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7 章 第二十七章
岑鯨憑借五年前的記憶,捋了一下名單上這些人之間的關(guān)系,最后發(fā)現(xiàn)其中絕大部分,都跟長樂侯府有來往。
安閣老家就不必說了,若不是關(guān)系好,喬姑娘和安馨月也不會走這么近。
趙國公府就在長樂侯府隔壁。
陵陽縣主的母族跟長樂侯夫人的娘家有親。
左驍衛(wèi)上將軍當(dāng)年在慶安當(dāng)兵,外敵來犯時,恰逢長樂侯押送軍糧到慶安,二人自此結(jié)下情誼,也算生死之交……
所以名單上這些人,多半是白夫人通過長樂侯夫人認(rèn)識的。
岑鯨一邊寫請?zhí)?一邊理順了其中的因果。
寫了大約十幾封請?zhí)?白春毅找過來,說是想要看看宴請名單。
岑鯨把名單給他,他看后也是一驚:“這……”
話沒說完,怕岑鯨多想,他又閉了嘴。
岑鯨一副無知無覺的模樣,問他:“怎么了?”
“沒怎么。”白春毅放下名單:“你先寫,待會兒我過來幫你一塊寫。”
說完,白春毅倉皇離開,跑去找自己的父親白志遠(yuǎn),想問問他們家什么時候結(jié)交了如此多的權(quán)貴。
白志遠(yuǎn)的回答跟岑鯨的猜測差不多,名單上的士族高門,絕大多數(shù)都是通過長樂侯府認(rèn)識的。
白春毅:“那長公主和燕先生呢?”
長公主不愛參與后宅夫人之間的聚會,燕蘭庭更是連家室都沒有,長樂侯夫人再神通廣大,也沒法幫他們家搭上這兩位吧。
而且白春毅知道自己父親對燕蘭庭有多大意見,哪怕如今已經(jīng)上了賊船,也是身在曹營心在漢,沒道理專門請人來新家赴宴。
白志遠(yuǎn)本不想提及原因,偏白春毅居然質(zhì)問他:“父親,你可別是利欲熏了心,和外人一樣打起了阿鯨的主意。”
“胡說什么!”白志遠(yuǎn)大發(fā)雷霆,只能把先前發(fā)生的事情同白春毅說了,白春毅這才知道自己在書院讀書的時候,外頭居然發(fā)生了這么多的事情。
長公主和燕先生出手幫過他們家,那么于情于理,都應(yīng)該下份請?zhí)允靖屑ぁ?br/>
至于對方來不來,那就是對方的事情了。
白春毅弄清原委,總算是放下心,折回岑鯨那,和岑鯨一塊寫請?zhí)?br/>
白家搬家的日子定在六月二十,據(jù)說那天宜入宅,又正好是旬休日,省了跟書院請假的功夫。
入宅當(dāng)天,白家的新家門口放了長長的一掛鞭炮。
白家三個孩子在進(jìn)門前都被白夫人往手里塞了東西,說是入新屋不能空著手。
接著就是凈宅,開火,準(zhǔn)備早飯和中午的喬遷宴。
家里熱熱鬧鬧忙成一團,白秋姝和岑鯨兩人吃過早飯,就自覺去給家里幫忙。
一直忙到快中午的時候,第一批客人上門,基本都是白志遠(yuǎn)的同僚,帶上了夫人孩子,來給白志遠(yuǎn)的新家暖房。
白春毅跟著白志遠(yuǎn)接待男客,岑鯨和白秋姝則跟著白夫人接待女客。
不一會兒趙國公府來了人,同行的趙小公子被白春毅抓去幫忙。
趙小公子其實不擅交際,但看白家父子忙得分身乏術(shù),只能硬著頭皮幫他們待客。
趙國公見了,直道日后要多把小兒子送來白家,免得他在家就知道讀書讀書,一點都沒有少年人該有的樣子。
相比男席,岑鯨在女席這邊就要輕松許多,喬姑娘和安馨月兩個幫手一來,岑鯨直接就被按到了席位上。
岑鯨樂得偷閑,可惜沒閑多久,便有貴客上門,還指名道姓地問白夫人岑鯨在哪。
那人便是跟長樂侯夫人娘家有親的陵陽縣主。
陵陽縣主今年三十六歲,看著卻像個二十出頭的小姑娘,姿容艷麗,巧笑倩兮。
岑鯨一聽說她找自己,就有些想逃,奈何陵陽縣主根本不給她逃的機會,竟丟下白夫人,自己跟著傳話的下人找了過來。
“你就是岑鯨?”陵陽縣主對著岑鯨的背影問道。
岑鯨轉(zhuǎn)身,和一旁的夫人姑娘們一同向縣主請安。
縣主看清岑鯨的模樣,含著笑的桃花眼微微一滯,隨后笑意更甚:“果真像他。”
縣主不客氣地拉著岑鯨去了自己的位置,讓岑鯨坐在一旁陪她,還開玩笑似的跟岑鯨說道:“可惜是個女子,你若是男兒身,我即便老牛吃嫩草,也要嫁給你。”
岑鯨可不覺得這是玩笑話。
陵陽縣主喪夫多年,一直不曾再嫁,但她府里養(yǎng)了不少男人,因此常被人罵她不守婦道,恨不得浸了她。可陵陽縣主背景夠硬,別人也只能在嘴上批判一下,根本影響不了她今天睡冷峻護(hù)衛(wèi),明天睡俊俏戲子。
總之,陵陽縣主是個和蕭卿顏一樣,不遵循禮法的姑娘。
娶個小自己二十一歲的少年郎,不是沒可能。
岑鯨喝了口茶,說:“縣主今年不過三十六,不算老。”
比她作為岑吞舟死的時候還小幾歲呢。
陵陽縣主定定地看著岑鯨,見她這話說得尋常,不像恭維,而是發(fā)自內(nèi)心如此覺得,頓時笑得更開心了。
之后還發(fā)生了另外一件讓她開心的事情,就是蕭卿顏沒來。
開宴后酒過三巡,陵陽縣主借著醉意,表達(dá)了一下自己對蕭卿顏沒來的喜悅,還悄悄告訴岑鯨,自己為什么會討厭蕭卿顏
“若非瑞晉,我定能如愿嫁給我的吞舟哥哥。”
帶著酒香的氣息落在岑鯨耳畔,岑鯨在心里回了她一句:那不能,就算當(dāng)初她和蕭卿顏沒有互相拿對方做擋箭牌,她也不會娶陵陽為妻。
可憐蕭卿顏,因為她,至今還被陵陽記恨在心。
說完原因,陵陽還說起了蕭卿顏的壞話,罵她占了吞舟哥哥,最后卻又辜負(fù)了他。
罵著罵著,陵陽熄了聲。
她愣愣地看著岑鯨眼底的無奈,突然把臉湊到岑鯨面前,額頭抵著岑鯨的額角,鼻尖輕蹭岑鯨的臉頰,嘆息道:“你真的好像他。”
“像到我都有些替你擔(dān)心了。”
岑鯨:“擔(dān)心?”
陵陽輕輕地笑:“你可知在這京城,有多少人認(rèn)識他,又有多少人,至今都還記著他?”
“太多了,多到數(shù)都數(shù)不完。”
“誰叫他……他……嗐,這就是不好好讀書的下場,夸個人都找不到話。”說著,陵陽朝離得近的一位夫人招呼:“來來來,送我兩句夸男人的話,現(xiàn)成的就行。”
那夫人不明所以,但還是想了兩句:“積石如玉,列松如翠。郎艷獨絕,世無其二1。”???.??Qúbu.net
“好!”陵陽喜歡這兩句,轉(zhuǎn)頭對著岑鯨重復(fù)道:“誰叫他郎艷獨絕,世無其二,這樣的人,就跟天上的月亮一樣,能引人不由自主地望著他,記住他。”
陵陽此刻明明看著岑鯨,卻又像是透過岑鯨,再看另一個人。
岑鯨算是實打?qū)嶓w驗了一把給自己當(dāng)替身的滋味,她端起茶杯喝了口熱茶,問:“縣主是沒記住前一句嗎?”
陵陽縣主確實沒記住前一句“積石如玉,列松如翠”,她因被拆穿而尷尬,想起岑吞舟當(dāng)初也是那么的不解風(fēng)情,總在氣氛正好的時候說些毀氣氛的話,忍不住嘟囔:“倒也不用像到這個地步。”
她試圖轉(zhuǎn)移話題,問岑鯨:“喝酒嗎?”
岑鯨搖頭:“我身體不好,不能喝酒。”
陵陽:“身體不好呀,那是不能喝,我家有個小大夫,雖然我是瞧他好看才把他招進(jìn)府的,但他的醫(yī)術(shù)著實不錯,改天我?guī)麃斫o你瞧瞧。”
陵陽又往嘴里送了一口酒,輕聲道:“你可要好好活著,別像那人似的,說沒就沒了。”
岑鯨沒接話,只默默地喝了口茶。
忽然,不遠(yuǎn)處的男席傳來一陣騷亂。
陵陽縣主好奇那邊發(fā)生了什么,就把白夫人叫來問。
白夫人過了好一會兒才來,說是禮部尚書醉酒失態(tài),不小心掀了桌子。
陵陽對那滿臉褶子的老東西不感興趣,就沒再追問。
倒是岑鯨,看出白夫人眼底努力壓制的驚恐,雖有些困倦不太想動,但還是在之后尋了個借口離席,去找白夫人問男席那邊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
若是白秋姝來問,白夫人肯定不會說,可來的是岑鯨,白夫人本就滿心的慌亂無措,急需有個人來替她分擔(dān),因此她猶豫片刻,還是跟岑鯨說了:“那位尚書大人哪里是醉酒失態(tài),分明就是蓄意刺殺!”
岑鯨眼皮一跳:“刺殺誰?”
白夫人看了看附近,確定沒人,才靠到岑鯨耳邊,小聲告訴她:“燕丞相。”
這是岑鯨沒想到的。
岑鯨負(fù)責(zé)寫請?zhí)匀恢垃F(xiàn)任的禮部尚書是吳昌庸,一個比她舅舅白志遠(yuǎn)還要剛正不阿的人。
在她的記憶里,吳昌庸跟燕蘭庭關(guān)系不錯。
岑吞舟死前那段時間各種胡作非為,吳昌庸恨不得把岑吞舟罵死,卻依舊跟燕蘭庭保持來往。
用吳昌庸本人的話來說,燕蘭庭跟岑吞舟就是兩類人,他得拉著燕蘭庭,不讓燕蘭庭跟岑吞舟同流合污。
怎么如今……變成這樣了?
岑鯨問白夫人:“不是誤會?”
“我也希望是誤會,可那尚書大人是掏了刀子的,被制服后還大聲斥罵燕丞相,說……”白夫人越發(fā)壓低了聲:“說燕丞相和他那老師都該死,這怎么能是誤會,若非燕丞相讓上將軍把尚書大人押走,還當(dāng)著眾人的面親口說尚書大人是醉酒失態(tài),這事兒怕是早就傳開了。”
岑鯨安撫六神無主的白夫人:“燕丞相既然是當(dāng)眾這么說的,在場的人都聽到了,想來他也不會在日后反口,舅母還是放寬心,莫要叫女席這邊的人看出端倪。”
白夫人覺得岑鯨說得有道理,點點頭應(yīng)下,接著又回屋去洗了把臉重新上妝,好讓自己冷靜下來,不要顯得那么慌亂。
白夫人離開后,岑鯨在原地站了片刻,難得主動開口,問系統(tǒng):“你那有攻略目標(biāo)的基礎(chǔ)資料嗎?”
系統(tǒng)太久沒被岑鯨搭理過,差點沒反應(yīng)過來岑鯨是在跟自己說話,過了好幾秒才連忙說道:當(dāng)然有!
岑鯨又是一陣沉默,半晌才開口:“跟我說說燕蘭庭吧。”
系統(tǒng)立刻化身無情的資料閱讀器:燕蘭庭,職業(yè):宰相。角色定位:把持朝政的反派。
他早年曾偽裝自己騙取皇帝的信任,為此還幫助皇帝,把被皇帝視作心腹大患的岑奕丟去邊境。奪得相位后,他便開始限制皇權(quán),是保皇黨一派的眼中釘肉中刺。
為人工于心計,城府極深。
攻略難易度:地獄級別。
作者有話要說:注釋1:引用自宋朝郭茂倩的白石郎曲
沒想到自己能趕上,假白請了:з」
明天更新時間不一定,大概也會很晚,原因是新買的電腦屏幕有問題,但今天沒能拿到店家答應(yīng)給我更換的電腦,明天還得去。
因為更新不穩(wěn)定,今天這章和明天的章節(jié)都發(fā)一百個紅包致歉。
謝謝羊子咩咩,巫婆婆,切切的地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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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你們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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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對什么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xí)以為常。
因為這里是鎮(zhèn)魔司,乃是維護(hù)大秦穩(wěn)定的一個機構(gòu),主要的職責(zé)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dāng)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yè)。
可以說。
鎮(zhèn)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dāng)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么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yīng),可久而久之也就習(xí)慣了。
鎮(zhèn)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zhèn)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zhì)的人。
沈長青屬于后者。
其中鎮(zhèn)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yè),一為鎮(zhèn)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jìn)入鎮(zhèn)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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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zhèn)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zhèn)魔司中的一個見習(xí)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于鎮(zhèn)魔司的環(huán)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zhèn)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zhèn)魔司中,呈現(xiàn)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jìn)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jìn)去。
進(jìn)入閣樓。
環(huán)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zhèn)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干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