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偷偷看
禾麥不禁失笑,“你這丫頭,腦袋里都想著些什么奇奇怪怪的東西?”
山草嘟起嘴,“這叫防人之心不可無!我聽楚郎中說,她可是從山里走了很遠的路才來到咱們村子的。你說,她一個弱女子,為什么要熬這么多罪來咱們村子?”
禾麥怔住,這個問題她也問過許平遙數(shù)次,可莫說許平遙,就連六郎都含含糊糊的不肯告訴她真相。
“或許有什么難言之隱……”禾麥想要這般說服山草。
山草嘁了一聲,“什么難言之隱呀?分明就是找情郎來的嘛!你瞧,她發(fā)呆的樣子,像不像是在想她的情哥哥?”
禾麥嗔了山草一眼,“別胡說,許姑娘許是離家許久,惦念家里了。”
“罷了罷了,我說什么你都不肯信,那我便不說啦。”山草擺擺手,眼珠一轉(zhuǎn),又咬著禾麥的耳朵說了幾句話。
禾麥臉上露出遲疑的神色,咬著下唇,凝思良久。
晌午的時候,禾麥做好了午飯,剛要招呼許平遙和六郎吃飯,山草便急匆匆地跑到了家里來,說有急事兒要禾麥去幫忙。
“什么急事兒,用不用我也去?”六郎見山草神色匆忙,便詢問自己是否也需要前去。
“不用不用,六郎哥,你在家呆著便好,一會兒便將禾麥給你送回來。”山草笑著對六郎說完,便轉(zhuǎn)身拉起了禾麥的手。
“六郎,記得給許姑娘添飯。”禾麥出門之前對六郎喊了一句,又招了招手,身影便消失在了路口處。
屋內(nèi),六郎坐下,淡淡看了一眼許平遙,“吃飯罷。”
許平遙抬眼,默默拿起了碗筷,安靜地進食。
而楊家對面的小山坡上,沒多一會兒便露出了兩個賊溜溜的眼睛。
禾麥有些忐忑地問山草,“六郎眼力好的很,一會兒被他發(fā)現(xiàn)可怎么說?”
山草好笑道:“咱們隔著這么遠哩,才不會發(fā)現(xiàn)!”她沖前面努努嘴,“至少在發(fā)現(xiàn)之前,咱們就能看見這許平遙和六郎哥獨處的時候是什么樣子,也就知道她到底和六郎哥是什么關(guān)系,噓,別說話!”
屋里,兩人進食的速度十分的緩慢,而許平遙更是吃了幾口便放下了筷子,似乎有什么心事。
“飯菜不合胃口?”六郎淡淡問。
許平遙垂著頭,聲音很輕柔,“你娘子的手藝很好,她是個好女人。”
六郎抿了下唇,說:“難道你不應當稱呼她為嫂子?”
許平遙直直地凝視著他,你當真要在這里生活一輩子?和她?
“除非逼不得已,否則,我絕不會離開這里。”六郎的回答分外堅定。
許平遙咬著唇站起來,眼里泛著難以理解的復雜,寧和的聲音添了一分不平與怒意,“你忘記在我父親面前的承諾了么?你這樣對得起他嗎!?”
六郎放下了筷子,眼神沉穩(wěn)直對許平遙,“我許下的承諾是保護你們許家兩位小姐的安全,而不是承諾你們一輩子!我自問對得起你們許家每一個人,你不必在這里與我大呼小叫,許二小姐,等你傷好,我自會派人送你回去!”
“我不要!”許平遙尖叫道:“你們男人都是負心漢,說過的話扭頭就不肯作數(shù)了!”
“夠了!你這話說與我做什么?”六郎皺著眉頭站起來,不悅地盯著許平遙,直到許平遙委屈地流淚,也沒有再說過一句話。
對面山坡上的兩人看得出他們爭吵的情景,但耳里卻模模糊糊的,聽不清他們具體說了些什么。
偶爾有一些零星的聲音傳進禾麥的耳朵里,“負心漢”“承諾”“對得起誰”這樣的話,聽得她心驚肉跳。
直到六郎與許平遙回了各自的屋子,禾麥與山草才貓著腰出了小山坡。
“這回你聽見了罷?這個姓許的就是來找六郎哥的,她沒安好心!你呀,撿了一條蛇回來!”山草憤憤不平地揮著手,“一會兒就給她攆出村去,看她怎么張狂。”
禾麥卻有些猶豫,“可許姑娘并未做什么越軌之事……”
“哎呀,要是真等到她做了那些事,你后悔都來不及!”山草點了點禾麥的額頭,“你呀,心腸怎這么軟?非要等她欺負到你頭上來嗎?要主動出擊才行!”
“可我相信六郎。”禾麥輕聲道,“他不是一個朝三暮四,喜新厭舊的人。”
“我甚至可以肯定,他與這位許姑娘,一定沒有如你說的那樣的關(guān)系。”禾麥定定地說。
山草睜大了眼睛,“可我們都見到了,她和六郎哥都吵起來了,還說了那些話……”
“可我們并沒有聽清,那只是一些只言片語。”禾麥的眼睛投向別處,鼓起下唇,“何況這是許姑娘的做法,并不能代表六郎的想法。”
她瞧著山草滿是不解的臉色,笑了笑,“你這丫頭,當真以為我是軟柿子了?若她如當初的林禾苗一樣,因為自己的喜好而做出傷害我的事情來,我自然不會手軟。可眼下她又受著傷,又沒做什么不該做的,你叫我把她攆出去,也太不符合常情。”
山草卻還是有些擔心,“可你留著她在家里也不是一回事兒……”
“我會留意的。”她拍拍山草的手,安慰道:“你就放心吧。”
禾麥再回到家的時候,六郎正在收拾桌子,許平遙則在井邊打水洗碗。
“許姑娘,你受著傷怎能做這些粗活?快去歇著,我來吧。”禾麥忙給許平遙手里的碗筷奪了過來。
“不礙事的。”許平遙搖搖頭,目光有些復雜的瞥了一眼一旁的六郎,“這些日子,平遙麻煩嫂子,心里實在過意不去。”
禾麥怔了怔,隨即沖她一笑,“謝什么,不過多帶一人的飯菜罷了。”
許平遙抿了抿春,一會兒轉(zhuǎn)身便回了屋去。
六郎收拾完了桌子,朝她走過來,“山草家沒什么事吧?”
“已經(jīng)沒事了。”禾麥答道。
她猶豫了一下,對六郎說:“我有些事想與你商量。”
“怎么了?”六郎凝視著她。
禾麥牽著他的手進了屋,小聲問:“粥攤怕是要過一陣子再開了罷?”
“過一陣子?”六郎愕然,“為什么?”
禾麥咬著下唇,“許姑娘在家里,咱們每日早上去出攤,是不是不太好?”
“是為這個?”六郎挑眉,隨即舒展了臉色,“那大可不必。”
他頓了頓,“她在這里呆不了太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