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第四卷 女兒命多舛 第一百三十七章 盼援
第四卷 女兒命多舛 第一百三十七章 盼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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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竟然是個女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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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禾洛聽不出那人的語氣,她只覺得頭昏眼花,似乎隨時可以昏死過去。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撐住了那一口氣,閉著眼聽著那些人對她的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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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如果只是個女人,倒也沒什么好查的了。 一刀砍了就是!”那人漫不經(jīng)心一句話,卻把禾洛嚇的半死,心砰砰直跳,知道她是女人就要一刀砍了她?夠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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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完全沒有人質(zhì)疑他的話。 禾洛聽見有人應(yīng)了聲“是”,然后腳步聲一步步接近,似乎可以感覺到他提起了刀,禾洛只覺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可卻倔強地緊閉雙眼,一聲不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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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慢著,那個小將的身份查出來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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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還沒有。 風(fēng)城守衛(wèi)森嚴,兄弟們混不進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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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唔,這個女人,還是先留著。 等查出了那小將的身份再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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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禾洛微微松了口氣,心中卻還是無限悲涼。 有什么值得高興的?不過是死刑改了死緩。 不過聽這些人的對話,好象不是南朝人。 禾洛心中一緊,那個小將,顯而易見是指郭紹了。 莫非,這些人就是從寒崖下來過了千碎灘的北朝軍?那王爺就是邪王劉天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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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這下麻煩可都大了,也不知這些人是怎么繞過風(fēng)城來到了淘沙鎮(zhèn),可如今的情況,怎么看怎么不妥。 據(jù)說千碎灘發(fā)現(xiàn)的足跡有數(shù)千之多,若是數(shù)千人都來到了這淘沙鎮(zhèn)——禾洛只覺得毛骨悚然。 不敢再往下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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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一陣希希梭梭,禾洛只覺得周圍頓時又暗了下來,腳步聲漸漸離開,她不敢睜眼,過了好一會兒才試探地瞇起眼睛,從眼縫中觀察四周的情形。 原來,那些人果然離開了。 同時也帶走了火把,大廳又恢復(fù)了之前地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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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一直緊繃的神經(jīng)驟然放松。 于是鋪天蓋地的疼痛席卷全身,禾洛咬著牙坐起身,只感覺全身上下沒一塊好肉了,一定是烏青一片。 害怕嗎?當然,她不僅怕疼,更怕死。 可是害怕又有什么用。 禾洛不知道自己心里是怎么想的,一方面她急切盼望著有人來救她;另一方面。 她又擔心來救她的人一個不注意就會落入敵人的圈套,得不償失。 她不希望有人為她犧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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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胃咕咕直叫,禾洛知道自己是餓了,那該死的壞人,擄了自己來又不給她東西吃,只有剛才被灌下去地那一小杯水。 黑暗中,禾洛無聲苦笑,這種饑餓感。 除了剛穿來那時候有過,許多年沒見了。 睡吧,睡吧,睡著了就不知道餓了。 禾洛努力放松身體,蠕動著,讓自己可以躺的舒服些。 然后,合上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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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再睜開雙眼時,已是天光大亮。 饑餓地感覺那么明顯,讓人根本無法忽略。 禾洛努力蜷縮起身子,屈膝頂著肚皮,只感覺胃一陣一陣的抽空,疼的后腦勺都發(fā)疼了。 好餓啊,禾洛只能在心里發(fā)出****,哀悼她可憐的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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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何曾這樣挨餓過?禾洛平靜的躺在地上,烏發(fā)散了一地。 臉隔著頭發(fā)貼著地面。 那種冰冷直沁入心底,她想自己現(xiàn)在的眼神一定是呆滯無光的。 憔悴嗎?或許吧。 如果再沒吃地喝的,也不知她還能堅持多久,然后一命嗚呼。 呵,傳出去,人們就會說,太耶史上最可憐的郡主——被活活餓死。 禾洛疲憊地閉上雙眼,哼笑了兩聲,胸腹一陣震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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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那女人……吃的……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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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隱約傳來的說話聲讓禾洛又豎起了雙耳,或許是因為饑餓,五感都變得特別清晰。 那些人在談?wù)撌裁矗渴且o自己送吃的來嗎?禾洛心中隱隱期盼,哪怕就一杯水,一個饅頭也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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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少頃,果然有人進來,拿著水囊和一個大白饅頭。 禾洛聞到饅頭的香氣,掙扎著坐起身,可因為手腳都被縛,又因為餓過頭沒多少力氣,半天也坐不起來。 來人猶豫了片刻,終于粗魯?shù)刈穑缓蠼o她解了手上的束縛,把饅頭和水囊交倒她手里,“吃,吃完了我再綁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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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禾洛甚至想不到去看看這個人地模樣,她狂喜地揭開水囊的塞子,小口小口喝了一些水,然后輕輕咬著饅頭,細嚼慢咽。 她的雙手布滿灰塵,無可避免的,饅頭被捏著的那一面便留下了漆黑的手印,她便用牙齒咬著臟了地那層皮吐掉,然后把剩余的饅頭拆吃入腹。 旁邊的人不由嗤笑了聲,禾洛知道,他一定是在笑自己,都餓成這樣了還計較干凈不干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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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好一會兒,她才終于吃完了饅頭,連帶著灌了一肚子的水。 用手背抹抹嘴,她抬起頭看著面前的青衣人,努力讓自己的目光顯得柔弱些,整個人變得楚楚可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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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吃完了?伸手,我綁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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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禾洛可憐兮兮的伸出手,淚珠凝在眼眶里,然后隨著抬頭的動作緩緩墜下,她半仰著頭,在男人拿布條要綁起她雙手的同時發(fā)出哀哀請求,“綁了手以后,能不能幫我把腳上的束縛解了?很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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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男人猶豫了好一會兒,才咋咋呼呼道,“女人就是嬌氣!”說著綁起了禾洛地雙手,卻也幫她松了松腳上地布條。 “好好呆著吧,晚上再給你送吃的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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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望著男人離開地背影,禾洛長舒了口氣,雖然沒幫她解了束縛,可松了不少,至少不會因為一直被綁著而造成血液不通,滿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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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女人最有利的武器其實還是柔弱與眼淚啊。 不知怎的,禾洛想起了寧湘,那個美麗嬌弱的女子。 她原本一直以為趙軒昊喜歡她,是因為她的容貌,可如今看來,僅僅是容貌出眾。 那個眼高于頂?shù)哪凶邮遣粫Q意娶了她地。 那么,是因為她的柔弱?禾洛低頭苦笑,也許,正是因為寧湘在趙軒昊面前展現(xiàn)出的柔弱無依,激起了他的保護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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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男人啊,誰不希望自己的****花容月貌,賢德淑良?若是再加上適時的表現(xiàn)柔弱。 全身心依附于他,那便是滿足了他的虛榮。 有此****。 夫復(fù)何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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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禾洛靠著身后地梁柱,仰起了頭。 太倔強太獨立的女子,注定男人不會太喜歡地。 只有郭紹那個傻瓜,才會毫無理由的眷戀她,一門心思的想娶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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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無聲息的挨到傍晚,在禾洛翹首期盼中,早上那人又來了。 依舊是白水和饅頭,禾洛細細的嚼,慢慢的咽,腦子里卻轉(zhuǎn)過無數(shù)念頭。 此刻她的雙手是完全解放地,腳上的束縛也很容易掙開,空曠的廳堂里除了眼前這個男人,并沒有其他人。 不是不想逃跑的,可是要從這男人手中跑掉并不現(xiàn)實。 她肯定外面還有數(shù)十上百的人,隨時可以叫她小命報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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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咽下最后一口饅頭,禾洛將雙手背到了身后,警惕地望著面前的男人。 男人見她吃完了,照例要來綁手,見到她這副模樣不由愣了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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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禾洛咬著唇。 手更往后面藏,淚水迅速凝集在眼眶中。 男人沉默了片刻,還是粗魯?shù)膩砝氖直郏搪鍙娙虦I水,堅持了半天,雙手終于還是被拉到身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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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手一直被綁著,很疼,很難受。 ”禾洛地淚水終于忍不住落下,一滴一滴,迅速滲入衣裳里。 消失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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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那男人綁手的動作頓了頓。 在最后打結(jié)的時候就寬松了些,他一言不發(fā)的拿起水囊。 轉(zhuǎn)身要走,禾洛忙喊住了他,“等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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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什么事!”男人粗聲粗氣的問,耐著性子停下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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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我要解手!”禾洛脹紅了臉,終于吐出一句,她倔強地瞪著男人,絲毫不覺得自己說的話有多么尷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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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男人只覺得頭都大了,怎么偏偏輪到他來伺候這女人,不僅要供吃供喝,還要供拉。 他狠狠剜了禾洛一眼,“怎么不早說!”一邊說著一邊又為禾洛解了手上地布條,順帶著,把腳上的也解了,“喏,后面有個馬桶,快點解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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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禾洛揉揉手腳往后面看了看,身后兩三米遠的地方,果然放著一只馬桶,只是——男人收到她的目光,會意地轉(zhuǎn)過了身子。 這個大廳就只有一個門,外面都有人守著,而自己在里面盯著,一個女人,跑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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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禾洛見男人轉(zhuǎn)過了身,磨蹭著到馬桶旁邊,解了腰帶,袖中一點物事也趁機甩到了旁邊隱秘的地方——半晌,禾洛回到了原先的地方,她悶悶說了聲“好了”,然后又央求男人給她水洗手,男人罵罵咧咧了一陣,索性將水囊里剩余的水倒了給她洗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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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男人終于離開了,臨走前一句話讓禾洛心里又是一番驚疑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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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你等著吧,運氣好讓人救回去留一條命,運氣不好——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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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在強敵面前,個人力量的渺小由此可見一斑。 面對人生中的第一次被劫持,禾洛心志猶堅,驚慌之余不忘盤算著如何讓自己過的更好。 即使逃生無望,也該為自己多打算些,哪怕,是給來營救地人留下一點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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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禾洛不知自己是在什么時候昏沉沉入睡地,只是驀然睜眼時,捕捉到了幾聲極輕的交談,“睡……查到……走……放長線釣大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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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在黑夜中警惕地睜大了雙眼,禾落shen經(jīng)緊繃,等候著來人。 果不其然,一隊青衣蒙面人摸索進來,甚至連火把都沒點,提了一盞小燈籠,看到她地身影,就有兩個將她提了出去,迅速轉(zhuǎn)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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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天很黑,離了燈籠甚至連路都看不清楚,禾洛踉蹌著被他們拉扯著前進,幾欲摔倒,最后,終于有人不耐煩了,一把將她扛起放在肩上,大步繼續(xù)往前。 而禾洛身子驟然騰空,只覺得腦袋發(fā)暈,眼睛充血,還不如被打昏了好。</br>