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以前的我,沒什么好說的
這是要訂娃娃親呀!
可八字還沒一撇呢!
禾麥哭笑不得的看著揪著自己袖口不放的虎子,輕輕揉了揉他的腦袋,溫聲道:“虎子,嬸嬸是不能吃的,嬸嬸做的飯菜才能吃,你以后想吃什么就跟你爹說,然后嬸嬸給你做,好不好?”
虎子似懂非懂的看了一會兒禾麥,忽然又語出驚人,“小嬸嬸好吃又好看,虎子要娶你做媳婦!”
“這孩子!”大成一把將虎子拉過來抱到自己腿上,笑罵:“臭小子越來越?jīng)]正形,屁大點成天尋思什么呢?要吃也得是你六郎叔吃、六郎叔看,哪兒輪得到你?”
眾人哄笑,禾麥的臉上也泛著一層笑暈。
六郎含笑看著禾麥微笑的白凈的臉,心中又柔軟又發(fā)癢。
這時,大娥趁機說:“弟妹,你和六郎成親也有一陣子了罷?準備啥時候要個孩子?”
禾麥沒防備大娥會問這事兒,一時語塞,愣了片刻才含含糊糊的說:“這個還沒……沒想好……”
她往六郎處瞄了一眼,正看到六郎嘴角漾著一抹笑的看著自己,臉燒的更厲害了,眼睛都不知看向哪里。
“你管人家房里的閑事兒做什么?”大成責備的看著妻子,“婦人嘴上真是個沒把門的,弟妹,你可莫見怪……”
大娥卻白了田大成一眼,不樂意的道:“我們女人家說話,你又管什么呀?六郎還沒說什么呢!弟妹,嫂子告訴你,人這一輩子什么都不是自己的,就孩子是自己的!自己身上掉下來的肉,打斷骨頭連著筋!你和六郎都年輕,往后可要多生幾個娃……”
“行啦行啦,越說越來勁呢,”大成揮揮手,“媳婦,咱家不是還有去年晾的豆角么?拿出來給我和六郎下酒罷!”
“欸喲,倒是把豆角忘了!”大娥風風火火的站起來,沖禾麥笑著說:“晾的豆角可有嚼頭了,泡一泡給他們下酒正合適!”
“你能找到在哪兒么?還是我去找吧!”大成站了起來,在大娥前面向灶房走去。
飯桌上剩下禾麥與六郎,還有一只不斷進食的小虎子。
六郎這時向禾麥伸出手,悄悄握住她的空閑的左手,低聲問:“方才看你喝了兩杯,頭暈不暈?”
“還好,不暈。”禾麥小聲回答,又問:“你呢?我看你和大成哥可沒少喝。”
“我還好,”六郎笑笑,“你還不知道我的酒量?平日和他們喝酒可都是喝女兒紅的,這桂花酒說不上能喝的千杯不醉,但喝上一兩壇也是沒什么問題的。”
他說話的時候仔細盯著禾麥清寧的臉龐上的兩團紅暈,也不知那是醉意的酒暈還是方才說話泛起的羞澀,看著看著,大拇指爬上她的臉頰,竟在那團紅暈上蹭了蹭。
又柔軟又滑嫩,還很有彈性,就像一塊……堅強的豆腐。
六郎被他腦海中的這個對禾麥的比喻逗得輕笑了兩聲,倒是弄得禾麥不知其意。
“是臉上有臟東西嗎?”禾麥紅著臉抹了把自己的臉頰,會錯了六郎的意。
“不是……”六郎的神色越發(fā)的溫柔,溫情漫布了整雙眼海。
“禾麥,我……”
他的話就在耳旁,下一刻就會脫口而出,禾麥的呼吸急促起來,也不知是期待還是緊張。
一只小手極帶不滿的勾住禾麥的脖子,湊向自己的小嘴。
只聽“吧唧”一聲,禾麥的臉蛋印上了一個站著口水與菜漬的唇印。
“小嬸嬸是我的!”
虎子整個人都趴到了禾麥的身上,極具宣告意義的沖六郎嚷。
禾麥被虎子突如其來的襲擊弄得一愣,錯愕的捂著自己臉上的口水印,片刻后樂不可支的笑起來。
六郎愕然的看了幾眼一本正經(jīng)虎子,緊接著一把將虎子撈過來放到自己懷里,笑罵道:“小沒良心的,又不是我讓你騎大馬的時候了?跟你叔搶媳婦,你還小了點!”
從灶房里走過來的田大成也聽到了虎子的那番話,無可奈何的搖頭嘆氣,“這娃,到底隨誰了?”
吃過了晌午飯,又在田大成家呆了一個下晝,晚間的時候又吃了一頓,田大成和大娥盛情挽留他們在這兒在這兒多住一宿,被楊六郎婉拒了。
“今兒出來一天,家里還有三頭豬沒喂,總不能讓老人家去受累。”楊六郎溫聲說,“叨擾了一天,我們這就回去了。”
田大成和大娥抱著虎子,給六郎和禾麥送出了好遠,虎子依依不舍的看著走遠的小嬸嬸,咕噥道:“小嬸嬸走了,媳婦沒了……”
六郎和禾麥去存車的地方取回了牛車,回到小青村的時候,天色早已全黑了下來。
放眼小青村,看不到幾戶亮燈的人家。
在田大成家的晚飯吃的晚,兩人這會兒沒多少睡意,將牛車送還回徐姜家里,便從西邊的小路往家走,這樣能多吹一會兒風,也能路過那片開的茂密的南樹林。
靜靜的走在鄉(xiāng)間的小路上,肚子里吃飽了飯,吹在面頰的清風中含帶著一股林木的清朗,這世間似乎再也沒有什么煩惱了。
禾麥側(cè)頭瞅了眼安靜走在身旁的六郎,心中忽然升起一股對這個男人的好奇來。
“能給我講講你以前的事兒么。”她微笑的問。
六郎平靜的神色微微怔愣了下,旋即笑著看她,“怎么忽然對我以前的事兒感興趣?”
“因為好奇呀,”禾麥歪著頭說,“咱們認識的時間也不短啦,認識了你這么多的朋友,可我對你以前的事兒知道的少之又少。”
六郎沉默了一會兒,不答反問道:“你對從前的我知道多少?”
“不多。”禾麥老實回答。
“我只從奶奶那兒聽說過你在外面呆過一陣子,再多就不知道啦。”
聽了禾麥的話,六郎的神色又頓了頓。
面對這個問題,六郎的臉上少了一分笑意,多了一分沉默,還有一些不知名的惆悵。
“其實以前的我,沒什么好說的。”六郎的嘴角泛起一抹苦笑,“我還是最喜歡現(xiàn)在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