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1章 失火
六郎知曉他們望著慕禾,心里不知多思念遠(yuǎn)在小青村的妻兒,便拍了拍徐姜的肩膀,道:“還要與你們說一件事,是前幾日我暗自準(zhǔn)備下的,還未曾與你們商量。”
他頓了頓,“平遙和破曉,三天前已經(jīng)從小青村啟程了,正在趕來東林的路上。大娥嫂子和小虎也是,同平遙妹子一起來的。”
“她們的住宿和安全問題,你們可以放心。附近的城里十分安全,如果你們不放心,那咱們便在禾麥院子的周圍再建幾個屋院,大家住在一起,也能行個方便。女人和孩子自己在家,總是不行的,這一晃,咱們也快出來一年了……”六郎的聲音幽幽地,眼中充滿了感嘆的神色。
徐姜愣住,聽六郎講完,卻第一個撲過來。
“好兄弟!”他撲在六郎的肩膀上,幾乎大哭起來,“我每晚想我媳婦和兒子,都快想瘋了!我……我好想她們,我好想抱抱她們!”
“再過一陣子,就能見到他們了。”六郎嘆了口氣,“徐姜,這些人里,我最對不起的,便是你。連累你受苦這么久,那八個月平遙每次來信,我都只能硬著頭皮拖延她……”
徐姜抹了把男兒淚,“那算什么?能活著回來,那便是好的!”
“是,能活著回來,便是好的。咱們在戰(zhàn)場上也是一樣,總是能活著回來的那些!”六郎笑著道。
禾麥見他們兄弟說的情深,抱著慕禾退開了一些,去找鐘相思和燕行。
從前幾日燕行來了,鐘相思每日便不再圍著慕禾一個轉(zhuǎn),而是開始將慕禾抱給奶娘和禾麥。
禾麥有兩次偷偷見到鐘相思和燕行坐在一塊,似是在商量著什么,每當(dāng)她過去,兩個人又若無其事了。
有什么事情還要瞞著女兒?禾麥想不通。
將慕禾抱給奶娘后,禾麥便去主帥營帳里找人。
隱隱約約地,她看到鐘相思和燕行站在營帳的后面。
“爹,娘,”禾麥走過去,“你們在說些什么?總是背著我,是不是有秘密?”
“有什么秘密?”燕行的神色十分的坦蕩,“我和你娘許久不見,不過說些體己話罷了,你這丫頭,不陪著相公孩子,來找我和你娘做什么?”
“外孫女的滿月酒,你們當(dāng)外祖母外祖父的倒是拋到一邊去說悄悄話,不知道的是要以為你們根本不疼慕禾呢。”禾麥的口吻有些撒嬌的意味,“爹,娘,走吧,咱們?nèi)デ懊妗?br/>
燕行深深看了鐘相思一眼,“你和你娘先去吧。”
禾麥剛想問為什么不一起,卻被鐘相思拉住了袖子,“走吧,麥兒。”
剛走到營帳前面的篝火處,卻見奶娘冒冒失失的從人堆里擠過來,“小小姐……小小姐不見了!”
她兩手空空,神色極為惶恐,禾麥的心登時就涼了,“慕禾呢!?”
“我剛剛?cè)ソo小小姐喂奶,結(jié)果、結(jié)果被人搶走了!”奶娘驚慌失措地說。
鐘相思勃然大怒,揪住奶娘的衣領(lǐng),“你去什么地方喂奶,什么人搶的慕禾,看到了沒有?”
奶娘驚恐的說不出話來,還是六郎先反應(yīng)過來,冷靜吩咐道:“徐姜,派人將軍營圍起來,大成,你帶兵搜查整個軍營!遇見可疑人物,就地拿下,切記不要傷到慕禾!”
眾人先紛紛領(lǐng)命下去,那奶娘緩了緩神,結(jié)結(jié)巴巴地說:“是個女的,長什么樣子我沒看清,但是她力氣很大,還會飛……”
禾麥聽她的描述,腦袋里驚現(xiàn)出一個人來,“許灼芙!?”
奶娘一臉惶恐,“我不知道……”
六郎臉上出現(xiàn)厲色,“去許將軍的營帳!”
篝火前面的歡樂場景瞬間消失無蹤了,一行人帶著殺氣與焦灼地到了許灼芙的營帳前面。
值守門前的士兵早已不知去向,而營帳里面更是空無一人。
六郎早知道區(qū)區(qū)幾個值守士兵控制不住許灼芙,可他如何也沒想到,會有一天將許灼芙與搶走慕禾的人聯(lián)系在一起。
倒是禾麥,尚且冷靜些,“總不能因?yàn)樗灰娏耍蛯⑹虑橥频剿砩稀!?br/>
鐘相思罵道:“除了這小賤蹄子還會是誰?她不是惦記你的相公就是惦記我的相公,枉她還是許客海的女兒,真是丟了許客海那個老東西的老臉!”
許客海便是大名鼎鼎的許大學(xué)士的全名,軍營里不少人都知道許客海的全名,可這些年還不曾聽到過有人直呼有人敢直呼這個名諱,一時間眾人臉上色彩紛繁。
禾麥顧不得這許多雜亂事情,急道:“會不會是東林的奸細(xì),進(jìn)來搶走了慕禾?他們……現(xiàn)在會不會已經(jīng)帶著慕禾離開軍營了?”
“不會。”六郎斬釘截鐵,“搶走慕禾的人是在主帳附近下的手,如果要離開軍營,一定會經(jīng)過咱們,帶著慕禾的話,定然會被咱們察覺。”
這時候,前去搜查的大成來報(bào)告消息:“在院子處聽到了慕禾的啼哭聲,想來,怕是賊人帶著慕禾跑到那邊去了!”
六郎心中焦灼,低低安撫禾麥一句:“莫急,我先過去看看!你同夫人在這兒,一會兒慢慢走來。他們不會走遠(yuǎn),慕禾一定會回來的。”
“那你小心!”禾麥忙道。
她知道六郎一定是要先去找慕禾了。
鐘相思得照看著禾麥,不能先走,心里急的厲害,這時候忽然想起燕行來,恨恨道:“你爹總是在關(guān)鍵的時候掉鏈子!這時候處處需要人,他又哪里去了?若是他方才看著慕禾,保準(zhǔn)沒人能近慕禾的身——”
“是我和六郎大意了,怪不得別人。”禾麥有些自責(zé)地說。
兒女被擄走,最著急的自然是爹娘,而最該責(zé)怪的,也應(yīng)該是爹娘。
禾麥急的后脊冒出了冷汗,一路走到院子的時候,卻被眼前的一幕驚呆了——
小院著著沖天的火光,四處是呼救、跑動、喊叫的聲音。
禾麥看到田大成拿起了一桶水,兜頭潑了一身,然后沖進(jìn)了院里。
禾麥直覺不妙,忙抓住一個人問:“誰在院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