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一十八節(jié) 兩大會議
第九百一十八節(jié) 兩大會議
望月閣樓下的會客廳里,田振文與謝援朝并排而坐品著香茗。在謝援朝來之前田振文與安致遠談論了一段時間,別看不用說話,安致遠腦力活動也不能太疲憊。更何況,小烏蘭和桑格也需要休息一下。
這幾天不管是烏蘭的思維之力,還是桑格的咒力,都是達到了疲憊的上限。不過得知了這么多震撼天下的機密,烏蘭和桑格的心智成熟了不少。
會客廳里,田振文放下精美的紫砂杯,借著休息的空擋開始交流起來。兩個人都有各自的想法,有些事情也需要統(tǒng)一一下意見。
“援朝總理,瞿輝和浩然那邊,情緒都穩(wěn)定吧?”田振文輕聲問道。
“還好,兩個人表現(xiàn)的很不錯,識大體顧大局,不愧是中央級的大員,政治上非常成熟。”謝援朝放下茶杯應聲答道。
“是啊,浩然同志在這次的動蕩中,讓我看到了他冷靜和沉穩(wěn)的一面。國家的未來,需要這樣的干部。另外,瞿輝同志也很不錯,咱們都低估了他的覺悟。”
謝援朝微笑著抬起頭,“怎么,田主席看好浩然?這話要是韓波部長聽到,恐怕要失落哦。”謝援朝以玩笑的語氣說道。
田振文往后微微一靠,感慨的說道,“他們倆都是好苗子,在未來接班人的人選上,咱們都要慎重,不應有偏頗。援朝總理,我也是快到屆的人了,以后你可得好好培養(yǎng)這些年輕人。說句心里話,看到安老現(xiàn)在的樣子,我也想到了自己。咱們都有老的那一天,怎么樣平穩(wěn)的把國家事業(yè)傳承下去,已經(jīng)擺在了我的案頭。雖說中央文件上有現(xiàn)成的規(guī)定,但是有些方面執(zhí)行起來~難啊。每個人都有七情六欲,都有私心雜念,位高權重者如果不把心態(tài)擺正,遭殃的就是國家。有時候我在想,幾十年后有人評價我,會不會是個合格的主席。”
“田主席,我們每一位中央大員,都將受到后世的點評。也許是個人能力有限,我覺得只要努力去做了,不管評價的好壞,我都能坦然接受。”
“呵呵,這些事,還是讓后人去評說吧。咱們現(xiàn)在,只能把每一步都走好。援朝總理,通過這一次,我到覺得看清了很多人。”
“是啊,有些干部倔強的讓我敬重,有些干部卻讓我不齒。其實中央高層方面不需要擔心,畢竟這些老同志的思想覺悟在那擺著,不管爭什么都有個度。我現(xiàn)在擔心的,反而是那些基層干部。”謝援朝眉頭深鎖的說道。
田振文看了看謝援朝,點頭說道,“你說的不錯,通過這一次,我們也看到了很多基層干部,基本是人心渙散各自打著小算盤。這種情況不扭轉(zhuǎn),長此下去早晚自毀長城。我看這事平息之后,是該下重手清查一下了。”
謝援朝微微點了點頭,“是啊,這些問題一說起來就牽扯到政治改革。說出來只是一句話,但真正落實下去,難度不是一般的大。現(xiàn)在的干部在思想政治教育方面極度欠缺,我覺得今后幾年,應該從思想根源上抓起。只有重新豎立起為人民服務的宗旨,恢復政府部門在民眾的威信,才能解決基層的根本矛盾。這些事,都需要大量的德才兼?zhèn)涓刹咳プ觥N覀兊母刹績潴w系,還是應該建立起來。”
謝援朝與田振文二人在大的方向談論了一番,看了看時間,謝援朝話鋒一轉(zhuǎn),談到了這次軍政大員的整頓上。
“田主席,現(xiàn)在各省一二把手都到了北京,關于軍政干部的整頓,你這邊可要盡快出臺。黨務上還好說,行政上有些省長可等不及了。”
“我已經(jīng)讓韓波同志擬定草案,到時候拿到常委會上研究一下。援朝總理,這一次針對少數(shù)行政大員,我準備動動刀。到時候,你老謝可不要阻止我。”田振文帶著一絲冷意說道。
“不用你說,我都想動動刀。你的意思我明白,該拿下的絕不手軟。另外,就是國安方面針對志森同志的處理,他們意見很大。而且志森不是一般的部委干部,牽扯到很多重要機密。田主席,在志森同志的處理方面,咱們是不是也征求一下安老的意見?”謝援朝頗有深意的說道。
“可以,今天咱們就把一些棘手問題,全部落實一下。這些軍政大員都集中在北京,下面的同志可都在人心惶惶的觀望。抓緊把方案定下來,盡快讓事態(tài)平息下來。”
“田主席,其實說到底,大家都等著軍權的歸屬。在這方面,我贊同您來接管,軍政統(tǒng)一政局才能更加穩(wěn)定。”謝援朝側(cè)身說道。
田振文心中微微一動,不動聲色的看了謝援朝一眼,“援朝總理,這個虛職我可以掛,但我還是覺得行使軍權由常委會統(tǒng)一研討決定為好。”
“田主席,我不同意這一點。軍人的職責主要對外而不是對內(nèi),一旦中國周邊發(fā)生突發(fā)性戰(zhàn)爭,由會議研討決定很容易始誤戰(zhàn)機。另外來說,基層軍隊更容易產(chǎn)生多方領導的局面。到時候你下一個紅頭文件,我也下一個紅頭文件,到底聽誰的?這不利于指揮和團結(jié)。大事上可以商討,總不能雞毛蒜皮的事也集中討論吧。”
田振文微微一笑,看了看時間說的,“還是征求下安老的意見吧。休息的差不多了,咱們過去看看。”田振文說著站了起來。
謝援朝悄悄掃了一眼,他明白田振文的暗示,是想讓他在常委會上力推田振文執(zhí)掌軍權。按說安致遠由于身體原因無法執(zhí)掌軍權之后,軍權應該落到田振文的手里。但是現(xiàn)在的局勢非常微妙,何作義廖一凡等人,甚至包括卸任的宋志成譚震林等,都不希望田系一家獨大。畢竟憲法里沒有明文規(guī)定,國家主席必須兼任軍委主席。
這樣一來,田振文就必須找一個能壓得住陣的核心大佬站出來說話。選來選去,田振文選擇了謝援朝,也只有他站出來力挺,才能壓制住大多數(shù)反對意見。當然,政治上無利不起早,田振文知道沒有相應的籌碼,謝援朝也不會站出來。國安那一塊,只是他的籌碼之一。
兩位政治大佬各懷心思向安致遠的房間走去,秘書們看到田振文謝援朝出來,趕緊去‘請’烏蘭和桑格。兩個小家伙都快成了太子爺,望月閣沒人敢對他倆不敬。
旁邊的休息室里,程修馮海也走了出來。除了他倆,跟出來的還有中紀委副書記楊子驊。自從安致遠搬回望月閣,楊子驊出于對安致遠的敬愛,專門向中央申請回到這里照顧安致遠。
“主席,總理,我進去看看安主席醒來沒有。”楊子驊輕聲說道。
田振文點了點頭,“子驊,這段時間你也很辛苦,注意休息。”
“謝謝主席的關心。”楊子驊說著,輕巧的向安致遠房間走去。
幾個人站在走廊上,田振文看到烏蘭和桑格走過來,微笑著招了招手,“小姑娘,腦子累不累,累的話就跟爺爺說,不要勉強。”
不待烏蘭說話,桑格很懂事的喊了一聲,“田爺爺好,謝伯伯好。”
田振文一聽,忍不住笑了起來。謝援朝苦笑著搖了搖頭,“這小家伙和沈斌稱兄道弟,我的輩分都跟著降。”
田振文呵呵笑道,“小桑格,在這個地方,你也得稱呼謝爺爺。”
桑格臉色一紅,趕緊改口叫了一聲謝爺爺。烏蘭看到桑格尷尬的樣子,插話說道,“田爺爺,我不累,我就怕安爺爺累。他腦子里的血塊還沒完全消除,考慮事情很緩慢,等會你們對話的時候不要著急,給安爺爺留出考慮的時間。”
謝援朝慈祥的撫摸了一下烏蘭的腦袋,“這姑娘多懂事,我要是有這么個孫女就好了。”
田振文抿嘴一笑,“援朝,別忘了人家兩個小家伙都定下了,桑格可是你女婿的弟弟。”田振文少有的開了句玩笑。
“你老田是哪壺不開提哪壺,趕緊進去吧,別讓安老等久了。”謝援朝看到楊子驊示意安致遠醒了,趕緊岔開了話題。
幾個人輕聲說笑著走進了安致遠臥室,房間布置的很別致,寬大的玻璃窗讓安致遠沐浴在陽光下。一名特別護理,正替安致遠擦拭著嘴角。
看到田振文謝援朝進來,特護趕緊站起身。
“首長好!”特護輕聲的問候了一聲。
田振文謝援朝微微點頭回應,特別護理趕緊收拾了一下,輕悄悄的退出了房間。別看三人進行的是無聲對話,但事關機密大事,依然不允許其他人在場。
安致遠嘴角動了動,烏蘭和桑格趕緊就位,坐到給他倆專門安置的沙發(fā)上。
“援朝啊,你也來啦。”安致遠的聲音在謝援朝和田振文腦海中同時響起。
“安主席,今天的精神頭不錯,希望您盡快恢復健康。”謝援朝習慣性的開口說道。
“呵呵,這樣也好,你們說我聽,讓兩個小家伙省點力氣。”安致遠的聲音在兩人腦海里呵呵笑道。
安致遠也暗自慶幸,慶幸國安發(fā)現(xiàn)了烏蘭這樣的奇人。不然的話,別說是恢復健康,都有可能在急火攻心的情況下導致血壓驟然升高,腦血管再次破裂。一個不能說話無法下達指令的安致遠,只能讓局勢變得更糟。
三位當局最高職權的老人,開始在房間內(nèi)展開坦然對話。到了他們這種地位的政治大佬,別看在政治上該爭的不讓,但整體目標上沒有分歧,本質(zhì)上都想讓這個國家變的富強安定。
三位大佬在里面對話,三人的貼心大秘書也沒閑著。程修身為府院辦公廳秘書長,本身就是馮海的上級,與謝援朝的大秘書馮海沒有什么可交流的。程修知道田振文三人的對話需要一段時間,直接拉著中紀委副書記楊子驊走進了小客廳。
馮海在級別上與兩人有著差距,也不想?yún)⑴c到兩人的談話之中。來的路上謝援朝給了他一項特殊任務,馮海悄悄向后面羅志森所住的生活區(qū)走去。
馮海來到羅志森房間門口,對著兩名警衛(wèi)客氣的點了點頭,“麻煩請通告一下羅部長,就說府院秘書處馮海求見。”
“馮秘書不要客氣,請稍等!”一名警衛(wèi)說著,走進了房間。
不大一會兒,警衛(wèi)走出來說道,“馮秘書,首長請您進去。”
馮海點了點頭,邁步走了進去。馮海一進,警衛(wèi)悄悄的關閉了厚重的隔音門。
望月閣生活區(qū)的頂層,在一間敞開的窗戶后面,丁大小姐郁悶的踢了一腳,“又關門,該死的望月閣,如果讓本小姐知道誰裝修的這里,看我不扁他一頓。每道門都隔音,不知道節(jié)約啊。”
這兩天丁薇耳聽八方,結(jié)果除了那些警衛(wèi)雞毛蒜皮的事,什么秘密也沒得到。要不是沈斌讓她在這里等待最終消息,丁薇早就憋不住走人了。
北京中組部辦公大廈,韓波部長剛走訪完幾位卸任的軍方元老。回來后韓波立即用可視電話,聯(lián)系了一下住在外地療養(yǎng)的幾名重要人物。經(jīng)過整理,韓波覺得這些元老的意見很中肯。別看他們有的是曾經(jīng)的龐系,有的是莫系,甚至還有院校系老將軍。卸任之后他們已經(jīng)對派系看的很淡,這些老軍人誰也不想看到曾經(jīng)奮斗的軍隊發(fā)生巨變。
以劉暢為首的幾位老將軍請韓波轉(zhuǎn)告田振文主席,他們會支持中央的決定。并就這次的政治動蕩,也提出了幾條個人意見。身為軍人,服從命令是天職,所以老將軍們不贊成中央處置任何軍系大員。因為他們沒錯,如果說有錯,那只能是發(fā)布軍委主席令的人。另外,文人相輕自古而然,武將則不同,想得到軍方大員的支持,必須得到這些人的認可敬重才行。
韓波覺得這些意見非常值得斟酌,當年龐漢莫章生可以在軍中呼風喚雨,那是因為他們是從死人堆里爬出來的人。經(jīng)過了鮮血的洗禮,讓年輕的將士們發(fā)自內(nèi)心的崇拜。后來安致遠接掌軍權,依然重用龐系大員,并親赴各大戰(zhàn)區(qū)與將士們同吃同住。安致遠的寬容和大義得到了軍中認可,讓將士們發(fā)自內(nèi)心的效忠。如今田振文要接掌軍權,韓波覺得就不能以強壓的姿態(tài)出現(xiàn)。否則的話,這些人表面上會服從田振文,真到了關鍵時刻,他們依然會支持另外一方。再者說,掌控軍權也需要時間的磨合,如果這次處理重了,對田振文在軍中的威信很有影響。
韓波整理好文件,連夜擬好了意見書,并就此事與田振文進行了交流。
田振文很贊成韓波的意見,在望月閣安致遠與田振文談論的時候也是這個意思。安致遠為了平穩(wěn)過渡軍權,告誡田振文可以在四總部及七大軍區(qū)進行微調(diào),但不宜大動。軍人看重的是榮譽和顏面,可以讓一些快退休的將軍暫時去國防大學,保持原有的級別并給予一定的國家榮譽。高舉輕放,既體現(xiàn)了中央的權威性,又能顯示出仁慈的一面。
但說來說去,總要有人承擔責任。軍政大員都集中在北京,如果任何人不處理,田振文在黨內(nèi)的威信也會受到影響。這個責任人,當仁不讓的落到羅志森頭上。
在望月閣謝援朝極力為羅志森開脫,不過田振文最終還是決定處理羅志森。一來他是發(fā)布軍委主席令的人,二來處理了羅志森,可以讓文職武將感到震懾。畢竟羅志森不是一般的部委大員,實際權力堪比政治局常委。殺一儆百能穩(wěn)定住大局,這是田振文最佳選擇。
兩日后,在田振文的主持下,召開了省部級以上行政干部會議,中央政治局所有委員列席參加。在會議中,田振文嚴肅批評了少數(shù)省部級大員。對于這些文職大員,田振文毫不手軟。但被當場拿下的幾名大員,既不是安系也非田系,而是一些想腳踏兩條船之人。按照田振文所說,政治斗爭沒有對錯,不管是支持以安致遠為首的軍委系,還是支持以他為首的中央系,都是一種積極向上的表現(xiàn)。唯獨那些兩面派,與暗中煽風點火之人,最不可原諒。
次日,在所有大員的關注下,田振文以中央政治局常委會的名義,召開了正軍級以上軍事會議。政治局包括瞿輝在內(nèi)的所有常委,列席參加。
軍事會議與文職行政會議氣氛不同,參加省部級行政會議的大員們,有的面帶喜色,有的如喪考妣。參加軍事會議的將軍們,不管是陸海空還是二炮武警,一個個挺直了身板面容嚴肅。整個會場鴉雀無聲,氣氛非常肅穆。
這些將軍們都知道今天的會議非常重要,因為在會議上將宣布軍委主席和副主席的人選,并報請人大委員會主席團和中央委員會主席團批準。另外,軍中大員的調(diào)整和任命,也會在會議上宣讀。所有與會軍中大員們,都等待著中央會以什么樣的姿態(tài)來整頓軍務。
主席臺上坐著七名政治局常委,沒有任何一名穿軍裝的軍人。這在歷屆重大軍事會議上,這是根本不可能出現(xiàn)的一幕。
大會主持人謝援朝總理,宣布軍事特別會議開始。所有人員起立,在莊嚴的義勇軍進行曲中,大會拉開了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