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舊相識
見禾麥如此擔(dān)心,六郎輕輕安撫著她,溫聲道:“先別急,這也只是我的猜想罷了,去楚白水家再走一遭,若他有麻煩,我也能看看沒有什么能幫上忙的地方。”
他頓頓,“若是你也去了,豈不是顯得我們大驚小怪么?”
他又摸了摸禾麥的發(fā)絲,“不要擔(dān)心我,我不會有事,你先回家,我一會兒就回去了。”
禾麥也意識到,若她和六郎一塊去了楚白水家里,倒是會顯得十分的怪異,倘若只是一場誤會,那場面怕是要萬分尷尬的。
“那……我先回去?”她還有些猶豫。
“先回去罷。”六郎微笑著說。
“那你一定要小心一點,要不……把小黑帶去?”禾麥很不放心地叮囑。
六郎笑了笑,無奈道:“我保證不會有事。你帶小黑先回去罷,我只是去瞧一眼,沒什么的。”
六郎如此放心肯定,禾麥便也不好再說什么了。
她帶著小黑,滿腹心事的回了家去。
剛望到家門,便看見門前站著個人,竟是方才已經(jīng)離開許久的馬二。
“馬二哥?”禾麥訝了下,“你怎在這里?”
她第一次在馬二的臉上見到嬉笑意外的神色,馬二猶豫了一下,才緩緩開口,“弟妹,你還是將那對玉鐲子給我吧。”
“啊?”禾麥一呆,“馬二哥,怎么了?”
馬二的臉色有些古怪,張了張嘴巴,卻并沒給禾麥一個解釋,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禾麥沒法子,只得取了那對玉鐲子出來,交到馬二手上,關(guān)切問:“馬二哥,你……方才碰到山草了?”
馬二的眼神閃了閃,回答的很利落,“是,我碰見她和她爹娘一起回來了。”
禾麥問:“他們瞧見你了?”
馬二舔了下嘴唇,“沒,沒有,他們沒看見我,是我看見他們了。”
“那你是聽見什么啦?”禾麥越發(fā)疑惑。
“都沒有,”馬二苦笑著搖搖頭,手指在鐲子的玉面上輕輕摩擦了一番,“我只是覺得,山草是個好姑娘……”
他低下頭,喟嘆了一聲,說出一番稀奇古怪的話來。
“她應(yīng)當(dāng)過著平安穩(wěn)定的日子,找到自己的幸福。又……哪里是我這種所能掂想的?”馬二的臉上閃過一片憂傷,隨即又?jǐn)D出一副笑臉,“算啦,不說這些,六郎呢?”
“六郎去楚郎中家了……”禾麥輕聲說。
“啊,行,那我先走了,改明兒再來看你們!”馬二語氣歡快地朝禾麥笑道。
“好,馬二哥,那你路上……”
“當(dāng)心”兩個字還沒說出來,院門忽然被推開,六郎臉色沉著的沖進(jìn)屋里,瞧到馬二并沒意外,反而招呼起禾麥:“禾麥,上次剩下的半顆麝香在何處?幫我找出來!馬二,你先別走,一會兒和我去一趟楚家!”
發(fā)生什么事了?馬二也是一臉糊涂,并不清楚六郎為何如此匆忙。
“楚郎中家是出了什么事兒嗎?”禾麥腦中飛快的閃過這個念頭。
屋中翻找東西的雜亂聲停頓下,六郎沉默了一會兒,回答聲才想起來,“是。他家中……有位病人。”
禾麥追問:“是什么病人?受傷了嗎?”
六郎已經(jīng)翻找到了麝香,抿著唇走出屋外,眉頭皺的深了些,“受了很重的傷,楚兄弟需要麝香才能救人。禾麥,你便不要去了,我和馬二去一趟便是。”
說著,他也不等禾麥說話,拿了麝香招呼了馬二,兩人匆匆往外走了。
留下一頭霧水的禾麥,瞅瞅腳邊同樣滿臉懵懂的小黑,一人一狗大眼瞪小眼,絲毫不清楚發(fā)生了什么事情。
方才六郎說有病人受傷,難道“病人”是她推斷的那位屋里的女子嗎?
這位女子受了傷,可為何六郎如此緊張?不光如此,還叫了馬二前去幫忙,莫非……這位“病人”與六郎相識?
可與六郎相識,又被他如此珍重的人,為何會在楚白水的家中呢?
禾麥抱著一大堆的疑問坐立不安,最后還是出了門,去了楚白水家里。
進(jìn)了楚白水家院子,接近屋門的時候,禾麥便聞到了老大一股血腥氣。
她這才清楚為何六郎方才叫她留在家里,想來是屋內(nèi)那人受傷頗重,他怕嚇到自己。
在屋門外,禾麥聽到六郎在和誰講話,應(yīng)當(dāng)是馬二。
“徐姜走時在家里留了許多草藥,你先問禾麥拿鑰匙,再去徐姜家里將那些草藥拿過來……”
接下去六郎又說了好些草藥的名字,都是些止血化瘀的草藥,禾麥都有些記不下,馬二只聽了一遍卻記得十分清楚,點了頭去,沖出門便撞見在外聽聲音的禾麥。
禾麥硬著頭皮沖馬二笑笑,“我?guī)慊厝ト¤€匙。”
馬二愣了下,道:“好。”
一路上馬二急切的很,禾麥也來不及問他屋里那位病人的情況。
直到到了徐姜家,兩人開始東翻西找禾麥才有功夫問幾句話。
“馬二哥,屋里的病人……是位姑娘嗎?”
“是啊,六郎沒告訴你么?屋里那位姓許,與我們熟識。”馬二不在意地答。
“她是怎么受傷的?傷的很重么?還需不需要些別的,我回去準(zhǔn)備?”
“啊,不用,該準(zhǔn)備的六郎都告訴我了,一會兒把這幾味草藥還是徐姜留下的金瘡藥都拿著就行……”馬二含糊的回答著。
徐姜那些草藥都?xì)w納整齊的置放在藥箱里,找起來也很方便。找齊了草藥與金瘡藥,兩人出門直奔楚白水家。
“弟妹,你便不要去了。”馬二猶豫了一下,“你回去歇著罷,這些東西給我,我拿過去便是了。”
禾麥忙道:“我不會搗亂,去給你們搭把手不是很好么?我……”
“人手夠啦,現(xiàn)在許姑娘還昏迷著,若是她醒過來恐怕就得你常來照料了,畢竟我們一幫大男人,也不方便不是?不過現(xiàn)在……”馬二頓了頓,“暫時不用。”
見馬二這么說,禾麥也只得作罷了。
六郎與馬二在楚白水家忙活了一個晚上,次日過了早飯時候還沒回來。禾麥給做了些吃的,用食盒拎去了。
到了楚家,楚白水正在院里的草藥架子上挑選草藥,并沒有注意到禾麥進(jìn)來。
禾麥輕輕地和楚白水打了招呼,指了指手里食盒,進(jìn)了屋去。
屋里,馬二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而一旁的床上,六郎正給床上那人喂藥,動作十分的輕柔小心。
見到這一幕,禾麥心里一緊,竟有些吃味的瞧著他細(xì)致小心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