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6章 他最關(guān)心的人,還是夕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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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忘川突然笑了,笑得悲哀又自嘲:“我不知道,我到底要用怎樣的方式 ,才能證明我的存在?”
“存在不是這樣證明的!”林悅爾情緒激動的捏緊了拳頭,目光充斥著復(fù)雜難言:“顧忘川,他是你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了!”
“我在這世上沒有親人了!!”他突然一句暴喝。
林悅爾怔住了。
“我唯一的親人,正是死在他的手里!”
“你在說什么!怎么可能?”林悅爾完全不相信,“爺爺他是生病才會……”
“不爺爺,不是顧正華!是那個我還來不及叫一聲爸爸的人!”
終于,他吼出這一句,越過了林悅爾,沖了出去。
林悅爾站在原地半晌,卻無法消化他的話。
“小悅,你怎么在這兒?”
顧夕岑不放心,想上來看一看,來到樓上,看到她站在大哥的房門口,眉頭輕輕挑了起。
她疑惑的轉(zhuǎn)過身,可是看見顧夕岑那一臉的疲憊之后,所有的疑問,又都生生壓下。
“顧忘川可能是太思念爺爺了,剛才我聽到了他的哭聲,才會過來。”她無意識的解釋著什么。
聽罷,顧夕岑垂下眼簾,輕聲:“他對爺爺?shù)母星椋倸w是深的。”
長嘆一聲,林悅爾也點了點頭。
送她回到房間里,他拉過被子,蓋在她身上,叮囑道:“別亂走了,待在這里睡一會,我處理完下面的事,就送你回去。”
“你不要管我,你去忙你的吧。”林悅爾體貼的說。
顧夕岑下了樓,林悅爾卻睡不著了,想著顧忘川剛才的話,就覺得蹊蹺。
他說,不是顧正華,卻是他還沒來及叫上一聲“爸爸”的人……
倏地,她打了個激靈,不敢相信的坐了起來。
難道……顧正華并不是他的父親?!
樓下,前來吊唁的人越來越多,顧長天生前信佛,花姨請來幾位大師正在為他超度。
來了的人,多半都走向顧忘川,他畢竟是顧家長孫,又是gl現(xiàn)任總經(jīng)理,少不了借此機會想與他攀關(guān)系的。顧忘川的臉色一直都很難看,站在門口,與一些來人交談著。顧夕岑下來的時候,他僅是抬頭掃過去一眼,便又視他為空氣。
顧夕岑去花姨那邊,幫著她忙活。
花姨一邊擦著淚,斷斷續(xù)續(xù)的說著什么,不經(jīng)意的抬起頭,倏爾看到了正從門口走進的人,一下子愣了住。
“嚴曉君?!”
聽到這個名字,顧夕岑的眸光一緊,一抬頭,目光瞬間鎖住了站在顧忘川跟前身著黑色長裙的女子。
無論是氣質(zhì)還是長相,她確實都與嚴曉君像了個厲害。不過,細看之下,兩人還是有著些許差異。她比嚴曉君要年輕,身材也略高些,而且,她對顧忘川尊敬有余,并沒有過分的親昵。
應(yīng)該……只是長得相像而已。
但如此高的相像,還是會讓人覺得匪夷所思。
花姨看到她就急了,起身就要過去:“她怎么來了?今天這種場合,怎么可以讓她站在這里呢?”
“花姨,”顧夕岑拉住了她,低聲說:“她不是嚴曉君。”
“不是?”花姨半信半疑,歪著頭又看向那邊。
也許是感覺到了這里的視線,唐敏看過來,僅是禮貌似的朝他們微微頜首,便又跟顧忘川說著什么。
這姑娘的眼神太陌生,連花姨也不禁開始懷疑起來。
“真的不是?可是……怎么會這么像呢?”
“這世上長得像的人,還是很多的。”顧夕岑嘴上說著,目光中的戒備,卻是一目了然。
與顧忘川簡單說了幾句,唐敏就緩步走了進來,她抬起頭打量著整幢別墅。
她是第一次來這里,環(huán)顧一圈,就能發(fā)現(xiàn),顧家還真是有錢,隨隨便便拿出一樣掛件擺設(shè),都是上等好貨。她越來越替表姐惋惜了,居然沒有能力嫁入這一家!尤其是,現(xiàn)在顧長天也死了,最大的障礙也消失了,她還真是沒有福氣呢~
想著,唐敏就不自覺的流露出一絲惋惜的淺笑。
替表姐。
轉(zhuǎn)身之際,她差點與人撞個正著,忙收起臉上的笑,低下頭,十分誠懇的道歉:“對不起。”
“沒關(guān)系。”對方的聲音,是悅耳的中低音,聽上去十分年輕。
她抬頭,看到站在面前的人,隨即愣了愣。
顧夕岑?
不放過她臉上任何一絲細微的變化,顧夕岑淡然開口:“你認識我?”
唐敏老實點頭:“你是總經(jīng)理的弟弟,顧家二少。”
聽到她對顧忘川的稱呼,顧夕岑一揚眉:“你是gl的員工?”
“是的,我是總經(jīng)理辦公室的行政秘書,望岑少節(jié)哀。”
“謝謝,你有心了。”顧夕岑沒再多說什么,轉(zhuǎn)身就離開了。
唐敏悄然松了口氣,不知道為什么,她面對顧夕岑時,竟比顧忘川還要來得緊張。也許,是她對這個人,不及顧忘川那么了解吧。
聳聳肩,她又繼續(xù)朝里走,參觀這幢別墅,卻在經(jīng)過樓梯時,與上面走下來的人碰了個正著。
林悅爾的腳步滯了住,看著她,神情倏爾變化。
“嚴曉君?”
她是萬萬沒有想到,會在這里看見嚴曉君!自從玉城那件事之后,顧夕岑便刻意不在她面前再提起這個人,林悅爾也不問,只當(dāng)那段回憶不存在。
可再次見她時,所有被她塵封的畫面,又再次涌入腦海。
讓人想忘也忘不掉。
意外的,對方卻疑惑的眨了眨眼睛,然后低低的一笑,說:“你也認為我像那個叫嚴曉君的人?”
林悅爾怔了住,“你……不是她?”
唐敏搖頭,“已經(jīng)有好多人把我錯認成了她。”說著,她又友好的笑了笑,問道:“我們真的很像嗎?”
林悅爾先是定定的看著她,果然細看之下,還是能看出樣貌的不同。
漸漸,她穩(wěn)定下情緒,走下了樓。
“是很像……至少,像到會讓我這位老朋友都認錯。”
“呵呵,你好,我叫唐敏,是gl的員工。”唐敏很友好的朝她自我介紹。
林悅爾揚起一側(cè)眉,看向她,“你在顧忘川身邊工作?”
唐敏應(yīng)道:“嗯,我在總經(jīng)辦。”
這讓林悅爾著實有些意外,她不明白,顧忘川將她留在身邊的用意。難道,是想藉此懷念嚴曉君?如果是,那他倒還是用了些情。
既然是不相干的人,林悅爾也顯得隨意了許多。
她倒了杯果汁,回頭看她,“要喝點嗎?”
“不用了,謝謝。”
唐敏一直都跟在她身邊,臉上噙著淡淡的微笑。
“你是顧家的親戚?”她問。
林悅爾喝著果汁,想了下,點頭。
盡管知道她不是嚴曉君,可是坦白說,她對頂著這樣一張臉的女人,還是好感不起來。
這時,有人朝這邊走過來,見唐敏和林悅爾在一塊,他立即冷下臉來。
“你怎么在這里?”
唐敏回頭,趕緊叫了聲:“總經(jīng)理。”
顧忘川忙看向林悅爾,目光有些急迫,好像想要解釋些什么。但是,林悅爾卻避開了他的視線,端著杯子走了出去。
直到她離開,顧忘川的眼神就沒有從她身上移開過。
唐敏在一邊,將他的反應(yīng)都看在眼里,眸光微轉(zhuǎn),掃了一眼林悅爾消失的方向。
她就是林悅爾嗎?
也不過如此,表姐怎么會敗給了她呢?而且,還敗得那么慘……
“你剛才跟她說了什么?”顧忘川回過頭,就是一副質(zhì)問模樣。
唐敏回神,無辜的搖頭:“沒說什么啊……哦對了,她也把我認錯了呢,然后就問我要不要喝果汁了。”
顧忘川的眉頭松了又緊,最后別開了臉,“你先回公司吧。”
“哦。”唐敏心下失望,可又不敢表現(xiàn)出來,應(yīng)了聲后,便離開了顧宅。
看來,林悅爾在顧忘川的心里,還是有一定的影響力!如果想要俘獲顧忘川,她就是一個超級大障礙!
唐敏走出顧宅,站在大門口,回過頭朝里面看了一眼,唇角微微揚了起。
她才不會像表姐那么沒出息呢,那個男人,她要定了!
一連數(shù)日,gl總裁去世的消息,成了頭版頭條,好在gl一直都由顧忘川掌舵,公司股價并未受到太大涉及。就在大家預(yù)測,該是顧忘川順理成章接管gl,正式出任其總裁一職時,他卻遲遲沒有動靜。
接到李律師的電話時,顧夕岑表現(xiàn)得十分平靜。
下午兩點鐘,在李律師的事務(wù)所,顧夕岑和顧忘川分別坐在辦公室兩側(cè)。
李律師拿出了顧長天早前簽署的遺囑文件,剛要宣讀,顧夕岑卻出聲了,他說:“無論爺爺?shù)陌才攀窃鯓拥模叶挤艞墶!?br/>
顧忘川僅是抬起頭,看過他一眼,眼神毫無波瀾。
仿佛,這位弟弟做任何決定,他都不會意外。
就像爺爺把公司留給了顧夕岑一樣。
李律師愣了住,“呃,二少爺,身為顧老先生的律師,我有責(zé)任替你詳細解讀這份遺囑……”
“不必了。”顧夕岑站了起來,聲音頗淡:“我知道,是誰為gl努力了這么多年,我不管爺爺?shù)倪z囑是怎樣的,公司都應(yīng)該是他的。”說完,他轉(zhuǎn)身就走,走到門口時,卻停了下來:“需要我簽署什么文件,再打電話給我。”
“二少爺……二少爺……”
李律師完全沒有想到會是這個結(jié)果,他有些無措的看向顧忘川,后者卻是連頭都沒抬,沉著道:“宣讀遺囑吧。”
就算,沒有他一個子兒,他也要記住爺爺最后留給他的殘忍。
“哦……”
李律師又重新打開了那份文件,進行宣讀:“顧長天,男,76歲……特立此遺囑,表明我對自己的財產(chǎn),在我過世之后的處理意愿……”
顧忘川平靜的聽著。
可是,漸漸,他的臉色變了。
先是不可置信,最后,他倏爾起身,打斷了李律師的宣讀。
“這怎么可能?爺爺……爺爺怎么可能會讓我繼承公司?你不是說,他已經(jīng)留給了夕岑嗎?”
李律師放下文件,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說:“大少爺,這是顧老先生在去世前,重新立下的囑咐。”頓了下,他說:“我本想打電話告訴你的,可是,顧老先生走得那么突然,你的手機又一直接不通……”
顧忘川呆呆的站在原地,似乎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
爺爺把gl……留給了他……
這不可能!
這不可能!!
他突然搶過李律師手中的遺囑,當(dāng)他看到白紙黑字記錄得再清楚不過時,便不由得他不信了。
爺爺把他名下的所有不動產(chǎn),給了顧夕岑,而他手中持有的超過70%的gl股份,則如數(shù)給了他。
顧忘川默默的坐在了椅子上,盯著手中的遺囑,雙眼竟?jié)u漸的模糊了。
為什么?
明知自己不是他的親孫子,為什么還要將他一生中最重要的東西給他?
捏緊手中的紙,倏地,他看到了下面一行字,那是手寫加上去的。
他忙拿起來,湊近一看,上面只有一句話:你永遠都是讓我驕傲的孫子……
那一瞬,顧忘川的眼淚決堤。
爺爺……不是該恨他,該討厭他的嗎?
李律師見狀,很知趣的退了出去,將空間留給他。
這就是有錢人的家族,隨時都會充滿風(fēng)云際會,不到最后一刻,永遠不知道誰是最后的贏家。
直到半個小時后,顧忘川才走了出來,雙眼微紅,但神情冷漠了許多。
“接下來的手續(xù),你來辦理吧。”丟下這句話,他離開了律師事務(wù)所。
回到gl,他獨自關(guān)在總經(jīng)理辦公室,坐在皮椅上,面朝著落地窗外,眉宇覆著一層濃到化不開的迷霧。
其實,爺爺?shù)挠靡猓倜靼撞贿^。
爺爺是聰明的,他很清楚,如果不把公司給自己,他也會通過其它手段,想方設(shè)法的得到。否則,便是毀了公司!屆時,后果定是不堪設(shè)想。
爺爺把公司留給他,是想以此平息他的憤怒,不要再去找夕岑的麻煩。說到底,他最關(guān)心的人,還是夕岑。
但這也無可厚非,畢竟,夕岑才是他的孫子。
只是這樣想著,他的心理就能好受些,坦然些。
深呼吸,他按下內(nèi)線:“艾米,聯(lián)系一些關(guān)系好的媒體。”
“好的,總經(jīng)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