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4章 又是一年
“還能怎么辦?直接煮了吃了唄,多準(zhǔn)備幾口大鍋,全村人一起吃。”</br> 這一次并沒有弄什么流水宴,只是在演武場的空地上架起柴火大鍋熬煮。</br> 寒冷的天氣里喝上一碗熱騰騰的肉湯,說不出的舒坦。</br> 村子里的那些婦人,更是一邊喝著一邊稱贊蘇承。</br> 不過這些蘇承卻是沒有聽到,此時的他正在家里照顧妻兒。</br> 同時準(zhǔn)備春節(jié)一過便趕緊啟程去趕考。</br> 畢竟這里離著帝都可不是一般的遠(yuǎn)。</br> 魏無忌離開王家莊之后,心里面便一直想著王家莊的一幕幕。</br> 他從來沒有想過一個人居然能把小山莊打造到如此地步。</br> 很多東西天馬行空一般,可卻又恰到好處。</br> 這一次的王家莊之行,更加堅定了他想要招募蘇承的想法。</br> “老吳,你教了個好徒兒啊!”</br> “王爺此話何講?”</br> 吳博文聽到魏無忌這話心中已經(jīng)明白怎么回事。</br> 畢竟蘇承的那些想法他是知道的,可是蘇承的那些想法要是說出來,能有幾個帝王能做到?</br> 人人平等,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這些針對皇室的想法哪個皇帝能同意?</br> 除非提出這個問題的人是皇帝自己,不然很難改變現(xiàn)狀。</br> 正因為如此,吳博文才會給蘇承提出了那種計劃。</br> “哈哈哈……你那徒兒把一個小小的山莊打造的比清豐縣一個縣城都要厲害,這樣的人才可不是一般人能教出來的。”</br> “你知道我在那小小城墻上面看到了什么嗎?”</br> 魏無忌說這話的時候一雙眼眸緊緊盯著吳博文。</br> 吳博文倒是一臉的淡定。</br> “這個卑職不知了,難道是有什么新奇的玩意兒?”</br> “對,上面居然有豬油,有滾木,有石頭。”</br> “想想熬化的豬油從上面潑下去,順著云梯滑落,有幾個人能攻城成功?”</br> “若是再來一把火,簡直是人間煉獄!”</br> 吳博文還以為是什么超出別人想象的東西。</br> “王爺,這似乎并不奇怪啊,畢竟咱們之前攻城的時候也有用這種辦法的。”</br> “那不一樣,王家莊一個小山莊,蘇承一個完全沒有打過仗的年輕人,居然就深得此道。”</br> “試想一下,若是給他一座城,讓他管理一個府,會不會打造成鐵桶一般?”</br> 對于這事,吳博文不好回答,也不能回答。</br> 上一次他回答了,結(jié)果把蘇承的父親給害了。</br> 現(xiàn)在輪到蘇承了,裝作不懂是對蘇承最好的保護(hù)了。</br> “王爺,一個莊子跟一座城的管理可是天壤之別,還是等后續(xù)看看那小子的表現(xiàn)吧,您現(xiàn)在似乎很看好他啊!”</br> “不是看好他,是十分看好!若是你這徒兒能助我一臂之力,我想不出意外,這大魏的江山很快便是我們的了。”</br> 這話,魏無忌只是說給吳博文跟身邊的幾個貼身將士聽。</br> 畢竟這些人一直知道他的目標(biāo)。</br> “等我們歸來的時候,他可能已經(jīng)在參加會試了,那個時候再去跟他說,可能我這個徒兒會心生抵觸了!”</br> “要不我現(xiàn)在回去跟他說一下?”</br> 吳博文已經(jīng)想好了,若是魏無忌讓他去勸說,那么他又要給蘇承制定一個兩全其美的計劃了。</br> “不用,我已經(jīng)跟他約定好了,咱們繼續(xù)出發(fā),不滅羌族不回朝!”</br> 魏無忌說完這話便帶人加快速度。</br> 吳博文想要問一下怎么約定的,可想了一下還是放棄了。</br> 轉(zhuǎn)眼間,大雪紛飛,南方的小年是臘月二十四,哪怕來到這里依然如此。</br> 仿佛冥冥之中一切皆有定數(shù)一般。</br> 屋內(nèi)的兩個女人還不能出屋,需要好好坐月子。</br> 蘇承請了村子里的幾個手藝比較好的婦人幫忙做飯,炒菜。</br> 隨著魏無忌的一路向西,發(fā)放的賑災(zāi)糧食也讓難民穩(wěn)定了下來。</br> 原本眾人以為即將要天下大亂,可短短不到一個月的時間便平息了此事。</br> 劉文瀚原本想要跟魏無忌套套近乎。</br> 但魏無忌卻是沒給他這個機(jī)會,只是讓他回去好好管理清豐縣,到時候會跟皇上說明他的難處。</br> 魏無忌的這個做法,讓他多少有些心寒。</br> 不過想了一下,能保住縣令的位置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了。</br> 他已經(jīng)感覺到魏無忌短時間內(nèi)不會起兵了。</br> 還是要服從朝廷。</br> 再回清豐縣,原本的四大家族已經(jīng)支離破碎。</br> 唯有盧家還算沒有遭受多大沖擊。</br> 而且盧家早就在家里幾個人去跟著胡三刀離去的那一刻便讓人放出風(fēng)去那幾人已經(jīng)脫離盧家,不再是盧家之人。</br> 其他三家并沒有盧家這種先見之明。</br> 直接被魏無忌留下的人給再次抄家押入大牢。</br> 站在城墻上,劉文瀚看到外面的大雪紛飛,心中明白,來年不會有難民了。</br> 同樣的他也清楚,自己這一次的表現(xiàn),可能一輩子不再有晉升的機(jī)會了。</br> 這一刻他忽然有些后悔。</br> 當(dāng)初如果聽從了蘇承的建議,讓此地免于戰(zhàn)爭,會不會結(jié)果不一樣?</br> 可是很明顯已經(jīng)沒有后悔的余地了。</br> 臘月二十九,北風(fēng)依然呼嘯,寒風(fēng)依然刺骨的冷,可卻難以阻擋人們的火熱之情。</br> 這一次村子里寫春聯(lián)的人多了起來。</br> 司空長風(fēng),蘇承,張虎的兒子二狗也已經(jīng)會寫毛筆字了。</br> 經(jīng)過了一次動蕩,全村人更加團(tuán)結(jié)起來。</br> 同樣的也更加珍惜當(dāng)下。</br> 這年頭,能活著就已經(jīng)很不錯了。</br> 看到那一幅幅對聯(lián),每個人都洋溢著幸福的笑容拿著回家貼了起來。</br> 蘇承三人分工明確。</br> 蘇承負(fù)責(zé)寫大門上的春聯(lián),司空長風(fēng)負(fù)責(zé)寫屋內(nèi)的春聯(lián)。</br> 而二狗子則是負(fù)責(zé)寫“福”“六畜興旺”“身體安康”這些簡單的。</br> 大年三十,雖然沒有鞭炮,但家家戶戶都上山砍了竹子回來。</br> 然后點燃個火堆,把竹子放在上面燒。</br> 一聲聲爆竹的聲音響起,讓蘇承心中無限感慨。</br> 不知不覺,他也二十歲了。</br> 夜里家家戶戶點起了油燈,這在平日里可是絕對舍不得的。</br> 蘇承一家人聚在一起聊著天,磕著瓜子花生。</br> 暖炕上面的兩個小家伙,已經(jīng)不再跟剛出生的時候只知道呼呼大睡了。</br> 開始睜開那一雙明亮的小眼睛到處看來起來。</br> 李氏抱著蘇平一臉的歡喜。</br> 蘇承則是抱著蘇安安。</br> 他可不想讓碧落感受到自己生了個女兒便不被待見,在他這里,沒有什么重男輕女。</br> “母親,過完春節(jié),我就準(zhǔn)備出發(fā)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yuǎn),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yuǎn)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yuǎn)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jī)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jī)會。</p>
良久之后,機(jī)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