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2章 風清子(2更)
幽深的洞府中,四團詭異的鬼火分別漂浮在東、南、西、北四個方向,將中央一座直徑達一米左右的法陣圍住,法陣中央正擺放著一具腐爛的不成樣子的肉尸,這具肉尸雖然用冰凍住,冒著絲絲的涼氣,但還是有很多的地方出現了腐肉,臉部更是面目全非,濃重的尸氣充斥著整個洞府。</br>
風琪盤坐在陣前,雙手連連揮動,隨著祭起仙訣涌動出來的神力,其身邊一株黑色的妖異之花散發(fā)出淡淡的香氣。</br>
數大周天之后,風琪打開了一只扁狀的白玉瓷瓶,陰冷的魂靈之氣從瓶中擁擠而出,圍繞著那株妖異之花形成了一個小型的慘白色漩渦。</br>
片刻之后,風琪已然滿頭大汗,從那張近乎痙攣般扭曲的臉上可以看出他在苦苦的支撐著。不過風琪沒有放棄,他咬著牙單手掐住指訣維持著游魂花上的魂靈漩渦,右手拿著一團被神力包裹的粘乎乎的黑色藥末使勁的捏成了粉碎,然后向那肉尸一撒。</br>
黑色藥末迅速的覆蓋了肉尸,跟著肉尸神奇般的蠕動了起來,一塊塊腐爛的令人作嘔,散發(fā)出腐臭氣味的爛肉慢慢化成膿水,肌肉迅速的蠕動重新滋生出新的肌理,不出半炷香的時間,腐爛的肉尸竟然喚發(fā)出生命的氣機、神力的光彩。</br>
隨后,風琪左手一揮,祭出一個怪異的指訣,游魂花飄到了肉尸之上,那團漩渦轉速陡然變化,將四團鬼火全數吸入漩渦當中,并飛快的鉆進肉尸頭腦的眉心當中。</br>
作完這一切,風琪翻身爬起,打開乾坤袋掏出一枚五色的神源屈指點射進肉尸的小腹當中。</br>
“嗡!”</br>
整個洞府搖晃了起來,天地元氣在此一瞬間朝著那肉尸涌去,一個偉岸俊逸的中年男子虛影忽地從肉尸的眉心中跳出,幻化出法相來。</br>
看到這虛影,風琪熱淚盈眶的跪在了地上,喜極而泣道:“爹……”</br>
那法相露出悲戚以及憤怒的神情,目光移至風琪身上又轉化成滿滿的欣慰和關愛:“琪兒,為父還以為見不到你了。”</br>
風琪激動道:“爹,我記得你說過的話,孩兒幸不辱命,找到了爹當年留下的神王肉身,助父親奪基。”</br>
風清子!</br>
法相所化之人非是旁人,正是風清古殿之主,風清子神王。</br>
風清子贊許的點了點頭,同樣露出激動之色:“你做的很好,任祿對我風家所作的事,為父會一一討回來,琪兒,你現在在什么地方?”</br>
風琪答道:“回父親,孩兒那日離開,無依無靠,只能忍辱負重,逃到裂南山坊市,還好此地谷主河居不畏強權,在任豹手下將孩兒保下,孩兒為保這條命,給風清古殿丟臉了,請父親責罰。”</br>
簡短的把逃亡后發(fā)生的種種道出之后,風清子搖頭嘆道:“你何罪之有,風清古殿已經不在了,你能保下這條命已是意外之喜,倒是為父沒有想到,河居是一個如此光明磊落的人”</br>
風琪說道:“父親,以孩兒所見,河居未必就是裂南山的谷主,他的背后還有大人物。”</br>
“哦?”風清子的神色為之一愕:“此言怎講?”</br>
風琪將那日陸塵召見他的事一說,風清子想了想說道:“河居身后之人,想必就是那匠神了,此人非友亦非敵,不需擔心。,待為父報了血仇,再帶你去感謝他一番吧。”</br>
風琪頗為憂郁的說道:“這具肉身只有中位神王境,即使奪基成功也不是任祿惡賊的對手,父親你難道?”</br>
風清子眼露恨色,說:“你娘死的凄慘,此仇不報,難消我心頭之恨,便是同歸于盡,為父也要跟任祿死無葬身之地。”</br>
“父親……”</br>
風琪還待說些什么,被風清子揮手打斷道:“無需多說,你幫為父護法。”</br>
“是。”</br>
先是滿門被滅,跟著母親慘死,風清子哀末大于心死,便是自己的兒子也勸不住他了。</br>
正當風清子以神念之力控制肉尸坐起的時候,洞府中傳來一道輕笑之聲:“風清子道友且慢。”</br>
“誰?”</br>
兩父子聽到這聲音,乍然一怔,風琪扭身看向洞口,難以置信的看著洞府門口處突然出現的兩個黑衣人。風清子更是震驚連連,他雖然身亡,神源還在,竟然沒有發(fā)現洞中還有別人。</br>
“你是誰?”風琪問著,手中已經亮出法寶。</br>
“風琪公子,這么快就聽不出我的聲音了?”陸塵從容的走進洞府中,不由分說,拂袖布下禁制陣法,將洞口封住。</br>
其實陸塵早就到了,利用避影陣法無聲無息的潛入了風清子父子的洞府,將二人的話一字不落的聽在耳中。</br>
對于風清子陸塵沒有好感也沒有惡感,只不過時局促使他覺得應該見上這個古殿之主一面,所以才會在風清奪基之前現身。</br>
風清子疑惑的看了看自己的兒子,風琪眉頭緊皺,回憶著即熟悉又陌生的聲音,半晌過后方才驚道:“你是那簾幕后的人?”</br>
陸塵淡然一笑:“風琪公子記性不差。”</br>
風琪知道陸塵在裂南山的身份恐怕比居河還要高上許久,修為自然不漸漸,連連后退間,將老父護在身后,問道:“你來這干什么?你有什么居心?”</br>
陸塵不再靠前,徘徊在洞口說道:“聽聞令尊到了裂南山,身為本地的主人,當然要來見一見。”</br>
“你知道我沒死?”風清子開口了,同樣難以置信。</br>
陸塵點頭道:“當然知道。”</br>
風琪搖著頭說道:“不可能,父親死的時候除了任祿之外沒人知曉,你到底是誰?”質問中,風琪突然露出絕望的神情:“我明白了,你和任祿老賊同流合污了。怪不得當日任豹會放過我,原來你們合起伙來演戲給我看,想引我爹出來斬草除根,卑鄙。”</br>
陸塵聽著,臉色漸漸陰冷,對于這無證無據的指證大為費解,仔細想了想,陸塵很快抓住了風琪話語中的關鍵:“等等,你說什么?你是說除了任祿之外,沒有人知道風清子道友還活著?”</br>
風琪慘然笑道:“哈哈,事到如今你還裝什么蒜,不是任祿告訴你的,誰又知道父親沒死,虛偽。”</br>
“哇,老大,這里面好像有問題啊,如果只有任祿知道風清子沒死,妖洪又是從哪知道的?”莊文元一直沒有出聲,但不表示他腦袋不靈光,相反論起陰謀詭計莊文元絕對能在一門二盟里排進前三。</br>
陸塵慎重的點了點頭,其實他也覺得不對勁:裂南山的修士數量比起幾大勢力來只能算中下等,摩馱嶺為什么非要跟自己聯手?</br>
再則風清古殿一事之后,妖洪來的也太是時候了吧,并揚言三日之內聯手滅掉蒼蠻嶺,蒼蠻嶺雖然不算什么強大的勢力,可也不是說滅就能滅掉的,這么做是不是有點兒著急了;</br>
還有蒼蠻嶺,為什么幾十年相安無事,在妖洪出現之后突然調動修士人馬逼境,不排除蒼蠻嶺收到自己和摩馱嶺將要聯手對付他們的消息,說不通的地方是,摩馱、蒼蠻比鄰,若是蒼蠻嶺與九云十八洞聯手,最合適的方式就是由蒼蠻嶺對付摩馱嶺。由九云十八洞對付裂南山不是更好?為什么要反其道而行?</br>
短暫的片刻功夫,陸塵想了很多,越來越覺得事有蹊蹺,在謹慎的思考了半晌過后,他對莊文元說道:“你去給我辦件事。”</br>
“什么事?”莊文元兩眼放光,能讓陸塵重視的事一定不是小事。</br>
“去蒼蠻嶺走一趟,這件事不要通知居大哥,就你一人,記住,不要讓任何人發(fā)現,尤其是九云十八洞和摩馱嶺的人。”說著,陸塵掏出一塊正反兩面分別刻著“坊”字和“山”字的鐵牌,叮囑道:“直接見屠正,該說什么,你明白吧?”</br>
莊文元的兩只眼睛滴溜溜一轉后,眉飛色舞道:“我辦事你放心,我知道說什么。”</br>
陸塵凝重的點了點頭,并不多說,只是說道:“我等你消息,要快。”</br>
言罷,莊文元已經化作一陣風似的離開了洞府,風清子父子二人看著這兩個從未見過的陌生人嘀咕半天,還以為陸塵在耍陰謀詭計對付他們,風琪破口大罵道:“賊子,有什么明著來,少使見不得人的手段。”</br>
風清子冷著臉,身子飄到風琪的前面,面無懼色的說道:“閣下有意跟來,又不出手,到底有何用意,風某雖是無主之魂,可也不是任人欺辱的人,閣下想干什么,不妨直言。”</br>
陸塵知道兩父子誤會了,苦笑道:“兩位誤會了,在下并無惡意,也不是貴公子口中與那任祿同流合污之人,在下到此,只是想印證一件事。”</br>
“想看看風某死還是沒死。”風清子接道:“如今閣下已經看到了,打算怎么辦呢?”</br>
“怎么辦?還沒想好。”陸塵嘿嘿一笑,靈機一動道:“不如我們坐下來好好聊聊吧。”</br>
風清子不屑冷笑,譏諷道:“閣下連真面目都不想與人看到,何以讓風某推心置腹。”</br>
“哦,忘了這茬了。”陸塵一樂,摘下兜帽,露出那張冠玉般的臉龐:“自我介紹一下,鄙人陸塵。”</br>
“幻海神王?”(未完待續(xù))</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