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0章 憨厚大廚
一說到食物,兩個愛吃的姑娘一掃上晝的勞累與疲倦,渾身都充滿了“斗志”。
山草精神抖擻的拉著禾麥,去了長西街的點心鋪。
一塊核桃酥三文錢,一塊熟梨糕兩文錢,山草囊中羞澀,只一樣包了一塊。禾麥見狀也沒多買,一樣買了兩塊,用油紙包了提在手心里。
兩人早上到現(xiàn)在肚里只有幾個菜餃子,又長途跋涉來了清河鎮(zhèn),肚里早就餓得不行。
山草雖愛吃,但也念叨著回家去吃,卻被禾麥硬拉到了長街上的那家飯館,聚香鋪。
上次來時面貌一新的聚香鋪,今日再來,里面寬闊敞亮的大廳,只一半空留出來,另一半則堆滿了后廚的雜物。
幾口大鐵鍋,兩只水缸,七八只木桶,桌椅板凳也胡亂的堆放著。
這情景,看著倒不像是個開業(yè)不久的飯鋪,而像是開不下去快要黃攤的鋪子!
禾麥猶豫了下,拉著山草問里頭:“有人嗎?”
“有,有!”從賬臺里頭鉆出個人來,禾麥認(rèn)得,是上次的掌柜。
“還能吃飯嗎?”禾麥問。
掌柜愣了下,下意識地看向了身后雜亂的廳堂。
“姑娘,您不介意咱家這環(huán)境的話……能吃飯。”掌柜的猶猶豫豫的說。
“還是以前的廚子嗎?”禾麥又問。
“是。”掌柜的點頭,扭臉沖那半干凈的廳堂吆喝,“大川,來客啦,干活!”
陰影里有人應(yīng)了一聲,很快站起來個個頭不高的人,矮壯矮壯的,手里拿著一條濕抹布,似是在擦什么東西。
他也沒往門口看一眼,起了身就往后院走去。
那人就是廚子?
禾麥瞧見那人,心中多了一絲好奇。
落了座,掌柜的拿抹布給桌椅凳子擦掉了一層灰,殷勤的倒了茶,又聽禾麥點了菜。
“掌柜的,你家出什么事兒了,怎么這樣了?”禾麥忍不住問。
掌柜的一擺手,嘆氣道:“別提啦,東家不知惹了誰,被人砸了鋪子……后院清出來一堆東西,正愁怎么收拾呢。”
禾麥哦了一聲,聽到說被人砸了鋪子的事兒,腦袋里第一反應(yīng)便是:恐怕又是李家莊的人做的好事。
不過她也沒多問,只讓掌柜的去準(zhǔn)備飯菜了。
她因上次吃過聚香鋪的飯菜,惦記著這口,才想帶山草來嘗嘗。可山草不知情,看著這被砸的狼藉的另一半廳堂,有些害怕。
“砸都砸完啦,你還怕啥?”禾麥并不在意,“吃咱們的,他家東西可好吃啦,吃過你就知道!”
上菜的是那叫大川的廚子,將菜擺上,才注意是兩個姑娘點的菜。
他沒急著走,搔搔頭,“兩位姑娘,你們膽子真大,我們家鋪子被砸成這樣,大男人都不敢往里進(jìn),你們卻敢。”
“誰讓大師傅你的手藝好呢,”禾麥笑呵呵的接話,默默打量著這個叫大川的廚子。
不到三十歲的年紀(jì),身子很壯實,胳膊上兩疙瘩肉,人長得憨憨乎乎,濃眉大眼的,往那一站跟座小山似的,一看就是當(dāng)廚子的好手,下盤穩(wěn)。
禾麥?zhǔn)栈亓艘暰€,繼續(xù)跟大川說:“上次吃過了你家的飯菜,便覺得味道極好。大師傅,做菜有什么秘訣,教我兩招唄?”
若是別的廚子聽了這話,也就一笑而過,含糊過去了。可這大川卻不一樣,是個實誠的,他掻著頭笑了笑,“沒啥秘訣,我家世代都是廚子,手藝都是祖上傳下來的,專門研究吃,那口味能不好嗎?還有秘制的調(diào)料,味兒自然不一樣。”
禾麥樂了。
在賬臺里頭收拾賬簿的掌柜探出頭來,“大川,人家客人吃飯呢,你該干什么干什么去,別擾煩客人。”
大川這才應(yīng)了一聲,后知后覺的沖禾麥憨憨一笑,“兩位吃好喝好,我去干活了。”
“哎。”禾麥抿嘴笑著應(yīng)了。
“這菜的口味真不錯!”山草兩只小拳頭揮著,“我還沒吃過這么好味道的東西呢!”
“帶你來沒錯吧?”禾麥一笑,閉上眼享受著美味在味蕾化開的美好感覺。
柔軟香滑的肉條在口中翻來覆去,香郁氣從唇齒漫布到舌,對一個吃貨來說,最幸福的時刻莫過于此。
禾麥自認(rèn)手藝不錯,上次也吃過了聚香鋪的飯菜,可這次來,還是不免被美味的菜食驚艷到了。
兩人吃飽喝足,起身付了銀子便要告辭。
大川聽到動靜過來了,“姑娘吃好了?”
“吃好了。”禾麥沖他點點頭。
“這是我媳婦給我晾的一點豆角絲,你們拿回去嘗嘗吧。”他遞過兩個紙包。
“給我們的?”禾麥很意外。
大川嗯了一聲,對倆人囑咐道,“回去用開水泡一泡,切點肉絲,先用蒜炒了,再放點豆腐絲,挺下飯的。”
“謝謝大川師傅,”禾麥很驚喜的道謝,“這東西一定很好吃。”
大川憨憨笑了,“我媳婦晾了挺多,叫我給客人們分一點。”他頓了頓,“我之前給了幾桌客人,他們都不要,便剩了好多。”
掌柜的見狀,在旁搖頭苦笑,“憨貨,啥都說!”
禾麥和山草同大川又道了謝,這才出了聚香鋪的店門。
外面陽光明媚,是個清朗無風(fēng)的好天氣。禾麥看了看天色,對山草提議道:“反正時間還早,咱們?nèi)ゲ挤豢纯丛趺礃樱课叶己镁脹]看新料子了。”
去年六郎在集市給她扯了兩匹布,她跟秦氏給家里四口人做了好幾身衣裳,現(xiàn)在還剩了些布頭。
現(xiàn)在看看也好,等過陣子到了秋天,可不又得再做兩身衣裳?
山草自然也很愿意,跟禾麥往布坊里去了。
女兒家對這些花花綠綠新鮮好看的布匹沒有抵抗能力,山草摸摸這匹布料,問老板:“這尺布怎么賣?”
“二十文。”
“這尺呢?”她又換了一匹布。
趁著山草跟老板問詢的功夫,禾麥對山草說讓她在這兒等一會,她馬上回來。
山草看得正新鮮,被禾麥這么一說,爽快的點點頭,“你去哪兒?去吧去吧,我在這兒等你就是!”
禾麥將東西暫放在山草那兒,溜出了布坊,直奔長街西邊的福源路與燕子路的交口。
照洪大全所說的,六郎的表叔胡廣生,應(yīng)當(dāng)就在這兒的某一處民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