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 絕望
“大……大哥,你也沒問啊,我只是個二少主,我爸是二當(dāng)家的,我這一次就是想自告奮勇磨練一下,我聽說你年齡也不大,所以就下山想著跟你比一比咱倆誰厲害的。”</br> “不要再對我用刑了,我知道的真得都告訴你了。”</br> 說著說著,對方居然哭了起來。</br> 一邊哭,一邊崩潰的介紹著。</br> 很快蘇承便知道了對方的名字,包括對方老爹的名字。</br> 對方叫羅程,老爹叫羅坤,是個武夫,王屋山二當(dāng)家。</br> 而對方母親居然叫程翠華,是王屋山的軍師。</br> 這樣一家子都是土匪,這一點(diǎn)蘇承是沒有想到的。</br> 不過蘇承并沒有全信,直接帶著那兩個剛剛被他弄醒的放哨人走了出去。</br> 同樣一番審問,為的就是對比一下羅程有沒有說謊。</br> 一路上,這個羅程的表現(xiàn)讓蘇承有些刮目相看了。</br> 除了一開始想要偷襲,被自己母親斬斷雙手之外,其他的時候表現(xiàn)的可圈可點(diǎn)。</br> 哪怕他割肉,對方慘嚎不已,卻并沒有說出任何對他不利的信息,有的全是對蘇承有益的信息。m.</br> 如此一來,便會讓蘇承慢慢放松下來。</br> 到時候進(jìn)了王屋山,還真有可能被一網(wǎng)打盡。</br> 好在是結(jié)果是好的,羅程并沒有說謊。</br> 夜里,蘇承再次審問了一遍,然后制定了作戰(zhàn)計劃。</br> 不到萬不得已,他不準(zhǔn)備用羅程來跟對方交換人質(zhì)。</br> 現(xiàn)在他只希望王剛一眾人多支撐一會。</br> “兄弟們,今夜大家好好休息,明天一早咱們就出發(fā),同時速戰(zhàn)速決。”</br> 當(dāng)即蘇承便開始分組,然后制定計劃,安排任務(wù)。</br> 一切安排好之后,便輪番睡覺。</br> 而此時王屋山的道路上,十多輛馬車已經(jīng)被團(tuán)團(tuán)圍住了。</br> 地上的尸體也已經(jīng)躺了一片。</br> 活著的人精神緊繃,即將崩潰。</br> 盧俊業(yè)眼神當(dāng)中已經(jīng)充滿了絕望。</br> 其他幾個家主同樣如此。</br> 王剛跟宋文宇二人守在馬車旁邊,帶著的一眾兄弟現(xiàn)在就還有五六個了。</br> 好在是其他家主帶著的人多,不然早被王屋山的山賊給滅了。</br> “盧老板,咱們要不投降吧,再這樣下去,咱們就是全死了,也于事無補(bǔ)啊!”</br> 李旺財?shù)倪@話讓盧俊業(yè)臉色鐵青。</br> “投降?一開始為什么不投降?現(xiàn)在咱們死了這么多人了,你想著投降?你若想投降自己站出去,別跟我一起。”</br> “從他們殺死我盧家第一個護(hù)衛(wèi),殺死我小舅子第一個兄弟的時候,我盧某人便沒有投降那一說,只要我活著,那邊跟他們這幫狗雜碎死磕到底。”</br> “這一戰(zhàn),不為了活命,為了我盧家的護(hù)衛(wèi),為了當(dāng)初能全勝青峰山的一眾兄弟,也不能跪著投降,就算死,我們也要站著死!”</br> 李旺財看著盧俊業(yè)如此不聽勸阻。</br> 再次看向宋家的家主。</br> 很明顯宋家的家主也有些意動,畢竟他們可是有大把大把的銀子的,這么死了,不值!</br> 盧俊業(yè)此時眼神冰冷的看向宋家家主。</br> “俊業(yè),要不我們……”</br> 話還沒說完,對面的山賊再次冒了出來。</br> 不過這一刻,對方似乎沒有打算要進(jìn)攻的樣子。</br> “你們都聽好了,再不投降,我們可要把你們?nèi)繙缭谶@里了。”</br> “給你們一炷香的時間考慮,考慮不好,那么便別怪我不客氣了。”</br> 李旺財一聽這話,瞬間站了出來。</br> “我投降,我投降,我是李家家主,不要?dú)⑽遥灰獨(dú)⑽摇!?lt;/br> 果然,聽到李旺財是李家家主,對面的女人態(tài)度好了很多。</br> “咯咯咯……沒想到還是一條大魚,去,讓跑腿的兄弟通知李家,白銀千兩把人帶走,若是不肯,一定會給他們送去點(diǎn)好東西的。”</br> 這話說完,對方手中的鎖鏈刀直奔李旺財而來。</br> 嚇的李旺財當(dāng)場便閉上了眼睛,準(zhǔn)備等死。</br> 這一幕宋守業(yè)心驚肉跳,暗自慶幸沒有跟著一起出去。</br> 緊接著那鎖鏈刀輕輕一收,李旺財一只耳朵便落了地。</br> 疼的他在那里哭天喊地,但對對面的山賊來說卻是習(xí)以為常的小事。</br> “帶上這只耳朵,算是給李家的見面禮,以免他們不識抬舉。”</br> “你們還有誰要投降的,站出來!”</br> 這一次,無一人站出來。</br> 程翠華看到這一幕,并沒有任何驚訝,而是笑著道:“好好好,很硬氣,老娘就喜歡你們這種硬氣。”</br> “小的們,咱們先回去,他們敢跑,直接格殺勿論。”</br> 說完,程翠華帶著人便緩緩離去。</br> 看到對方進(jìn)退有章的安排,宋文宇的臉色凝重的都要掉落石頭一般。</br> “盧大哥,這一次咱們恐怕真得回不去了。”</br> “為什么?他們應(yīng)該也沒多少人了啊,這地上有五分之一的是咱們兄弟,可五分分之四的是他們的人啊,他們應(yīng)該是不敢進(jìn)攻了。”</br> 雖然盧俊業(yè)說的是實(shí)話,可宋文宇跟王剛都是苦笑了起來。</br> 臨行前,他們跟著柳翠兒和李氏學(xué)到了不少東西。</br> 其中觀察事情,舉一反三是柳翠兒教的。</br> 現(xiàn)在這種情況,明面上是有勝的希望,可他們知道,對方不進(jìn)攻那就是一點(diǎn)希望都沒有了。</br> “盧大哥,你看到被咱們殺死的人了嗎?他們用的什么武器,穿的什么衣服?你難道不感覺眼熟嗎?”</br> 被宋文宇如此一說,盧俊業(yè)瞬間反應(yīng)了過來。</br> “你是說他們用莊稼漢來消耗我們?真正的精銳還在后面?這些人都是種地的莊稼漢?”</br> “是啊,難得是這些人還能跟不要命一般跟咱們作戰(zhàn),這些人似乎就抱著必死的決心來的,你說明天他們再來這么一波,咱們還能活命嗎?”</br> 這話,盧俊業(yè)也是沉默了下來。</br> “我那小舅子在就好了,這種情況,他十有八九能想出辦法來。”</br> 提起蘇承,宋文宇跟王剛現(xiàn)在都深深的感覺到蘇承厲害。</br> 不帶兵不知道隊伍的難帶,蘇承當(dāng)初游刃有余的安排,跟現(xiàn)在他們兩個人只知道死守硬碰硬的打法,著實(shí)云泥之別了。</br> “盧大哥,只希望蘇老弟知道了之后能為我們報仇吧,別的就不敢奢望了。”</br> 看著宋文宇眼神里的那一抹絕望,盧俊業(yè)苦笑了起來。</br> 猶豫了一下,似乎準(zhǔn)備做出一個重大決定一般。</br> “要不你們投降吧,既然知道必死了,茍活著也挺好!”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yuǎn),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yuǎn)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yuǎn)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jī)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diǎn)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jī)會。</p>
良久之后,機(jī)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