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7章 李大牙
“喂,我們不是來找事的好不好!”禾麥見六郎提著滿手的東西,兩人若要逃,少不得將花了一兩多銀子采買的東西都扔下,不免有些心疼,沖那采辦喊道:“你今日若是膽敢捧我們,我一定饒不了你這老鬼!”
小娘們說話真硬!那采辦被禾麥指著鼻子罵過兩次,心里恨得不得了,“一會(huì)兒老子抓住你們兩個(gè),先給你們關(guān)后院去喂狗!”
六郎沉著臉,擋在禾麥身前,正欲對付幾個(gè)沖上前的男人時(shí),卻見那采辦身后施施然走出來一行人。
為首的那人精瘦身材,面容陰冷嚴(yán)峻,最為出眾的便是明明緊閉的嘴,卻依然露出的焦黃門牙。
那門牙的特征太過明顯,難以讓人不注意。
而禾麥見到這人,很快便認(rèn)出這人的身份來。
李大牙。
早在一年多前林長軍的靈堂上,李大牙便帶著一群人曾來討要過林長軍的欠債。
所謂的欠債,便是林長軍在他們的賭坊所欠下的銀子。
可實(shí)際上,那些賭債卻是林長喜冒用了林長軍,從而在賭坊欠下的銀子。
時(shí)隔一年多,禾麥幾乎忘了這號(hào)人,也忘了這號(hào)事兒的時(shí)候,卻在此地見到了李大牙。
她的心里難免涌起一股不好的預(yù)感,這李大牙,若是認(rèn)出了她,怕是沒那么容易放她走。
而這百川野味館的人也是李家莊的……
如此說來,他兩個(gè)撞到了一群土狼的面前!
一會(huì)兒,怕是難免有一番惡戰(zhàn)了!
禾麥提著心,低聲對六郎說道:“李大牙你可記得?他是賭坊的人,原來說我爹在他那兒欠了一筆銀子!六郎,一會(huì)兒咱們兩個(gè)分開跑,在鎮(zhèn)門口匯合!”
六郎的神色卻顯得有些古怪,拉住了禾麥的手,示意她不要行動(dòng)。
禾麥急又迷惑,這時(shí)卻見那采辦身后的李大牙喊道:“住手!”
禾麥暗叫不妙:糟了,李大牙這是認(rèn)出她來了!
李采辦惡狠狠地跟李大牙告狀,恨聲道:“大牙哥,就是這兩個(gè)人,去年砸了我的場子,那些回頭客說什么都不來了!咱們李家莊可就我這一個(gè)生意頂好的野味館,這生意下滑,老大讓我吃了不少苦頭,都是因?yàn)樗麄儯 ?br/>
李大牙陰冷地目光落在了六郎的身上,他轉(zhuǎn)而又看了看禾麥,冷冷一笑,“我見過你。”
禾麥強(qiáng)自鎮(zhèn)定,“我沒見過你。”
“在你爹的靈堂上,你沒見過我?”李大牙森森笑了幾聲,麻桿似的身子慢慢走過來,“想不到,你們竟是一家人……”
林禾苗盯著李大牙,警惕地向后退了一步。
六郎站在她身旁,她卻不認(rèn)為,李大牙所指的一家人是說她和六郎。
畢竟,她的“妹妹”是林禾苗,李家莊這些人若認(rèn)出她,知道她和林禾苗是一家人也不是什么奇怪事。
而這對現(xiàn)在的禾麥來說,更不是一件壞事。
百川野味館的采辦疑惑湊上去,“大牙哥,這小娘們是誰?”
李大牙瞇了瞇眼睛,“掌嘴。”
“什么?”那采辦也不知是沒聽清,還是太意外。
李大牙眼中掠過戾氣,揚(yáng)起巴掌,轉(zhuǎn)身狠狠地甩在那采辦的臉上!
他這幅麻桿似的身材力氣竟不小,一個(gè)耳光,那采辦嘴里吐出一顆牙來。
“大牙哥!”那采辦慘叫著。
“楊兄弟的女人,也是你這樣叫的?若是員外知道你如此對待楊兄弟的女人,得撕爛你的嘴!”
“楊兄弟?他、他是楊六郎?”那采辦眼中閃過一絲恐慌,止住了嚎叫問。
李大牙輕哼一聲,往地上啐了一口,“還不快滾?”
那采辦跟身后的幾個(gè)伙計(jì)狼狽地跑了,只留下李大牙跟身后兩個(gè)打手站在巷子里。
“楊兄弟,再遇見這樣出言不遜的畜生,直接出手便是,打死了,算我的!”李大牙陰陰地笑著說。
六郎始終沉默著,“李兄說笑了,只是口角罷了,并沒有多么嚴(yán)重。若鬧大了驚官府,總是不好的。”
李大牙眼里泛著陰戾,口氣不屑地道:“官府那一群走狗,有什么大能耐?要我說,殺一儆百!殺一個(gè),他們就老實(shí)了!看他們還敢不敢跟李家莊叫板!”
六郎不言語,沉默了片刻,拉起禾麥的手,“李兄,我和內(nèi)人還有事,先告辭了。”
沒走幾步,卻聽李大牙在身后喊他們,“楊兄弟!”
六郎回頭,見到李大牙似笑非笑的看著他,又看了看在他身旁的禾麥,意味深長地拉著長調(diào),“楊兄這幾日去一趟李家莊罷,員外……有事找你商量。”
六郎感到掌心的小手顫了下,他抿了抿唇,最終還是道:“告訴員外,我這幾日便去。”
……
……
從長街后面的小路出來,禾麥僵著半邊身子,不愿再讓六郎拉她的手。
“不去買花盆了?”六郎意外地看著禾麥的路線,是往鎮(zhèn)門口走的。
“不去!回家!”禾麥聲音僵硬地回。
六郎默默嘆了口氣,跟在禾麥的身后。
他清楚禾麥為什么又跟他鬧起了別扭,不過是因?yàn)榉讲爬畲笱赖呐e動(dòng)。
以李大牙的身份以及李大牙曾經(jīng)對林家做過的事,他本應(yīng)與這樣的人保持一些距離的。
可方才……種種原因根本不由得他這樣做。
他默默嘆了口氣,不知該如何跟禾麥解釋這事。
畢竟,這其中牽扯的事情太過復(fù)雜,他不想讓禾麥知道太多。
他現(xiàn)在只盼著,禾麥能早點(diǎn)消了這口不快的氣,便行了。
禾麥回了村里,將采買來的聘禮放到了秦氏的茅院,后又便去了楚白水住的小屋。
最近一段日子村里沒有什么生什么大病,楚白水上晝?nèi)ド嚼锊伤帲聲儽闳ピ谖堇锪罆癫菟帯?br/>
禾麥進(jìn)了門和楚白水寒暄了幾句,便說明來意,是他那日救下的青青姑娘想要請他在田園酒樓一聚。
“是那位青青姑娘?”楚白水白皙文靜的臉上出現(xiàn)一抹詫異,“好端端的,做什么請我吃飯呢?”
“你這人,你救了人家姑娘就跑了,青青姑娘想要感謝你,還要理由么?”禾麥好笑,“就在田園酒樓,你什么時(shí)候有時(shí)間,咱們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