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一接通，只聽黃飛說道，“朱書記，您不是開會嗎，怎么，又有什么新聞？”電話里黃飛顯得很平靜，他還不知道自己已經暴露。
    “黃飛，我是沈斌。”
    “是沈主任啊，哦不，應該叫您沈專員了。恭喜啊，這下咱們南城的老哥們可要高興了”
    “黃飛，你令我很失望，咱們相交了這么多年，沒想到你居然給美國人出賣情報。你不必說什么，也不必狡辯什么，國家安全局已經完全掌握了你的犯罪事實。黃飛，我真沒想到是你出賣了烏蘭。”沈斌突然打斷黃飛，用極其嚴厲的口吻說道。
    “沈沈斌，你可不要無賴我，我沒有”
    “黃飛，到這時候了你還狡辯。你的美國上線已經落網，我是念在多年的情份上想給你一條活路。我勸你不要有什么其他想法，想想你的家人，想想你的老婆孩子。黃飛，你要還把我當朋友的話，把車停在路邊繳械投降，我會給你一條活路。否則，神仙也救不了你。”沈斌故意說得很嚴厲，仿佛一切都在掌控之中。
    電話中沉默了一會兒，忽聽黃飛竭斯底里的喊道，“沈斌，我是被逼的，除了這一次，我沒有做過任何對不起國家的事。沈斌，我不想死你別逼我，你們不要逼我”
    沈斌看了看朱長青，臉上露出極度失望的表情。沈斌真希望黃飛能咬牙說自己不是內鬼，可以接受任何調查。畢竟烏蘭的判斷也不是完全正確，沈斌非常希望是烏蘭判斷錯誤。但是這么一詐，黃飛這位老刑警居然在緊張之中徹底崩潰了。
    朱長青伸手拿過手機，醞釀了一下感情，盡量用平和的口吻說道。
    “黃飛，我是朱長青，現(xiàn)在我以朋友的名義勸你，馬上自首。”
    “自首？我還能活嗎，就算能活，我還有臉見老婆孩子嗎。朱長青，我不想在監(jiān)獄里度過下半輩子。”
    朱長青剛要說話，沈斌搶先說道，“黃飛，你的案子除了國安，南城方面只有我和老朱知道。如果真向你剛才說的，只做過這一次違背良心的事。那好，你馬上停車等候我的到來，或許我會幫你隱瞞，讓你重新做人。”
    “沈斌，我不是孩子，不必用這種話欺騙我，你還沒有權利主導間諜罪的判罰。或許你能幫我說情給我留一條活路。但是茍且活著，這對我來說一點意義都沒有。”
    “不！我有這個權利，目前我是蘇省清查專員，你的案子也屬于我的職權范圍。黃飛，咱們認識也不是一天兩天，我沈斌是什么人你應該清楚。”
    朱長青趕緊接口道，“黃飛，聽沈斌的，他不會害自己朋友。”
    電話靜默了一會兒，沈斌好像聽懂了哽咽的聲音。十幾秒鐘之后，只聽黃飛沉痛的說道，“沈主任，救救我，求求您救救我我不想死，更不想失去家人。”
    “沒問題，我會幫你求情，說到做到。黃飛，馬上把車停在路邊。丁薇在后面跟著你，把配槍交給她，我和老朱馬上就到。”沈斌說完，不待黃飛回答馬上掛斷了電話。
    沈斌知道黃飛正在處于兩難之中，這種情況下絕對不能刺激。黃飛的電話已經被國安監(jiān)控，他們的對話李龍應該能聽得到。沈斌現(xiàn)在要做的，就是趕緊通知丁薇，讓她不要做出什么令黃飛感到害怕的舉動。
    朱長青覺得非常痛心，沒想到內鬼居然真的是黃飛。他明白間諜行為可不是小事，朱長青不相信沈斌有這個能力。在他看來，沈斌只不過是想暫時安穩(wěn)住黃飛。
    沈斌用快捷鍵給丁薇發(fā)了條語音提示，告知丁薇黃飛已經放棄抵抗，讓她不要刺激黃飛。
    沈斌轉了幾條街，很快來到了黃飛停車的地點。丁薇靠在黃飛的警車上，對著沈斌做了個ok手勢。黃飛沒有下車，坐在車內抽著煙，車內已是煙霧繚繞。沈斌打開車門的這一刻，黃飛不經意的顫抖了一下。
    兩個人對視了一眼，黃飛的神情急速的萎靡下去。黃飛輕微的嘆息了一聲，伸出了雙手。
    “老黃，在我面前還不必上銬，坐在副駕駛上，我來開車。”
    沈斌說完，轉身對朱長青說道，“老朱，你先回市委，此事千萬保密。小薇，你去接桑格他們，咱們在龍叔那里會合。”
    朱長青看了黃飛一眼，無奈的嘆息一聲，“沈斌，我等你電話。”朱長青沒有對黃飛說什么，轉身向自己的車輛走去。
    沈斌開著黃飛的警車，直接向國安江南署開去。沈斌與丁薇一走，不遠處兩輛奧迪也開始起步，尾隨著沈斌追了下去。他們是國安執(zhí)法隊的人，由于沈斌的出現(xiàn)，這些人只是在遠處警戒，并沒有過來緝拿黃飛。
    沈斌抽出兩顆煙點上，遞給了默不作聲的黃飛一支，“老黃，你這家伙真讓我又氣又恨。如果是別人，我可以一槍崩了他。不過我這人念舊，當年在西區(qū)的時候，你老黃也幫過我。咱們現(xiàn)在去國安行署，必要的程序還是要走的。這兩天我會讓朱長青幫你請個假，在國安做出決定之前，外界不會知道此事。不過你放心，國安那邊我會替你說情，盡量減輕你的責任。”沈斌的語速說的不快，卻帶著一副不可抗拒的堅定。
    黃飛眼神中閃爍出一絲精光，但是一瞬間又黯淡了下去。
    “沈斌，我知道剛才電話中你是騙我，不過我不怪你，因為我怕死。沈斌，如果你真念舊的話，希望你能幫我照顧一下老婆孩子。這些年我在南城警界，得罪的黑道人物不少。憑你沈斌一句話，我相信南城黑道沒人敢碰我的家人。至于我的生死，聽天由命吧。”
    黃飛眼神迷茫的盯著前方，沈斌在電話中突如其來的打擊，讓黃飛一下子失去了控制。這些天來隱藏在內心的緊張，終于在沈斌的威脅中爆發(fā)出來。不過到現(xiàn)在黃飛也想不出自己哪里出了問題。如果不是沈斌說他的上線已經被捕，恐怕黃飛真要咬牙堅持下去，畢竟南城這邊他沒有留下什么證據。
    李龍與韓成兵早已經等候在國安行署大廳內，沈斌一到，兩名國安成員立即把黃飛押送關押室。韓成兵拍了拍沈斌，露出一副贊許的神情。沈斌與黃飛的對話他們聽的一清二楚，能用著這種方法讓對方投降，對情報人員來說非常完美。
    幾個人來到辦公室，簡單一商量，決定由韓成兵主導提審，李龍等人在觀察房進行監(jiān)聽。沈斌提醒了一下，讓韓成兵不要過于嚴厲，最好以朋友的口吻進行對話。沈斌相信黃飛已經放棄了抵抗，他會把知道的一切都說出來。
    不大一會兒，丁薇帶著烏蘭桑格，也來到了國安行署。丁薇一到，工作人員馬上領進了觀察房。
    沈斌指了指黃飛，對著烏蘭輕聲問道，“蘭蘭，隔著反光玻璃，你能看到他的思維嗎？”
    烏蘭搖了搖頭，“我的思維之力透不過去。”
    李龍一聽，馬上讓工作人員帶烏蘭進去，給她一把椅子坐在旁邊。
    審訊室里，黃飛精神萎靡，根本不在意什么人進進出出。不管韓成兵問什么，黃飛都是機械的回答，沒有任何抗拒。
    觀察室內，沈斌等人聽著黃飛變節(jié)的前因后果，不禁為黃飛感到不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