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7章 談判
這事可真把我難倒了,沒想到于家這么壞,雖然不關(guān)于老爺?shù)氖拢吘故怯诩业淖訉O,而且這屋也確實該還給別人了。</br> “怎么,還有什么可談的?來,你說說,我聽著。”</br> 女鬼不愧是大太太,該有的智慧還是有的,這樣一說,我也幫不住于家了。</br> “額,這個事嘛,確實是于家的不對,沒什么好說的。”</br> “但是嘛,你們鬼占活人屋,躲在這里不去投胎,又有什么好處?”</br> 一個億不能放棄,我只能曉之以情,動之以理了,可如果還不行,那只能放棄,一個億也不能要了。</br> 這事如果我?guī)陀诩矣瞾恚钦媸窃炷酰荒軄碥浀模绻劜煌祝荒芊艞墸″X可以再賺,不能為了這個造孽,劃不來。</br> 女鬼笑了,后面的鬼也跟著笑了,然后說道:“那你說我們該怎么辦?于家如同豬狗畜生,不講信用,還殺人全家,我們不在這里讓他子孫不得安寧,還能怎么辦?”</br> 這時候我思考了一下,然后說出了幾點建議。</br> 第一,我讓于老爺請高僧做法事超度他們,做夠九九八十一場,一場都不能少。</br> 第二,燒紙錢,豪車豪宅,像這種四合院,直接給他們燒夠一百套,絕不吝嗇,燒到他們滿意為止。真正的鬼屋,比活人房要好,現(xiàn)在這個四合院已經(jīng)空了,他們占著也沒有用。</br> 第三,我去挖于老爺?shù)哪莻€祖宗出來,讓這些鬼鞭尸也好,發(fā)泄報仇也罷,隨便。</br> 第四,我讓于老爺請罪,學(xué)廉頗那樣,背著荊條,敲鑼打鼓,一拜三叩首,從城東走到城南。</br> 這些條件已經(jīng)非常好了,特別是第四條,這對于于老爺這些有頭有臉的人來說,簡直比殺了他還難受。</br> 如果這些條件他們還不答應(yīng),那我就真沒辦法了。</br> 可對于他們來說,這不是最好的辦法了嗎?在這里也沒有用,不如投胎,他們殺了于老爺都還好,那樣至少報仇泄了怨,可于老爺已經(jīng)跑了,他們再也報不了仇,而且真正的兇手也不是于老爺。</br> 那個他們要殺的人,早就死了,報在他的子孫身上,雖然不為過,但沒必要。</br> 女鬼呵呵一笑,然后陰冷的看著我:“我憑什么相信你?又憑什么聽你說這些話?”</br> 話音一落,我的妖刀突然出手,插中了女鬼的頭發(fā),然后將她狠狠釘在了墻上。</br> 接著我一腳踩在了她的胸口上,手中的黃符發(fā)出金光,只要我念咒,瞬間就可以宰殺她,讓她灰飛煙滅。</br> 這把那女鬼嚇得夠嗆,話都說不出來,旁邊的鬼都沒有反應(yīng)過來,好像懵了一樣,因為太快了。</br> “你不會以為,我殺不了你吧?還有你們,其實京都能殺你們的人不少,別太自作聰明了。”</br> “可我不會殺你們,但是我剛才已經(jīng)說了,一旦我失敗,于老爺會燒屋,受害的到時候是你們,我在幫你們,愛聽不聽。”</br> “哼,剛才我提出的那些,已經(jīng)是最好的方案,你們要繼續(xù)在這里當(dāng)厲鬼,不去投胎,那我也沒有辦法。”</br> 我說完后,拔出妖刀,然后轉(zhuǎn)身瀟灑離去,不再理會他們,同時心里默念道:“一,二,三……”</br> “等等!”</br> 不出所料,那個女鬼把我叫停了,而且聲音有些焦急,生怕我真的走了。</br> “我們答應(yīng)你,要是他的子孫能做到你剛才提出的那些內(nèi)容,我們就走,以后便不在此糾纏。”</br> 我心里一喜,露出了一個人畜無害的笑容。</br> “這就對了嘛,等我好消息!”</br> 說實話,我雖然騙了他們,但也確實是在幫他們!</br> 去投胎做人,總比在這里當(dāng)鬼好,這四合院鬧鬼,肯定是賣不出去了,到時候于老爺被逼無奈,還真有可能燒了,那這些鬼肯定沒有好下場。</br> 或許于老爺一咬牙,真花大價錢請人來殺他們,結(jié)果一樣,下場凄慘,只要錢給夠,有些人就不怕造孽,畢竟窮比什么都可怕,連命都不要了,還講究這個,殺人有刑法,但殺鬼可沒有。</br> 我大搖大擺的走了出去,可把二叔看得一愣一愣的,這時候最后一個銅錢倒下,他長吁了一口氣。</br> “怎么回事?你怎么完好無損的出來了?在里面跟女鬼干了什么?”</br> 二叔不敢相信的摸著我,但我身上一點傷痕都沒有。</br> “放心,談妥了,接下來就得看于老爺?shù)牧耍@些鬼還算識趣。”</br> “二叔,我跟你說,這于家真不是東西,他們殺了三十多個……”</br> 我一邊和二叔說著前因后果,還有剛才進(jìn)屋時候發(fā)生的事,然后一邊走了出來,現(xiàn)在只要回去于家就行,別的不用管了。</br> 這時候雨煙居然安安靜靜的坐在車上,不哭不鬧,不喊不叫,整個人非常平靜,我一看這不對勁啊,不像她的性格,怎么回事?</br> 不對勁,絕對不對勁,越是平靜,越是暗潮涌動,這是暴風(fēng)雨來臨前的寧靜嗎?</br> “哎,你沒事吧?剛才我不是故意的。”</br> 我故意刺探軍情,看她怎么說,這女人這般表現(xiàn),我和二叔都不敢坐她的車了,等下半路會跟我們同歸于盡的,我可不想陪葬。</br> “你放心,我什么事都沒有,搞定了嗎?搞定上車,我?guī)銈兓厝ァ!?lt;/br> 雨煙平靜的說著,臉上毫無波瀾,好像真的過去了一樣,都無所謂了。</br> 我跟二叔半信半疑的上了車,雖然提心吊膽,但途中好像真沒有發(fā)生什么事,而且她特別平靜。</br> 怎么回事啊?跟變了個性子一樣,她越是這樣,我越不安,這不是雨煙!</br> 在不安中,雨煙帶我們回了于家,一點事都沒有發(fā)生,我和二叔心里忐忑的下了車,正準(zhǔn)備進(jìn)去的時候,她突然伸頭出來說道:“蘇陽,照顧好自己的弟弟,呵呵。”</br> 弟弟?我哪來的弟弟,我特么獨子!這妞喝醉了吧?還是被我刺激到瘋掉了?胡言亂語什么!</br> 她沒有過多解釋,擺了擺手,然后高興的離開了,而我噴她一臉的那事,她不但沒有追究,也沒有大吵大鬧要我命,直接走了。</br> 還有,她看上去是高興的,這事你能說沒有妖嗎?但我不知道她到底怎么了?完全想不明白,那句話也是莫名其妙的。</br> “神經(jīng)病,瘋瘋癲癲的,怪不得王天歧炒她魷魚!”</br> 我看著消失的車背影罵了一句,這時候二叔突然還搭了一茬:“哎,小陽,你有沒有發(fā)現(xiàn)一件事?”</br> 我扭頭看向了二叔:“什么事?我真有個弟弟嗎?”</br> “不是,這個女的,好像胸變小了。”二叔說的一臉正經(jīng),但我還是忍不住笑了出來,口水都噴到了他的臉上。</br> “二叔,你看的真仔細(xì),這你也能注意到,厲害,厲害!”</br> 二叔撓了撓頭:“我沒開玩笑,而且小了很多,太明顯了,就是木瓜,變成了蘋果的感覺,一目了然啊!”</br> 這……我突然不知道說什么好了,雙手模擬著木瓜和蘋果的差別。</br> 有差別嗎?嗯?好像還真有,但我剛才沒注意,一直看她臉了,但她根本沒有情緒變化。</br> “拉倒吧,管她那么多,辦正事要緊,于老爺應(yīng)該就是想讓她盯著我們而已,但她盯不住我,之前就一直這樣。”</br> 我不再管雨煙,和二叔獨自走進(jìn)了于家,這時候于老爺和地藏都在等我,而且還有點焦急。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yuǎn),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yuǎn)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yuǎn)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jī)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jī)會。</p>
良久之后,機(jī)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