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宅女成長記 第三十一章 表字
****睡的香甜,早晨起來的時候,禾洛才發(fā)現(xiàn)外面竟然下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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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也不知是下雨的緣故還是昨日真?zhèn)€累著了,換了陌生的環(huán)境,她竟然還是安睡了整整一晚。如今已是四月末,接近夏季了,然而天氣卻并沒怎么回暖,昨日她見床鋪上墊了兩床棉被還有些擔(dān)心多余,如今看來卻是必須的。這山里溫度只怕比山下要低五六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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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小主子,你起來了?”花尋端著水盆進(jìn)來,將其放在水盆架上,禾洛主動走過去,稍稍卷起袖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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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呲——”好冷的水,手剛一觸到水面,禾洛就飛快的把手縮了回來,這水盆里,竟然是涼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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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小主子!”花尋手上還拿著擰干的毛巾,這會兒連忙跪下了,“書院里都是用的山泉水,奴婢想要找爐子燒水也不能——怕主子等急了,這才端了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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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我又沒怪你。”禾洛輕輕呼了口氣,從她手里接過毛巾,擦了把臉和脖子,然后將毛巾扔進(jìn)水盆,清洗絞干,“其實(shí)這水也并不怎么涼吧。我聽說山泉水都是冬暖夏涼,溫度最是宜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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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是,如果不是下雨,這水還要暖和一些。”花尋見禾洛沒生氣,話匣子也打開了,“小主子是習(xí)慣了熱湯,所以這會子才會覺得水涼呢。其實(shí)啊,山泉水可比咱們平常用的井水、河水好多了,干凈、清甜,奴婢早上轉(zhuǎn)了一圈,發(fā)現(xiàn)這書院喝的用的,都是山泉水,小主子以后可是有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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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有福嗎?也許吧。”禾洛淡淡一笑,坐在書桌前,示意花尋幫她盤發(fā),“對了,你剛才怎么稱呼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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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奴婢啊——”花尋話剛一出口,馬上意識到不對,“啊,小主子見諒,該稱奴才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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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什么奴才奴婢的,聽著鬧心!”禾洛一邊讓花尋起來繼續(xù)為自己盤發(fā),一邊打量著銅鏡里昏黃的人影,“你跟我差不多年紀(jì),以后自稱‘花尋’,或是‘我’,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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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是!花尋記得了。”花尋答的輕快,禾洛也覺得舒坦,小姑娘就該這樣,別別扭扭的她也不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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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對了,以后也別再叫我‘小主子’了,難不成你也這樣稱呼風(fēng)暖嗎?這怎么分的清哪個是哪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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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我也覺得這是個問題!”接話的卻是風(fēng)暖,他大步邁進(jìn)房門,“花滿,別說是他們兩個,就是我,該怎么稱呼你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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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緊跟著他身后的桑南手里端著托盤,禾洛眼尖,看到里面擺著兩碗清粥小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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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這個,先吃完早飯?jiān)僬f!”禾洛招呼花尋一起,“他們倆肯定是用過了的,你一大早就忙,也沒時間吃飯,正好,現(xiàn)在陪我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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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花尋只是略微推托了會兒就接過粥碗開始吃了,不過她可不敢和禾洛并肩坐,只是挪到了一旁角落里,小口小口的喝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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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尋常的白粥,總算煮的還算香糯軟滑,那星點(diǎn)兒的醬菜也還下飯,禾洛昨晚沒吃多少,現(xiàn)下正是餓的時候,骨碌骨碌一會兒就把一大碗粥喝干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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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將碗推至一邊,禾洛掏出手帕擦了擦嘴,然后扔到花尋還來不及端出去倒的水盆里。為了讓自己更像是個男孩,她不僅改換男裝,改梳男頭,甚至連手帕都用了男子慣用的那種素帕,不過這也并非不能容忍的事,她反倒樂在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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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這樣,出來前姥爺不是給我們?nèi)×吮碜置矗恳院缶鸵员碜窒喾Q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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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根據(jù)《禮記·檀弓》上的說法,在人成年后,需要為自己取一個字,用來在社會上與別人交往時使用,以示相互尊重。而名字,則只供自己和長輩稱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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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在太耶,一般情況,男子十八歲時取字,而女子則在許嫁時取字。禾洛與風(fēng)暖因?yàn)橐獬銮髮W(xué),需要與人交往,所以才早早有了表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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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紀(jì)綱為禾洛、風(fēng)暖取的表字分別是子盈、子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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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子盈還比較好解釋,古人表字似乎都喜歡用“子”開頭,因?yàn)樵诠糯白印笔悄凶拥淖鸱Q或美稱;而盈與滿,意思相同,花滿表字子盈,很合適。也很好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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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至于子瞻,禾洛一時還沒想到紀(jì)綱取這表字的用意。也是,風(fēng)暖,暖,暖的同義字是什么?溫嗎?子溫——實(shí)在是很囧。但是她隱約記得,子瞻好象是蘇軾的表字吧?也不知蘇軾是否有在這個世界的歷史上出現(xiàn)過。(然不久后某日,禾洛偶翻詩經(jīng),看到《大雅·桑柔》一節(jié),里面有一句“維此惠君,民人所瞻。”不知這是否就是風(fēng)暖表字“子瞻”的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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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子盈少爺,子瞻少爺!”花尋機(jī)靈,禾洛剛剛講完,她就喊上了,桑南稍木了些,不過也馬上跟著喊。禾洛與風(fēng)暖則互相施禮,“子盈(子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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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屋里幾人你來我往的在行禮,屋外柳煙帶著兩個老家人候在了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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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小主子,柳煙此刻便去拜見院長,特來請兩位小主子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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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禾洛風(fēng)暖相互對看了一眼,兩個書童忙為他們整整衣著,然后跟著他們步出門口。路上柳煙小聲跟他們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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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現(xiàn)任院長是前丞相蕭寒的弟子韋林,年過半百,平時并不常在書院中,得知我們昨日上山,他也是今早剛剛趕過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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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那平時主持事務(wù)的是哪位?”禾洛心直口快,問的干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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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副院長程清,也是蕭丞相的弟子。”眼看著快到了,柳煙于是放慢腳步,“呆會進(jìn)屋,年紀(jì)最大的那位必是韋院長,他身旁個子高瘦的就是副院長程清,還有一位青年男子卓祺昭,就是書院的學(xué)務(wù)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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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韋林、程清、卓祺昭,禾洛心里將這幾個人名默念了一遍,覺得不會搞錯,才跟著柳煙踏進(jìn)了院長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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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奴婢柳煙見過幾位先生!”柳煙深深一福,“紀(jì)侯爺府上的兩位小公子,今來寒山書院報(bào)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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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學(xué)生子盈(子瞻),見過韋院長、程院長、卓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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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年紀(jì)最大的那個大腹便便,明顯是心寬體胖的類型;瘦高個程清頗為嚴(yán)肅;卓祺昭應(yīng)該比較好講話,長相俊美。禾洛不動聲色的將屋里三人都看在眼底,只是人不可貌相,希望日后一切順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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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韋林顯然很久沒有好好管事了,他也僅知是主君親自下旨,侯府送來的兩位小公子,當(dāng)下只夸贊了一番,就擺起了官腔,“兩位小公子日后定要好好學(xué)習(xí)”等等,誰都不以為意,表面上卻都是悉聽教誨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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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程清也沒多話,只是淡淡囑咐了幾句,將他們安排在丙班;最后卓祺昭領(lǐng)著兩人去熟悉課堂,順便跟他們講講書院的規(guī)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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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聽著卓祺昭春風(fēng)滿面笑容和藹的跟他們講書院的條條框框、課堂安排,禾洛突然有種無力感,這學(xué)生,也不是這么好當(dāng)?shù)陌 ?lt;/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