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章 被截的信件
“那都是幾年前了,表叔,我早已長大成人了。”六郎笑著說。
胡廣生迷茫地向后退了幾步,“不對,不對,你就不是六郎哩!六郎還是個少年郎哩,哪有你這樣高大?”
六郎苦笑,“表叔,你……”
“俺叔哩?俺叔哪兒啦?”胡廣生忽然嚷叫起來。
“你叔?”馬二神色古怪地望著胡廣生,“六郎的爺爺,不是幾年前去世了么?”
眾人愕然地望著胡廣生,面面相覷。
胡廣生大驚失色,向后急退了幾步,“胡說!你說的不是俺叔!俺叔叫楊二盛,活的好好哩!”
六郎皺著眉頭上前扶住胡廣生,“表叔,您這是怎么了?”
馬二向林禾苗跟洪大全怒聲質(zhì)問道:“你們對表叔怎么了!?表叔好端端的一個人,怎的被你們禍害傻了!?”
“放屁,一定是你們給他下了迷魂藥,給他弄傻了!你們好狠的心,張捕頭,還不快把這些下毒的人抓起來!”洪大全怒道。
“該抓起來的人是你!”馬二揮起拳頭,跟洪大全扭打在一起。
林禾苗鐵青著臉后退幾步,瞄著洪大全恨聲罵道:“廢物!”
洪大全臉上挨了幾拳,急著辯解道:“早上問他話的時候,他可不像是個傻子!夫人,這不關(guān)我的事啊,他是被這幫人給毒傻了的!”
馬二和洪大全被張闊跟幾個捕頭分開,洪大全臉上掛了彩,馬二嘴角也腫了起來。
楚白水從人群中走出來,細(xì)細(xì)地為胡廣生把了脈,又看了他的舌苔和眼仁。
診斷一番之后,楚白水鄭重說道:“表叔的脈象很亂,應(yīng)當(dāng)是幾年前受了刺激導(dǎo)致了神智不清。”
“幾年前便病了?”
“是。”楚白水點頭,“不過,這癔癥通過調(diào)理,也是可以治療的。”
六郎抱拳施禮,“那便勞煩楚兄弟,今后為表叔診治。”
林禾苗的臉色很不好看,但眼中仍瞇著一道精光。
馬二冷哼道:“張捕頭,你也看到了,這幫人就是在誣陷六郎,也不知他們給了你什么好處,你這般來幫他們?”
張闊默不作聲,臉淡淡的撇到了一邊去。
洪大全吐了口唾沫,冷哼了一聲,從懷里又摸出了一只已經(jīng)拆開信封來。
信封的表面空無一字,只按了一個紅手印。
見到這信封,六郎的神色忽地一凜,危險的瞇起了眉頭。
“你們連信都截!?”馬二氣的七竅生煙,身手過去便要奪那信封,“還給我!”
張闊兩個手下登時上前,將馬二雙手死死鉗住,叫他動彈不得。
馬二有些急了,拼命掙脫道:“六郎,那信、信……”
洪大全冷笑一聲,將信封拆開,露出里面一張字跡簡短的信紙來。
“臭小子,沒想到,我們還有這一手罷?”洪大全露出得逞的精光來,“這是從臨江來的一封信,在碼頭便被攔了下來。”
信紙在風(fēng)中被吹得嗖嗖直響,盯著信紙,禾麥從上面看到了寥寥一行字。
常安吾兄煙火俱備只欠東風(fēng)
洪大全冷笑一聲,“這封信,是從臨江一個不起眼的驛站里送出來的,煙火俱備,只欠東風(fēng),是什么意思?”
六郎目光坦蕩,淡定地看著洪大全,“你覺得有什么意思?只寥寥幾字,又能說明什么?”
“我在問你!”洪大全眼神兇惡,似是已經(jīng)不耐煩與六郎周旋,“你莫再狡辯!”
“張捕頭,這廝與臨江那邊通信早已不是一日兩日,你也看到了,這上面的話不明不白,有待追查,而這稱呼,更不是什么楊六郎!你這廝,怕是叫常安,對不對?”
“常安……”禾麥念著信紙開頭的名字,苦笑著喃喃道:“原來……是常安……”
六郎笑了笑,“對,是常安,不是長安。”
林禾苗臉上又浮現(xiàn)一絲暢快的笑意,禾麥臉上的滯澀不明給她帶來了痛快的感覺,這種報復(fù)后的快意,讓她精致的五官都扭曲了起來。
洪大全蠢蠢欲動,“張捕頭,還不把這賊人抓起來!這信紙上的東西寫的不明不白,他自己都解釋不清楚,恐怕,就是派來禍害小青村的奸細(xì)!”
張闊側(cè)了側(cè)頭,蹙著眉頭,身形卻并未動。
“張捕頭,怎么還不動手?”洪大全催促道。
“只憑一張截下來的信紙,能說明什么?”馬二嗤笑一聲,“煙火俱備,只欠東風(fēng),難道我們就不能和臨江那邊的煙火販子有生意往來?怎么,你們連信都截下來,難道不知道我兄弟徐姜外出大半年,就是去采辦煙火?”
洪大全厲聲喝道,“那信開頭的常安又是誰?他姓常,根本不姓楊!”
六郎沉默下來,低頭慢慢攬住禾麥的肩頭,眼光溫柔的看著她。
洪大全見狀,只當(dāng)六郎已經(jīng)默認(rèn),得意一笑。
張闊也微微皺起了眉頭,再次拿起了手中的鐐銬。
“張捕頭,你……”他正慫恿張闊去抓楊六郎的時候,卻忽然見到院子外面進(jìn)來了兩個人。
一個是神色焦急的秦氏,另一個,則是走的滿頭大汗的里正。
“奶奶?”禾麥上前扶住秦氏,看著身旁的里正,心里似乎明白了些什么事。
她回頭,正看見六郎嘴邊噙著一抹成竹在胸的笑容,平靜的對視著對面的一干人等。
里正匆匆忙忙跑過來,手里拿著一張告令。
“里正伯,這是什么?”禾麥問。
“這是我前些日子從縣令大人那兒發(fā)下來的告令,我這幾日家中農(nóng)忙,也怪我老糊涂了,竟忘了拿過來。”里正擦了下額頭上的汗,“縣令大人特發(fā)證明,楊六郎在大周五十六年十月隨軍出征,將名改為常安二字,而與臨江一帶的煙火生意,也是正當(dāng)合法的,張捕頭,您看……”
里正將告令遞了過去。
張闊接過了告令,通篇仔細(xì)看了一番,臉色難看起來。
抬起頭,他冷著臉看著洪大全,兩頰的肌肉繃的緊緊的。
“喲,張捕頭,被人騎著當(dāng)炮灰了罷?”馬二嗤笑一聲,擠眉弄眼的諷刺張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