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有點像夏云深番外)
,庶女攻略 !
這章有點像夏云深番外,同時也是交待一些線索,大家自己選擇是否訂閱
在夏桀向漪房講述花飄雪不可信的理由時,東宮太子書房里面,正跪了一地的大臣和謀士,夏云深皺著眉頭,端坐在上方,面前眾人的請求,既不答應(yīng),也不拒絕,只是沉默的坐著。
一名將軍就爬出來道:“太子殿下,您若是還不能痛下決心,您的宏圖大業(yè),可就要敗了。”
夏云深抬眸,打量說話的將軍一眼,依稀記得,這人還是華家舉薦過來的。他抬了抬手指,面色不改道:“孤說過,這些事情,乃是國事,和后宮無涉!”
“殿下,這不是后宮之事,漪妃解了身上的毒,又有了身孕,殿下卻還無子,若是漪妃生下來的是個皇子,殿下如何和皇上對抗。到時候,豈不是辜負了……”
“不必再說了!”
夏云深一抬手,眉峰之間已經(jīng)隱藏了暴戾!
不知道為何,聽到漪妃有孕幾個字的時候,他的心口,扯得生痛!
心上的那個女子有了身孕,卻不是他的骨肉,而是他的堂弟,何其可笑。而眼前這些人,卻還要在這個時候,來逼迫他或者盡快寵幸東宮的妃嬪,早日孕育子嗣,或者想辦法出手除掉她的孩子!無論是哪一個,他都不能接受,不管是去抱著別的女人,將自己的精血留在她們的體內(nèi),還是去傷害她!
“殿下!”
數(shù)名將領(lǐng)齊齊跪在地上,一下下的磕頭!
他們是真的著急,或者平時有些黨派不同,提議當然也不同。可在此時,不管是否是華家的人,他們都希望太子能夠?qū)⑻渝懦鰜恚煤煤吞渝乱粋€嫡子,這與拉攏華家無關(guān),最重要的是,朝堂上那些支持太子門的朝臣,已經(jīng)坐不住了。一個是皇叔做了皇上的太子,一個多年無子嗣的太子,這樣的太子,別說將來登基為帝,就算是要保住太子之位,也缺乏說服人的憑證。
無子,無子!
如果太子實在是厭棄太子妃,至少東宮美人無數(shù),太子也該和東宮的那些有名分的妃嬪同房,生一個兒子出來,沒有嫡長子,庶長子也可以一解燃眉之急啊!
以前是為了顧及和華家那邊的關(guān)系,為了太子妃的顏面,不能讓庶子生在嫡子的前面,所以太子妃無論如何處置東宮的那些妃嬪,是有孕打胎還是如何,太子不過問,他們這些手底下的人也不過問。
但此刻不同了,形勢逼人啊。
既然太子和太子妃已經(jīng)再無回旋的余地,華家也已經(jīng)不得不綁死在太子這邊,太子卻還是遲遲不肯和東宮的妃嬪生下子嗣,甚至在最近的一年里,幾乎是絕跡東宮的后院了,這如何能行。
更重要的是,他們這些手底下的人,直到今日早上才知道,太子,昨日,居然瞞著他們,悄悄和皇上一起去救了漪妃!
太子妃在龍陽宮的大肆吵鬧幾乎是滿朝皆知,他們這些人也不是不知道,只不過以前一直以為這不過就是太子妃小產(chǎn)之后的小題大做而已。
畢竟太子身負重擔,又是見過絕色的,也許只是一時見了漪妃的容顏,心生戀慕,但也決不至于就會誤了大事。然而,此刻看來,恐怕是遠非如此了。
真是笑話,東宮和皇上早就成了死敵,太子卻偏偏在這個時候看上了皇上的寵妃,并且不惜性命的去救人,這,這如何可以!
一眾將領(lǐng)想到這些種種,恨不能沖到龍陽宮,將那個迷惑了太子的妖姬生生剝皮拆骨。到底還是忍下了這份心氣,跪在這里,期望著他們英明的主子能夠及時想明白。
白日的光芒斜射進來,照在屋中眾人的身上,夏云深望著下面一張張臉,耳邊聽到那咚咚的磕頭聲,輕輕地嘆息一聲,右手食指一揚,淡淡道:“你們都下去吧。”
“殿下!”
有人不死人,還想要多說,被夏云深一個冰寒刺骨的眼神凍在了當場。
“下去,孤自有打算!”
今日來的人多是武將,也是景安帝留給夏云深最大的依仗,性子都極為憨直,聽到夏云深的話,覺得這不是一個明確的答復(fù),都不肯就此退下去,還是青山居士站起來,說了一句。
“各位大人都先回去,在下留下來,陪殿下說說話。”
這些人都知道青山居士在太子心中的分量,那是景安帝為太子留下的最能干也是最信任的心腹,聽到青山居士如此說,都將希望寄托在他的身上,一個個對青山居士抱拳之后,告退離開了。
等到所有人都走了,青山居士望著夏云深半藏在陰影里的身子,深深的嘆氣。
“深兒,值得么?”
夏云深久已不聽到這個稱呼,記憶里面,似乎自從他被正式冊封為太子之后,這位從他啟蒙開始,就一直留在他的身邊,照顧他的老人,才華雙全的老人,就再沒有用這樣親昵的稱呼叫過他。此時聽來,竟然有種歲月蕭索的悲涼感。
“師傅。”夏云深的聲音聽上去有種繚繞的低迷,彌散在這個屋子里面,讓人感覺心里發(fā)冷。
青山居士覺得心里鉆心的疼,他一手帶大的孩子,他答應(yīng)了那個人好好照顧長大的孩子啊,到了如今,竟然為了一個女子變成這副樣子,真是孽緣!早知道,當初懷疑他為何派自己去竇家為那個花夫人看病時,就該及時出手,阻斷了這段感情,也不用等著到現(xiàn)在情根深種,悔之晚矣,悔之晚矣。
青山居士正如此想著,耳邊就聽到夏云深幽幽的問了一句,“師傅,當初你答應(yīng)我母后,留在宮里,守著她和別人生的孩子長大,還要將這個孩子教養(yǎng)成材時,您是何感受?您看著我父皇去母后的寢宮里時,您的心,會不會像我現(xiàn)在一樣,拼命的痛?”
青山居士聽到夏云深這樣問,臉上頓時現(xiàn)出了一種深切的痛楚。
“如何不痛,可那是你母后的選擇,當初你母后選擇了你父皇,嫁到了宮里來。后來你母后被冷落,送到了冷宮那邊,我說要帶她走,可她說這宮里還有你,而且她不能讓你父皇蒙羞,求我留下來照顧你。我當時恨不能沖到龍陽宮里去,把正在和妃嬪飲酒作樂的他架到冷宮那邊,可還是只能忍氣吞聲,壓著滿心的痛楚留下來。用一身才華本事去換取你父皇的信任,然后想法子讓他將我派到你的身邊,再小心翼翼的守著你長大,不讓別人害了你。”
青山居士說起這段往事的時候,眼睛里,彌漫起了一層如煙的霧氣。
多少年了,從她進了宮,他就跟進了宮。第一夜,她和別人洞房花燭,他就守在屋頂上,望著滿天星子,笑的流眼淚。她和別人同游御花園的時候,他就潛在暗處悄悄的看,看完了,一口酒一口酒的灌下去。她有了身孕,他宮里宮外的到處跑,將所有珍貴的藥材悄悄加到她的吃食里,務(wù)必要她平安產(chǎn)子。她生深兒的那天晚上,即使明知道這個孩子是別的男人的血脈,他還是忍不住,潛進去,抱著那個新生的孩子,親了又親。終于她到了冷宮,他才在她面前現(xiàn)身,要帶她走,保證絕不會留下后患。
她卻斬釘截鐵的告訴他,她生是皇家的人,死是皇家的鬼,和自己青梅竹馬的情分,早就已經(jīng)被她忘記了。
他心如刀割,還是不能不忍著這份心痛,在她的淚水面前敗下陣來,心甘情愿的留在了宮里,到了那個奪他愛人的皇上身邊做了能臣!
因為當時的局勢,是另一個人在做太子,若是他不能幫這個皇上守住江山,那她的孩子,深兒,將來沒命活下去。
多可笑,他的威名,天下皆知,甚至不僅僅是在大夏,就算是其他強國,也有無數(shù)人捧著金銀玉器,榮華富貴,請他去當宰相,當元帥。他偏偏為了她的男人,在大夏宮廷里,和那個名叫夏桀的太子,苦苦爭斗,保住深兒的太子之位。
這一留,就是將近三十年了,加上他潛伏在宮中的日子,前后是整整三十七年!時人都說他是向景安帝效忠,誰又知道,他不過是想要忠于自己的心。
他用這么多年的守候,換來她臨死前的來世不負卿,用這么多年的苦心栽培,卻要看著他用盡一生心血栽培的深兒,走上他當年的老路!
一想到這里,青山居士就覺得渾身發(fā)冷,不,不,不,他走過路,太痛苦了,絕不能讓深兒也跟他一樣。何況,他走了那條路,不過就是一生才華抱負施展在這深宮里,酸甜苦辣,最后總能等到一句誓言!
可深兒不同,深兒若是走了他這條路,絕對為那個女人丟棄一切,放棄一切,就只能等著被別人放在砧板上,何況,那個女人眼里根本沒有他,就算是死了,那個女人的誓言,也只會留給如今的皇上。
他想到這些,疾走一步,猛的按住夏云深的肩膀,厲聲道:“深兒,你要記住,她是皇上的妃子,你更該明白,不管擬合皇上將來是何局面,誰勝誰負,她都不可能是你的!”
夏云深心知肚明這個事實,可一直保持著一種虛弱無力的幻想,此時這個幻想被他最信任的人用最強韌最毫不留情的力道撕破,他臉上一寒,大聲反問道:“為什么我不能。如果我贏了,夏桀死了,她就是我的!”
青山居士沒想到他果然是抱著這樣的想法,而且還毫不顧忌的喊了出來,連夏桀這個名字都直接稱呼了,可見這份心思用的太深。他就冷笑道:“是你的什么,她如今肚子里有皇上的骨肉,不用說你舍得打掉與否,就憑著皇上對她的保護,也不會讓這個孩子有閃失。如果你贏了,這個孩子,就是禍患,你將來必然要親手除掉,到那個時候,她還能投向你。就算是你不除掉這個孩子,將來你的江山,要誰來繼承,你如今就這般看重她,連后院那些側(cè)妃的面都不見了,將來呢?你要讓她再給你生一個孩子?深兒,別傻了,她是什么身份,你若是將她藏起來,還可行,可到時候她生的孩子,就是名不正言不順,不能登上皇位,若是你要跟別的女人生一個孩子繼承皇位,你能夠辦得到,就算你辦到了,生了太子的女人又能夠容得下你在外面有個這樣的愛寵!到時候,你又要如何向天下萬民交待!”
夏云深被這一連串話擊打的渾身無力,臉色發(fā)白的坐倒在了椅子上。
青山居士卻還覺得仿佛不夠,又道:“當初你讓我去給花夫人診病,我說我的身份,一直就是你父皇給你留下的舊臣才知道的,天下想找我的人實在是太多了。你讓我去,難道就不怕竇家和花家的人尋到蛛絲馬跡,對你更加緊提防。可你當時說什么,你說我這位皇叔,看這個新封的漪妃,眼神大為不同,賣個人情給這位漪妃,將來必有好處,和竇家也是拉近了一份距離。就算是讓我那位皇叔知道了,覺得我身邊還有您這樣的能人,至少也會懷疑那個漪妃,擾亂我那位皇叔的心神,男人一旦動了心,心亂了,就容易犯錯。言猶在耳,深兒,我當時就是信了你這個說法,才去了竇家,給她娘延了壽命。可到了此時,你看看,為她亂了心的人,卻是你!”
“師傅,別說了!”
夏云深眼瞼垂下,唇角泛白,渾身幾乎都在顫抖了。
青山居士冷冷一笑,諷刺道:“別說了,別說什么,是別說你在百花宴上明知碧家的陰謀,卻偏偏還要出去救駕,還要做出一副是不讓皇上懷疑的樣子,還是別說你知道藏漪宮中有毒之后,叫了手下的暗衛(wèi),引著皇上的人早早的尋到慕容藝,再將他引到竇祖年的面前,將慕容藝這個識毒解毒的高手送到宮中,保護她的安危,還是別說我將夏玨可能藏在竇家的消息告訴你后,你就悄悄的派人去證實,故意找人刺激夏玨,讓夏玨想起和碧家早前的怨恨,激的他一時沖動,主動出手解了她身上所中的毒!亦或是讓我別說你明明親手安排了花夫人中毒的事情,逼得她不得不親自來找你,你好逼著她暗通消息,一切妥當之后,你又親手毀了這份安排,不惜將自己手下的暗衛(wèi)刺傷,在御花園演一出刺客的好戲來維護她的清明,還是……”
“夠了!”
彭的一聲響,夏云深一手掃掉旁邊的硯臺,靠在椅背上,抬著頭,望著頭頂?shù)牡窳寒嫍潱袂榛野担葜幸粫r寂靜,半晌之后,夏云深才低低道:“師傅,我知道,我知道我一路走來,做了很多不該做的事情,可我沒有辦法,實在是沒有辦法了。”
夏云深閉了閉眼,眼角濡濕。
“我只要一想到,她在這個宮里,時時刻刻都有人要害她,時時刻刻都有人想著要她的命,我就恨不能去殺光那些人,我也不知道為何會如此,又是何時開始如此的。”他伸出手,無力的揉了揉眉心,似是想要將那些痛楚都揉散,然而最終卻將所有的痛楚都凝聚到了心口最柔軟的那一處,他猛的一顫,就覺得渾身的力氣都被抽盡了。
半晌后,他只能喃喃出一句話,“師傅,我本來,只是想將她當一個棋子的。”哪知道,最后卻是自己成了自己的棋子。
青山居士再一次嘆氣,他將話說到這個份上,說到最恨最絕的地步,將所有過往都一一攤開在深兒的面前,就是想要這個孩子清楚的看見自己過往已經(jīng)做了多少蠢事,又是多么的無用。該是別人的終究還是別人的。
可看到深兒這副樣子,明明就是將一切看的再清楚不過,還是甘之如飴的往下走到死的樣子,他就禁不住感覺到悲涼,他和深兒不是親父子,卻偏偏勝似親父子。
深兒是如此的像他,文成武功,都學的極好,表面上,是夏桀這個皇上將東宮的一切都握在手心里,實際上,是深兒愿意傳出去的消息才能傳出去,一切似真似假,這些,深兒都掌控的極好。在夏桀如此強勢的逼迫下,依舊堅持著不敗。
可到了情字面前,深兒卻還是和他一樣,就算明知道前面是個深淵,也要毫不猶豫的往下跳。
原本想當個棋子,這句話,到底是包含了多少的無奈,傻孩子啊……
他張了張嘴,想要再說什么,又忍不住搖頭,看著夏云深這幅樣子,終究惆悵一聲道:“將來的事情,將來再說,你親自去救她冒險的事情,也是可以不可再。可有一件事,你要答應(yīng)我,無論如何,要盡快讓后院的女子產(chǎn)下一個子嗣,不管位分,側(cè)妃也好,侍妾也好,你一定要有子嗣。否則,那些站在東宮的朝臣,都會倒戈。”
說這句話的時候,青山居士的口吻中,已經(jīng)帶著一種不容辯駁的壓迫之意。
見到夏云深還是閉著眼,沒有說話,仿若木偶人一般,青山居士吸了一口氣,恨恨道:“你若是不愿意自己找她們,我自有法子讓你進她們的屋子,深兒,你好好想想吧。”
實在不行,也只能用藥了,青山居士看了夏云深一眼,見他面容蒼白,唇角卻在此時帶了一絲悲涼的笑意,心底一縮,轉(zhuǎn)身走了出去,離去的時候,將書房的大門無聲和上。關(guān)去了一室的明亮。
出去吃飯,回來才趕緊碼字,五千字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