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二節(jié) 盜亦有道
第三百六十二節(jié) 盜亦有道
金鳳三個人的突然出現(xiàn),讓現(xiàn)場雙方的心里都蒙上了一層陰影。站在隊伍最前面的陳嘯東,與對面的永吉百惠對視了一眼,兩個人仿佛都明白了對方的意思。在沒弄清楚這三人來意之前,誰也不想動手。
陳嘯東壓了壓手,兄弟們緩緩的后撤了幾步。永吉百惠也小聲的說了一句,西支會成員同樣后撤了兩步。
金鳳三人身份特殊,況且他們又帶來十幾個人。永吉百惠和沈斌等人,都想弄清楚對方是來幫誰的。
對于永吉百惠來說,別看白繼武和魏剛與她暗中達成了協(xié)議。但是本該在上海的兩個人突然出現(xiàn)在這里,足以說明事情有變。況且,白繼武魏剛還是和金鳳一起來的。永吉百惠可聽說,金鳳與沈斌這些人要聯(lián)手對付她。所以,別看白繼武與魏剛拿了西支會一筆巨款,永吉百惠也不敢保證這些人是不是來幫她的。
沈斌等人心里更是升起了一種不祥的預(yù)感。金鳳今晚突然臨陣退出,現(xiàn)在卻與白繼武魏剛一同到了這里,讓人覺得他不但出賣了這些人,還出賣的非常徹底。白繼武與魏剛巴不得沈斌何林這些人早點完蛋,要說他們是來幫場子的,沈斌打死都不相信。
“呵呵,好熱鬧的,怎么著,我們來給你們當(dāng)個評判怎么樣。”白繼武呲著一口發(fā)黃的大牙,看著雙方幸災(zāi)樂禍的說道。
“白繼武,少說風(fēng)涼話,要打便打,多你們這幾個人,老子還沒放在心上。”何林怒聲說道。
“我說何林,你小子就他媽該死,我白繼武看到你就煩。怎么說我這年齡也是你的叔父輩,你小子先學(xué)著怎么尊敬長者再來說話。”白繼武指著何林說道。
何林剛要沖過去,被陳嘯東一把拉住。陳嘯東沒有理睬白繼武,卻冷冷的看向金鳳。
“金鳳,怪不得今晚你要退出。算我陳嘯東以前瞎了眼,還把你當(dāng)成個人物。廢話就不多說了,今天來一個爺們就收一個,不在乎多添十幾條人命。”陳嘯東目光中,帶著冰冷的殺意看著金鳳。
聽到這話,永吉百惠不禁呵呵一笑,“白先生,魏先生,看樣你們早就算到了有這一步,怎么,是想給我一個驚喜嗎?”
曹德陽也從車上再次跑了下來,雖然他不明白為什么金鳳會與白繼武魏剛在一起,但曹德陽知道白繼武恨何林沈斌都恨的骨頭縫里了。
“白爺,魏哥,今晚做了這些王八蛋,以后南城就是咱們的天下了。大家先別啰嗦了,快點動手。”曹德陽仿佛一下子來了勇氣。
魏剛晃了晃發(fā)胖的身軀,笑的跟彌勒佛似的說道,“永吉小姐,我們?nèi)齻€今晚過來,就是想告訴您一聲,西支會與興盛的恩怨,我們?nèi)也辉賲⑴c。另外,世面上的兄弟我們也下令解散,今晚南城將會是一個平安之夜。哦,對了,你們西支會匯到我和老白香港賬戶上的那筆錢,我倆已經(jīng)如數(shù)退還。不好意思,讓您見笑了。”
魏剛的話如大石激起了千層浪,永吉百惠臉色頓時變得異常難看。聽魏剛的意思,根本不是臨時改變的主意,應(yīng)該是早有預(yù)謀。與永吉百惠不同的是,沈斌這邊的人,卻露出了愕然和欣喜之色。沈斌有點不敢相信這是事實,現(xiàn)在白繼武和魏剛要是與永吉百惠聯(lián)手,這可是鏟除興盛與陳嘯東的最佳時機。
以陳嘯東與何林的脾氣,就算兩個人能脫身也不會獨自走掉,他們不會扔下兄弟們不管。所以說,一旦打起來,只有最后站著的一方才是贏家。如果永吉百惠加上白繼武魏剛這些人,沈斌覺得恐怕最后的贏家會是他們。這到不是沈斌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fēng),從白繼武帶的這些人散發(fā)出的氣質(zhì)上看,沒有一個是壤茬。況且西支會講究武道精神,白繼武可不講究,誰知道他們帶沒帶槍。
金鳳看著陳嘯東沈斌等人,歉意的笑了一下,“嘯東,沈斌,我金鳳不是兩面三刀之人。此事我與白爺魏哥商量好了,我們?nèi)叶纪顺鲞@場紛爭。只是與白爺有約在先,不便提前告訴你們,還請諸位兄弟見諒。我們?nèi)齻€來到這里的目的,就是想告訴你們市面上很安靜,心里邊不要有什么牽掛。嘯東,雖然老姐不參與進來,但你要好好的打這一場中日之戰(zhàn)。這一場你們代表的可是咱南城黑道,不能給咱中國爺們丟臉。不然的話,老姐可饒不了你。”
聽了這話,陳嘯東如吃了大補丸一樣渾身通泰,“金鳳,今晚我可沒少罵你,等打完這場,回頭好好的給你賠禮道歉。”陳嘯東爽朗的笑道。即便是在大戰(zhàn)之前,能解開這個心結(jié)陳嘯東非常高興。
一方歡喜一方憂,永吉百惠發(fā)現(xiàn)事情有點不妙,白繼武他們嘴里說不參戰(zhàn),但是帶來的人卻是對著她們虎視眈眈。
曹德陽更是氣得嘴唇都哆嗦,指著白繼武罵道,“姓白的,你個老混蛋吃里扒外,別忘了你們的承諾。”
“我呸!”白繼武把眼一瞪,“你他媽的什么東西,南城什么時候輪到你來指手畫腳了。實話告訴你,老子是看不起何林,也痛恨沈斌,但關(guān)起門來這是我們南城黑道內(nèi)部的事。你小子到好,弄個日本娘們來說三道四,別以為老子不知道你們怎么想的。今晚真要是按照計劃進行,我跟老魏最起碼三五個月不能回南城。到時候,你小子就會靠著西支會的力量扎根南城,早晚把我們吃掉。跟老子耍心眼,你小子還嫩了點。老子承認(rèn)自己不高尚,敲過寡婦門也挖過絕戶墳,但我白繼武最起碼還知道自己是個中國爺們,咱沒忘記祖宗。不像你曹德陽,這么多年的書都他媽白念了。”白繼武一臉厭惡的痛斥了一頓。
“說的好,白爺,憑你這番話,回頭我何林讓出三個場子給你。”何林伸出大拇哥贊道。
“少來這套,今天我們可不是來幫你的,以后咱們該使絆子還得使絆子。沒準(zhǔn)今晚你何林掛了,我白繼武明天就放鞭炮慶祝。”
“白爺,今晚就讓你見識一下,咱何林也不是吃素的。”
“好!別丟咱們南城黑道的臉面就行,今晚爺們給你助威!”
別看兩個人還在斗嘴,但氣氛卻是與剛才不同。在這一刻,沈斌好像重新認(rèn)識了這些黑道大佬。雖然他們文化不高,壞事也干的不少,不過,心里邊倒是有一種傳統(tǒng)的正義感。最起碼,還沒有到了黑白不分的地步。
永吉百惠的心開始沉了下來,目前對方的氣勢高漲,加上旁邊有人觀敵瞭陣,誰也不好說那些人會不會上來幫忙。這種情況下開戰(zhàn),她們已經(jīng)弱了三分。不過,永吉百惠也知道箭在弦上,不打也不行了。
就在這時,遠處傳來一陣陣警笛的聲音,從南城方向開過來一溜警車。
曹德陽一看,猙獰的大笑起來,“哈哈哈哈,老子剛才在車上已經(jīng)報了警,有本事別走。我們這邊可都是持著外國護照,咱們看警察先弄死誰~!”
曹德剛剛才讓快點動手的意思,就是想趕到警察來之前解決戰(zhàn)斗。沒成想,白繼武魏剛居然反水了,讓他火熱的心變得冰涼。剛才曹德陽還擔(dān)心警察來的太快,這一刻,他到覺得警察同志簡直太可愛了,來的正是時候。
永吉百惠冷漠的瞪了曹德陽一眼,到了這份上,警察的出現(xiàn)確實是最佳的解圍辦法。不過,身為西支會會首,永吉百惠卻覺得有點丟人。曾幾何時,世界著名黑幫西支會,居然也會請警察幫忙了。
金鳳看了看遠處,回頭擺了擺手,身后的人全部上了車。
“咱們也走吧,這里讓他們自己解決。”金鳳對著白繼武魏剛說道。其實這些人全部是金鳳帶來的精銳人馬,沒有一個是白繼武魏剛的人。
金鳳給沈斌默默的點了點頭,那意思讓他也趕緊離開,畢竟沈斌的身份特殊。金鳳等人轉(zhuǎn)身向第一輛車走去,在警車到來之前,四兩寶馬迅速開進了306國道。
陳嘯東一看打不起來了,無奈的嘆息了一聲,回頭說道,“把兵器都扔掉。”
眾兄弟紛紛揚手,把手里的管制刀具狠狠的向路邊黑暗處扔了出去。那邊西支會的人,也有幾個把手中的管制刀具迅速的扔掉。他們也知道在中國,拿著這東西也違法。
“斌哥,你先撤!”何林小聲說道。
沈斌搖了搖頭,“用不著,大不了把我的官給撤了,再說咱們又沒有干什么違法的事情。”沈斌不在意的說道。
兩個人正說著,七八輛警車把眾人包圍了起來,防暴警察手持盾牌警棍,小心的對持著雙方。
“都蹲在地上,你們想干什么,把南城當(dāng)成什么地方了,全部不許動~!”一名警官粗大的嗓門喊道。
場面上雙方的人都沒有動,警察們頓時緊張了起來,他們也不想碰上暴力抗法的局面。
“警察同志,別誤會,是我報的警~。這一邊是日本來的游客朋友,那邊的人是劫匪,攔住路想搶劫錢財~!”曹德陽跟個二鬼子似的,趕緊跑過去大聲說道。
“警察同志小心,他身上有槍~!”人群后面,突然傳來了丁大小姐的聲音。
那警官一愣,趕緊掏出槍來打開保險指著曹德陽,“趴下~給我趴下~!”
這些警察的前來,可不光是因為接到了曹德陽的報警。他們傍晚就接到上級的指令,早已經(jīng)整裝待戰(zhàn)。警察們之所以來的慢了一點,他們是想等雙方打的差不多了,人贓并獲直接拿人。那樣的話,就可以立即走上法律程序。現(xiàn)在到好,雙方跟吃大餐似的,菜才剛上,來早了。
曹德陽心里那個氣啊,他光激動了,到把身上有槍的事給忘了。不過話又說回來了,有槍的又不是他自己,丁薇身上也有。
“別別~我自首~我自首~這就把槍給你~!”曹德陽還想落個寬大處理,大不了他母親再脫脫人。
就在曹德陽伸手摸槍的時候,那警官緊張的把槍對準(zhǔn)了曹德陽的腦袋。沈斌站得不遠,目光一聚,雙眼死死的盯著警官扣在扳機上的食指,印堂猛然一熱。
“警察同志,不光我一個人有槍~那邊還~!”
啪~!夜色中,一聲響亮的槍響讓所有人都是一驚。曹德陽話沒說完就一頭栽倒在地。那名警官都有點傻了,他自己也莫名其妙,怎么忽然就開槍了。好像感覺剛才什么東西碰了他手指一下,不然自己絕對不會開槍。
永吉百惠咬著嘴唇~“八嘎~!”
永吉百惠罵了一聲,身子晃了兩晃,兩名西支會成員趕緊扶住了她。即便曹德陽在世人眼里是個人渣,是個敗類,是個沒用的男人。但在永吉百惠心中,這個男人給她帶來了快樂,她也非常愛曹德陽,不然根本不會動用這么大的力量,來為曹德陽重新找回自我。
那名警官仿佛恢復(fù)了神智,趕緊下著命令~“帶上車,全部帶上車~!”說著,帶上白手套就從曹德陽身上摸了起來。
當(dāng)警官從曹德陽身上找出槍支,臉上的神色頓時輕松了一下。只要對方身上有槍,他就好對上面有交代。不然的話,降級處理都是輕的。
丁薇趕緊跑到沈斌的跟前,吐了下舌頭做了個鬼臉,跨住了沈斌的胳膊。兩個人一同被帶上了警車。由于手銬緊張,沈斌和丁薇兩個人一人銬了一個手腕。
“斌哥,回頭你得給我買副玉鐲子,我到現(xiàn)在還沒戴過呢。”丁薇靠著沈斌欣賞著手腕上的‘鐵鐲子’。
沈斌和車內(nèi)其他兄弟聽著都想笑,都要進局子了還想著買鐲子,看來是那手銬激發(fā)了丁大小姐的靈感。
沈斌把頭低了低,小聲問道,“你那把槍,藏哪了?”
“扔了。”
“啊~那~那可是龍哥的。”沈斌吃驚的壓著嗓子說道。
雖然不知道國安內(nèi)部什么規(guī)定,但沈斌知道警界軍界對槍支管理非常嚴(yán)格。任何人丟了自己的佩槍,會馬上停職接受處理。而且這把槍出現(xiàn)的任何案件,持有人都會受到連帶責(zé)任。
“放心吧,不是制式佩槍,是龍叔的收藏品。”丁薇不在意的說道。
沈斌心里一松,不是佩槍就好,不然警方找到之后查找槍號,或許會給李龍帶來麻煩。丁薇幸福的靠在沈斌肩膀上,到不像是去警局,仿佛去度蜜月。
沈斌閉上了眼睛,不管怎么說今晚解決了曹德陽,也算去掉他心中一樁大心事。少了曹德陽,即便以后西支會報復(fù),也只會針對南城黑道,而不用再擔(dān)心劉欣這些人的安全。不過,結(jié)下這個梁子,恐怕以后西支會還會卷土重來。
車子一停,警車的后門打開,眾人魚貫而下。看到陳嘯東何林等人也在別的車輛下了車,沈斌對著他們笑了笑。雖然都帶著手銬,但每個人的表情都很輕松。今晚雙方又沒動手,警方最多是錄下口供就會放人。如果不是發(fā)生曹德陽被擊斃事件,恐怕連警局都不用進,直接散伙各走各的就行。
“誰叫沈斌,還有丁薇!”一名警察對著眾人問道。
“我們倆是!”沈斌舉手答應(yīng)了一聲。
“你們倆跟我走!”那名警官冷冷的說道。
沈斌覺得有點奇怪,不過他到不怎么擔(dān)心。警官帶著兩個人來到一高級輛車前,沈斌和丁薇一進去,那警官卻沒上,順手把車門帶上。
沈斌奇怪的看了看車內(nèi),前面除了司機之外,還有一名帶著高級警銜的警官坐在車內(nèi)。車內(nèi)的兩名警官沒有說話,沈斌也不便問什么。
在沉悶的氣氛中,警車開出了刑警支隊的大院。沈斌看著外面,不明白他們這是要把兩人帶到什么地方。
“同志,你們這是要去哪?我們沒犯什么案子。”沈斌忍不住開口說道。
“少廢話,到了你們就知道了。”司機冷冰冰的說道。
“喂,你什么態(tài)度,沈斌可是政府官員,小心投訴你。”丁薇怒目而斥。
“閉嘴!”坐在副駕駛上的高級警官,渾厚的說了兩個字。
“你說誰呢,知道我是什么身份嗎,我是觀察網(wǎng)的執(zhí)行董事。你轉(zhuǎn)過來,我看看你警號是多少,我要曝你的光。”丁薇不依不饒的說道。
丁大小姐可不在乎什么警察不警察的,她明里暗里的身份,隨便拿出來一個都夠嚇人的。
那名警官轉(zhuǎn)過身,冷冷的瞪了丁薇一眼,轉(zhuǎn)過頭不再說什么。
“呵!還敢瞪我,你等著,別讓我查出你犯過什么事,不然你死的很難看。”
“好了,別在說了。”沈斌也有點聽不過去了,好家伙,帶著手銬還威脅人家警察,什么人啊這是。
警車穿過了幾條繁華的大街,開進了一個院子。這院子看樣是政府單位,剛才車速不慢,沈斌到?jīng)]看清楚外面的單位牌子。
不過,丁薇看到把車開到這里來,不禁瞪大了眼睛。這地方她太熟悉了,國家安全局南城分局。
“下車吧,有人等著你們呢。”那名高級警官冷冷的說道。
丁薇順著窗戶往外一看,臉色頓時變得有點發(fā)白。國安分局門口的臺階上,站著的不是李龍,而是國家安全局內(nèi)部調(diào)查司司長潘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