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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最終, 他們既沒有打起來,也沒有吵起來。
兩家間的那些恩怨這輩子都消不了了,只是他們不敢在監(jiān)獄門前打鬧。
沈思和張遠坐牢的事, 到底還是嚇到了他們。
沈父和沈母終于接到了沈思。
兩人抱著從牢房里出來的沈思當場就狠哭了一番,這才收了眼淚, 牽著她的手, 往家里走去。
而重獲自由的沈思, 面對著面陌生的一切,里也帶著些許的慌亂不安。
她這一坐牢就坐了足足十年, 而十年的時間,面世界的變化,是非常大的。
只見原本坑坑洼洼的土路,現(xiàn)在變成了寬敞又干凈的水泥路。面時不時的還有一些車輛經(jīng)過。
身邊路過的每一個人身上的穿著,款式比十年前都要來得新穎又色彩鮮亮。
甚至原本大家住的那些土房子也不見了, 換成了一棟棟兩三層的小樓房。樓房外面, 還用石灰刷的雪白雪白的。
沈思嘴唇動了動,有想問沈父和沈母些什么, 卻見著他們兩個一直低著頭,看起來一副精神不好,不大想說話的樣子。
于是, 沈思也緘默了。
一直到,他們快要走到家門口時, 牽著沈思手的沈母,突然加快了腳步,幾乎是飛一般的往家里奔跑。
沈父也在后面推搡著沈思,讓她趕緊進去。
可終究,還是讓沈思看到了, 立在馬路上,正對著他們家大門的那塊,寫著“沈念”兩個大字的功德碑!
初見到石碑面刻著的沈念兩個字的時候,沈思是狂喜的。
因為她把功德碑誤以為是沈念的墳碑了,可是下一秒,她就看到了名字面的“功德碑”三個大字。
頓時,沈思齜牙欲裂了起來,她睜著一雙猩紅的眼睛,惡狠狠的沖著沈父和沈母咆哮著質(zhì)問道,“這是什么?你們快告訴我,這是什么?”
被她質(zhì)問的沈父和沈母一句話都不敢說,沈母更是低著頭,抹起眼淚來。
沈思沒等到沈父和沈母的回答,怒火沖天的她,想也不想的就轉(zhuǎn)身,朝著刻著沈念的功德碑抬腳踢了過去!
“去死,去死,你去死啊!”沈思一邊踢,一邊如瘋子一般的咒罵著。
這一幕被旁邊地里的村民們瞧見了,立刻就從地里跑了出來,沖著沈思大喊道,“你誰啊,敢踢我們村的功德碑……”
要知道現(xiàn)在沈念不僅是整個村子大恩人,還是他們的衣食父母呢!
村里現(xiàn)在能有現(xiàn)在的模樣,這些年可是多虧了沈念的協(xié)助。如今的沈念,在這些村民們的里,可是最受尊敬和愛戴了的。
他們哪能接受了,大家給沈念立的功德碑,被人這么的對待啊!
于是很快就有一大群村民們,紛紛跑出來制止沈思的這一發(fā)瘋行為,同時對她進行了強烈的譴責。
“哪里來的瘋子啊,亂踢什么,趕緊給我停下來。”
“你再踢,小心我們對你不客氣了!”
說著,那村民甚至舉起了手里面的鋤頭,惡狠狠的沖著沈思兇道。
這十年里在牢房里,沒少因為她的脾氣吃了不少苦頭的沈思,本來還在發(fā)著瘋,在被村民們這么一嚇后,頓時就泄了氣,不僅縮回了踢著功德碑的腳,還整個人一竄,就竄到沈父和沈母的身后,縮著身子躲了起來。
她這一躲,大家的注意力立刻就轉(zhuǎn)移到了沈父和沈母的身上。
到了這一刻,也終于有人認出來了。
“呀,這不是再喜家的那個二丫頭么?怎么,她這是出來了。”
一聽是沈思,村民們對于她前的瘋狂舉動,頓時就理解了。大概是沈思從牢房里出來后,見到刻了沈念名字的功德碑,一時之間,被刺激到了。
大家換位想想,倒也能理解她的情,并且對她也生了些同情。
可即便是這樣,現(xiàn)在的村民們可是全都站到了沈念這邊的,因而他們不好說才剛從牢房里放出來的沈思,便去說沈父和沈母。
“再喜啊,再喜媳婦,你們兩口子可得看著點沈思,別讓她再發(fā)瘋了。”
“就是,哪能去踢咱們立的功德碑呢!你也不看看,你們現(xiàn)在每天走的這條路,可還是人沈念掏錢修……”
這話沒說完,就被旁邊的人拉了一下。同時也用眼神示意他,不要再刺激人家了。不管怎么說,現(xiàn)在的沈思和沈父沈母,也確實蠻可憐的。
沈父和沈母便趕緊牽著沈思,回家里去了。
等回到家里后,沈思又開始發(fā)瘋了一樣的叫了起來,“什么叫現(xiàn)在每天走的這條路,是她沈念掏錢修的?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到了這一步,再也瞞不下去了的沈母就哭著,把這些年來,沈念做的事情,大致的跟沈思說了一遍。
不說還好,這一說,更是狠狠的刺激了一把沈思。
沈思開始哭,開始鬧,開始打砸家里面的東西,一臉怨恨的用各種陰毒的話咒罵著沈念。
見著這樣的沈思,沈父和沈母是想管也管不了。
只能等到沈思自己罵累了,因為沒力氣不不停歇下來的時候,沈母才哭著拉住她,說道,“思思啊,我命苦的思思啊……”
可沈思雖然不再咆哮著砸東西了,嘴里面卻還喃喃的說著,“不可能的,這不可能的……”她因為當年的事情,被坐牢了十年。
十年后出獄,結(jié)害了她的仇人,卻有了這樣一番成就,這讓沈思如能接受了。
“行了,都別哭了!”從進屋后就一直沉默著的沈父,突然說道,“哭哭哭,有什么用?她現(xiàn)在有錢有勢了,整個村子里的人更是都巴著她吃飯,我們不說話人家都背地里嘲笑我們,說就是我們做父母的沒做好,當初對她做的太過了。現(xiàn)在我們要是還敢出去說她半個字的不是,隨時都會被人劈頭蓋臉的訓一頓!你一個人再狠再厲害,你能干過整個村子人的嘴?”
回應(yīng)沈父的,是沈母一聲高過一聲的“嗚嗚嗚……”的哭泣聲。
最后,沈父又長嘆了一口氣,對著沈思說道,“思思啊,算了吧。她現(xiàn)在那么厲害,你哪里能斗過她……”
沈思也不說話了,可是眼睛里的怨毒,卻是更甚了。
沈思只花了幾天的時間,就了解到了沈父和沈母,為什么一直跟她說,沈念現(xiàn)在多么多么厲害了。
在她被關(guān)押的這十年里,沈念從最開始的批發(fā)包子的小作坊,現(xiàn)在已經(jīng)發(fā)展成了全國都極具知名的食品大公司。
可以說,現(xiàn)在的沈念成為了,哪怕是過去的她,也都不敢去奢想的大人物。
可她呢?
她卻在牢里,渡過了人生中最寶貴的十年青春!
沈思越是想下去,里就越難過。難過的同時,口的那股恨意,也就越深。
她不甘啊!
沈念越是成功,她就越是不甘!
還有村子里的那些勢利眼,他們見著沈念成功了,有錢有勢了,他們便都跟哈巴狗一樣的巴上去,諂媚的討好不說,背地里更是把她跟沈念拿出來對比!
他們說,沈家的這兩姐妹,沈念才是聰明的那個。至于自己,成為了惡毒,蠢貨的代名詞。他們看著自己的眼睛里,永遠都帶著鄙夷和笑話……
就是這段時間,沈父和沈母想要幫她找個好人家,可那些說媒的一聽是她,便都搖著頭走了……
沒人愿意娶她。
一同從牢房里被放出來的張遠,同樣也見識到了沈念的成功。
孫小蘭更是哭著拿手不停的捶打他,罵他,“那個時候,跟你說了那么多遍,不要跟沈思那種人勾搭在一起……你就是不肯聽我的話啊……你要是聽了我的話,老老實實的跟沈念結(jié)婚,你就是大老板了,又哪里會去坐這個牢,咱們家這么多年,也不用在村子里受人白眼,抬不起頭來了……”
這番話,直戳到了張遠最痛的地方了,他突然一下子就爆發(fā)了,大喊大叫道,“怪我怪我,都怪我,行了吧!”
叫完后,張遠撒開腿就往跑了出去。
孫小蘭想去追,可是沒能追,因為就那么一會的功夫,張遠就跑沒影了。
張建設(shè)聽到動靜從屋子里走了出來,就見著孫小蘭站在屋門口哭,而兒子張遠,儼然已經(jīng)不見了。
張建設(shè)就說孫小蘭,“遠子才剛從牢里出來,你做什么說他這么多。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這樣了,你再說下去,他這里面不就更難受?況且你說了又能改變什么?難不成那沈念,還能愿意再嫁給咱遠子不成?”
“我就是心里難受,我只要一想到當年的事情,我里頭就過不去。”孫小蘭捂著自己的胸口說,“遠子錯了,我們也錯了,我們那時候要是再多管管他就好了……”
張建設(shè)不想再跟孫小蘭扯這些了,因為扯再多都沒用。
就沈念現(xiàn)在的地位,人家怎么都不可能再看他們家張遠了。況且當年,他們心里面其實也并沒有那么瞧得起沈念……他們看中沈念,也不是看中她的能力,而是看中她的賢惠。
覺這樣的人,娶回來給張遠當媳婦,能把自家兒子照顧好。
所以誰又能知道,就那樣的沈念,如今能有這樣一番成就呢?
張建設(shè)便又對著孫小蘭說道,“行了,你別再說下去了,趕緊跟我出去,把遠子找回來先。”他這是怕張遠被孫小蘭刺激的,一時想不開,出意外!
孫小蘭被提醒,趕緊把臉上的眼淚拿手一抹,跟著張建設(shè)一起,開始滿村子的尋找起張遠來。因為沒找著人,他們倆還慌張的給女兒張帶娣打了電話過去,讓她帶著人一起過來幫忙尋找……
而就在張家這邊著急忙慌的找尋著張遠的時候,張遠卻跑到了沈家這邊來。
他是沖著沈念來的,卻沒見到沈念,反而見到了沈思。
四目相對下,雙方都紅了眼睛。
于是,前在沈父沈母他們一群人沒能打起來的架,到底還是沒有避免掉。
沈思跟張遠這對當年因為出軌,被沈念抓奸又舉報了去坐牢的兩人,剎那間就廝打成了一團。
張遠是男人,力氣大。
可沈思因為在牢房里待了十年,也鍛煉出來了一股子力氣和狠勁。
以至于一時之間,這兩人的廝打,頗有點勢均力敵的架勢。
最后等到張家的人聽到消息找過來的時候,兩人身上都掛了不少彩。沈思身上多處青黑,而張遠呢,也沒好到哪里去,尤其是那張臉,不是抓痕就是咬痕。
被人分開后,沒能再繼續(xù)廝打的他們還喘著粗氣,用著怨恨的紅眼睛,死死的盯著對方……
更想不到的是,就在張遠和沈思打架后的第三天,他們倆卻一同出現(xiàn)在了沈念食品公司的大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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