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九十六節(jié) 你中有我
第八百九十六節(jié) 你中有我
北京 美國大使館文化參贊辦公室。幾天下來,羅杰憔悴的老了好幾歲。查爾斯羅賓接到他的匯報后,命令羅杰不惜一切代價綁架烏蘭。不管是真是假,這次都要活的。查爾斯羅賓不光是為得到烏蘭,更是要報復(fù)羅志森對他的戲耍。
上一次兩位情報界的巨頭對話之后達成了協(xié)議,查爾斯羅賓給羅志森提供十名臥底,而羅志森也要把烏蘭的秘密數(shù)據(jù)交給他。但是兩個老狐貍都在耍手腕,查爾斯羅賓給了中方一份假名單,這些人中只有一個是待考察的準(zhǔn)臥底。而中情局得到的數(shù)據(jù),查爾斯羅賓看完之后恨不能瘋掉。因為羅志森給他的,是那位馬丁的詳細數(shù)據(jù)。這些數(shù)據(jù)美方不但有,甚至還列為了最高機密,因為它牽扯到了五十一區(qū)。
別看羅志森給了查爾斯羅賓一份假數(shù)據(jù),卻讓查爾斯驚出一身汗。羅志森也是借此機會警告查爾斯,五十一區(qū)的秘密在中方是透明的。不光你們在中方有臥底,美國人群中一樣有我們的人。這樣一來,美國中情局還要抽調(diào)大量的資源去五十一區(qū)查中方的臥底。情報界的爾虞我詐,從來就沒停止過。
羅杰嘴上叼著一根古巴雪茄,腦子里琢磨著怎么完成這項艱難的使命。身為亞洲區(qū)情報頭子,羅杰深知這項任務(wù)的難度系數(shù)有多大。更令他頭疼的是,沈斌仿佛接受了上次的教訓(xùn),根本不讓外人接觸那位神秘的烏蘭。
蘇省南城,沈斌來到了政法委書記朱長青的辦公室,對于這位老朋友的仕途升遷,沈斌也為他感到高興。別看從省副廳轉(zhuǎn)為市政法委書記級別沒有變動,但在權(quán)利上卻從省廳三把手變?yōu)槟铣钦ń缫话咽值奈恢谩P⌒〉霓D(zhuǎn)換,卻讓政治前途變得寬廣起來。
“沈斌,你小子現(xiàn)在是巡查大員,想單獨請請你都不敢啊。怎么樣,這次跟著韓部長,是不是有一種被朝圣的感覺。”朱長青高興的拉著沈斌在旁邊的沙發(fā)上坐下。
“老朱,這才兩三個月沒跟你聯(lián)系,混的不錯啊。看樣子,老方在閻真事件之后給你幫了不少忙。”沈斌看著頗具威嚴(yán)的辦公室,心說方浩然還是沒打算放棄南城,依然操控著基層的力量。
朱長青看了看房門,壓低聲音說道,“沈斌,你小子跟我透個底,韓波這次準(zhǔn)備針對誰?”
沈斌心中一動,“怎么,老方告訴你了?”
朱長青猶豫了一下,微微點了點頭,“方主任只是提醒我最近低調(diào)一點,說是這次中組部下來不是提拔干部,弄不好,還要拿掉一批。沈斌,到底怎么回事,中央是不是有了什么風(fēng)向?”朱長青試探的問道。
沈斌從茶幾上拿起煙點了一根,“老朱,方哥能告訴你這些,已經(jīng)是最大的限度了。有些事還不到公開的時候,所以我也不便告訴你。不過你放心,在不違反原則的情況下,我會盡量幫著自己人。”
“怎么,運動真的要來了?”
朱長青眉頭微皺,沈斌越是這么說,說明情況越是復(fù)雜。在官場上歷練這么多年,朱長青結(jié)合方浩然的提醒,敏感的覺察這次將會是一場大風(fēng)暴。
“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你老朱怕什么。不管什么運動,不是還有我了嗎。咱們是誰,咱們是親哥們。”沈斌真真假假的說道。
朱長青微微一笑,“算了,咱不談這些。這幾天什么時候有空,我約幾個老朋友聚一聚。”
“這幾天不行,很多眼睛都盯著呢。有韓部長跟著,我在弄個小團隊聚會,他也不會愿意。老朱,這次來找你,是有件事想請你幫忙。”沈斌改變了話題。
“找我?guī)兔Γ渴撬绞隆!敝扉L青一愣。
“也不能說完全算私事,是想請市局在外圍幫我保護一個人。這件事國安那邊也有參與,我怕引起沖突,所以給你打個招呼。”沈斌故作輕松的說道。
朱長青眉頭一皺,“沈斌,如果是國安與市局聯(lián)手行動,必須有備案和上報批文。這種事我私自下命令,這可是瀆職行為。”
沈斌微微一笑,“放心吧,出了事我擔(dān)著。這次是保護一個叫烏蘭的女孩,你們只要加強外圍就行。我要的是一種緊張效果,一來是引人上鉤,二來也不想自己人發(fā)生誤會自相殘殺。”
聽到這,朱長青臉色嚴(yán)峻起來,“沈斌,別忘了咱們的身份,違法犯罪的事我勸你還是收手吧。”
沈斌一愣,“我什么時候違法犯罪了?”
朱長青謹(jǐn)慎的回頭看了看房門,壓低聲音說道,“你~你小子少跟我裝。在漢陽的時候我就放過你一馬,這次大牙那小子弄出這么大動靜,你以為我不知道。沈斌,你要想想自己的地位,想想你岳父是誰,怎么還跟個孩子似的。咱們是朋友,我不能看著你這么一步一步錯下去。不管你后臺有多硬,夜路走多了,總有絆倒的時候。”朱長青苦口婆心的勸著。
沈斌看著朱長青一臉正義的表情,忍不住呵呵笑了起來。
“還別說,憑你老朱能說出這番話,不枉老方提拔你坐上這個位置。老朱,我為你的正義感和原則性表示尊敬,向你這樣的干部越來越少了。”沈斌夸張的伸出大拇指。
“少貧嘴,我是認真的。沈斌,你小子就是被放縱慣了,所以才忘記了黨性原則。另外我也警告你,別讓南城那些混混這么囂張。如果不是你給他們撐腰,他們哪敢大半夜的擺這么大陣勢。”朱長青不滿的看著沈斌。
“好好好,算我怕你了。你聽著,我沒忘記什么黨性原則,這次的任務(wù)確實是帶有機密性。本來想憑私人關(guān)系請你幫忙,既然你老朱原則性這么強,那咱就公事公辦。”
沈斌說完,把烏蘭遭受美國情報局追殺的事一五一十的告訴了朱長青。除了該隱瞞的異能和真假部分,沈斌把全部的經(jīng)過說了一遍。至于假烏蘭的事,并非沈斌信不過朱長青,而是覺得有點不人道,所以沈斌還是希望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朱長青疑惑的看著沈斌,他根本不相信這些話是真的。沈斌也明白光說沒用,馬上拿起桌上的辦公電話,給國安江南署孫靜航署長打了過去。身為南城政法委書記,朱長青當(dāng)然熟悉孫靜航。得到驗證之后,朱長青不禁倒吸了口冷氣。與沈斌相交這么多年,原來這家伙的底蘊還不止表面上看到的這些。
“沈斌,需要市局怎么配合?”朱長青認真的看著沈斌。
“加強外圍,對方自然會收到消息。一旦開戰(zhàn),你讓市局的同志不要近距離糾纏,防止誤傷。”
朱長青點了點頭,“這件事,最好安排個信得過的人去做。要不這樣,等會我去一趟市局,讓黃飛親自來指揮。”
“嗯,市局這邊我不出面。對了,這兩天我跟韓波住在西區(qū)皇冠花園,你秘密安排人加強那里的警戒。”
沈斌說完朱長青一驚,“開什么玩笑,那里是私人住宅區(qū),部長怎么能住在那種地方。沈斌,你別胡鬧,部長的安全要是出了問題,誰都擔(dān)不起這個責(zé)任。”
沈斌不在意的呵呵一笑,“別當(dāng)回事,政治暗殺都有針對性,誰也犯不著來刺殺他。這事部長已經(jīng)同意,你只管暗中安排一下就行。我可把丑話說在前頭,萬一走漏了消息,那就是你的責(zé)任。”沈斌嬉皮笑臉的威脅道。
“你小子搗什么亂,丁書記要是知道這事,肯定不同意。”
一提及丁凡新,沈斌到想起了另外一項任務(wù),“對了老朱,丁凡新來到南城以后,大家對他的評價如何?”
朱長青看了沈斌一眼,哼聲說道,“這還用問,空降干部本來就沒有根基,更別說是不同派系的人。孔部長在南城經(jīng)營了這么多年,可不是他丁凡新一朝一夕就能改變的。”
“那你的意思是~王再興市長和他對著干?”
朱長青搖了搖頭,“是老范,他憋屈了這么多年,總算是爆發(fā)了一回。”
沈斌早就猜測著是范文章在挑這個大梁。現(xiàn)在范文章?lián)文铣侨舜笾魅我宦殻旧蠜]了再提拔的空間。孔慶輝把這棵常青樹留在南城不動,確實夠丁凡新頭疼的。中國政壇有兩種人最不好惹,一種是后臺硬的干部,另外一種就是這種熬了多年快到屆的干部。
“老朱,丁凡新這家伙小肚雞腸,你可要小心點。要我看,如果有機會的話,就讓老方給你動一動,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沈斌知道韓波勢必要拿下蘇省,這樣一來方浩然的體系肯定要遭受打擊。苗鎵祥去了南湖,陳家年也調(diào)任府院,這些老哥們之中除了朱長青還留在南城,絕對是丁凡新針對的目標(biāo)。
朱長青微微點了點頭,“一朝君子一朝臣,省委書記都更換了,蘇省肯定要變天。方主任跟我談過這事,讓我再等兩年。”
沈斌無奈的嘆息了一聲,“政治就是這樣,并非你有一腔熱血就能創(chuàng)造未來。以后咱們常聯(lián)系,只要我能幫上的,決不推辭。”
朱長青欣慰的看著沈斌,以前沈斌說這話他最多是一笑而過。但是時至今日的沈斌,已經(jīng)絕非他朱長青能平起平坐的了。且不說有謝援朝壓陣,就憑沈斌能在韓波與方浩然之間自由游走,就不是一般干部能做得到的。
沈斌沒有在朱長青這里吃飯,他的一舉一動都受眾人關(guān)注,在清查任務(wù)公開之前沈斌不想給誰留下話柄。
當(dāng)天下午一上班,朱長青驅(qū)車前往市局,小范圍的召開了一次會議。黃飛已經(jīng)從高新區(qū)調(diào)任市局副局長,會議之后朱長青單獨留下了黃飛,秘密安排了一項特殊任務(wù)。
鳳山開往南城市區(qū)的國道上,七八輛豪車不急不慢的開著,車隊的后面還跟著一輛120救護車。
救護車箱內(nèi),鼻青臉腫的大牙看著掛著吊瓶的師傅花老道,恨不能撲上去踹他兩腳。昨晚大牙瞞著眾人,偷偷的把十個老娘們?nèi)M了花老道的房間。今天上午一開門,花老道差點被被折騰的斷氣。不管他的陰陽采納之術(shù)有多厲害,畢竟年齡在這擺著。就算能保持陽氣不泄,體力活可跟不上。那些小姐得知是被大牙哥請來的,誰敢偷工減料。這一夜把花老道車騰的,差點沒打110自首去。
何林得知大牙安排了這么一場激烈的大運動,差點把大牙家法處置了。要不是陳嘯東攔著,恐怕大牙比花老道還慘。何林氣憤的不是大牙幫花老道找 小姐,他才沒有這種高風(fēng)亮節(jié)的正義感,花老道死了何林也不會掉一滴眼淚。何林是擔(dān)心這些小姐人多嘴雜,萬一泄露了什么秘密,整個計劃將前功盡棄。
假烏蘭被安置在金鳳開發(fā)的月光花園一處別墅內(nèi),整個小區(qū)的物業(yè)管理都是長江實業(yè)公司的,便于金鳳等人操作。
別墅內(nèi),沈斌第一次正式與假烏蘭見面。這一次的見面,也是沈斌對假烏蘭最后的考核。
沈斌面帶歉意的微笑,輕聲問道,“知道我是誰嗎?”
假烏蘭眼神中閃爍出一絲異彩,“你是我哥啊。”
沈斌溫柔的笑了笑,“烏蘭,還記得這個人嗎?”沈斌拿出一張照片,這是國安從俄羅斯戶籍系統(tǒng)內(nèi)盜出的桑德斯身份照。
烏蘭迷惑的搖了搖頭,“不認識。”
“怎么,你忘了,他就是契克身邊的保鏢桑德斯啊。”沈斌提醒著說道。
一聽契克桑德斯這倆名字,烏拉臉上頓時出現(xiàn)恐懼之色。
“我想起來了,他們是壞人。”
沈斌滿意的點了點頭,經(jīng)過兩個來小時的灌輸,‘烏蘭’仿佛想起了很多事,想起了很多熟悉的面孔。
沈斌沒有繼續(xù)問什么,讓桑格帶著‘烏蘭’上樓休息。這個時候桑格在‘烏蘭’身邊,更能讓假烏蘭增加認知性。
沈斌看了看李龍,“龍叔,何林已經(jīng)去了黃飛那里,你估計對方什么時候能動手?”
“這可不好說,有了上次北京的經(jīng)驗,相信對方會更加謹(jǐn)慎。”
沈斌看了看樓上,輕聲問道,“這女孩真要是被綁架到美國,國家真能施壓要回來嗎?”
李龍微微搖了搖頭,他可以欺騙那姑娘,但是沈斌這邊李龍必須說實話。這女孩到了美國人的手里,基本上是有去無回。而且國安人員在針對假烏蘭‘審訊’的時候,秘密在她皮膚下植入了一枚膠片。這枚膠片在毛細血管的沖刷之下,十天左右會破裂,里面的劇毒會讓假烏蘭在幾秒鐘之內(nèi)死亡。
李龍安慰著拍了拍沈斌,“沈斌,這樣做雖然殘忍了一點,但是個長久之計。不徹底斬斷美國人的念頭,死的人會更多。”
沈斌抿著嘴點了點頭,“這姑娘還有什么家人嗎?我出資多補償一下。對了,大牙呢,問問大牙這姑娘還有什么要好的朋友。”
“大牙?他在小區(qū)診所里打消炎針呢。”一提及大牙,陳嘯東苦笑著說了一句。
“打針?這家伙病了。”沈斌疑惑的看著陳嘯東。
“啥病了,被何林揍的。這家伙要拜花老道為師,給他找了一幫老娘們,差點被把老頭給折騰死。”陳嘯東忍不住笑道。
“拜師?”
沈斌疑惑的問了下情況,得知大牙跟花老道還有這緣分,沈斌心說真是王八瞪綠豆對上眼了。關(guān)于花老道的案子,上面也做了批示。最高檢沒有通過他的特赦令,不過因為身體原因,可以保外就醫(yī)。但是為了防止花老道再從事邪術(shù)傳播,必須有人擔(dān)保才行。
南城的安排一切就緒,假烏蘭的藏身地點很快就反饋到羅杰的案頭。
美國使館的機要室內(nèi),羅杰看著一條條線索,一道道信息,與四名情報助理分析著情況。
一名情報工作人員走了進來,在羅杰耳邊悄悄說道,“羅杰先生,米西里號戰(zhàn)艦今晚將停靠上海,進行為期兩天的友好訪問。局長已經(jīng)跟艦長取得了聯(lián)系,只要把人交給他,不會再出現(xiàn)上次的沉船事件。另外,h先生發(fā)來秘密消息,我們剛剛破譯完,您看一下。”
情報人員說著,把一款最新平板放在羅杰的面前。羅杰仔細的看了看,臉上的表情陰沉不定。
在羅杰的示意下,工作人員悄悄的退了出去。羅杰看著幾名助理說道,“朋友們,看來那個烏蘭確實隱藏在那所別墅中。不過,這是個陷阱,對方在等著我們上鉤。”
“陷阱”
四名情報助理唏噓的看著羅杰。
羅杰得意的冷笑一聲,“我激活的臥底已經(jīng)查出了實際情況,對方故意在等著我們上溝。不過,螳螂捕蟬黃雀在后,咱們就來個將計就計。沈斌這次絕對不會想到,他的身邊還有我們的人。猶可,你手底下的行動人員到位了沒有?”
“羅杰先生,人手方面有些不足。既然是陷阱,我看還是~謹(jǐn)慎點為好。”名叫猶可的情報助理冷靜的說道。
“不礙事,叫你的人馬上與h先生聯(lián)系。既然是陷阱,肯定有故意留出的漏洞。咱們可以借助對方留下的漏洞,將計就計把人帶走。”
羅杰說著,在身邊的筆記本電腦上敲打了幾下,調(diào)出了一份秘密檔案。羅杰把筆記本一轉(zhuǎn),只對準(zhǔn)了猶可一個人。
“就是他,叫你的行動隊長馬上與此人聯(lián)系。”
猶可仔細的看著秘密檔案,上面的資料非常詳細。看到這人的身份猶可不禁一怔,猶可抬頭看著羅杰微微點了點頭。有這樣的人做內(nèi)線,確實有點令人意外。
電腦中顯示著一份秘密臥底資料,此人在美國中情局的代號為‘h’,一直沒被激活。他的中方公開身份及名字,是蘇省南城公安局副局長~黃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