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前往大夏學(xué)宮(五千字)
韋文河的視線在紫萱的身上停留極短,很快就將目光移開。 心中略微思索片刻,便恢復(fù)如初,朝著沈追拱手道:“沈追,你義父已經(jīng)在后院廂房等待多時。” “嗯,勞煩韋兄了。”沈追也拱手道。“小弟著急見義父,便先不與韋兄客套了。” “理應(yīng)如此,請。”韋文河道。 “走,進(jìn)去。”沈追揮了揮手,旁邊的紫萱攙扶著沈氏,也飛快跟上。 在路過韋文河時,紫萱狐疑的看了一眼,不過很快恢復(fù)如常,并未多言。 再次見到義父沈山時,氣色明顯好了很多,頭發(fā)已經(jīng)恢復(fù)黑亮,經(jīng)過沈追持續(xù)的調(diào)養(yǎng),連皺紋都淡了很多,面色紅潤,不似之前蒼老模樣。 “義父,我回來了。”沈追連忙上去扶住沈山。 “追兒,你、你托信于韋大人說、說你義母……”沈山也將沈追的手用力握住,神情激動,聲音顫抖。“你可不要騙義父啊。” “義父,千真萬確。”沈追開心的笑著,讓出身形。“義父,您看看,這是誰。” “三哥——”一道顫聲輕輕的從后面?zhèn)鱽怼! ∩蛏铰牭竭@聲音,仿佛如遭雷擊,身體不住的顫抖起來。 爾后被欣喜包圍的沈山也猛的看了過去。 “五娘、五娘真的是你嗎!”沈山大踏步的沖了過去。 “三哥!”沈氏也忍不住連忙上前,眼淚止不住的流。“真的是我,我回來了。” “五娘啊~”沈山一把握住沈氏的雙手。 兩位闊別多年的夫妻,此刻終于是團(tuán)聚在一起。 沈追看到這一幕,也忍不住唏噓不已。 自他義母義姐被歸元宗擄掠,已經(jīng)過去了足足九年多。 近十年的分離,今日終于得以重聚。 “沈追,兩位長輩此刻想必有很多話要說,留些時間給他們單獨待一會吧。”紫萱悄悄的拉了拉沈追的衣角。 “嗯。”沈追輕輕的點了點頭。以他如今的實力,等到他義父義母想要找他時,自然可以馬上出現(xiàn)。 在房間外布下一層結(jié)界,沈追悄悄的將院門帶上。 不多時,便來到了韋文河的書房中。 “韋兄。”沈追一見到韋文河,就鞠躬行禮道。“這些時日,多謝韋兄照看我義父。” 這一禮,沈追乃是發(fā)自真心實意。 他當(dāng)初不過是后天境的小捕快,可韋文河卻將他的義父照看得極為周到。 換做成任何一個上官,豈能做到這種地步? “沈兄弟,請起。”韋文河連忙將沈追扶起來,邀請兩人就座。“受人之托忠人之事,這是我分內(nèi)之事。” “沈兄弟如今一家團(tuán)聚,你又貴為五品武將,獲封子爵之位,沒我,也不會有誰來找你義父麻煩。” “韋兄要走了?”沈追聽出了韋文河的意思。 韋文河輕輕點頭道:“中樞簽發(fā)的文書,是要求我十月回京城。” “不過家祖卻是讓我提前一個月回京。” 沈追見韋文河眉宇間有著淡淡的憂愁,頓時問道:“韋兄,可是家中出了事?” 韋文河點了點頭:“毀宗棄廟這一策,乃是家祖提出來的,如今要推翻此策,我韋家就要收縮力量,集中應(yīng)對接下來的風(fēng)波。” 沈追搖了搖頭,這種輻射天下九州的大事,可以想象風(fēng)口一變,作為始作俑者的韋家,會遭受到多大的沖擊。 眾多古老家族、王侯公伯不敢對人皇有什么不滿,然而當(dāng)初支持這一國策的,必然難得安寧。 不過,即便明白韋文河回京后肯定會面臨風(fēng)暴,但此刻的沈追卻是什么都幫不上忙。 梁國只是眾多諸侯國之一,他只是一名偏將,根本對抗不了這種大勢。 韋文河這種有家族倚靠的精英子弟還好說,像他這種無根無萍的若是處于中央朝廷的風(fēng)暴中,恐怕會被吞得連骨頭渣都不剩。 “韋兄有恩于我,我卻什么都幫不上忙,實在慚愧。”沈追嘆了口氣。 “沈追,你未免多慮了。”紫萱看了一眼韋文河。“此決議是人皇欽定,無論是反是復(fù),都是圣旨圣言!未必就會出現(xiàn)韋大人所擔(dān)憂的情況。” “韋大人以為,京城的百萬禁軍,是擺設(shè)不成?” 韋文河拱手笑道:“這位姑娘說得有道理,今日沈兄弟至親團(tuán)聚,乃是喜事,不提公事。” “我已命人準(zhǔn)備薄宴,還請沈兄弟不要推辭。” “哪里,多謝韋兄。”沈追連忙道。 三人又閑聊了一會,不過卻并未涉及公事。 酒宴之上,韋文河也只是作陪,很少開口,只有沈山開口感謝時,韋文河才舉杯寒暄幾句。 眼下已經(jīng)是八月初,韋文河既然是九月回京,再把義父義母放在河源城就不再妥當(dāng)。 所幸現(xiàn)在義母回歸,義父沈山也不再糾結(jié)非得待在河源城,所以沈追決定將兩人一同接到萬峰城中居住。 以沈追如今的地位,這倒是舉手之勞。 臨別之前,沈追在拜別韋文河時,又悄悄的贈予了韋文河一份禮物——整整一天的明悟時間。 如今韋文河即將脫離官職,那其本身的修為就有了用武之地,這些明悟時間利用得好,足夠讓韋文河的修為有一個質(zhì)的飛躍。沈追相信韋文河不會浪費。 ………… 八月八日,此時已經(jīng)是沈追攜同義父義母回落雪峰后的第三天。 離大夏學(xué)宮的圣言術(shù)秘境開啟,只剩下二十天時間。 沈追也抓緊時間修煉著,畢竟大夏學(xué)宮的江年就曾說過,圣言術(shù)秘境,實力越強,就越有希望獲得好處。 自沈追成封號都尉,又經(jīng)過慕容晴雪一事之后,整個梁王府似乎也沉寂了下去。 七公子夏鴻也鮮少出現(xiàn)在眾人的面前。 宗派聯(lián)盟那邊,自武安侯一戰(zhàn)斬殺尊者之后,也未再有大動作。 整個邊境內(nèi)外,似乎都平靜了下來。 神威府邸,修煉室內(nèi),沈追的眼眸中,不斷閃過洞天世界內(nèi)的場景,其中那雷霆的虛影越來越凝實。 “嗡~”突然沈追感覺到神威校尉府禁制被觸動。 “嗯?是師父找我。”沈追連忙放開禁制。 “沈追。”呂元緯的身影憑空出現(xiàn)。 “師父。”沈追恭敬道,同時也疑惑呂元緯為何親自前來。 呂元緯微笑道:“為師要不了多久就要閉關(guān)了,接下來會很長一段時間都無法現(xiàn)身。” “弟子恭喜師父。”沈追欣喜道。 呂元緯乃是神通巔峰,甚至都掌握了一絲規(guī)則之力,此次突然說閉關(guān),顯然就是為了沖擊尊者境!這對沈追來說,當(dāng)然是值得恭賀的喜事。 “哈哈,此時恭賀言之尚早。”呂元緯微笑道。 “這是很長的一次閉關(guān),短則半年,長則五六年都有可能。我有事要交代于你。” “師父請講。”沈追乖乖聽著。 “我的三個弟子中,你大師兄閑云野鶴,不喜爭斗,所以也沒什么敵人,無需我操心。” “二師兄云鐸,有云氏庇佑,他有事,藍(lán)凌侯不會不管。所以也無需我多擔(dān)憂。” “只有你,無根無萍。又把梁王府得罪狠了,我這一閉關(guān),恐怕將來很難顧及到你。”呂元緯道。 “師父只管放心,弟子以后會低調(diào)行事。”沈追連忙道。 “你一路勇猛精進(jìn),幾乎是踩著梁王府的將領(lǐng)、世子上來的,這并非你想低調(diào)就能善了。”呂元緯搖頭道。 “你如今也同樣是封號都尉,許多事,梁王府就無需顧忌,你可明白?” “弟子明白。”沈追點了點頭,呂元緯的擔(dān)心不無道理。 如今他是神威將軍,地位與那些神通高階等同。 擁有著地位與權(quán)力,就必須承當(dāng)相應(yīng)的責(zé)任與挑戰(zhàn)! 他一路高歌猛進(jìn),不過半年就如同火箭般躥升,可想而知,會有許多人看他不順眼。 而梁王府在面對多次失敗之后,看似沉寂,卻不可能停手,只會出現(xiàn)更強烈的反撲。 不過沈追雖然警惕,但也沒放在心上。 如今他也并非毫無底牌,如果有人敢對付他,一定會大吃一驚。 “你明白就好。”呂元緯點了點頭道。“大夏學(xué)宮的秘境開啟在即,如今正是你需要沉淀,提升實力的時候,你打算何時前去?” 沈追微微沉吟道:“弟子打算提前去看看。” 如今落雪峰上下,都需要時間沉淀,提升實力。 除非是歸元宗出現(xiàn),否則沈追也不會主動出兵攻伐方外。 留一尊分身在落雪峰即可,這種情況在封號都尉中很常見。 不少修煉了分身術(shù)的強者,都會選擇留下分身坐鎮(zhèn),而本尊則是出去闖蕩,即便沒分身,也會留一靈力化身處理日常軍務(wù)。 而且大夏學(xué)宮乃是天下有名的圣地,沈追當(dāng)然想早些去看看。 “你去大夏學(xué)宮……”呂元緯叮囑道。“最好不要故意提起你是我弟子一事。” “啊?師父,這是為什么。”沈追楞了楞。 呂元緯淡淡道:“為師當(dāng)年年輕氣盛,在大夏學(xué)宮,把同年的高手都打了個遍。” “雖然過去了不少年,有些人早已離開,不過也有些人留在了大夏學(xué)宮當(dāng)老師、教習(xí)。” “如上次帶隊來風(fēng)行殿的江年,就曾被師父揍過。” “當(dāng)然,江年此人脾性不錯,愿賭服輸,并不記仇。你過去,并不一定會碰上麻煩,即便知曉了,那些人也不敢做得出格,只不過還是小心為妙。”呂元緯提醒道。 “師父,您當(dāng)年打過的人……多嗎?”沈追小心翼翼的問道。 呂元緯淡淡道:“三山十六齋,基本打了個遍。” “……”沈追頓時為之無言。 沒想到現(xiàn)在看起來云淡風(fēng)輕的師父,當(dāng)年居然這么兇猛。 怪不得還親自來提醒自己一句,感情這不是得罪一點,而是有很多啊…… “弟子、弟子會小心……”沈追沉聲道。 他這時想起,當(dāng)初在風(fēng)行殿那些人故意針對自己,會不會也有一部分原因是因為自己這師父? “你也不用過于擔(dān)心。”呂元緯輕笑道。“雖然為師當(dāng)年在大夏學(xué)宮得罪了不少人,可也有因此結(jié)成了好友的。” “你此番前去,我也暗中和那些老友打了招呼,若是真有人敢做得過分,他們不會坐視不管。” “再者,為師倒是也希望你去見見大夏學(xué)宮的精英、天才們。” “與天下英才爭鋒,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弟子明白了。”沈追點了點頭。 “記住。”呂元緯道。“在我閉關(guān)期間若是出了什么應(yīng)付不來的大事,直接找侯爺,別怕丟臉而不敢說。” “和性命相比,面子都是次之。” “弟子明白。”沈追點了點頭,心中有著一股暖意,自己這師父臨近閉關(guān)突破,都不忘為他這個弟子操心。 不過沈追自己,是不想麻煩武安侯出手的,如果不是碰到生死危機,能自己解決還是自己解決。 “嗖~”呂元緯的身影頓時消失在密室中。 沈追思索片刻,便繼續(xù)閉眼修煉。 ………… 又在密室中修煉了兩日,八月十日,沈追終于從密室中走了出來。 從天涯道傳送出萬峰城后,沈追便換上了如意戰(zhàn)船,隱匿在云層中,飛速的穿行著。 “沈追,按照地圖顯示,這大夏學(xué)宮坐落在大源府的東城區(qū)。以你這如意戰(zhàn)船的速度,大概一天的時間就能到了。”如意戰(zhàn)船上,禪心指了指地圖。 “梁國地域遼闊,但卻不算富饒,洲與洲、城與城之間有廣袤的山林、荒地,這還是你有五階極品戰(zhàn)船,如果是靠龍首樓船飛行,那你至少得要花上三天的時間。” “嗯?這些情報中居然還有說,境內(nèi)荒野山林,有宗派弟子、妖獸隱匿其中,乘機作亂的記錄。” 沈追點了點頭笑道:“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梁國原本不存在,屬于宗派界的地盤,定廟開印至今也不過三百多年,否則梁國也不至于出現(xiàn)這么多軍隊了。” “嗯,不過你靠近大源府,就得低調(diào)點了,最好是用流光飛舟趕路,這五階極品戰(zhàn)船還是太顯眼了。雖然大周王朝的人皇雄圖偉業(yè),定立神廟監(jiān)管,可若是寶物夠值錢,還是會惹來麻煩。”禪心提醒道。 “我明白。”沈追點了點頭。 ………… 以如意戰(zhàn)船急速飛行了數(shù)個時辰。期間沈追也不斷抓緊時間修煉,七大分身各自參悟著。 “該換成流光飛舟了。” 沈追心念一動,如意戰(zhàn)船便俯沖而下,從罡風(fēng)中落出。爾后又換成了流光飛舟,降低了高度。 流光飛舟,只不過是三階靈兵,可承受不住罡風(fēng)。 以沈追如今的實力,想要在這境內(nèi)遇到危險很難,真正讓他毫無反抗能力的,也就是真神級了。 可真神級,基本是一方王侯,即便出行,也是排場大得很,或是神龍見首不見尾。 低空飛行了一陣,沈追繼續(xù)保持著修煉,而操控則是由禪心繼續(xù)。 流光飛舟繼續(xù)朝著大源府前進(jìn)著。 “嗯?沈追,前方有動靜。”禪心突然叫醒了沈追。 “怎么了。”沈追也睜開眼。 沈追低頭俯瞰下方的山林,根據(jù)這傳來的波動,大概是靈橋境層次在交手。 當(dāng)即神識直接釋放開來,迅速籠罩下方那處山林。 沈追當(dāng)初一突破神通境,神識大概是能夠籠罩離自己八十里左右距離。 如今已經(jīng)是神通三階,神魂變強,這范圍又變大了些,接近百里。 …… 山林中。 “我們可是蒙氏子弟。”只見一名俊俏白皙青年在怒聲喊著,旁邊還有一名身材窈窕極為美麗的女子,還有一名虎背熊腰看起來憨厚的青年。他們?nèi)硕冀吡?yīng)對著攻擊,攻擊他們的則是兩名黑袍男子。 這兩名黑衣男子施展著靈兵,完全將三人困著。 “劉氏商會的雜碎,一旦我父親知曉,定將你們劉氏連根拔起。”白皙青年怒道。 “兩位如果離去……蒙家也不會因為這小事來報復(fù)。可如果我們死了,我蒙氏定會追查到底。你們躲不掉大源府的神廟探測!”那窈窕女子也在怒喝恐嚇。 唯有那憨厚青年一聲不吭。 他們?nèi)说拇_是蒙氏子弟,而蒙氏也是梁州有名的大家族。 不過作為一個頂尖家族……內(nèi)部斗爭也厲害,他們?nèi)齻€資質(zhì)一般,出身在族內(nèi)也只是低微,得不到重視,連頂尖法門都難以學(xué)到,所以突破到靈橋境前后,便立即結(jié)伴出來,欲要前往大源府,尋找高人拜師。 論機緣、強者,梁州當(dāng)然是比大源府弱多了。也只有大源府這種地方,才有機會混出個人樣來。 “師兄,蒙氏弟子似乎知道我們的來頭。”兩名黑袍男子彼此傳音,“殺不殺?” “哼,知道又如何?這種荒郊野外,神廟檢測極難監(jiān)測到我們,唯有十年一次的大祭,神廟才會擴(kuò)大范圍。你我都有陰神庇佑,突破到神通境,再過個十年,此事就會被遺忘。” “如果是大家族弟子,有些地位的,還有可能找到我們,可他們?nèi)诉B個仆從都沒有,顯然根本沒地位……這種賞金不拿,什么時候拿?殺了!” “好。” 兩名黑袍男子稍微神念交流,便立刻開始猛攻。</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