊淵提起了顧煬:
“樊淵,你不要以為你了解顧煬,雖然顧煬現(xiàn)在似乎跟你關系很好,但我了解他,他可不是你們這種乖孩子!他早晚會回來跟我一起的!他只是暫時對你們這些好孩子的生活感興趣而已!”
樊淵終于回頭淡淡的看了汪航一眼:
“是嗎。”
汪航捏緊拳頭,大喊著:
“當然了!顧煬早晚會厭惡了你們這種好孩子的生活!”
顧煬卻渾身緊繃,僵硬的坐在樊淵的頸窩。
顯然樊淵這句“是嗎”不是在問汪航,而是在問顧煬。
顧煬身體向前,緊緊貼著樊淵的耳朵,小聲又認真的保證著:
“我才沒有呢,樊淵,你不要聽他瞎說哦,你才是最了解我的!”
樊淵卻沒再說話,感受著小顧煬吹在耳邊的熱氣,抬手把小顧煬從頸窩抓住,塞進了口袋里,牢牢的握在掌心,神情明明沒什么變化,卻令人膽寒。
早晚要回去?
樊淵微微收緊手中的力道,讓顧煬待在他手心中,沒有一絲一毫反抗的可能。
顧煬乖巧的被樊淵抓著,他還挺喜歡樊淵握緊他的,暖呼呼的還很舒服,再加上他剛吃飽,不一會兒就犯了困,沒等兩個人走回教室,顧煬已經(jīng)在樊淵的口袋里睡著了。
回到教室,樊淵從口袋里拿出顧煬,就看到顧煬歪著小腦袋待在他的手心里睡得香甜,小嘴微張,口水都要流下來。
樊淵又想到汪航的話,看著手心里睡的毫無戒備的小顧煬,輕輕呼出口氣。
顧煬睡了沒一會兒就被樊淵用指尖戳醒了,委委屈屈的被壓在桌子上學習,挺小一只抱著根高高的筆,在紙上氣憤的亂畫了兩下,一不小心筆尖把紙張劃破了,又心虛的抬頭看了看樊淵,見樊淵在認真聽課,這才放下懷里的筆,悄悄往前蹭了蹭,把破了的地方坐在屁股底下壓著,掩耳盜鈴。
樊淵看到了顧煬的作為,只是沒打算戳穿他。
結果等樊淵打算翻頁的時候,顧煬壓著的地方是再也藏不住了,小身體被樊淵用指尖推開,露出了下面擋著的一個大口子。
顧煬挺緊張的坐在旁邊,準備等樊淵訓他,結果樊淵很淡定的翻到下一頁,根本沒說什么。
看著樊淵又開始認真學習了,顧煬松了口氣,又拍了拍自己的胸口。
樊淵卻在這時突然把小顧煬按倒在桌子上,指尖在顧煬的臉頰邊蹭了蹭。
“不想受罰,就好好學習。”
顧煬嚇了一跳,傻愣愣的捧著樊淵的指尖,使勁點頭,小聲保證:
“我知道啦!一定好好學習!絕不辜負樊爸爸的期望!”
樊淵又捏了捏顧煬軟嫩的小臉蛋,這才放開他。
一大一小開始認真聽課,如今高三,課程又緊又急,顧煬雖然有樊淵隨時給他開小灶,也不敢太過怠慢。
時間很快過去,到了晚上放學。
兩個人坐在車里,經(jīng)過那個工地時,顧煬窩在樊淵的頸窩,不停回頭看。
在大樹倒塌后,網(wǎng)上的熱議不過持續(xù)了一天不到,立刻被新的熱議給壓了下去,工地繼續(xù)施工,曾經(jīng)長著大樹的地方已經(jīng)被水泥所覆蓋。
樊淵突然伸手將顧煬抓了下來,放在腿上,雙手捧著顧煬,兩根手指一起揉顧煬的臉頰。
“看什么?”
顧煬的一張小臉被樊淵的指尖揉到變形,含含糊糊的回答:
“我能感覺到,那棵樹在新的地方長的很好,很開心。”
“嗯。”樊淵輕輕答著。
晚上到家,樊淵把顧煬放在臥室,轉身就把自己關進了書房里,不讓顧煬進去。
平日里樊淵總是強硬的帶著顧煬一起去學習,偶有幾次不帶著顧煬一起,絕對是有問題。
顧煬控制著花莖載著他靠近書房門口,敲了敲門。
樊淵不知在書房里做什么,根本不給顧煬開門。
顧煬盤腿坐在花莖上,皺著眉頭看著緊閉的書房門,其實他可以控制著花莖鉆進門縫里把門打開,但樊淵肯定要不高興。
最終顧煬只能喪氣的坐著花莖回到臥室,攤在床上,無聊的蹬了蹬腿。
剛蹬兩下腿,顧煬猛地坐了起來。
他轉頭看向了床頭柜,床頭柜第一個抽屜是鎖住的。
顧煬視線一轉,又看到樊淵扔在一旁的大衣,然后顧煬小臉上慢慢揚起一抹壞笑。
當初潘菲給他的東西,就被樊淵鎖在了那個抽屜里,任他怎么求樊淵,樊淵都不肯給他看。
這段時間因為他變小了,樊淵倒是放松了對他的警戒。
顧煬立刻控制著花莖,從樊淵的大衣口袋里翻出了鑰匙,然后用鑰匙打開了床頭柜的抽屜。
抽屜里擺著一個u盤和一本黑色厚重的筆記本。
顧煬看著那本筆記本,他特別想翻開看看,又怕冒犯到樊淵,最后還是作罷,只是控制著花莖把那個u盤拿了出來。
臥室里放著一個筆記本電腦,顧煬控制著花莖纏繞上筆記本電腦放在床上,他兩手一起打開筆記本的蓋子,按開開關,插上小u盤,心里有點激動。
顧煬搓了搓小手,打開了u盤里的文件夾。
“潘菲38式?這是什么?”
說著顧煬就迫不及待的打開了文件夾,發(fā)現(xiàn)里面是一張張縮小的圖片,他點開第一張,突然放大的圖片立刻給顧煬帶來了巨大的沖擊。
他看著圖片上交疊在一起的兩個人,小臉慢慢紅透了,身上的溫度也開始升高。
顧煬深吸一口氣,一張張的翻看下去,越看越驚訝,越看臉越紅,他伸手解開小衣服的前兩個扣子,用小手扇了扇涼風。
可盡管是這樣,他還是覺得周身越來越熱,熱度隨著他的四肢百骸蔓延,最后在胸口匯聚。
他千算萬算都想不到潘菲給他的會是這么個神奇的東西,更令他頭腦發(fā)暈的是,樊淵早就看過了這些東西,并把這個小u盤鎖進了抽屜里,不讓他看。
顧煬站起來,兩只小手一起拉著筆記本電腦的蓋子關上,盤腿坐在上面,腦海里卻總是一遍又一遍不自覺的回想著那38張圖片。
他越想控制住自己不要想,越上癮了一般不住的回想。
臥室里的花莖昭示著顧煬的內心,也跟著躁動了起來,攀爬在墻壁上慢慢的向外生長、擴散。
星星點點的綠光逐漸在臥室內擴散,漂浮在空中,一點點的匯聚到了顧煬身上。
朦朧的綠光中,顧煬的身影逐漸擴大,最后回到了曾經(jīng)的體型。
綠光散去,顧煬一手扶著額頭,半響才睜開眼睛,翠綠的瞳仁在臥室昏黃的光線下分外顯眼。
他低頭看了看自己的雙手,喃喃自語:“又變大了……”
隨后顧煬眼睛一亮,站起來從樊淵的衣柜里隨便扯出來一件大襯衫穿上,快速的系上幾顆扣子,因為著急,扣子還都系偏了,末了又抽出條內褲套上,拿著小u盤,光著腳就沖了出去。
顧煬拿著u盤又來到了書房門口,抬手就開始拍門。
“樊淵!樊淵!你看我發(fā)現(xiàn)了什么!你居然背著我偷偷看這些東西!還不讓我看!”
顧煬連著拍門,拍門的聲音明顯與之前小體型拍門時不一樣,樊淵能夠聽出區(qū)別,終于打開了書房門,看到了站在門口穿著寬大襯衫、扣子系歪了的顧煬。
下一刻,一個u盤就被顧煬舉到了樊淵面前,顧煬笑瞇了一雙翠綠色的眼眸,面上帶著得意。
“樊淵,你可以啊!你說你背著我偷看了多少次這個東西?沒想到啊,你說你平時這么正經(jīng),居然……”
樊淵打斷顧煬:“我沒有偷看,我只看過一次。”
說著就從顧煬手里拿過u盤,轉身走近書房,將u盤重新鎖進書房的抽屜里。
顧煬見了有點不滿:“看看怎么啦,我們都成年了,看看又不會少塊肉……”
說到這里,顧煬突然放輕語氣,湊到樊淵面前,沖著樊淵的黑眸吹了口氣。
“樊淵,你不會是不好意思吧?”
樊淵推開顧煬,后退一步靠在寬大的書桌邊。
顧煬這才看到書桌邊立著一個畫架,上面蓋著白布,看不到里面畫著什么。
樊淵雙手抱臂,看著顧煬,冷聲說教:
“顧煬,你只是個高三學生,我也是,現(xiàn)在最要緊的事情就是學習,在高考之前,什么都不要多想。”
顧煬撇了下嘴,嘟囔著:“老古板。”
說著顧煬突然三步并兩步走到畫架前,猛地拽下了畫架上蓋著的白布。
樊淵似乎早就料到顧煬會這么做,并沒有阻止。
顧煬期待的看著畫架,白布落下,露出了畫布上的一片空白,這上面什么都沒有畫。
旁邊擺著早就準備好的顏料,顯然樊淵的確想畫什么,但不知為何在書房里待了這么久,卻一直沒有動筆。
顧煬看著空白的畫布,突然歪頭看向樊淵。
“樊淵,你想畫畫?不如畫我吧?我給你當模特。”
說著顧煬就走到了書桌邊爬上去,盤腿坐在黑色的書桌上,雙手向下拽了拽襯衫的下擺擋好,微長的黑發(fā)披散在頸項間,翠綠的眼眸半瞇,微微有些害羞的看向樊淵,過白的皮膚泛著淺淡的粉。
樊淵看著這樣的顧煬,沉默片刻,當真走到畫架前,拿起畫筆開始描繪。
他畫兩筆就要看看顧煬,專注的視線看得顧煬身上散去的熱度又開始聚攏。
顧煬視線亂瞟,落到了散落在書桌一角的畫筆上。
他看著那個畫筆,想了想,伸手拿過一只最細的畫筆,探過身子從樊淵手里的顏料盤隨便沾了點顏料,將本就沒系上幾顆扣子的襯衫又解開一顆,微微扒開襯衫,露出白皙的胸口。
顧煬捏著畫筆,指尖一轉,就要在自己的胸口上寫字,筆尖剛剛要沾上皮膚,就被樊淵握住手腕阻止了。
樊淵低頭看著顧煬,將他拿著畫筆的手拉遠。
“你要做什么?”
顧煬抬頭沖樊淵翹起嘴角,露出樊淵最熟悉的乖巧笑容。
“既然要畫我,當然要特別點。”
說著,顧煬轉而把手里的畫筆遞向樊淵。
“喏,你給我寫。”
顧煬指了指自己露出來的胸口:
“就在這里,像以前一樣,寫上你的名字。”
樊淵接過畫筆,視線下垂落在顧煬的胸口上,那里的皮膚白皙平滑,曾經(jīng)在這上面,有過他樊淵的大名。
襯衫松垮的向后敞開,樊淵站在書桌邊,能看到顧煬肩頸后幾個帶著殷紅底色的牙印。
顧煬看著樊淵調轉筆頭,以為樊淵要在他胸口寫字了,心臟撲通撲通的加速跳動,開始緊張起來。
誰知樊淵轉手將畫筆扔進了水桶里,水桶濺出水花,畫筆上沾著的顏料在水里擴散開來。
顧煬看著水桶,有些失望:
“為什么……不寫了?”
他翠綠的雙眸看向樊淵,揚高的脖頸纖細又脆弱,毫無防備的向樊淵敞開。
樊淵抬起指尖,輕輕點在顧煬的眼角。
顧煬眨了眨眼睛,與眼眸同色的睫羽跟著顫抖,像一對振翅的蝶。
微涼的指尖緩緩向下,劃過顧煬的臉頰、經(jīng)過脖頸,最后停在了胸口。
在胸口上,指尖緩緩滑動,橫豎撇捺,樊淵在用指尖寫著他的名字。
樊淵低頭,靠近顧煬的耳邊,溫熱的呼吸吹拂過顧煬的耳廓。
“顏料有毒。”
顧煬忍不住抬起雙手,一只手攀上樊淵的臂彎,一只手抓緊樊淵的衣襟。
他垂下眼簾,微閉雙眸,感受著胸口筆畫的走向。
樊淵兩個字,一共二十六畫,一下一下輕輕的寫在顧煬的胸口,不過二十六畫,寫完卻好像用了千年萬年的時間。
樊淵最后一筆落下,直起身體,看著神情恍惚的顧煬。
他抬手,將顧煬的扣子一顆顆緩緩解開,顧煬側開頭,閉上眼睛,身體微微抖著。
樊淵解開顧煬身上寬大襯衫的全部扣子,將系偏的扣子對準,又重新一顆顆的扣好,從下到上,一直扣緊到最后一顆。
系好扣子后,樊淵后退,被顧煬拉住了袖子。
顧煬抬眸看著他,眼眸里全是疑惑。
“你這樣寫,我看不見。”
樊淵輕輕扒開顧煬的手,走回畫架前,拿起畫筆,專注的看著坐在黑色書桌上的顧煬。
“我能看見。”
“顧煬,你身上蓋著我的印記,只有我能看見。”
顧煬睫羽輕顫,垂下眼眸,到底是聽話的坐在桌子上,不再追問。
樊淵揮動著畫筆,畫得很快,畫布上漸漸有了些許輪廓。
畫布上,漆黑的書桌上,坐著皮膚白皙的少年,少年一雙眼眸翠綠,黑發(fā)披散,睫羽也是與眾不同的綠,身上穿著寬大的襯衫,扣子卻系得板正,但因襯衣過大,依舊能從寬敞的領口邊緣,窺見鎖骨向下處幾筆黑色的字跡。
他身后是緊閉的窗,周身是漫無邊際的黑,可他的眼眸里一片清亮。
他有羽翼可以飛翔,他有出口可以離開,偏偏他心甘情愿的留在這里。
這幅畫最后被掛在了走廊盡頭的籠子屋內,這是籠子屋內的第一幅畫,卻不是最后一幅畫。
顧煬陪著樊淵,看著他把畫掛在里面,看著他關上鐵門上鎖。
鐵門上的紋路詭譎,鎖著惡魔心甘情愿掏出來的真心。
顧煬見樊淵鎖上門后站在那里一直不動,便伸手拽住了樊淵的手。
“樊淵?”
樊淵終于回頭,黑眸半垂,嘴角輕輕勾起。
“沒事,走吧,該睡覺了。”
顧煬點頭,聽話的牽著樊淵的手走在他身邊。
在兩個人的身后,走廊的聲控燈,一盞、一盞的熄滅,將刻著詭譎紋路的巨大鐵門徹底沉入黑暗中。
作者有話要說: 肺炎疫情嚴重,小天使們一定要小心對待,不要馬虎,少出門,多洗手,出門必戴口罩,最好不要吃外賣!
感謝在2020-01-26 20:43:49~2020-01-27 22:19:36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手榴彈的小天使:二十一點 2個;岑溪 1個;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頭發(fā)一波帶走、岑溪 2個;萌萌夢、木、30231215、不吃蘑菇的蘿卜、小爺di小麻 1個;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葉九柒 43瓶;塵光、素素~ 30瓶;森羅 25瓶;念白、九煙螺 20瓶;id是個胖紙 17瓶;豁牙漏風大鯊魚 16瓶;荼蘼、真帥 15瓶;灰色、淺淺、一朵小紅花的驕傲、二十一點、花鳥卷是什么卷 10瓶;千陽 8瓶;你會發(fā)芽嗎 7瓶;111然.、蘇栗、流觴、咕嚕咕嚕獸、小豬、木、偷小草莓嘛 5瓶;游夢、我就是這么俗、辰芒海光、應數(shù)學渣 3瓶;來自禿頭少女、想睡覺、憬花陰、過風、三水水水、110妖妖靈、虞、腐衣衣、夜靈雪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