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3章 改稱呼
六郎身上背著保衛(wèi)整個原奉城安危的責任,如果就這么走了,出了什么問題,怕是他會后悔不已。
如此想來,倒是她唐突了。
六郎進去之后,過了一炷香的時間再出來,禾麥已經(jīng)等得十分焦急了。
“走!”六郎拉起禾麥的手,取了一輛戰(zhàn)馬便沖向了軍營外面。
六郎將軍營的事情都交代清楚了,兵符和布防圖這類機密的事情,也交給了徐姜和田大成幾個信得過的兄弟。
不管稍后的木頭莊到底是什么情況,他總得最好最壞的打算,陪著禾麥浪跡天涯,也總比他一個人留在原奉城好的多!
六郎駕馬的速度很快,不消一炷香便到了木頭莊里。
木頭莊是前朝時廢棄在這里的一座莊園,里面曾經(jīng)住了前朝時候的大戶人家,只是后來在平定叛亂兩國交戰(zhàn)時,木頭莊里的人都紛紛逃命去了。
后來戰(zhàn)亂平定下來,可木頭莊的主人卻再也沒有回來過。
在那兵荒馬亂的年代,不知多少人死在了戰(zhàn)役中,那些身無分文的腰纏萬貫的,都成了無名無姓的游魂,連臨終的遺言都來不及交代,便死去了。
六郎跟禾麥翻身下馬,站在入眼瘡痍的木頭莊大門前面,只見冷風瑟瑟吹面而來,兩人并未看到鐘相思和燕行的身影。
倒是門內(nèi)傳來一聲嬰兒的啼哭,十分明顯地響了起來。
禾麥熟悉極了這啼哭聲,神情一凜,“娘和慕禾在里面!”
她推門進了木頭莊,六郎在身后將門關好,兩人沖了進去。
木頭莊內(nèi)比之外面要干凈整潔不少,莊里的鐘相思聽到有人進來的聲音,出門去迎,與他們招手道:“麥兒,六郎……”
“娘!禾麥連忙奔過去。
鐘相思站在木頭莊一間正房的門前,她身后的門里,走出抱著慕禾的燕行來。
來之前,雖然聽鐘相思說了燕行未死的事情,禾麥心里又驚又喜,但此時真切地見到燕行站在她面前,她還是比什么都高興,忍不住跳了起來。
“爹!”禾麥喜得眼眶發(fā)酸,“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燕行見到女兒喜極而泣的模樣,嘆了口氣。
“若不是萬不得已,我和你娘,也不會選這個法子。”他沉沉地道。
鐘相思看了看禾麥,又看了看六郎,“有人上奏誣陷你爹護國不力,暗中勾結(jié)北疆人收了他們的賄賂,是投敵叛國的奸細,說服了皇帝,叫皇帝派了人從皇都來捉拿你爹回去候?qū)彙H舜饲耙呀?jīng)去了北疆,撲了個空,今夜,恐怕就要到原奉城了。”
禾麥呆呆地,“說爹是奸細!?他沒長眼睛嗎?!是誰在皇帝面前說這樣的讒言!?”
“是燕承。”鐘相思沉聲說,“你爹的副將。”
“燕承……”
禾麥念著這個名字,覺得有幾分熟悉。可腦袋里更多的還是一片空白。
六郎卻皺起了眉頭,“是他?”
“是。”鐘相思看了看六郎,“六郎,同樣被上奏參了一本的人,還有你。”
“還有六郎!?”禾麥目瞪口呆。
六郎也是一副意料之外的神情,“我?”
鐘相思點了點頭,嘆了口氣。
“上奏的人是原奉城的縣令,奏折里說你玩忽職守,視軍營八萬將士的性命于不顧,成日只顧著與女人談情說愛,又說你利用職務之便,不知收受了多少東林的賄賂……”
“所以,如果要走,必須適合咱們一家都離開軍營!”鐘相思的聲音里充滿了無奈。
“這根本就是污蔑、莫須有的罪名啊!”禾麥不可思議地道。
六郎說:“何止是莫須有,我想,這恐怕是人計劃好的!”
禾麥怔忪地望著他,等他解釋。
“師傅率兵平定戰(zhàn)亂,前不久意外離世。而這次,又有人參了我和將軍一本,恐怕是有人要將大周這些駐守邊關的人全都除去,才會有這樣的巧合罷!”
燕行同意地點點頭,“不錯。其實,就在這幾日,我和你娘收到了一份名單,名單上全是些朝廷的忠臣良將,他們有些人的名字在名單上被筆墨劃去了,有些人的名字列在名單之中,什么標記都沒有。”
他慧眼如炬地掃了禾麥與六郎一眼,意味深長地說:“你們應該猜得到,那些被筆墨劃去的名字,都是些什么人。”
都是些死人了。六郎道。
禾麥望向燕行,向他求證。
燕行看了他們一眼,補充道:“有些不光是死人,還是皇都天牢里的死罪囚犯,正等著秋后問斬。”
鐘相思接話道:“倘若不是事情來得這樣蹊蹺可怕,我和你爹也不會連夜演了這么一出戲,叫你們出來。麥兒,六郎,如今咱們四個必須得走,一家人,誰也不能被暗中操控的那只手抓住把柄!”
“咱們?nèi)ツ睦锬兀俊焙帖湶辉賳栫娤嗨茧x開的原因,而是計劃著一家五口的跑路。
“咱們怕是要一路向南,先到南漠,再前往西郊國了。”
西郊,是除過大周之外的四國里,唯一一個不能與大周有過過節(jié)的。
那地方長期氣候宜人,因皇帝勵精圖治,朝廷臣民都是些精忠之才,因此百姓安居樂業(yè),平民中都甚少有聚眾鬧事的混混。
只是,他們一家五口此時尚在原奉城附近,距離西郊山高水遠,前去西郊,又要從南漠繞路。
沒有幾個月的功夫,怕是到不了南漠了。
“為何不直接過去?”禾麥問。
直接穿過大周,前往南漠,所用的時間不過一個月左右。
“大周已經(jīng)不安全了。”鐘相思肯定地說,“過不了多久,皇榜上就會張貼你爹和六郎的通緝告示,到時候,咱們走到哪里,都有被人發(fā)現(xiàn)的可能。”
“而一路沿著邊關行走,雖然麻煩,路途遙遠了些,但邊關人跡罕至,況且咱們也熟悉路線,一路上只要小心一些,幾乎不會遇見問題。”
這一路上的路線我和你娘已經(jīng)計劃好了,咱們身上的衣裳卻是要換一換的。”燕行拿出一個包袱來,“路上的盤纏已經(jīng)足夠,倒是不必在乎別的,這是……”
燕行的目光落在六郎的身上,“你這稱呼,怕是不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