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章 在哪兒見到的表叔?
等春花和夏花姐妹都走了老遠(yuǎn),禾林才下定了決心,咬咬牙追了上去。
禾麥坐在屋里嘆氣,山草笑道:“你們兄妹真是一條心,禾林哥就是個慢性子,你也不是頭一天知道,氣什么?”
“我不是氣,是急呀,”禾麥的目光還停留在院子外頭,有些郁悶地說:“你說春花妹子多好?人又溫柔,長得也俊,就算撇開這些不談,她喜歡我哥,對我哥好呀,和我哥多配?你也瞧出來了,我哥對春花也有意思,可推著攆著都不往前沖,怎么辦?”
馬二笑道:“禾林也知道輕重緩急的,你瞧,他不是已經(jīng)追出去了么?你便莫擔(dān)心了!”
一屋子年輕人在屋里歡聲笑語談天說地,快樂極了。
到了下晝的時候,山草便要回家里去了,馬二說什么都要送送她,倒讓山草鬧個臉紅。
“這小丫頭是怕咱們笑話她呢,臉皮薄的很,”禾麥笑著進(jìn)了屋,瞧見里屋的秦氏呆愣愣一個人坐著,手中竟有捧著那塊帕子。
“奶?”她輕輕喚了一句,走到秦氏面前,“您又想禾苗了?”
“今日八月十五,也不知禾苗過得怎么樣,有沒有吃月餅。”秦氏幽幽嘆了口氣,指頭在帕子的蠅頭小字上摩挲著。
禾麥還沒仔細(xì)看過那塊帕子,問秦氏要了,放在手里仔細(xì)端詳著。
帕子上的針腳十分的細(xì)密,樣式素雅簡單,倒是與她的那塊帕子有些相同之處。
不過,禾麥的帕子上并沒有那行蠅頭小字,而秦氏手里的這塊帕子上,那行蠅頭小字竟是兩句詩。
在天愿作比翼鳥,來生襄城再相隨。
襄城,相隨?
禾麥印象中雖然沒去過襄城,但往常也聽過,襄城是臨江的一處地名。這帕子既然是禾苗的娘親留下來的,那么便代表著,禾苗的娘親是襄城人了?
她問老太太,可老太太知道的也不多。
禾麥見秦氏神色抑郁,言語間已經(jīng)頗懷念與感慨,不禁默嘆了口氣。
秦氏失了一會兒神,抬頭看了看禾麥平靜下來的臉色,說道:“你這孩子,不在外頭和他們說話,到我這兒來做什么?外頭說的熱火朝天的,你用不著陪我,去罷,去和他們說說話,我上晝和孩子們說話,有些乏了,也想歇歇。”
禾麥只得自己出了門去,屋里卻沒剩什么人了。
六郎去東邊山腳下的竹林的時候,將李長安也帶了去。晌午那道竹鼠燉肉讓李長安回味無窮,他破天荒地要跟在六郎的身邊,去看看竹鼠到底長的什么樣子。
等六郎他兩個走了,馬二跟張闊早不知跑到了哪兒去切磋,屋里,只剩下禾麥一人了。
她尋思著回家摘些芫荽和小蔥,晚飯的時候可以調(diào)味弄些涼菜,剛往出走的時候,便見到門外進(jìn)來個人,矮壯身材,是洪大全。
洪大全滿手提著東西,西瓜、鴨子、月餅還有些鮮果子,直奔著秦氏的小院過來,看樣子是來探望秦氏的。
禾麥忙給他叫住了,招呼道:“洪大哥來了,這些日子怎不見你?”
“嗐,這些日子家里有事兒,便沒忙著過來種地。左右地主家好說話,收成的時候往后延幾天便是了。”洪大全笑著,沖屋里一努嘴,“老太太在家罷?”
“在家呢,不過現(xiàn)在剛睡了。”禾麥忙說,“要不洪大哥,你進(jìn)來坐會兒,等奶奶醒了……”
洪大全眼珠轉(zhuǎn)了轉(zhuǎn),“那我便不進(jìn)去了,免得再打擾到奶奶休息不是!禾麥妹子,這些東西你收著,我這就走啦!”
他將東西往禾麥的手里一塞,扭頭就往門外走。
“洪大哥,你等等,洪大哥!”禾麥提著滿手的東西,在身后喚他他也不理,只得將東西先放在院里。
洪大全往外走了幾步,卻又調(diào)頭回來了,“禾麥妹子,有個事兒,我可得和你說一聲……”
“啊?”禾麥怔了怔,將手里要追出去送還給他的東西放下,問他,“怎么了?”
“六郎是不是有個表叔呀?”洪大全問。
禾麥有些意外,卻還是點(diǎn)點(diǎn)頭,“是,六郎是有個表叔。”
“哦……”洪大全若有所思地點(diǎn)點(diǎn)頭,言語吞吞吐吐的,“那便對了……”
“什么對了?”禾麥側(cè)頭問。
洪大全一愣,隨即作出一副遮掩的樣子,“沒啥沒啥,就是、就是隨口一提呀!”
禾麥自然不信,安靜了片刻,道:“洪大哥,這兒也沒外人,你若是知道什么,盡管告訴我好了。”
洪大全依舊顯得有些猶豫,搔了搔頭,遲疑地說:“是這,先前我見過六郎兄弟的表叔一眼,對他有些印象不是?前幾天,我在鎮(zhèn)上的一處宅子里,好像看到他表叔啦……”
“表叔是在清河鎮(zhèn),”禾麥點(diǎn)點(diǎn)頭,“六郎給他找了一份活計,表叔在鎮(zhèn)上做工呢。”
“哦哦,是,是,”洪大全連連應(yīng)聲,“可我看表叔……不像是做活的樣子啊?”
禾麥眼神狐疑地掃過洪大全的臉,問:“表叔怎么了?”
“倒也沒怎么,”洪大全的話依舊半遮半掩,“就是看著……像是被人看著關(guān)起來似的,不讓出門哩!”
“被人關(guān)起來?”禾麥訝了訝,感到驚奇。
洪大全干笑兩聲,“也可能是我看錯哩!我這人傻眼拙,有時候也可能認(rèn)錯了,禾麥妹子,你莫往心里去了!”
禾麥思忖著,顧不得接洪大全的話。
洪大全見禾麥若有所思,也不說話也不離去,只靜靜地站著,眼珠上下翻飛地瞄著禾麥的神色。
又過了好一會兒,洪大全見禾麥還是沒有動靜,便又說道:“我瞧表叔的樣子,似是悶悶不樂地,就算是做活也不像是高興的樣子哩!我想,該不會是六郎兄弟給他找的活計,出了什么岔子罷?”
禾麥還是不說話。
洪大全繼續(xù)說:“你瞧今日八月十五,這樣好的日子,表叔咋沒來和你們過個節(jié)哩?怕是工地上管的太嚴(yán),還是怎么地?欸,禾麥妹子,我說這些也沒旁的意思,就是……”
“洪大哥,”禾麥打斷了洪大全的話,“你在鎮(zhèn)上什么地方見到的表叔?”
洪大全眼里閃過一絲喜色,唇角得逞地一勾。
“清河鎮(zhèn)福源路跟燕子路交口的那個民宅,就在那兒!”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