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章 雜號將軍?
“額,蘇兄為何如此問?”</br> “之前王爺請那些學子的時候,也是學子自己掏錢?”</br> 楊慎行看了一眼秦風,道:“你問秦兄吧,我之前也不知道。”</br> 秦風苦笑著道:“王爺肯定不會讓學子掏錢啊,不過咱們這巡撫大人應該是窮的吧,現(xiàn)在各處都鬧災,巡撫大人一下子花費千兩白銀請學子吃喝,這要是傳出去,對他肯定也不好的。”</br> 被秦風如此一說,蘇承才明白了過來。</br> 感情是這個原因。</br> 不過他對于邱清源并沒有什么好印象。</br> 因為對方身為一個從二品的大員,居然對錦瑟露出那種正大光明的意思。</br> 最關鍵的是濟南府到處鬧災,他并沒有聽到這個巡撫大人有何賑災的方法,整個宴席上面全是場面話,沒有一處是有實用價值的。</br> 回到柳府,蘇承便收拾行李準備回家。</br> 柳明德給蘇承備了滿滿的一馬車東西,讓蘇承帶回去。</br> 其中吃食占大多數(shù)。</br> 至于銀子,柳明德感覺蘇承并不缺。</br> 他知道黃玉膏的利潤。</br> 柳才跟南宮婉兒徹底聯(lián)系上了。</br> 因為他已經(jīng)收到南宮婉兒的回信了。</br> 這速度,讓蘇承感覺這事十有八九能成。</br> 從柳家離開,蘇承便去了一趟王府跟自己的師父告別。</br> 吳博文看到蘇承臨走的時候還不忘來跟自己打招呼。</br> 他臉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br> “徒兒,為師之前的話可曾記得?你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舉人了,若是再進兩步,一定記住我之前給你規(guī)劃的東西。”</br> “額,徒兒記得,不過很多事情不會按照徒兒的想法去改變的。”</br> 蘇承自然記得吳博文說的那條路,可他如果在朝為官,一切還是要看皇帝的意思。</br> 他總不能冷不丁的提出要去鎮(zhèn)守那琉璃之處。</br> 吳博文聽了這話,笑著道:“放心,到時候一切會隨了你的意的。”</br> 臨走之時,吳博文千叮萬囑的道:“徒兒,這天下亂不亂,你都已經(jīng)一只腳邁入朝堂了,那么你首先要做的便是堅定的站在朝堂皇上那邊,如此一來你才有以后的機會。”</br> “切忌,切忌不可意氣用事。”</br> 說完,吳博文便讓蘇承早點離去。</br> 蘇承雖然不明白吳博文為何會忽然說這些,但他還是點了點頭答應了下來。</br> 離開濟南府他直接沿著官道而行。</br> 走了三天左右,他便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有不少難民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朝著濟南府走去。</br> 甚至有些難民的目光還不懷疑好意的盯著他的馬車。</br> 不過對于這些,蘇承也沒客氣,直接一把長矛立在身旁,若是真有人敢上前搶他東西,脖頸上面絕對會有一個血窟窿。</br> 第七天的時候,蘇承遇到了成群結(jié)隊的難民。</br> 看到那些難民的眼神,蘇承皺起了眉頭。</br> 因為這一次不再跟之前那樣,這一次很多難民看向他的馬車都是露出了貪婪之色。</br> 很快,有人便開始上前。</br> 緊接著二話沒說便是朝著馬車蜂擁而上。</br> 蘇承明白若是被這些人拖住,恐怕天大的本事也得栽在這里。</br> 直接皮鞭猛的一抽,馬兒拉著馬車瘋狂的朝前沖了出去。</br> 擋在前面的難民,蘇承也沒有憐憫,一槍刺出,便倒地一人。</br> 走了半個月,蘇承被逼無奈只得偷偷的藏到了一個無人的村落里停歇。</br> 馬兒的草料已經(jīng)沒有多少了。</br> 一路上他已經(jīng)看出來,很多人連枯草都開始吃了起來。</br> 沒辦法,蘇承看著馬車上不多的食物,他決定放棄。</br> 之前一路上,他并沒有施舍給那些難民。</br> 因為實在太多,他壓根施舍不過來。</br> 不過他只給那些老幼病殘,希望能救他們一命。</br> 可是他想的太美好,因為給了這話,很快便被人給搶走了。</br> 該餓死的還是要餓死。</br> 第二天,一大早,蘇承把值錢的東西帶上,然后把吃的食物裝進包袱,卸下馬車騎著馬便飛奔而去。</br> 這一次他不再走官道。</br> 官道災民太多,同樣也很危險。</br> 終于在兩天后,他途經(jīng)一處縣城之后得到了補給。</br> 不過此處管控極為嚴格。</br> 入城繳納五十大錢才可。</br> 一般人還真的交不起。</br> 更何況那些難民。</br> 到了縣城,蘇承了解了一番之后才明白,此處縣太爺發(fā)放救濟糧食,才讓縣城沒有難民,同樣的,糧食也是緊缺物資了,而手中的大錢,已經(jīng)不再那么值錢。</br> 糧食反而是最值錢的了。</br> 蘇承喂了馬兒,然后隨便找了一家客棧住了一夜,便繼續(xù)趕路。</br> 距離清豐縣還有二三十里的時候,他卻是發(fā)現(xiàn)清豐縣周圍很多難民聚在了一起,每個人口中念念有詞。</br> 這些難民并沒有跟之前那些難民那般,到處逃竄。</br> 如此一幕,讓蘇承有些好奇。</br> 不過他還是選擇先回王家莊再說。</br> 到了陶柳鎮(zhèn),蘇承有些意外的是,陶柳鎮(zhèn)這邊居然還有人在做生意。</br> 甚至還要賣白面饅頭的。</br> 可這附近卻沒有難民。</br> 原本他想找胡三刀問個明白,卻是見到一個頭帶黃巾的男子正在提著刀來回逛著。</br> “兄弟,胡三刀可還在這里?”</br> “嗯?你找我們胡將軍干什么?”</br> 對方一聽蘇承認識胡三刀,剛才那走起路來囂張的氣焰小了不少。</br> “將軍?他不是里長嗎?怎么成了將軍了/”</br> “你是外地回來的?”</br> “對啊,才回來沒多久。”</br> 望著蘇承手持長矛的模樣,對方也不敢大意。</br> “胡將軍現(xiàn)在可是雜號將軍,他管轄的地方風調(diào)雨順,一般人現(xiàn)在可見不到他,而且不久后胡將軍就會接管清豐縣了。”</br> “嗯?接管清豐縣?那縣令去哪里?”</br> “還能去哪里,趕走或者殺了唄,這縣令不開倉放糧,不讓咱們這里的人活了,咱們能讓他活?”</br> 這些話語讓蘇承皺起了眉頭。</br> “兄弟可知道王家莊/”</br> “知道啊,王家莊是胡將軍的重點保護地方,而且兄弟們現(xiàn)在吃的喝的,主要都是王家莊提供的,不過王家莊似乎只有胡將軍帶人才能進去,別人都不行。”</br> 蘇承明白,事情已經(jīng)超出了他的理解范圍了。</br> “謝了兄弟,我先回王家莊一趟,麻煩你見到胡將軍就說蘇承找他有要事相商,讓他去王家莊一趟。”</br> 說著,蘇承直接騎著馬便朝著王家莊奔去。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