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功名利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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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細細的摩挲著剛剛涂了蔻丹的指甲,讓金鈴找來一個火盆,將所有信件都燒毀后,我才點了點頭,讓金鈴將一本圈了內(nèi)容的書送給了焃宣,“告訴你們家王爺,就說本宮今日里看了一本十分有趣的書,為感恩王爺素日來對本宮的照顧,本宮請王爺一同觀賞。”
自那日劉珩對著我說起焃宣時,我便留了個心眼,未免日后不必要的麻煩,我與焃宣,還是盡量少見面為好。
“娘娘,皇上身邊的高公公來請娘娘去御花園,說是皇上正在那里等著娘娘。”金鈴將火盆中的灰燼埋入花盆中,小心翼翼的對我說道。
我心思轉(zhuǎn)了轉(zhuǎn),“去告訴他,就說本宮身體不適,不便去了!”
果然不一會,劉珩便帶著一隊太醫(yī)宮人浩浩蕩蕩的來到了我的寢宮,他一見著我,便急切的問道,“閣兒怎么了,是有什么不適嗎?”
我故作有些虛弱的樣子,朝著他擺擺手,“只是有些頭暈罷了,并非太大的事情!”
沒有什么別的目的,只是想要讓他更加煩惱罷了,他越煩惱我越感到高興。
這幾日劉珩陪著我,朝堂上的事情又全權(quán)交予了安王爺代理。
六月十三日,第一日,大理寺少卿趙御從張姓書生家中查出親筆遺書,證實張姓書生乃是自殺嫁禍,后經(jīng)刑部鑒定,筆跡造假,眾士子嘩然之余,也有三三兩兩的被規(guī)勸回家準備大考,剩下的人包括李自仍在死死堅守。
六月十四日,第二日,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有兩個寒門子弟的學(xué)生在回家途中被人打斷了雙腿,繼續(xù)在昭陽門示威的眾人,聽說消息后散了小半,庶族與士族的矛盾日益加劇。
六月十五日,第三日,敕查出打斷學(xué)生的兇徒是馮天照之子馮寧,大理寺羈押馮寧受審,馮寧供認不諱,但不承認張姓書生之事是自己所為,他只是打斷了那兩個出言不遜的書生而已。
六月十六日,第四日,案件毫無進展,張姓書生的家書在昭陽門前拉起來白幡,燒起紙錢,進一步逼迫大理寺,言明幕后指使是馮天照,要求皇上捉拿馮天照,給眾人一個交代。
知曉外面如此雜亂復(fù)雜的境況,我在宮中悠閑的修剪著花枝,指東打西,焃宣果然明白書中的意思,先前張姓書生的例子,即便沒有馮天照,也會有別人,一件僵持不下的事情,若想找到突破口解決,必須先用剪刀自己去捅個窟窿,然后你想裁剪成什么樣子,才會有定數(shù)。
這件事情中,很多人不能活,張姓書生不能活,馮天照同樣也活不了。
我看著我的手,它依舊白皙,只是不自覺中已經(jīng)沾染了鮮血……
天可度,地可量,唯有人心不可防。但見丹誠赤如血,誰知偽言巧似簧,以后的我不知道會變成什么樣子,大概最后我自己也會討厭我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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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十七日,第五日,趙御搜查馮天照府邸,并未發(fā)現(xiàn)殺人無證,但發(fā)現(xiàn)了馮天照授受賄賂買官買官的賬本,馮天照被壓入天牢,皇上大怒,斥責(zé)門蔭子弟,不思皇恩,自甘墮落。
六月十八日,第六日李自親自規(guī)勸聚集在照樣門外的寒門子弟,既然馮天照已經(jīng)入獄,眾人不妨先回家安心準備大考,皇上圣明,大考之后,此事必有定奪,眾弟子聽聞,多數(shù)皆散去,余下小部分頑固者,仍不肯離去。
六月十九日,趙御并未查出張姓書生究竟為何人所害,此事暫且擱置,著手調(diào)查馮天照受賄一事,李自被命為此次主考,主持此次考聽公正。
安內(nèi)攘外,劉珩開始解決甕川的災(zāi)民問題,糧草和軍隊同時出發(fā),抵達地方,接應(yīng)災(zāi)民,扣殺流匪。
又過了幾日,觀星臺小郎張痕獻地龍儀,聲稱地動之災(zāi)可以提前防御,朝野嘩然,朝臣們議論紛紛,都說張痕的地龍儀是騙人的玩意兒,甚至有人說他有意造謠生事。
地龍儀用青銅制造,形狀有點像一個酒壇,四圍刻鑄著八條龍,龍頭向八個方向伸著。每條龍的嘴里含了一顆小銅球:龍頭下面,蹲了一個銅制的蛤蟆,對準龍嘴張著嘴。哪個方向發(fā)生了地震,朝著那個方向的龍嘴就會自動張開來,把銅球吐出。銅球掉在蛤蟆的嘴里,發(fā)出響亮的聲音,就給人發(fā)出地震的警報。
李自對于張痕的地龍儀很是堅持,崶亓的京都洛城是很繁華的地方,都城里的王公貴族多數(shù)生活驕奢淫逸,張痕曾經(jīng)做過一篇賦,名曰《洛城聞道》,諷刺這種現(xiàn)象,因此李自和張痕交好。
這日張痕的地龍儀正對甕川的龍嘴突然張開來,吐出了銅球。按照張痕的設(shè)計,這就是報告甕川又發(fā)生了地動。過了幾天,有人騎著快馬來向朝廷報告,甕川又發(fā)生了劇烈的地動,連山都有崩塌下來的,大臣們這才信服。
張痕造地龍儀有功,被皇上封為太史令,加上大考時入榜封官的幾個寒門子弟,朝中的庶族官僚的勢頭漸盛。
在前朝,曾經(jīng)推行察舉征辟制度,也就是由地方和中央的三公等官員負責(zé)了解、考核并征召一些人到朝廷當官。征召的對象主要有兩種,一種是秀才,一種是孝廉。秀才主要是對儒法經(jīng)典比較了解,而孝廉則是孝順父母。到了前朝中期,察舉征辟等制度已經(jīng)非常腐敗,于是有出現(xiàn)歌謠:舉孝廉,不知書,舉秀才,父別居。
一些地方官宦子弟,為了出仕,用盡種種手段為自己謀取名聲,秀才比較容易考察出真才實學(xué),于是大多數(shù)人都是從孝廉出身,只要是對父母比較好,就可以出來當官,漸漸的,推薦出來的人,品質(zhì)變得比較差。還有,一些真正有才學(xué),但是門第低下沒有辦法得到官員的賞識,就只能默默無聞了。
到前朝后期,官場腐敗,于是當朝皇帝曹元毅然下令“唯才是舉”,開創(chuàng)了選官制度的一個輝煌時代。在曹元手上,不需要你有什么出身名望,只需要你有才華,就可以得到任用。于是,在曹元時代,人才是最多,也是品質(zhì)最好的。
但是,曹元的唯才是舉制度,也有許多的弊端,最大的弊端就是引起了很多世家大族的不滿,原來朝廷大權(quán)都由他們把持,現(xiàn)在卻有一些寒門士子出入其中,奪走他們的權(quán)力。并且,隨著勢力的強大和穩(wěn)固,昔日的寒門,漸漸的變成了新的豪門,也衍生出了新的弊端。
曹元之后太子曹必即位,曹必的母家宣卞太后是當時最大的世家魏家,為了保障自己的利益,希望廢除曹元的唯才是舉命令。由尚書陳鈞提議,開始推行九品中正制度。
其內(nèi)容即在州郡置中正,擇本地之賢而有識鑒者為之。
區(qū)別人物,定為九品(上上、上中、上下、中上、中中、中下、下上、下中、下上)。然后由吏部選用。
但九品中正之制,并非曹必一人突然決定施行,早在曹元當權(quán)時,太子師何獻即向曹元建議:
自軍興以來,制度草創(chuàng),用人未詳其本,是以各引其類,時忘道德,……以為自今所用,必先核之鄉(xiāng)閭,使長幼順敘,無相踰越……又可修保舉故不以實之令,使有司別受其負。在朝之臣,時受教與曹并選者,各任其責(zé),上以觀朝臣之節(jié),下以塞競爭之源。”
曹元對以上建議,已經(jīng)表示“稱善”,只是未及推行。曹元死后死,曹必即位不過兩三個月,即頒布了九品官人之法。
曹必推行九品中正制之目的與結(jié)果:第一,為了讓世族官僚擁護他為帝,故推行了有利于世族的門蔭仕進制度;第二,設(shè)中正官以品評人物,如選用后發(fā)現(xiàn)名實不符,尚可治以保舉不實之罪,以避免選官好壞無人負責(zé);第三,由吏部選用人才,即意味著減少公卿二千石辟用屬員名額,有助于加強皇權(quán);第四,從史料上看,九品官人之法推行后,舊有察舉征辟等制度,并未因之廢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