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7章 眼紅的寡婦
今日外頭下著秋雨,俗話說一場秋雨一場寒,天氣眼看著便轉(zhuǎn)涼,但屋里生著火,桌上又?jǐn)[著這兩道騰騰的熱菜,還有一碟子的肉燒餅,香味撲鼻,禾麥反倒是覺得渾身暖呼呼的。
大川的手藝是一絕,做的這兩樣小吃,味道更不由得讓禾麥拍案叫好。
“這燒餅又薄又脆,味道既有肉的香,又有蔥花的清,尤其是這上面泛焦的皮,最好吃啦,”禾麥舔了一圈嘴唇,感到心滿意足。
大川興致很高,看著禾麥六郎兩個連吃了四五張燒餅,笑道:“多噎得慌!喝口湯,再嘗嘗這元寶燴銀絲!”
“好吃,好吃,”禾麥喝著蘿卜湯,贊道:“比我做的好吃多了!大川師傅,同樣的菜,我看你的做法和我差不多,怎么做出來的味道差這么多?”
“看著是不一樣,可實(shí)際上是有差別的呀。”大川笑著,實(shí)在地將自己同旁人做法的不同說出來。
“自己家里做的土豆白菜,那土豆都是切滾刀的,是吧?那白菜幫跟葉子一齊燉了,不分開的。你看我這個,土豆是掰開的,裂面大,入味!白菜幫子跟葉子分開,幫子切成了細(xì)絲——要不怎么說是銀絲呢?白菜切成了細(xì)絲,好入味。這只是菜的切法不同,還有旁的,比如什么時候放鹽,什么時候加水——加水是加涼的熱的加多少,都是學(xué)問。”
大川滔滔不絕地說了一通,最后自己來了個總結(jié),“總而言之,我們當(dāng)廚子的,研究這些東西研究了多少年!要是做的東西和旁人做的一樣味道,那還下館子干啥?”
禾麥聽得連連點(diǎn)頭,“大川師傅,你說的太對了。趕明兒你教我兩手成不成?就是這蘿卜粉絲湯,我家六郎最愛喝,可我做的遠(yuǎn)沒你做的好吃呢。”
“沒問題!”大川爽朗地應(yīng)了,“回去我就將做法細(xì)細(xì)地寫下來,到時候給你就成啦!”
他答應(yīng)的如此爽利,更叫禾麥對他多了幾分好感。
吃罷了飯,禾麥干脆地拍板敲定,“大川師傅,你這手藝我信得過,你便說,咱們是弄這肉燒餅,還有蘿卜湯,如何?”
“行啊,”大川點(diǎn)點(diǎn)頭,“你要能同意,我是沒啥意見,反正現(xiàn)在你是我東家嘛!”
禾麥笑了,“行,大川師傅,做這些東西,都需要什么炊具灶具的,你告訴我,明兒我便去采買啦。”
“不用!我家都有,我?guī)肀阈欣玻 贝蟠ㄒ粩[手,“啥時候那鋪?zhàn)幽荛_了,我將東西往里面一搬,咱們就開門,做生意啦!”
禾麥道:“好,那就這么說定了。”
要做的早點(diǎn)已經(jīng)定了下來,以大川的手藝,禾麥倒是不擔(dān)心生意是好是壞,她手頭還忙著要去置辦幾套板凳桌椅、碗筷勺碟,還要找地方采買蘿卜和羊雜——便宜新鮮的才行。
還有便是這新鋪?zhàn)拥呐曝遥降资窃倥粔K牌匾,還是布招?可這鋪?zhàn)痈铝x粥包鋪明明都是她的鋪?zhàn)樱瑸槭裁匆獌蓚€牌匾呢?
禾麥跟六郎一思量,禾麥合計(jì)著,能不能給倆鋪?zhàn)又虚g打通,把那面墻給砸了。
這畢竟是張闊的鋪?zhàn)樱饓ρb修還得讓張闊點(diǎn)頭才能開工。
是以次日一早,禾麥又去問了張闊的意見。張闊自然沒什么意見,只讓禾麥著手去做。
禾麥大喜過望,等收了攤,將這事兒告訴六郎。
大成常沈馬二他們在次日曉市收攤的時候帶著家巴什兒來了,將中間那面墻推到,拿鏟子將地面和屋頂弄得平平整整,又糊了一層水泥。
因這鋪?zhàn)永镱^沒有窗子通風(fēng),粗略估摸著得有兩天才能干,次日一早禾麥將爐子移出去,好給兩個鋪?zhàn)油L(fēng)。
誰知因?yàn)檫@事兒,還引來了一場不小的爭端。
禾麥的攤子支到了店鋪門前,那門前原本擺著的兩張桌子八條板凳就得往東挪。
東邊是一家餛飩攤子,攤主是個三十來歲的女人,姓徐,李長安說她是個寡婦。
這徐寡婦成天打扮的花枝招展的,每日去她哪兒吃餛飩的大多數(shù)是來清蘆村這邊的攬工漢,吃著餛飩再跟這徐寡婦調(diào)笑幾句,已經(jīng)不是什么秘密了。
可自打禾麥的粥包鋪開到了她旁邊,生意便一日賽一日紅火,這徐寡婦私底下不知和多少人嘀咕,說禾麥的粥包鋪開過來,是為了搶她的生意。
這包子和餛飩一個干皮一個帶水,雖然都有餡子,可也不盡相同,她說禾麥搶了她的生意,純粹是嫉妒罷了。
禾麥聽李長安說過這女人說自己壞話的事兒,可也沒怎么往心里去。她也知道現(xiàn)在自己的粥包鋪樹大招風(fēng),人家樂意說幾句就說幾句,這曉市上嫉妒她的多了去了,她還能跟那些人挨個算賬?
可今個,她鋪?zhàn)由系膬蓮堊雷油鶘|挪,這一舉動被徐寡婦看在眼里,就好似禾麥跟她宣戰(zhàn)似的。
開始徐寡婦還只是嘀咕了幾句,可后來禾麥鋪?zhàn)由嫌幸粋€吃包子的客人,誤拿了她餛飩攤子上的一雙竹筷子,她便不干了,將抹布一甩,沖到粥包鋪邊上,指桑罵槐地罵了起來。
“三個小騷狐貍,明里暗里搶老娘的生意不夠,還來偷拿老娘的筷子!怎么的,當(dāng)老娘好欺負(fù)的是不是?”她尖酸著一張臉,刻薄地叉腰罵道。
她這一通話,明顯的是對鋪?zhàn)由系娜齻€姑娘去的,可現(xiàn)在鋪?zhàn)由厦Φ臒峄鸪欤幕ù夯]聽見她的話,李長安也在給客人算賬,也沒聽到她的罵話,倒是在鋪?zhàn)娱T口煎包子的禾麥,見她手掐腰一副來找架吵的模樣,驚奇地打量了她幾眼,便收回了目光。
徐寡婦本來鼓足了勁兒,要和這幾個看起來毛都沒張全的小屁孩掰扯掰扯的,可誰知,她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根本沒人理她!
“你們聾了!?”徐寡婦跳起腳來,氣的抓狂。
禾麥不清楚發(fā)生了什么事兒,看她火冒三丈的樣子,心里嘀咕著,這寡婦莫不是有什么瘋病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