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章 沒有選擇的選擇
    像是“藍sè梟鷹”“最年輕的海軍少將”等形容,從來都是吹捧之詞。【】
    但吹牛可以吹到天上,你不能吹到太空里去區(qū)區(qū)小海軍的肺活量,哪夠達到第一宇宙速度的。
    所以說,鄱曇多多少少是有點梟鷹的氣勢,神將參謀的架勢的。
    在海軍的那些不切實際未曾施行的計劃中,他也曾大殺四方,舌戰(zhàn)群儒:在海軍研究所那些毫無價值的期刊里,他也曾連連發(fā)表論文,博得一片美名。
    面對陳易的“詭笑”鄱曇終于悟了:傅泊林的身份,注定他能扯上自己,扯上曹準和曹淵,扯上柳川仲和柳匾,扯上何茂然但是,他的身份也注定了扯不到曹家、柳家、何家和鄱家只有自己,只有自己才知道,并可證明曹家參與到了什么程度,柳家參與到了什么程度,何家參與到了什么程度,當然還有鄱家參與到了什么程度……
    所以,陳易才說“是你把曹家拖下水”。
    想明白了,鄱曇重重的搖頭,道:“你休想,別以為我是傅泊林那種白癡。”
    “傅泊林也是沒辦法。”陳易輕輕的笑著,道:“就像你一樣。”
    “我倒是想聽聽傅泊林怎么沒有辦法的。”鄱曇能拖一會是一會,得到一點線索是一點線索。
    陳易無所謂的將傅泊林跪地求饒的故事說了出來后,聳聳肩道:“是你們把他逼到這一步的。一個戴罪立功,就讓他先有了罪,新任的江寧銀行行長,丟掉就太可惜了。”
    “蠢貨!”鄱曇?guī)子竽茉谀X袋里模擬出相應的情景。
    傅泊林不甘背黑鍋,自覺走投無路,于是痛哭流涕的請求陳易原諒。試圖劈開一條新路。
    這一招,歷史上的很多名人都用過,成功者不知凡幾。
    太監(jiān)和〖日〗本人是最擅長用這一招的群體。三國時的十常shì,明朝的劉瑾等人,都有在局勢極端不利的情況下,依靠著哀慟之哭行緩兵之計最終扳回了局勢的案例。〖日〗本人每當主動權(quán)盡喪,亦會沒皮沒臉的用哭來留下一線生機。
    但哭這個招數(shù),畢竟是一個被動的招數(shù),關(guān)鍵在于時間地理和環(huán)境,要解讀人心,jī起對方的同情……
    鄱曇卻想不出陳易有哪根弦會同情傅泊林!
    這家伙可是想要生生埋葬了黃金債券的直接執(zhí)行人。
    當然,他現(xiàn)在是想要埋葬自己的家伙。
    鄱曇心中暗恨,道:“傅泊林為了取信于你,所以將四家聚會,金庫竊案什么的都說了出來?”金庫竊案是他猜的。”
    “但你卻逼他向中紀委自首?”鄱曇心中佩服,口中卻評價:“真狠。”
    陳易淡淡的笑,看不出想法來。
    鄱曇面對陽光,無法睜大眼睛,于是繼續(xù)望著陳易身遭的圈圈光暈,盡其所能的發(fā)散著思維,道:“傅泊林希望得到原諒,說出了你想知道的東西。可你不但沒有給他原諒,還威脅他,如果不將我和曹準釘死在證據(jù)墻上,就讓他連戴罪立功的機會都沒有,是吧?其實,你給他的也是戴罪立功,我們給他的也是戴罪立功,偏偏他后面找了你……………”
    “這就是政治。我還在學習,比不得前莘們。”
    鄱曇哈哈大笑,越笑越苦:“世界上的事啊,無論你想得到什么,首先得想付出什么。政治是計么?有時候你拿東西出來交換,不一定能得到更好的東西,對方還可以選擇傷害你,拿走東西,并威脅你,不拿出更好的東西,就讓你遭更大的罪……………”
    “曹家。”陳易嘴只抬起一點點縫隙,打斷了鄱曇的自怨自艾。
    這是精神無法承受壓力時的標準表現(xiàn)。
    鄱曇小tuǐ肚子悄悄的哆嗦著,口中依舊強硬的道:“否則呢?否則你怎么傷害我?”
    陳易的頭向后偏偏,意義非常明確。
    鄱曇是個毫無疑問的聰明人,對他,用不著絮絮叨叨的羅嗦,只要擺出證據(jù)來,他自然能分析出各種可能。
    如果換成曹淵那種白癡,興許還會心存僥幸,期望家族的營救。
    “藍sè梟鷹”卻知道,一旦傅泊林釘死了自己,家族是沒有絲毫辦法救援的。
    鄱曇捫心自問:如果是我,發(fā)現(xiàn)家族重臣遇到這種死結(jié),究竟會做何決定。
    〖答〗案讓人發(fā)冷。
    “你能保證,只對付曹家嗎?”
    陳易搖頭。
    “曹家都不夠?”
    陳易笑了,道:“太浪費了吧。”
    言下之意,區(qū)區(qū)一個曹家,還不夠他出手的。算一算,陳易已是陳家自陳仲國以下當之無愧的第二人,不似曹準那樣的未來接班人,他幾乎已經(jīng)是在接班了。
    陳家原本就比曹家高端一兩個級別,如今全力向前,搬走曹家顯然不值得這么大的陣仗。
    “最多加個何家給你。”鄱曇猜,何家爭奪江寧資源,大約是陳易的底線。
    后者沉吟了一下,果然回道:“保證何復漢在里面,就成交。”
    “我怎么知道你會守諾?”
    “你沒什么選擇。”柔媚的女聲飄了進來,正是剛從西大陸返回的劉歆瑜,她向陳易眨眨眼,笑道:“我在里面等的煩了,出來看看。”
    聽了她的話,又見陳易并無表示。海軍少將羞辱的盯著劉歆瑜。
    忽的,他煞有介事的道:“我好像見過你。
    身在人類發(fā)展研究會的時候,劉歆瑜沒少出現(xiàn)在公眾場合。這樣的秘密組織,當然不算是什么好名聲。
    到歆瑜處驚不變的莞爾道:“你如恩見過,那一定會記憶深刻的。”
    她的磉有資格這樣說。
    世上的美女千千萬,堪稱過目不忘的卻少之又少。
    鄱曇擰著眉頭,還想借此良機,從陳易那里弄來點什么,后者竟而笑笑,摟著劉歆瑜,轉(zhuǎn)回小磚墻似的殖民別墅。
    “你要保證我的安全。”鄱曇放聲大叫。
    在江寧陳家的江寧別宅里,果真是一點安全感都沒有。
    陳易的聲音遠遠的傳迂來:“把四家會議的內(nèi)容全都寫下來,你鄱家自己玩去吧。”
    “那不行,就按剛才說的,何和曹。”
    陳易擺擺手,背影消失了。
    鄱曇憂郁的坐在了別墅前的小樹蔭里。他當然不會立刻按照要求做事,他想等等,再看看,繼續(xù)拖拖。
    陳易當然更不著急了。
    扳倒一個派系,一個根深蒂固的大家族,雷霆手段可以,文火慢盹也可以,唯獨不能做半生不熟的夾生飯。
    曹家在西京,何復漢在外地,都不是江寧陳家的輻射范圍,雷霆手段自然沒有效果。
    剩下的唯一一條路子,就是文火慢盹。
    正如廚房里最好的廚師熬湯一樣,文火慢盹的處理方式,最是考驗政治手段和底蘊了。
    不僅要給鄱曇思考的時間,而且要給敵人反抗的時間和力量。
    當然,時間不能太充裕,也不能讓他們把力量聚攏在了一起。要像下圍棋打劫,必須得一環(huán)扣著一環(huán)~威脅對方,承受反抗,消弭反抗并繼續(xù)威脅對方,接著再承受反抗。
    好的政治家,能夠用蠟燭般的小火,將砂鍋里的肉盹的稀爛而不溢出一點湯汁。
    鄱曇如今在鍋里了。
    陳易有信心盹熟曹家和何家,又何懼一個“藍sè集集……
    “你覺得,他敢把曹家拖進來嗎?”劉歆瑜媚眼如絲的趴在陳易背上,嘴上卻用正經(jīng)問題來干擾他。
    陳易覺得脖頸癢癢的,慢慢的轉(zhuǎn)著道:“他舍不得放棄如今的地位和未來的地位的。”
    “闖過去就一馬平1”你就是最后一座大山?”劉歆瑜念經(jīng)似的將手伸了下去,安撫式的笑:“說不定,他以為你弄不過曹家,所以才任你施為。”
    “真的是任我施為?”陳易悄無聲息的將幻影魔杖放在枕頭邊。
    這東西現(xiàn)在應該叫做荒yín魔杖。
    它的正經(jīng)功用是沒什么機會發(fā)揮了,例如幫助冥想中的法師解決移動問題,幫助忙碌的煉金師取用材料,幫助冒險中的法師探索前路自從劉歆瑜嘗過了它的滋味,幾乎每次都要纏著使用。對陳易來說,
    兩倍或者三倍的快感當然也很是yòu人……
    眼瞅著一粒紅彤彤的晶石嵌入法杖,劉歆瑜嚶嚀一聲,交nèn的身軀徹底軟化了下來,只有xiōng前的雙峰,tǐngtǐng的抵抗著陳易“你不應該把所有的信息都告訴他,示敵以弱,他才容易作證。”劉歆瑜兩眼無神的說著正事,好像能分擔一旦自己的注意力。
    陳易將自己埋葬在柔軟的世界里,口齒不清的笑道:“示敵以弱是不行的,只有確定曹家和何家完蛋,他才肯作證。”
    如果曹家和何家完蛋了,鄱曇的背叛,充其量是〖道〗德瑕疵罷了。
    相反,如果兩家沒有被徹底逐出政壇,那他們就可能像是三年前的陳家那樣,重新崛起鄱曇的背叛,將變成巨大的破綻。
    所以,鄱曇要么承受傅泊林瘋狗般的撕咬,丟掉大好前程,保下兩個并不會心存感jī的家族、曹何兩家說不定會覺得理所應當,而鄱家反而要損失一個未來之星、
    要么背叛四家會議,賭陳易能滅掉曹何兩家。
    這里面,沒有〖道〗德因素,純粹是權(quán)力的博弈。
    諷刺的是,對鄱曇最好的結(jié)果和最壞的結(jié)果,都是賭陳易贏一真贏則安然無恙,未贏則承受兩家的反撲。
    反而是賭陳易輸,不需要腦袋,乖乖的洗白白,等著進監(jiān)獄就好。
    像是鄱曇這樣終生伴隨著權(quán)力而生的世家子弟會有哪種選擇,不言而喻。
    腦筋轉(zhuǎn)了三圈后,劉歆瑜才算是想明白了陳易話中內(nèi)里的意思。
    再看向陳易的眼神,也就愈發(fā)的mí離了。@。</dd></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