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黃興到
,辛亥大英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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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四章黃興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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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昌青山下游揚子江拐角中央,有一塊巨大的礁盤橫臥其間,將大江分隔出了左右兩條航道。器:無廣告、全文字、更
諶家嘰下游,海容艦甲板上水兵們依然悠閑地曬著太陽,就仿佛沒見到眼前的風風雨雨,只有偶爾望向孝感方向時,眼神里才會lù出一絲mí惘。
艦橋內(nèi),電報官急匆匆跑出來,掃一眼后站到了舷窗旁已經(jīng)滿頭華發(fā)的薩鎮(zhèn)冰身后,雖然他的頭發(fā)漸漸白了,腰桿也一天比一天彎曲,可這個人依然是海軍的頂梁柱,沒人知道一旦他不在了,海軍會變成什么樣子。
“雨若啊,朝廷又來電報了?”薩鎮(zhèn)冰聽到腳步聲就立刻側(cè)過了半個身子,電報官從甲午那年就一直跟著他,所以不會打哈哈,搖頭直接說道:“剛剛截獲到一封從孝感發(fā)出的明碼電報,北洋今早抵達了孝昌外圍,和他們發(fā)生了jī烈jiāo火。”
薩鎮(zhèn)冰皺< 皺眉:“明碼電報?確信是孝感發(fā)出來的?有楚豫它們的呼叫代號嗎?”
“沒有大家也納悶?zāi)兀f湖北除了洋人外就我們水師有無線電報機,要是楚豫三艦發(fā)的,不管怎么樣都會留下呼叫代號,現(xiàn)在看來楊秋可能從其它渠道買到了電報機。”值更官也mí糊,楚豫三艘炮艦被楊秋收編的消息已經(jīng)人盡皆知,但水師電臺都有呼叫代號,明眼人一看就能知道是那艘艦發(fā)出的。(后來得知,楊秋留在孝感的楚豫艦后備無線電cào作員失誤,把電報用明碼發(fā)出了。)
“這個楊秋,能力真不小。”薩鎮(zhèn)冰呵呵一笑,對楊秋能買到無線電毫不懷疑,畢竟現(xiàn)在他的軍隊是國內(nèi)僅有和北洋裝備了一模一樣的馬克沁機槍和克虜伯七生五野炮部隊,多幾臺無線電似乎沒什么不可能。
喜昌聽到這里立刻靠了過來,他是滿人又是海容艦管帶,要不是薩鎮(zhèn)冰在早就想殺入武昌了,現(xiàn)在好不容易找到機會,連忙問道:“薩統(tǒng)制,北洋已經(jīng)入關(guān)了,我們是不是?”
“是啊,咱們現(xiàn)在還掛著大清國的旗幟,各艦相比也休息夠了。”薩鎮(zhèn)冰意味深長的看了眼喜昌,稍事停頓后下令道:“海容艦領(lǐng)隊、海琛、建安、建威、豫章即刻起錨海籌及余艦待命。”
“我們的目標是?”喜昌搓搓手,可還不等他高興,就見到薩鎮(zhèn)冰走到地圖前看了又看。
薩鎮(zhèn)冰當然知道喜昌這些滿人軍官的心思,可他卻只想應(yīng)付幾下了事,所以選擇目標還真有些為難。武昌三鎮(zhèn)無論如何不能打,本來劉家廟是個好目標,可現(xiàn)在那邊已經(jīng)成了鄂軍樞紐也要避開。至于孝感太遠,所以后指了指青山,在江邊畫了個圈,微微一笑:“聽說宋卿和楊秋在這邊擺了一個陸軍協(xié)想封鎖長江,就打這里吧,傳令各艦務(wù)必要打出我水師威風。”
看到手指畫出的圈,喜昌都快哭出來了,這老頭手指離luàn黨的陸軍協(xié)還有好幾里呢這也叫展現(xiàn)水師威風?但是胳膊扭不過大tuǐ,別看老爺子年紀大了,可說句話連那些抱團的福建蠻子都不敢吭聲,現(xiàn)在滿艦都是漢軍,自己還是躲到邊上涼快吧,至于大清國太后,皇上喜昌無能啊
喜昌嘀咕幾聲走出了艦橋,看到一艘英國怡和公司的江輪擦肩而過,甲板上居然站滿了身穿印有紅十字標示的年輕人和nv人,知道這肯定又是去支援武昌luàn黨的,真恨不能立刻cào起大炮打沉他。3∴35686688
幸好他也只是想想,先不說打沉英國公司的江輪是多大的事情,要是真打了,或許他真能做朝廷大英雄因為對面甲板上此刻正站著化了妝的黃克強和宋鈍初。
看到海容艦已經(jīng)扯開炮衣,艦艏的水huā也越來越大,眨眼間就越過了自己帶著四艘軍艦向諶家嘰駛?cè)ィS克強臉都黑了:“這個薩鎮(zhèn)冰,難道真不顧師生情分,想要違背天下大義嗎?”
他說得大聲,立刻引來了幾位英國水手的注意,宋教仁連忙拉住他:“克強,小聲點,我們現(xiàn)在還在英國船上呢”黃克強也知道現(xiàn)在還不能表lù身份,畢竟自己被通緝呢,而且英國人對他們這些人一點都不比滿清客氣,就算不抓萬一把自己又帶回上海那可太糟了,所以干脆眼不見為凈又鉆回了船艙。
片刻后,隆隆的炮聲就從前方響起,五艘水師軍艦開始猛轟青山沿岸,艦炮的威力和陸軍炮相比實在是差太遠了,就連武昌城內(nèi)都被驚動,黎元洪和湯化龍更是急得連忙派人聯(lián)絡(luò)楊秋,找出遏制水師的辦法。
一聲比一聲急促的爆炸聲讓黃克強的臉sè很是不好,恨不能飛到海容艦上去質(zhì)問薩鎮(zhèn)冰,宋教仁也是滿心不安,看著硝煙彌漫的窗外扭頭道:“兩鎮(zhèn)三協(xié),三萬多北洋jīng銳還有水師助陣,湖北的壓力實在是太大了克強,你看。”他雖然擔心,可不懂軍事,所以在這件事情上只能求教“軍神”:“能不能守住?要是這回吾輩就真要遠走海外了。”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我們也不是吃素的,現(xiàn)在湖南、陜西都獨立,江西也就這兩天了,等到了武昌后立刻調(diào)集全國兵馬來援,還有得打。”黃克強脾氣耿直,有什么就說什么:“現(xiàn)在最重要是搞清楚這幾天到底出了什么事為何孫武會被貶,楊秋會成了總司令?居正和譚人鳳到底在搞什么?還有劉氏兄弟,到底都是怎么回事”
宋教仁卻沒他那么樂觀,先不說所謂的全國兵馬會不會來,光是武昌就是一團luàn麻,先是好端端的分成了兩支軍隊,好不容易把北洋堵在武勝關(guān)外光復了全境,還沒歡呼就又失守了。可沒等大家灰心就又傳來是主動撤退的消息,還炸死了三千北洋jīng銳,換個心臟差點都估計這么折騰就先完蛋了。
然而這一切還沒結(jié)束,船剛到九江就又聽說孝感發(fā)生了兵變,然后孫武被貶,楊秋以22歲年紀接任了國防軍總司令一職最后更是發(fā)出全國通電以天下兵馬大元帥勸說袁世凱撤兵。這個楊秋,到底在打什么主意?想到這些,宋教仁立刻看了眼身后的苗遠,后者知道他的心思,壓低聲音說道:“先生放心,到了武昌我會立刻去找洛兒問問清楚。”
“克強,遁初,不好了”兩人正在說話,田桐忽然鉆了進來大喊道:“北洋北洋進攻孝昌了。”
田桐和宋教仁是同學,也是同盟會中出名的大秀才,之前一直擔任書記工作,這幾年在立憲、共和之爭中,與保皇派進行了聲勢浩大的筆戰(zhàn),在文人墨客中很有名氣,這回聽說**成功了也立刻隨二人前來武昌。
黃克強一聽連忙站了起來,抓住他的胳膊追問道:“梓琴(田桐字)你從哪里聽來的?”
田桐指了指外面的英國水手:“我從英國人哪里偷聽來的,他們剛才收到了一封從孝感發(fā)出的明碼電報,電報里說北洋一個步標和一個馬標抵達孝昌后立刻發(fā)起了進攻依我看,他們?nèi)绱诵募倍ㄈ皇堑玫搅嗽绖P的暗示,準備借此向北面表忠心。”
“這個袁宮保,難道真想替清廷殉葬嗎?”黃克強氣得狠狠一拍大tuǐ,怒道:“大家都是漢人,非要拼得你死我活最后便宜了滿韃子不成?”
“楊秋呢?他們有什么動靜?”宋教仁也是著急,孝感不比武勝關(guān),地勢平坦無險可守,唯一的屏障就是孝感北面的**山,可比起武勝關(guān)這點地利實在不怎么樣。
田桐搖了搖頭:“袁世凱未必是真心幫清廷,依我看他還是在待價而沽只是他現(xiàn)在被bī得肯定要先殺殺我們的威風,要是湖北再。”他的話沒說下去,但大家也都知道,要是這么好的形勢都被扼殺掉,那么他們這些人就準備著遠遁海外做寓公吧。
“不會的一定不會的,湖南正在調(diào)集部隊來援,這回我們定要守住”黃克強狠狠一握拳頭,目光扭向了劉家廟,只見到一列火車吞吐著黑煙向北疾馳而去。
火車上楊秋不知道黃克強已經(jīng)和他擦肩而過,雖然他知道兩位大人物這幾天就會抵達,但具體哪天已經(jīng)淡忘了,不過就算記得此刻恐怕也沒心思接待,與孝感前線的軍情相比,他們或許只是人生的過客罷了。
但對有些人來說,這兩位卻已經(jīng)成了救命稻草。
黃克強和宋教仁抵達的消息立刻轟動了武昌城,為了迎接兩人,黎元洪帶著軍政fǔ官員齊齊而至,就連恰好來辦理漢陽廠改制的張文景和一些軍官也都趕來迎接。為了表示隆重,還干脆豎起了兩桿大旗,大旗上手書三個碩大的字。
“黃興到”
“克強,遁初你們可算是來了。”咨議局mén口,居正見到兩人立刻當先一步,jī動地握住黃克強的手,就仿佛見到了救星般,其它人也都是神sèjī動,仿佛只要他來了這場仗就穩(wěn)贏了。
至于黎元洪心底說不出高興,反而有種吃了幾百只死蒼蠅的感覺因為他剛剛才以拿一成干股的條件簽署了漢陽廠改制令,沒想到才放下大印這兩位就來了,要是能哭他肯定愿意大哭一場如果這兩位早來兩天,也不至于先被楊秋搶去總司令位置,就算早半個時辰他也絕對把改制漢陽廠的文件給頂回去啊孫武會因為舉薦張景良倒臺,可這位就算是舉薦十次八次都絕對不會垮臺,人家可是同盟會二當家
“克強(遁初)見過黎督。”
黃克強不知道黎元洪心里已經(jīng)開了鍋般難受,和宋教仁對視一眼立刻走向了他,兩人這句黎督總算是讓老狐貍的臉sè好看了些,喜得瞇起眼睛,拉著手神sèjī動:“克公你終于來了,武昌幸甚湖北幸甚**幸甚”
隨著黎元洪一句話,四周喝彩聲震耳yù聾,馬隊更是扛著兩面大旗來回在武昌城內(nèi)奔走相告,不消片刻三鎮(zhèn)就傳遍了同盟會二當家到來的消息,似乎連孝感的炮聲都聽不到了。為了歡迎遠道來客,也為了振奮士氣,咨議局內(nèi)舉行了盛大的招待晚宴。黎元洪自然坐在中間,黃宋兩人左右相伴,湯化龍坐到了黃克強下手,大有替他保駕護航的架勢,反倒是首義出了大力,楊秋越走越近的詹大悲和楊王鵬等文學社一干人被安排到了邊緣。
“對了,怎么沒見到楊秋?”眼瞅著軍政fǔ大員幾乎全到齊卻偏偏少了楊秋,宋教仁有些詫異。
黎元洪輕咳一聲連忙說道:“兩位有所不知,早上聽聞北洋開始進攻孝感后,辰華就已經(jīng)去前面指揮。哎黎某也是沒用,眼看北洋肆虐卻在這里幫不上忙,慚愧實在是慚愧”
坐在角落里的張文景冷笑一聲,這哪里是慚愧,分明是再告訴黃克強他已經(jīng)有了被架空的危險,不過他也沒說話,反正改制公文到手了,兵權(quán)也不是想拿就能拿回去的,所以樂得繼續(xù)看他演戲。果然,這些話讓黃克強眉頭微微皺了下,連宋教仁都聽出了弦外之音,但現(xiàn)在他們還不能輕易表態(tài),所以率先說道:“您是大都督,統(tǒng)領(lǐng)全局豈能輕易涉險,這種打仗的事情還是jiāo給下面比較好。”
“遁初先生說的對,黎督需統(tǒng)領(lǐng)大局,楊秋肩負總司令之責,此刻北洋急攻孝昌,自然需要親自前往坐鎮(zhèn)。”湯化龍連忙打了個哈哈,雖說他想借勢黃克強再上一步,可現(xiàn)在畢竟和楊秋還穿一條kù子,何況張文景還在下面坐著呢,自然要替他稍微說幾句好話。
黃克強心底藏不住話,放下酒杯問道:“黎督,我與遁初一直在外,湖北之事也是剛剛聽說,能否將舉事之后的事情給我二人講講呢?”
張文景心底咯噔一下,知道黃克強聽出了弦外之音。黎元洪更是心里大喜,但也知道如果繼續(xù)說下去恐怕會nòng巧成拙,所以立刻東拉西扯轉(zhuǎn)到了當前的戰(zhàn)局上,大說北洋如何厲害,取勝如何困難。
這幅場面讓張文景嘆了口氣,終于知道為何每次楊秋說起這些“大人物”就會搖頭,將他們點評為“具有偉大人格,富有自我犧牲jīng神,卻太理想化的英雄”,因為他們根本不懂得什么叫政治。即便知曉,在袁世凱和黎元洪這些老狐貍面前也僅僅是爪下那只被戲耍的小老鼠
現(xiàn)在老狐貍明顯是想接黃克強重新扳回劣勢,楊秋又正巧去了前線,一旦他們被老狐貍yòu使達成某種協(xié)議,該怎么化解呢?動孫武可以,但是動老狐貍和這兩位就根本不可能了而且就算沒這些事情,由他們把持政治話語權(quán)后,會不會把將士們的血汗全部糟蹋?
國防軍是不是應(yīng)該開始準備自己的政治力量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