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斷頭
蘇銘拿起古刀,直接扛在了肩上,另外一只手則開始卜卦,不稍一會,緊皺的眉頭已經(jīng)舒展開了。</br> 很明顯,他已經(jīng)算出了那個七世惡人在哪里,這個人的卦數(shù)極其厲害,他應(yīng)該特別擅長占卜。</br> 算出七世惡人的所在,下一步自然是要去完成任務(wù)了,正想離去的蘇銘突然就被我給拽住了。</br> “問一下,棺材為空,算什么意思?”我將蘇銘拉到了我的棺材面前,讓他看一下,說不定他能解答我的疑惑。</br> 可蘇銘也皺起了眉頭,一副莫名其妙的樣子:“什么?棺材是空的?怎么可能,試煉的東西全在棺材里面,怎么會是空的,你故意逗我的吧?”</br> 我向蘇銘保證,絕對沒有耍他,我打開棺材的時候,就是空的,什么都沒有,甚至留言提醒的竹簡都沒有,完全是空的,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br> 蘇銘撓了撓頭,比我還懵,最后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br> “或許……什么都沒有,就是你的試煉!”蘇銘突然說出了一句很玄的話來,然后就走了,我估計這小子是故意的,他其實也不知道為什么,就想糊弄我一下。</br> 蘇鹛死了,我的棺材沒有任何東西,我整個人的心情都跌入了谷底,回去以后,我找陳靈打了幾次“撲克”,將郁悶的情緒都發(fā)泄了出來,陳靈識趣,將我當(dāng)皇帝一樣伺候著,至少在床里的時候,我是老大。</br> 到了晚上的時候,天又開始下雨了,雨不大,但雷很響,震得人耳朵嗡嗡響。</br> 大概午夜十二點的時候,突然我發(fā)現(xiàn)窗下站著一個人,我連忙從沙發(fā)上跳了起來,但是九尾狐卻突然將我按住了。</br> 我很好奇,她這是干什么?來人了,我不應(yīng)該去查看一下嗎?</br> 就在這個時候,窗下的人突然說話了。</br> “是我,蘇銘?!?lt;/br> 聲音沒錯,確實是蘇銘,我心想他怎么會知道我住在這里?而且還能找上門來,他的試煉完成了?</br> 既然是認識的,那我更要去開門了,可九尾狐卻突然猛得一用力,直接將我按在了沙發(fā)上,不讓我動彈,剛才只是按住,但這回已經(jīng)是強制性不讓我動了。</br> “師傅,干什么……”我轉(zhuǎn)頭看向她,一臉疑惑。</br> 九尾狐沒有看我,也沒有看向窗戶,眼睛依然盯著電視看,上面正放著英叔的鬼片,她好像看著很入迷。</br> “不許插手,你們蘇家任何試煉的人,都不能有人插手其中,特別你也是其中一名試煉子孫。”九尾狐淡淡的說道,但眼睛始終沒有移開過電視。</br> 我說我沒有插手,只是開門見一下他,這也不行嗎?再說了,以蘇銘的身手,殺個人,應(yīng)該不用我?guī)兔Π??就算是七世惡人,那也只是人而已!這個年代,就算從小練散打或者各方面技藝武術(shù)的人,都不會是我們的對手。</br> 現(xiàn)代的武藝,再狠也少了一股殺勁,跟我們完全不一樣。</br> “不,他已經(jīng)失敗了!”九尾狐突然說出了一句讓我震驚的話。</br> 失……失敗了?不會吧!</br> 九尾狐怕我不相信,手一揮,模糊的窗戶玻璃上,我已經(jīng)能隱隱約約看見蘇銘的樣子。</br> 他臉色蒼白,脖子上有一條血紅的痕跡,他用手扶著頭顱,絲毫不敢松手。</br> “他的頭……被割斷了?”我大驚,這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一天的時間,他不但失敗了,脖子還反被人割斷?</br> 我看著蘇銘用手扶著頭顱,而且脖子上有一圈紅色的痕跡,頓時明白了什么。</br> 九尾狐點了點頭:“沒錯,他已經(jīng)算厲害的了,頸斷而身不死,這道行在你們年輕的一輩,算是佼佼者?!?lt;/br> “能開門嗎?我借點東西?!碧K銘敲擊了一下窗戶,發(fā)出了咯咯咯的聲音,打斷了我和九尾狐的對話。</br> 他……好像從一開始就不打算進來,只是想跟我借東西嗎?我有些好奇,他到底想跟我借什么東西?</br> “借什么?”我連忙問道,如果還有救的話,我真想救救這個蘇家人,雖然說不上情同手足,但身上也流著同一個祖宗的血。</br> “借點針線,可以嗎?”蘇銘可憐的祈求道,語氣有些卑微,好像生怕我不借。</br> 借針線?我頓時明白他要干什么了,他居然想將自己斷定的脖子縫起來,好震撼的想法,這樣還能活嗎?</br> 正常的話,脖子一斷,人應(yīng)該立即死亡才對,可他居然沒死,或許……真的能救!</br> 可就在我想將針線借給他的時候,九尾狐再次按住了我,不讓我意氣用事,我根本無法有絲毫的動彈。</br> “我說了,不能幫,這就是試煉!這就是你們蘇家的規(guī)矩,試煉中的人,無論發(fā)生了什么事,其他人都不能幫!即使你看著他死在你的面前!”九尾狐訓(xùn)斥道。</br> 我愣住了,但又無力反駁,九尾狐也是為了我好,不然連我自己也會搭進去的,我不知道是蘇家哪個傻鳥祖宗發(fā)明的試煉,我想改變,但卻無能為力。</br> 九尾狐好像看出了我的心酸,對我安慰道:“想改變這一切的唯一辦法,就是不斷變強,然后成為蘇家的家主,你爺爺年輕時候也是這樣過來的,但以你爺爺?shù)谋臼拢紵o法改變這一切,你現(xiàn)在要做的,是先活下去!”</br> “可以借我針線嗎?我……我有點扛不下去了?!碧K銘又敲擊了一下窗戶,外面的雷聲很響,而且有雨,他聽不見我和九尾狐的對話,但我知道他現(xiàn)在很痛苦,斷掉的脖子再淋上雨,那是多么可怕的疼痛。</br> “對……對不起,我……我借不了。”我有些哽咽,但也只能無奈的說出這句話。</br> 外面沉默了一下,但無論如何,他還是強撐著聲音說道:“哦,謝謝,打擾了。”</br> 這句話說出來很心酸,也很痛苦,一個扶著自己斷掉腦袋的人,又再次走進了雨中,一道雷劃過,照亮了他蒼白的臉龐,仿佛一個將死之人。</br> “你到底怎么搞成這樣的?”我想問明原因,但他沒有回答,他走了,轉(zhuǎn)身走入了雨里。</br> “活下去??!”我望著遠去的背影接著說道。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