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八十四節(jié)打草驚蛇
    望月閣內的警衛(wèi)們，沒人發(fā)現(xiàn)那位神秘人的存在。一來他站的位置比較遠，超出了核心警戒圈。二是他沒有攜帶武器，可以躲避電子雷達的搜索。加上此人有著變色龍般的異能，居然連警犬都躲避過去。
    六月的天氣已經(jīng)有點悶熱，謹慎了一輩子的羅志森，怎么也沒想到在望月臺上的對話，居然被外人遠距離偷聽了。羅志森的對話牽扯到很多機密，如果是望月閣內部人他根本不在乎。但是落到這位神秘人耳朵里，卻是給身后的主子增加了意外的驚喜。
    次日上午，沈斌帶著丁薇去了銀行保險庫，把所有資料鎖進了丁薇的保險柜中。看到丁薇購買的保險柜居然有自動銷毀系統(tǒng)，沈斌才稍微松了口氣。不管怎么說，這里的安全系數(shù)比家里大多了。電影里那些驚世大盜只不過是杜撰出來的人物，要想從銀行保險柜里盜取資料，不但要有內部高層當內鬼，更要有丁薇手里的即時對應密碼才行。強行打開的話，會自動激活銷毀系統(tǒng)，對方什么都得不到。
    上午九點半，沈斌二人來到國安總部。小會議室里，沈斌發(fā)現(xiàn)只有和尚王世安一個人悠閑的坐在里面。
    “和尚，他們人呢？”丁薇奇怪的問道。
    “老龍他們去科工委了。”和尚看著報紙慵懶的回了一聲。
    沈斌一愣，“怎么，上面同意了？”
    和尚放下報紙，“老潘說，只能按照正規(guī)程序進行詢問。”
    丁薇眼睛一瞪，“靠！這不等于打草驚蛇嗎，為什么不能把人帶過來審訊。”
    和尚指了指沈斌，嘲諷的說道，“問他老丈人去。”
    沈斌可沒心思開玩笑，認真的說道，“和尚，龍叔要真這樣做，那不等于告訴人家早作準備嗎？你別糊弄我，龍叔還沒傻到這份上，肯定有所安排。”
    “你小子還算有點腦子，比小薇這丫頭強，咱們國安當然不會傻到這份上。這一次，老龍就是要打草驚蛇。老陸和老韓都布置好了，就等著那小子通風報信呢。”和尚微微笑道。
    “那他要是向常華副主席報信呢？”沈斌問道。
    和尚微微一探身，“沈斌，你老丈人眼里可不揉沙子。真要是牽扯到常華，這父子倆就要倒霉了。”
    “怎么，是謝伯伯讓這么做的？”丁薇吃驚的問道。
    和尚微微一笑，重新拿起了報紙，沒有回答丁薇的問題。
    沈斌心中一動，若有所悟的看著王世安。看樣子，老岳父謝援朝給了潘瑞尚方寶劍，真要是常華參與了此案，恐怕老岳父上任后的第一刀，就要斬向軍方高層。或者說，岳父謝援朝是要利用這個機會，給軍方來個敲山震虎。
    北京中南海，李龍從副總理岳佳山的辦公室走了出來。國防科工委是國務院下屬的部委之一，但其職能卻牽連到很多部門。不管是航空航天，還是潛艇艦只，陸地上的輕重裝備等等，都在它的涉獵范圍之內。這樣的機構，設置的保密級別非常高。甚至連國安部，沒經(jīng)授權都不能進入科工委的檔案庫。李龍來找岳佳山，就是要得到總理府的授權。謝援朝已經(jīng)與岳佳山通了電話，得知科工委有人私自借用軍工所武器裝備，岳佳山非常震怒。不過，謝援朝并沒告訴他被調查的是常華之子，只是說國安需要授權去調查一下事情的經(jīng)過。
    帶著府院的授權，李龍與陸成來到了國防科工委。科工委副主任劉思軍一聽是來調查常玉成借用裝備的事，不禁覺得好笑。科工委下轄的科研機構多如牛毛，借用裝備進行性能測試非常正常。再說常玉成是裝備部的科長，他有權利這樣做。
    “李龍部長，小常是裝備部的，從軍工所借用部分武器進行性能測試，本身就是他們的職責。我覺得你們是不是，弄誤會了。”劉思軍微笑著說道。
    “劉主任，我想咨詢一下，像這種情況，武器的去向你們這里是不是應該有記錄？”李龍問道。
    “那當然，這是原則規(guī)定，必須嚴格執(zhí)行。怎么，你們不會懷疑小常私自賣武器裝備吧？我可以負責的說，這絕對不可能。不管是誰，一經(jīng)發(fā)現(xiàn)必須嚴肅處理。再說以小常的家庭背景，他還不至于干這樣的傻事。”
    李龍點了點頭，“劉主任，這批武器確實出了點狀況，所以我們想找常玉成單獨談談。另外，我們還想調他的政審檔案看一下。”
    “沒問題，你們有府院的授權，當然可以。再說了，國安部的許多工作也是幫著我們隔絕外界的情報入侵，我們兩個部門理應互相合作。你們的事我不便多問，需要什么配合你老李盡管提出來。我是個科技干部，不想過問科技以外的事。”
    “那可真謝謝劉主任了。”李龍熱情的握著手，對于這些學者型的官員，李龍也表示出應有的尊重。
    劉思軍安排了一下，讓秘書通知常玉成來接待室。陸成則是跟辦公室工作人員，去了檔案室。
    李龍在接待室等候著常玉成，不大一會兒，一名年輕軍官跟隨劉思軍的秘書走了進來。
    李龍站起身，伸手說道，“你好，我是國安部副部長李龍，你是常玉成同志吧。”
    年輕的軍官趕緊敬了個禮，“李部長好，我是常玉成。”說著，兩個人握了握手。
    李龍看著眼前年輕的軍官，他發(fā)現(xiàn)常玉成沒有像普通軍官那樣，稱呼他為首長。或許是家庭背景讓他見的大員多了，李龍這樣的副部長還不算什么。李龍向秘書示意了一下，劉思軍的秘書點頭走了出去，悄悄的把房門帶上。
    李龍一指沙發(fā)，“小常同志，咱們坐下說吧。”
    常玉成點了點頭，兩個人面對面坐在沙發(fā)上。李龍拿出錄音筆，打開后說道，“常玉成同志，我現(xiàn)在代表國家安全部，向你調查幾個問題。咱們的對話全程錄音留檔，希望你能如實回答。”李龍故意說得很嚴肅，他發(fā)現(xiàn)常玉成的臉色緊張的有點發(fā)白。
    常玉成點了點頭，“李部長，有什么事您盡管問。”常玉成雙手攪在一起，說話都有點打哏。
    “常玉成，兩周前，你在天津軍工六所提走了一批武器裝備，有沒有這回事。”
    常玉成連想都沒想，點頭說道，“有，是我簽字提取的。”
    “那這批武器的去向，你應該知道吧。”李龍緊緊盯著常玉成的眼睛。
    “知道，這批武器交給了承德野訓靶場，進行性能測試。”
    “每一批都要測試嗎？”
    “不一定，除了定期的驗收之外，我們會不定時的抽取部分武器測試性能。”
    李龍點了點頭，“對方誰接收的，測試完，這批武器回收了沒有？”
    “是靶場作訓科副科長苗宗簽收的，測試完~他們應該反饋到科工委技術部。李部長，可能您不太了解武器測試，一般情況都是滿負荷最大性能測試，直至武器毀壞才能測出各種極限數(shù)據(jù)。正常情況，這批測試武器會報廢處理或者銷毀。爆炸物之類的更不用說了，使用后提取數(shù)據(jù)，自然無法回收。”
    看著常玉成閃爍的眼神，李龍斷定他在說謊。李龍指了指內線電話，“請你打電話問問技術部，詢問一下這批測試武器反饋了沒有。如果反饋了，問問是誰反饋的信息。”
    常玉成緊張的看著李龍，站起身走了過去。不大一會兒，常玉成走了回來。
    “李部長，技術部說已經(jīng)收到了技術反饋，各項測試都達標。”
    “對方誰呈報的數(shù)據(jù)？”
    “是~苗宗。”常玉成緊張的咽了咽口水。
    李龍冷冷的說道，“這批武器根本就沒經(jīng)過測試，它們出現(xiàn)在另外一個地方。如果你沒有撒謊，那說明這個苗宗很有問題。”
    李龍說著，拿出手機撥了一個號碼，“承德程友亮嗎，我是李龍。”
    “李部長好，請問有什么指示？”
    “你馬上帶人去科工委下屬野訓靶場，緝拿作訓科副科長苗宗。如果靶場阻攔，就說這是總部的命令，而且得到了府院的授權。對方如果不信，讓他們直接打電話向劉思軍主任詢問。記住，緝拿之后立即帶回北京。”
    “是！”
    李龍跟承德國安局長程友亮下達著命令，眼睛卻一直沒離開常玉成。李龍發(fā)現(xiàn)，當他下令緝拿苗宗的時候，常玉成的雙腿明顯哆嗦了一下。
    李龍不再詢問什么，與陸成離開了國防科工委。李龍不但打了草驚了蛇，還意外逮著一只兔子。槍支的去向即將真相大白，經(jīng)過這次的談話，李龍相信這個常玉成絕對有所隱瞞。至于他下一步會去找誰，這才是李龍最想知道的。
    來到車上，陸成打開影印文件說道，“這個常玉成兩年前才調到科工委，沒有入伍經(jīng)歷，是按照特殊人才直接由地方干部專為軍事干部。根據(jù)科工委政審處鑒定，家庭出身清白，根紅苗正，外語學院畢業(yè)。他有個戀愛中的女友，是大學同學，政審評定上只說是該女友去了英國進修，沒做其他評定。另外，有個細節(jié)很有意思，那就是常玉成居然在使館做過一年翻譯。”
    “哪個使館？”
    “德國使館，他在外語學院主修德語。”
    李龍皺了皺眉頭，“有這種經(jīng)歷的人根本不能進入科工委，也不知道這些政審官員是干什么吃的。”
    陸成笑道，“常副主席的兒子，政審處敢不讓他過關？那是不想混了。就算兩年前常華沒擔任軍委副主席，人家也是總裝備部長，那可是直接與科工委打交道的大人物。”
    “老韓那邊都布置好了嗎？”李龍忽然問道。
    “放心吧，有老韓在，他插翅都飛不了。”
    “很好，必須要知道他去見什么人。另外，你給我調查一下承德野訓靶場的苗宗，看看這個人與常玉成有什么私人關系。”李龍說著，把苗宗的情況說了一下。
    陸成立即拿起電話，通知情報處詳查此人。李龍擺好了車馬炮，只等著年輕的常玉成，主動鉆進他布下的天羅地網(wǎ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