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名義上的妻子
離上次徐姜過來給禾麥診治,過去了二十多日。這當(dāng)中,徐姜來過幾次,卻沒再提禾麥病情的事情。
徐姜不說,六郎也沒提這事兒,禾麥自然也就壓在心里了。
一切都順其自然,能恢復(fù)病情,那是運(yùn)氣。恢復(fù)不得,那便是天意注定,禾麥也不難過。
這日晚上,禾麥六郎倆人在灶房里準(zhǔn)備晚飯,徐姜進(jìn)了院子,使勁兒吸了吸鼻子,“好香!六郎,禾麥,咱們晚上吃什么?”
六郎從灶房里探出頭來,笑罵:“你和小黑一個鼻子的!今兒家里燉雞,你就聞著過來吃好的了?”
徐姜也不臉紅,淡然的道:“不白吃!我可是帶了藥方來的!”
“藥方?”
六郎愣了愣,隨即驚喜的回頭與禾麥望了一眼,兩人雙雙奔出了灶房。
徐姜見倆人期切的樣子,清清嗓子,“咳咳,禾麥燉的雞肉,配醬炒茄子是一絕。”
楊六郎搶過他手里的方子,眼睛看也不看徐姜一下,說:“若你這方子有效,別說醬炒茄子,就是天天給你燉雞湯,我也情愿!”
“那你可要說話算話,”徐姜嘟囔著,“就怕到時候你抓遍小青山,也找不出那么多只雞……”
藥方上的字跡潦草,但禾麥仔細(xì)辨認(rèn),還是看出了幾味草藥來。
赤芍、當(dāng)歸、水蛭……
這都是什么?
禾麥對草藥并不熟識,看懂了這幾味藥,也只能搖搖頭。
楊六郎卻是仔仔細(xì)細(xì)的看了一遍,臉上的神色無比認(rèn)真。
罷了,他沉吟了一會兒,問:“這幾副藥服下去,多久能見效?”
徐姜搖頭,“你以為這藥方我為什么琢磨這么久?還不是因為禾麥的病況特殊?她的脈象平穩(wěn)正常,根本就是一個身康體健之人。若正常人吃一些管治腦中淤血堵塞之類的藥,對身體大有弊害。”
“是以,這幅藥,是我用來調(diào)節(jié)禾麥的身體,一方面,還能疏散禾麥體內(nèi)的滯氣淤血……就算禾麥身體無礙,吃下這幅藥,也沒什么打緊。”
楊六郎低頭認(rèn)真的思忖著,似乎在思量徐姜的話。
而徐姜見到楊六郎狐疑的態(tài)度,也只是細(xì)細(xì)的與他解釋著,并無不悅之意。
禾麥輕輕起身出去,關(guān)好房門去灶房里繼續(xù)弄飯菜。
左右他們說的話,她也不明白,留在那兒做什么呢。
雖說這件事兒直接關(guān)系她的利害,可有六郎在,她放心的很。
想到每每有事關(guān)她的事情時,楊六郎認(rèn)真專注的神色,禾麥便忍不住心里一暖。
她真的撿到了寶。
可她心里同時也不禁升起一絲忐忑來:這樣下去,她,怕是管不住自己的心了。
飯菜做好的時候,她來喚兩人吃飯。
屋子里他們還在繼續(xù)交談,聲音微大,依舊是有關(guān)這幅藥方的事情。
禾麥剛要敲門,聽楊六郎問:“這幅藥,你可以肯定吃了不會損傷身體么?”
徐姜似乎回答的有些煩了,不耐的道:“沒事!要不我先吃給你試試?”
屋子里沒了聲音,寂靜了一藥會兒,楊六郎道:“我怕這藥對禾麥的身體不好,要不我先試服幾日……”
“欸喲,你還真信不過我呀!”徐姜的聲音陡然尖銳起來,壓著聲音道:“你擔(dān)心什么?怎么說她也是你名義上的妻子!我還會害她不成?”
他頓了頓,似乎有些煩躁,“你既然不信我,我也沒法子。你愿意試服就試服罷!”
楊六郎平和的聲音響起來,“哪里的話,你我多少年的兄弟,我怎會不信你?”
“哼,這還差不多……”徐姜?dú)夂吆叩模曇魠s緩和了許多。
“六郎,徐郎中,吃飯啦,來幫我一把。”
隔著門,灶房邊傳來禾麥的柔聲呼喚。
楊六郎忙站起來,推開門往外走,正見到禾麥端著飯菜從灶房出來,笑吟吟的,沖他一笑,“你們還在聊?”
“不聊了,”他自然的接過禾麥?zhǔn)稚系娘埐耍瑴睾偷恼f:“咱們吃飯!”
“嗯。”禾麥點了點頭,笑意中卻帶著絲微微的復(fù)雜……
徐姜吃的肚皮圓滾滾的才罷休,心滿意足的拍著肚皮長嘆一聲,“欸喲,六郎真是個好福氣的,每天能吃到這樣好吃的飯菜,欸……”
禾麥笑著說:“徐大哥急什么?趕明兒我去十里八鄉(xiāng)踅摸一圈,碰見合適的,給你說個媳婦不就成了?”
本以為徐姜會樂不可支,可卻見他臉色忽的變得古怪起來,有話似乎哽在喉嚨,說也不是,不說也不是。
禾麥不解,下意識的看向楊六郎。
楊六郎微微沖她搖搖頭,不一會兒,便說起了別的話題。
臨走的時候,禾麥與六郎送徐姜出門。
徐姜拍了拍肚皮,眼珠一轉(zhuǎn),沖禾麥笑道:“我看六郎這幾日舌苔黃膩,舌質(zhì)偏紅,這是濕熱上火了呀,怕是肉吃多了。”
“那怎么辦?”禾麥呆了呆,忙問。
“沒什么打緊,明日晚上給他熬點白粥,澆頭用芫荽和雞蛋沫,喝一頓就沒事兒了!”徐姜爽朗的笑道。
禾麥不知其中歪意,認(rèn)真的點頭,“記下了,明日晚上就做。”
“你這臭小子,沒事兒誆禾麥做什么!”楊六郎挑著眉頭,作勢要打徐姜。
禾麥愕然,懵懂的看著楊六郎。
徐姜輕咳兩聲,“咳咳,禾麥,說好了,明日可得給六郎做白粥喝啊!”
話畢,就看他一溜煙的跑上了山坡,轉(zhuǎn)眼沒了蹤影。
“這是……”禾麥還是沒反應(yīng)過來。
楊六郎放下大掌,笑著看她,“你別上這小子的當(dāng)!他平日看著正正經(jīng)經(jīng)的,心里花花著呢!什么舌苔黃膩上火,就是他自己愿意吃粥了,又不好意思說出來!”
“啊,是這樣……”禾麥聽他解釋明白了,這才長舒了一口氣,又笑起來,“那他直接說好了嘛,還這么拐彎抹角的。”
“嗯,若是馬二,怕是就直接跟你點粥喝了。”楊六郎彎著眼睛笑道。
兩人進(jìn)了屋子,禾麥想起方才的事兒,問:“徐大哥可曾婚娶?”
楊六郎頓了一下,“不曾。”
“但,曾有意中人。”他又補(bǔ)充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