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六十六節(jié) 仇恨的怒火
第八百六十六節(jié) 仇恨的怒火
葉府大廳里,一身傳統(tǒng)唐裝的葉通,端坐在拱門雅廳內與奧首開心的聊著。得知賭牌安然無恙,奧首也是暗暗松了口氣。
雖說奧首是澳門地區(qū)最高行政長官,但是澳門這里真正的掌權者還是賭壇工會。奧首代表的是中央政府,他的責任就是維護澳門的平安穩(wěn)定。與港府那邊比起來,奧首的壓力倒是輕松許多。香港反對黨眾多,澳門這邊只要與賭壇工會維護好,沒人會站起來反對。
兩個人正說著,管家老劉匆匆走了進來。劉大管家對著澳首微微一躬身,走到葉通身前俯身在耳邊小聲的說了幾句。
花壇中兩名護衛(wèi)被巡邏人員發(fā)現(xiàn),烏蘭的廂房也是人去樓空。通過監(jiān)控,府內安保人員判斷是李龍等人帶走了烏蘭。至于丁大小姐剛才的舉動,劉管家已經猜測出八九分。
葉通眉頭一皺,透過拱門看了一眼在外廳暢飲的沈斌。葉通猶豫了一下,悄聲說道,“這是人家內部的事,既然丁姑娘去了,咱們就不用插手。”
“主人,要不要通知一下沈公子?”
葉通微微搖頭,“難得大家這么高興,不要破壞了眾人的雅興。老劉,你去安排一下,香港來的貴賓,不管什么身份任由他們進出。如果對方有什么要求,只管去安排,不必過問緣由。”
“主人放心,老劉明白。”劉大總管再次歉意的給奧首點了點頭,悄悄的退了出去。
葉通雖然不明白具體原因,但是他也明白李龍那三人的身份不簡單。韓成兵和王世安一個比一個年齡大,沈斌帶著這樣的隨從和保鏢,本身就讓人覺得可笑。別看這一路上葉通沒有追問,老謀深算的葉通判斷出這三人很可能是政府的人。沈斌的身份特殊,中央政府不可能不派人暗中跟隨。既然大家的目標都是那個小女孩,葉通也開始懷疑烏蘭的真實身份。
澳門大街上,丁薇在哈雷的轟鳴聲中,直接抄近道奔向外港碼頭。這些年丁薇在香港可沒少往澳門跑,她知道從澳門到香港,按照正常手續(xù)是要檢查港澳簽注。李龍等人帶著烏蘭不可能走正常手續(xù),他們只有通過私運,才能把烏蘭帶出去。外港碼頭旁邊有一個不起眼的私人碼頭,雖然早被奧府取締,但是那里卻成了走私的重要之地。
丁薇猜測的不錯,澳門國安人員早已經準備了一條快艇在私運碼頭上等待。程強接到命令后立即帶人來到澳門,雖然他帶的人手不多,但都是執(zhí)法隊中的精銳。港澳地區(qū)不是內地,在這里他們還不能大張旗鼓的行動。人來的太多,反而會引起其他組織的注意。
夜色中,私運碼頭上非常安靜。兩輛車一前一后開進了進來。第一輛車內坐著程強及四名執(zhí)法隊員,第二輛車中是李龍三人加上昏睡中的烏蘭。
車輛一停,程強等人迅速下車,四名執(zhí)法隊員分布周圍警戒起來。韓成兵打開車門,與和尚一左一右下了車。李龍沒有馬上熄火,這里畢竟是澳門地界,還是讓和尚與韓成兵觀察一番為好。契克丟失了烏蘭,誰也不好說他會不會通過澳門的某個組織監(jiān)視著葉府。萬一有什么情況,李龍可以立馬調轉車頭返回葉府。在澳門的地面上,沒有比葉府更安全的地方了。
和尚王世安與韓成兵觀察了一下,韓成兵拍了拍車頂,“老龍,安全!”
程強小步跑了過來,李龍這才熄火下車,看著程強說道,“程強,這個女孩非常重要,務必安全的送回總部。萬一中途出現(xiàn)什么意外~一切按照部長的指示去辦。”
“龍叔,放心吧,船一到香港我們就去駐港部隊基地。從那里乘直升飛機去廣州,然后直奔北京。潘副部長已經與駐軍協(xié)商完畢,他們會給予大力支持。”
“嗯,這就好,只要進入內地就~!”李龍剛說到這忽而停了下來,一陣大馬力發(fā)動機的聲音傳入他的耳中。
程強臉色一變,“大家戒備,不管是誰,只要接近立即格殺!”
程強知道這座廢棄的碼頭經常有黑道進行走私活動,萬一碰上了,只能用火力說話。
“等等!大家不要開槍,是小薇姑娘。”韓成兵快速的喊道。
丁薇的摩托車已經沖進了碼頭,韓成兵等人一下車,丁薇就嗅到了氣息。別看摩托車的噪音大,丁薇依稀聽到了李龍的說話聲。
李龍眉頭一皺,“程強,快抱著這姑娘上船,這里不用你管。”
“是!”程強答應了一聲,一貓腰抱起昏迷中的烏蘭,快步向碼頭跑去。
一束燈光射了過來,在哈雷的轟鳴聲中,丁薇一個側滑飄移,攔在了程強的前面。
幾把槍同時對準了丁薇和桑格,要不是剛才韓成兵提醒了他們,執(zhí)法隊員早就開槍了。
丁薇關掉發(fā)動機,桑格‘噌’的一下跳下摩托車,烏木杖對準了程強。
“桑格,不許亂來,聽我的。”丁薇趕緊喊了一聲。
李龍腮幫子上的肌肉動了動,臉色一寒走了過來,“小薇,你們讓開,這是總部的命令。”
丁薇看著李龍嚴肅的目光,埋怨的說道,“龍叔,烏蘭還是個孩子,有這個必要嗎。再說了,即便你們想帶走她,也要跟我和沈斌商量一下。這么不明不白的把人帶走,萬一我和沈斌誤會了怎么辦。”
“小薇,你是知道內部紀律的,就不必我多說了吧。讓程強把人帶走,我跟你回去給沈斌解釋。”李龍黑著臉說道。
“不行,誰敢?guī)ё呶业臑跆m,我跟他拼命。”桑格冰冷的目光看向李龍。
丁薇安慰性的拍了拍桑格,伸手按下了烏木杖,“桑格,別胡鬧,一切聽姐的。”
丁薇說完,看著李龍接著說道,“龍叔,你就不能再等兩天,大家一起回內地就是了。”
“小薇,萬一這兩天的時間內發(fā)生了意外,誰來負責?”
“咱們這么多人保護著烏蘭,還能出什么事。”
“小薇,這可不好說,部長的意思是~是~!”李龍正說著,忽然感到眼前發(fā)花,一陣極大的困意讓他睜不開眼睛。
不但是李龍,周邊的執(zhí)法隊員更是搖搖晃晃的倒了下去。
桑格嘴里念念有詞,烏木杖散發(fā)出最大的能量波。不管李龍說什么,他都不能讓人把烏蘭帶走。丁薇也顧不得指責桑格,一伸手接住了烏蘭。李龍極力想驅趕腦海中的困意,但是他畢竟不是修行人,掙扎之中慢慢的倒了下去。
在桑格的咒力之下,只有韓成兵與和尚王世安搖搖晃晃還沒倒下。和尚王世安內力深厚,韓成兵本身就是個修行雜家。搖晃之中韓成兵一咬舌尖,手指中夾著一枚銀針,狠狠的刺向自己的合谷穴。和尚王世安更是內力一提,對著遠處大海猛喝一聲。這一招佛門獅子吼,頓時讓王世安變得異常清醒。
“小東西,再不收了咒力,老夫就把你那破棍子扔進大海。”王世安沉聲喝道。
桑格一驚,趕緊停下咒語,愕然的看著兩人。桑格沒想到,自己的咒力居然在他倆身上失去了效用。
韓成兵拔出銀針,心有余悸的看了桑格一眼。好在這小家伙從平措丹巴那里繼承的功力太低,不然剛才冒然襲擊,他與和尚也得中招。
丁薇無奈的看了看李龍程強等人,對著韓成兵說道,“老韓,現(xiàn)在這情況,只能先回葉府了。等會龍叔醒來后,你就說我在葉府等他。”
“死丫頭,你就不怕把老龍氣出病來。這么多年,他真是白疼你了。”王世安哼聲看著丁薇。
“臭和尚,你以為人人都像你似的沒有七情六欲。要不是烏蘭幫忙贏下了賭局,說不定大家早死了。現(xiàn)在倒好,居然要把人家?guī)Щ乜偛俊D銈円膊幌胂耄瑸跆m還是個孩子,萬一承受不住壓力,那會是個什么后果。”丁薇氣憤的說道。
丁薇在總部的時候看過很多這樣的例子,都是承受不住審訊壓力選擇了自殺。如果烏蘭也遭遇到那種待遇,丁薇覺得恐怕也會是這個下場。
韓成兵擺了擺手,“都別說了,小薇姑娘,你們帶著烏蘭走吧。不過等以后老龍問起來,你可別說我們倆沒有昏迷。”
“烏蘭怎么還不醒,你們把她怎么了?”桑格看著沉睡的烏蘭,著急的問道。
“這丫頭沒事,只是被點了昏睡穴。對了,那邊快艇上還有三個人,桑格,讓那幾個小子也睡會。”韓成兵說著,伸手在烏蘭耳后彈了幾下。
丁薇感激的點了點頭,桑格知道韓成兵這是在幫他,趕緊舉著烏木杖向岸堤跑去。快艇上留守的是澳門國安人員,他們的任務就是把快艇安全開往香港,并不知道岸上發(fā)生了什么。不過剛才和尚的那聲怒喝,倒是讓三人覺得很奇怪。
丁薇留下了哈雷摩托車,開著其中一輛返回了葉家。在車中,烏蘭悠悠醒來。小姑娘驚懼的剛要叫喊,一只大手捂在了她的嘴上。烏蘭這才發(fā)現(xiàn),她竟然躺在桑格的懷里。
桑格一句話也沒說,用眼神示意了一下開車的丁薇,輕輕的把手松開。烏蘭看了看丁薇,微微點了點頭,臉色紅暈的把眼閉上,繼續(xù)躺在桑格的懷中。
碼頭上,李龍很快清醒過來。從昏迷前的那一刻,李龍就知道發(fā)生了什么。看著王世安和坐在摩托車上的韓成兵,李龍奇怪的問道,“怎么,你們倆沒事?”
“誰說沒事,我倆只是比你清醒的早一點而已。”韓成兵輕松說道。
和尚王世安尷尬的點了點頭,“嗯~是啊。”
李龍一撐地面站了起來,“這死丫頭瘋了,這么多人昏迷,他居然不管不問的跑了。萬一出了意外,我看她怎么辦。”李龍滿臉怒意看著橫七豎八的人。
“老龍,人都帶走了,咱們怎么辦?”和尚問道。
“還能怎么辦,返回葉府。”李龍說著走到程強跟前,想辦法讓他盡快醒來。
葉府的聚會接近了尾聲,奧首也在眾人的恭送下離開。劉管家走過來在沈斌耳邊悄悄說了幾句,沈斌借故疲憊,提前離開了大廳。
葉府后院沈斌的房中,李龍三人與丁薇都冷著臉坐在客廳。在這件事上丁薇和李龍都堅持自己的意見,兩個人誰也說服不了誰。李龍也很無奈,丁薇早已經不是正式在編人員,國安的內部紀律對她沒有約束力。李龍又不能按照對待外人的方式對付丁薇,最后只能讓人把沈斌喊來。
沈斌奇怪的看著丁薇和李龍,還以為這對‘父女’吵架了呢。
“怎么,又惹龍叔生氣了?”沈斌笑著問道。
李龍哼了一聲,“早晚讓這丫頭把我氣死。”
“斌,龍叔要把烏蘭帶回總部。今晚要不是把人追了回來,桑格那孩子準得發(fā)瘋。”丁薇幽怨的說道。
沈斌一愣,不明白今晚到底發(fā)生了什么。和尚不喜歡打啞謎,趕緊把事情說了一遍。沈斌沒想到今晚里里外外都這么熱鬧,居然還發(fā)生了這么一幕。
“龍叔,這就是你的不對了。就算要把烏蘭帶走,最起碼跟我說一聲嗎。”沈斌帶著埋怨說道。
“那好,我現(xiàn)在給你說,是不是能讓我把人帶走。”
“龍叔,我知道您是擔心,不過烏蘭還是個孩子,我相信她沒什么其他目的。”
“臭小子你懂個屁。我問你,你對那個烏蘭有多少了解?她以前干過什么,她父母是誰。她是先天性帶有這種本能,還是后期經過特殊開發(fā)的?她還有沒有同類,或者說,還有沒有其他實驗者。另外,她的能力只是讀取臨時記憶,還是能探視對方所有的秘密?”李龍怒聲說道。
沈斌笑了笑,“龍叔,您別生氣,這些事,咱們直接問問烏蘭不就行了。”
“你說的輕巧,她的話你敢保證都是真的?如果她是經過特殊訓練的群體,很容易編輯出天衣無縫的謊言。憑她的能力,你知道能竊取國家多少機密。沈斌,萬一這個女孩有問題,會給國家?guī)矶啻蟮膿p失?”李龍嚴肅的看著沈斌。
聽李龍這么一說,沈斌也不禁皺起了眉頭。丁薇一看,趕緊說道,“斌,你那寶貝師弟已經深深陷進去了,你可要考慮清楚。”
“對了,桑格呢?”沈斌疑惑的問道。
“在烏蘭的房間,現(xiàn)在他誰都不信任,恐怕除了你這個當師兄的說話還能聽。”丁薇郁悶的說道。
“沈斌,這可是部長的命令,必須執(zhí)行。”李龍看出沈斌有點動搖,趕緊施加點壓力。
沈斌想了想,抬頭說道,“龍叔,這姑娘給我的感覺,可以相信。要不然這樣,我來跟部長解釋一下。反正過幾天我也要回北京,就讓她先跟著我。”
“沈斌,這不是兒女私情的問題,牽扯到國家的利益。萬一這幾天被那丫頭發(fā)現(xiàn)苗頭不對,她很可能會突然離開。俄羅斯秉承了前蘇聯(lián)克格勃大部分力量,這點能力他們還是能辦到的。”李龍告誡著說道。
沈斌笑了笑,“龍叔,您這是在做有罪推斷,或許事實不是您想的那樣。咱們也別爭執(zhí),我先給部長請示一下。”
李龍嘆息了一聲,“你小子不怕挨罵,那就盡管請示。”
沈斌看了看房內眾人,拿出電話直接撥打了羅志森的電話。此時已經是凌晨一點,電話響了半天羅志森才接聽。
羅志森到沒有罵沈斌,自從嶺西出了那事之后,總部對沈斌也有點無可奈何。他已經不是一般的特勤人員,沈斌身后的勢力日漸龐大。甚至說,下一屆謝援朝很可能會是過度階段的國家掌印。
雖然羅志森沒有怒斥沈斌,但是他也把李龍剛才擔心的問題說了一遍。沈斌向羅志森保證會把烏蘭安全的帶回北京,至于她是先天能力還是后天培訓,只需交給魏教授就能檢驗出來。沈斌沒有隱瞞,他把烏蘭和桑格的事情匯報給了羅志森。在情感上,沈斌當然要站在自己的一方。而且沈斌也向羅志森說明,桑格和烏蘭都是稀有人才,如果國家不想放棄的話,那就慢慢疏導,不要強求。向這樣的年輕人一旦在他們心里種下仇恨的種子,恐怕會適得其反,給國家造成災難。
經過慎重的考慮,最后羅志森同意了沈斌的請求。不過羅志森要求兩點,一是烏蘭的事。另外一點,就是安聞的安全。得知安聞沒有被帶回內地,安致遠已經怒斥過羅志森。現(xiàn)在安聞躲在觀察大廈里不出來,羅志森也拿他沒辦法,只能讓沈斌盡快把這兩件事辦好。
有了羅志森的首肯,李龍等人也松了口氣。沈斌帶著丁薇來的烏蘭的房間,一對小男女面對面坐著,一個小臉紅撲撲的不知道在聊著什么。在沈斌的勸說下,最終留下丁薇陪著烏蘭,這才算是把桑格勸離。
時間已經是下半夜,烏蘭房間內寬大柔軟的錦床上,丁薇和烏蘭都沒有入睡。雖然丁薇不能像桑格那樣融合烏蘭的思維進行無聲的對話,但是丁薇想問什么,烏蘭都讀懂她的意思。
丁薇問了很多,烏蘭知無不答。丁薇這才知道,身邊這個小姑娘,居然經歷了這么多苦難。從烏蘭身上,丁薇仿佛看到了自己的影子。同樣是孤兒,同樣是童年遭受了人間冷暖。不知不覺中,丁薇的內心深處,忽然對烏蘭升起一種母愛之心。
這一夜,同樣忙碌的還有契克。身在迪拜的契克,與瑞銀董事秘密達成交易。契克把手里最后的兩成股份,拿出一成抵押給瑞銀,換取了一筆秘密資金。何謂秘密資金,就是不公開在賬面上行走的巨款。契克要用這筆錢,買下幾顆人頭。
通過大半夜的電話聯(lián)系,契克與俄羅斯最著名的殺手集團達成了協(xié)議。明天一早,這些人將飛往迪拜與契克匯合。另外,在著名的地下殺手界,契克也懸紅請到了兩名賞金獵人。契克所做的一切,就是為了對付觀察集團。他要把自己的損失,用這種暴力復仇的方式發(fā)泄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