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2 章 第四十二章
    白秋姝不知道岑鯨想起了什么,以為岑鯨那句“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已經(jīng)來不及了”,就是“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的意思。
    她老氣橫秋地嘆:“也行吧,燕先生雖然年紀大,但好在沒有家室,總不會讓你給他做妾。”
    嘆完又問:“燕先生什么時候上我們家提親?”
    岑鯨的表情變得有些奇怪。
    不知道自己要是說燕蘭庭不會娶自己,白秋姝會不會誤會燕蘭庭是個負心漢,趁下次策論課,把燕蘭庭給宰了。
    她斟酌再三,還是決定保一保燕蘭庭的小命:“遲點再說吧,我還不想那么快定下?!?br/>
    說著,岑鯨在床上躺下,拉扯好被子,準備睡午覺。
    旁人要是聽了岑鯨的話,定會覺得難以理解,畢竟燕蘭庭是當朝宰相,又還未成親,出身小門小戶的岑鯨要是能嫁過去當正房夫人,簡直就是走了大運,趕緊定下才是正經(jīng),哪還有往外推的道理。
    偏偏聽這話的是白秋姝,在她看來岑鯨千好萬好,燕蘭庭娶不到那也是理所當然的。
    所以岑鯨這么說,她就這么信了。
    半個時辰后,走廊外的自鳴鐘響起,西苑宿舍樓又熱鬧起來,學(xué)生們開始準備去上下午的課。
    庚玄班今天下午是騎射課,白秋姝和岑鯨兩人換好便于行動的衣服,剛出宿舍,就遇見了隔壁的葉錦黛。
    葉錦黛是從自己宿舍里沖出來的,出來后還把門給關(guān)上了,仿佛里面有野獸在追她。
    白秋姝聽她關(guān)門關(guān)得震天響,又見她臉色不對,便問她:“你沒事吧?”
    “?。俊比~錦黛有些恍惚,看了眼岑鯨,才回說:“啊,沒事,我……我就是中午沒睡好,有些不太舒服?!?br/>
    岑鯨注意到葉錦黛看她的那一眼,問:“需要幫忙嗎?”
    因為葉錦黛早前的求助,讓她意外發(fā)現(xiàn)陵陽縣主府上種了阿芙蓉,后又通過葉錦黛購買陵陽縣主的角色資料卡,提前得知西耀那邊即將遭遇的危機。
    這份人情岑鯨記得,所以葉錦黛要是遇上了麻煩,她也希望自己能幫到對方,還了這份人情。
    面對岑鯨向她伸出的援手,葉錦黛明顯猶豫了片刻,最后她輕吸一口氣,嘴唇嚅動正要說話,白秋姝突然發(fā)現(xiàn)什么,問:“葉姑娘,你脖子上是被蚊子咬了嗎?”
    葉錦黛一聽,趕緊抬手捂住脖子,漲紅了臉,支支吾吾地說:“是、是啊,我被蚊子咬了,所以、所以沒睡好,上完課回來早些睡就好了,你們不用擔心我。”
    岑鯨活了這么多年,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如何猜不到葉錦黛脖子上的紅痕可能是什么。biqubu.net
    她朝葉錦黛挑了挑眉,葉錦黛的臉又紅了幾分,連著耳朵也紅得像是要滴血。
    這下連白秋姝也察覺出了不妥,正要追問,岑鯨牽住她的手,說:“走吧,去上課?!?br/>
    白秋姝知道岑鯨的意思是讓她別問,她一臉迷茫地看了看葉錦黛,又看了看岑鯨,最后還是話地跟著岑鯨走了。
    來到中庭校場上課,騎馬持弓的白秋姝依舊是校場上最亮眼的那個崽,時不時就有人為她的精彩表現(xiàn)發(fā)出陣陣歡呼。
    因為太熱鬧,還常有在明德樓上課的學(xué)生透過窗戶往下看她。
    沒法參加劇烈運動的岑鯨則拿著本書在校場邊緣散步,準備等身子熱起來了,就找個避風的地方坐下看書。
    她繞著校場走了一圈半,感到腳步開始變得沉重,便東張西望,尋找適合看書的地方。
    長廊下風大,明德樓離得遠,樹后面蟲蟻又太多……
    岑鯨看來看去,最后鎖定了校場旁存放器械的庫房。
    庫房建立在墩臺上,墩臺高一米二左右,能坐人,庫房本身又能擋風,往邊上挪挪還可以曬到太陽,是個看書的好地方。
    岑鯨調(diào)轉(zhuǎn)腳步朝庫房走去,然而沒走多遠,她就聽到了一陣驚呼。
    岑鯨順著驚呼聲傳來的方向望去,就見一東苑學(xué)生騎著的馬突然發(fā)狂不受控制,朝她狂奔而來。
    周圍的人都嚇壞了,岑鯨卻不感到害怕,她一臉淡定地往邊上走了幾步,正正好與那匹突然發(fā)瘋的馬擦身而過。
    瘋馬裹挾來的風壓倒了地上發(fā)黃的草,也揚起了她的衣袍。
    待衣袍落下,那馬已經(jīng)越過她跑出老遠,岑鯨以為沒事了,正要繼續(xù)往庫房走去,卻又發(fā)現(xiàn)騎在馬上的學(xué)生一邊尖叫,一邊掙扎著拉扯韁繩,于是那馬揚起前蹄原地打了個轉(zhuǎn),前蹄落下后瘋勁兒不減,并再一次對準了她。
    岑鯨停下腳步,沒有再躲。
    反正
    “阿鯨?。 ?br/>
    白秋姝的嘶吼聲逆著風傳入岑鯨耳中,她策馬疾馳,趕在瘋馬之前沖向岑鯨,向岑鯨伸出自己的手,一把將岑鯨撈到了自己身后的馬背上。
    就在岑鯨堪堪坐穩(wěn)的同一時間,瘋馬踩過了岑鯨剛才站立的位置。
    驚險刺激的一幕讓周圍來不及反應(yīng)的學(xué)生們發(fā)出劇烈的歡呼,就連明德樓那邊也有聲音遙遙傳來,不知道是誰,但可以預(yù)見其因擾亂課堂被先生懲罰的下場。
    瘋馬引起的騷亂還未結(jié)束,武師傅們聯(lián)手趕來的書院侍衛(wèi),試圖將馬制服。
    岑鯨看沒他們什么事了,就對白秋姝說:“去庫房?!?br/>
    她還惦記著到那邊看書。
    白秋姝聽話地載著岑鯨往庫房去。
    等岑鯨從馬上下來,那瘋馬也已經(jīng)被制服。
    岑鯨坐在墩臺上,捶了錘腿,對白秋姝說:“我沒事了,你去玩吧?!?br/>
    白秋姝嘴上“嗯”了一聲,人卻沒走,活像只被觸怒的小狼崽,冷著小臉騎著馬,在岑鯨面前踱步打轉(zhuǎn),生怕又從哪冒出一匹瘋馬,撞向岑鯨。
    因為白秋姝肉眼可見的低氣壓,那些關(guān)心岑鯨,想來問問她情況的同窗突然生了怯意,不太敢隨意靠近。
    岑鯨也不催她離開,徑自翻開自己帶的書,低頭看了起來。
    少頃,武師傅過來確認她的情況,見她不僅沒受傷,就連心態(tài)都比一旁的白秋姝要穩(wěn),還有心情看得下書,就沒費功夫勸她去醫(yī)舍。
    武師傅走后,岑鯨繼續(xù)看書,看了幾頁,見白秋姝還在她面前杵著不肯走,就朝白秋姝招了招手。
    白秋姝從馬上下來,拉著馬兒的韁繩走到岑鯨面前:“嚇著了嗎?要不要我?guī)闳ッ鞯聵悄沁吅缺瓱崴俊?br/>
    岑鯨搖頭:“我沒嚇著,倒是你,看起來比我還怕?!?br/>
    白秋姝抿了抿唇:“方才那馬,差點就撞到你了。”
    那么危險的情況,她怎么可能不怕。
    “不會撞到我的?!贬L語氣篤定。
    白秋姝:“你怎么知道不會?”
    岑鯨笑著:“因為你一定會來救我啊。”
    白秋姝聽了岑鯨的話,沒怪岑鯨對她盲目信任,而是重重地點了點頭:“嗯,我一定會來救你,所以你放心?!?br/>
    岑鯨本想安撫白秋姝,沒想到反而得了白秋姝一個承諾。
    且這個承諾,她好像在岑奕口中聽過類似的。
    岑鯨回憶了一下,終于想起許多年前,她曾以身做餌,引誘太子余黨來刺殺她。
    卻不想自信太過,差點翻車。
    最后是岑奕救了她,年輕氣盛的少年救出她后,面上不見一絲喜悅或得意,氣得整個人都要炸了,罵她是不是沒腦子,怎么敢這么亂來。
    岑吞舟玩弄權(quán)術(shù)多年,頭一次被人罵沒腦子,非但不能反駁,還得順著哄:“這不是有你嗎,難道你會眼睜睜看我去死?”
    岑吞舟的話正好戳中了岑奕的癢處,誰能想到,岑奕那么一個桀驁不遜張牙舞爪的少年將軍,戰(zhàn)場上流血流汗不流淚的,竟完全無法抵抗兄長對自己的依賴。
    “胡說什么,”火氣消去大半的他板著臉,一臉別扭地向岑吞舟承諾:“我肯定會來救你?!?br/>
    肯定會來救我……嗎。
    “阿鯨?”白秋姝看岑鯨突然走神,就喊了她一聲。
    岑鯨回過神,看著白秋姝近在咫尺的臉,微微勾起唇角,輕喚:“秋姝?!?br/>
    “啊?”
    岑鯨:“我果然還是有些被嚇到了,晚上我們一塊睡吧?!?br/>
    白秋姝:“好!”
    作者有話要說:請假兩天,我調(diào)整一下狀態(tài)和更新時間,感覺總這么下去不行,我趕得難受,每天推遲更新你們等得也難受。
    一想到你們看文感受到的不是快樂而是焦慮,我就更難受了,所以先停一停。
    唯一能向你們保證的是,這篇文一定不會坑,要這都能坑,我真的這輩子都沒有勇氣再開坑寫文了,所以你們放心。
    今天更新太晚,這章給大家發(fā)兩百個紅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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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對什么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xí)以為常。
    因為這里是鎮(zhèn)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wěn)定的一個機構(gòu),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yè)。
    可以說。
    鎮(zhèn)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么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yīng),可久而久之也就習(xí)慣了。
    鎮(zhèn)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zhèn)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zhì)的人。
    沈長青屬于后者。
    其中鎮(zhèn)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yè),一為鎮(zhèn)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zhèn)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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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zhèn)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zhèn)魔司中的一個見習(xí)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于鎮(zhèn)魔司的環(huán)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zhèn)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zhèn)魔司中,呈現(xiàn)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huán)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zhèn)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干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