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6章 同情他的小娘子
那土匪愣了幾愣,隨即忙不迭的點頭,“清楚清楚……”
禾麥心里好笑地腹誹,六郎幾句話便讓這土匪誤以為他們兩個是二當(dāng)家那邊派來的人,以為和他是一伙的,殊不知,六郎這是一步步的在引著這土匪往設(shè)計好的陷阱里走呢!
“大當(dāng)家現(xiàn)在哪里?”六郎又問。
“跟那小白臉在一處,聽說他兩個因為治臉傷的事情又鬧翻了,吵得正厲害,大當(dāng)家還甩了那小白臉一巴掌哩!”
“二當(dāng)家讓咱們先去大當(dāng)家的山洞附近守著,到時候好給兄弟們引路,”六郎又信誓旦旦地拍了下胸脯,“今晚只能成功,不能失敗!”
“對,對!”那土匪信以為真的附和著。
隨那土匪順利的上了路,禾麥心里依舊惦記著春花和兩個孩子的事情。
土匪趕路趕得匆忙,忽地被六郎遞了只水袋過來,“先喝口水,還有多久?”
“再有半個時辰,就能到大當(dāng)家的山頭啦。”土匪爽快的喝了水,抹著嘴巴說。
“就順著前面一直走?”六郎問。
“對……”
那土匪先是痛快的點頭答了,隨即一愣,“不對,等等,你們怎么連怎么去大當(dāng)家的山洞都不知道?你們……”
“先別說這個,二當(dāng)家還讓我來問你另一件事。”六郎打斷他,“山下來的一個女人和兩個孩子,現(xiàn)在在哪里?”
“山下來的女人和孩子?”那土匪狐疑地看著六郎,“你說的是二當(dāng)家從林家擄出來的那婆娘和倆小崽子罷?不是被關(guān)在獅虎洞嗎?你們……”
借著打在六郎臉上的月光,那土匪似是認(rèn)出了六郎的臉。
而看始終站在六郎身后不出聲的禾麥嬌小的個子和不合身的衣裳,那土匪明白了什么,登時朝后面跑去。
六郎又哪里會給他報信的機(jī)會,一個手刀劈過去,人暈死在地上后,被牢牢的綁在了樹上。
“先去救牧蘭和山木。”六郎拉起禾麥的手,夫妻倆近乎是腳不沾地的向山上跑去。
……
……
此時此刻,小青村中林家宅子里已經(jīng)亂作了一團(tuán)。
而小青村上至里正,下到不知世事的孩童,還從未見過這般多的兵馬齊聚,甚是威嚴(yán)齊整的軍隊,及面前眾多儀容華貴神情肅穆的大人物。
“灼芙、灼芙……”
墻角邊臉色嚴(yán)肅的許從勸攔住許灼芙,“他已經(jīng)成親了,這是我親眼所見,你又有什么不死心!”
“我沒親眼見到,就不信。”許灼芙頂著一張明艷的臉,身上卻偏偏穿著厚重的盔甲,頭頂紅纓的臉上露出堅決的倔強(qiáng)。
許從勸看著自己的妹妹,深深嘆了口氣。
三天前接到手下來報,說見到麟兒在小青村姓林的一戶人家出現(xiàn),為避免打草驚蛇,手下在小青村監(jiān)視著。
今日一早,許灼芙摔著從皇都帶來的五百兵馬趕到小青村,而許從勸則是昨晚便已經(jīng)趕到,一行人來了林家,卻發(fā)現(xiàn)林家近乎是人去樓空了。
唯一能主事的林禾林被帶到了許灼芙面前,許從勸本以為她會詢問麟兒的去向,誰知……
許灼芙向林禾林問的,卻是關(guān)于六郎的一切事宜。
許從勸有些失望,又很理解。
這個妹妹自小便與其他的女兒家不一樣。
那些深閨里走出來的大小姐們,哪一個不是精通琴棋書畫,女工妝容?
而只有自己的妹妹,從書香門第走出來,卻偏偏不愛紅裝愛武裝。
自小習(xí)武,隨軍出征,大周的第一位女將軍的名號讓許家在風(fēng)光揚名的同時,也飽受非議。
盛年女兒,想來娶親的人卻寥寥無幾。
而灼芙也獨愛這世上與眾不同的那一人,傾心交付,只可惜,郎君無意,即便定下了婚約,郎君也遠(yuǎn)走他鄉(xiāng),杳無音信。
在苦苦找尋了常安常六郎兩年之久后,初次得知六郎藏身與邊陲小城,灼芙躊躇滿志便要追尋而去,卻偏偏被現(xiàn)實砸下了一個巨大的打擊。
六郎與她定下的婚約早已在皇帝和父親的默許下化為虛無,而皇帝與父親又命她盡快另擇夫婿。
灼芙頂著巨大的壓力,苦苦拖延之后終于尋得機(jī)會,同許從勸出來尋人。
既尋許平遙,也尋許不麟,更尋她鐘意的六郎。
“他很愛他的妻子,你最好不要做什么。”許從勸深深盯著自己的妹妹,說。
他深知自己妹妹的個性,愛六郎愛的深沉而苦切,那就斷然不會在見到六郎后默然離去。
她生來屬于沙場,無論人情世故亦或愛恨情仇皆有一套屬于自己的冷酷方式,這也是為什么她明明處處不俗卻偏偏無人敢登門求親的原因。
許從勸想起六郎身邊那個嬌小靈動的女子,忽地生出一抹同情心。
若她落到灼芙的手里,怕是……
他不贊同地盯著許灼芙,“你最好把我的話往心里去,你已經(jīng)不是小孩子,莫在耍性子,你若動了他的女人,你知道……”
“哥哥還是擔(dān)心自己罷。”許灼芙聲音漠然的沒有一點溫度,那張冷冰冰的臉上不帶任何表情,“相比哥哥在邊疆做下的那些荒唐事,灼芙似乎算不上出格呢。”
灼芙輕飄飄瞥了一眼許從勸僵硬的臉,“不過,也虧得麟兒,不然,我如何能說服父親,帶著兵馬前來尋找六郎?哥哥,還得多謝你的荒唐事。”
許從勸氣的不輕,責(zé)道:“灼芙,你最好不要……”
“五百兵馬聽命!”
灼芙已經(jīng)離開他的身旁,對兵馬下令。
“小公子被此處的一窩土匪綁上了天松山,蕭副將即刻率兵前去圍山,剩余的,跟我剿滅土匪窩,救回小公子!”
“是!”
五百兵馬的聲勢如破竹般響亮齊整,每個人早已蓄勢待發(fā)。
“出發(fā)!”
大軍在前面行進(jìn),傻眼的村民們連忙讓開一條路,讓他們通過。
林禾林失魂落魄的跟在后面,躲避那些行路的兵馬,形容十分的狼狽。
“你是林姑娘的哥哥?”許從勸看著他,帶著一些憐憫。
“是,我的妻子孩子應(yīng)當(dāng)也在山上。”林禾林晦澀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