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4章 難民來了
放眼去看小青村附近十里八鄉(xiāng),有哪個做小姑子的伺候嫂子的?就算是有,怕是也沒有禾麥這般上心細(xì)致的。
為此春花感激的不知該咋辦,直說自己給禾麥小兩口添負(fù)擔(dān)了。
禾麥卻笑了,只說一家人莫說兩家話,那往后要是她跟六郎要了孩子,還不都得指望著春花舅媽幫襯?
她幫的忙都是你來我往的事情,日后說不準(zhǔn)誰要多照顧誰呢。
見到禾麥春花妯娌之間這樣和諧友愛,秦氏臉上的笑意多了幾分,心里也沒那般惦念禾林了。
禾麥看的出來,因為禾林不在家,秦氏很有些索然無味,神情恍惚,到了下晝總是往西邊的村口看,就盼著能見到自己孫子的身影能出現(xiàn)。
可禾林走之前便說,這個年怕是很難趕回來了。
好在小虎的存在,讓老太太對禾林的思念淡了一些,大年三十那天的晚上,秦氏臉上也是有笑容的。
秦氏能捱住思孫情切,可春花還是在與禾林成婚之后,第一個沒有與禾林在一起的大年。
在年前春花娘又險些撒手人寰,這個年,春花郁郁寡歡的。
而從去了皇都之后,禾林就一直沒有信件過來。
按理說,在路上每每經(jīng)過一個驛站的時候,禾林都會給家里來一封家書的。就算趕路焦急,沒有時間,可總不能一連幾個月都沒消息罷?
今年同禾林一起去趕考的考生還真不多,秦氏他們就算是想問也沒有頭緒。
禾麥安慰著秦氏和春花,“指不定哥哥考完了就被皇都的大官相中了才華,留在府里了呢?哥哥那么老實,不會有事的!等到年后,若哥哥還不來信,六郎就去拜托一些皇都的朋友打聽消息,奶奶,嫂子,你們放心,哥哥一定衣錦還鄉(xiāng)!”
這番話給秦氏和春花一顆定心丸,兩個女人看著在屋里屋外忙碌著的禾麥跟六郎,心里稍安。
雖然家里沒有禾林,但現(xiàn)在六郎在林家就是頂梁柱一般的存在,什么大事小情,就得禾麥跟六郎小兩口去辦。
都說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可在禾麥這兒,秦氏只看到了她一天比一天的孝順,何況,禾麥還不是林家的女兒呢……
可是誰的女兒又有什么關(guān)系,秦氏相信,就算禾麥自己知道自己的身份,憑這孩子的仁義良善,也不會因此跟林家的斷了關(guān)系。
這兩年多的朝夕相處,她們早就成了一家人。
秦氏一輩子識人無數(shù),看的清楚,禾麥這丫頭心熱聰靈,手腕穩(wěn)準(zhǔn)又會做生意,往后的日子,一定會跟六郎長長久久、甜甜蜜蜜的走下去的。
初二早上一掛鞭之后,村里人便開始走動了起來,走親訪友互拜新年。
一早上陸長鳴夫婦帶著山木來了,可有些日子沒有見到山木,今兒偶然得見山木,禾麥覺得他有些不一樣了。
原來的山木面皮白凈,說話溫柔文氣,眼神看著長輩的時候是溫和而充滿尊重的,看著平輩的時候,眼神也十分的溫和。
可今日再見,山木的眼睛里面似乎有一些不一樣的凌厲勁兒。
與他說話,也明顯能感覺到山木身上少了許多的書卷氣,渾身上下充滿了果決與武斷。
他的臉膛也黝黑了許多,身上也較去年強(qiáng)壯了不少。
這是遇上什么事兒了,怎么把他身上的書卷氣變成了腥風(fēng)血雨的江湖氣的?
禾麥和六郎對視一眼,直覺山木怕是遇上了什么事兒.
待到陸長鳴夫婦跟秦氏敘話的時候,六郎跟山木在外頭說男人之間的話。
禾麥自然是不好出去的,就在屋里陪著春花和小虎,一面聽秦氏和陸長鳴夫婦說話。
“……我瞧這次回來山木黑了不少,也壯實了。”秦氏說。
提起此事,陸長鳴有些挫敗,“現(xiàn)在書院里的束脩緊,家里開支供不過來,山木就在鎮(zhèn)上扛大包,每日風(fēng)吹雨淋,可不遭罪么?黑啦,也壯實啦。他娘心疼壞了。我讓這孩子別去干那活兒,可不該被書院里的同學(xué)笑話么?可這孩子主意正,也不聽……”
山木娘接話道:“山木這次回來將賺的銀子給了我,不少呢,有一兩多銀子,快頂上我和他爹在地里種半年的收成了。”
“那可真不少!”秦氏嘆道,“山木這孩子就是個有本事的,誰家孩子能一面念書一面賺銀子?你們且等著罷,這孩子定是個狀元的料!”
陸長鳴和妻子對視了一眼,苦笑了下。
“現(xiàn)在村里有不少流言……”山木娘輕聲說,“說山木跟天松山上的人有來往。”
天松山三個字讓屋里的氣氛驟然下降,秦氏怔愣住,春花瞪大了眼睛,禾麥也豎起了耳朵。
天松山,那不是土匪窩嗎!?
山木,咋會跟土匪響馬攪和在一起!?
“我是不信的,他爹也不信,可誰知道這流言越傳越兇,還說山木跟天松山上的女土匪頭子睡過覺……”山木娘臉色訕訕的,“搞得我們一家現(xiàn)在出門都不敢抬頭看人了。”
陸長鳴在一旁尷尬的摸著腦袋,裝作沒聽到似的嘆氣。
禾麥鬼使神差地問:“那山木哥怎么說這事兒?”
“他自然不會跟天松山上的人來往,我和你陸叔沒問!”山木娘這么回答。
禾麥向窗外望去,見到正和六郎說話的山木此時站在六郎對面,雖然個頭比照六郎矮了許多,可身上那股子鮮明的男子強(qiáng)悍的氣勢卻已經(jīng)不容忽視了。
與六郎說話時,山木神色間時不時流露出來的坦然與自信更叫人不能相信,這是從前那個從頭到尾的讀書人山木。
禾麥心里一動,暗想山木怕是隱瞞了陸長鳴夫婦些什么,指不定,要讓陸長鳴夫婦失望了。
就在屋里屋外都攀談的熱切的時候,院外來了一伙人。
打頭的是個衣衫襤褸的難民,臉臟兮兮的,手里拄著個拐棍,另一只手端著個破碗,那形容跟乞丐差不多。
而那難民身后,還跟著五六口,有大有小,眼睛直勾勾地盯著院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